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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卡能來這個世界完全是一個意外，一個誤判便有了她。既有之，只好安之。因為是老二，很多檢查都是妻一個人去。記不清妻電話里告訴我又是一個女兒後的反應， 大抵應該是失望。有了女兒依依後，我和妻都渴望生個男孩。由於沒有心理準備，我們不約而同地內心對依依有一種愧疚，仿佛有了老二，傾注在依依身上的愛就要 減半。
妻 向來溺愛孩子，這時唯恐兩歲的依依覺得受到冷落，依然經常抱她，即便肚子隆起亦如此。我擔心出意外每次看見了都不許她抱，她當着我面放下，背地裡依然愛心 泛濫。我一心指望慈父嚴母好討依依歡喜，她卻害得我每每在依依面前做惡人，讓我心裡極為不爽，甚至拉長了臉怒道出了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懷 卡卡七個月的一天傍晚，我和朋友打網球妻帶着依依在球場附近玩耍。依依哭嚷着要抱，妻只好抱着她，不意草地有坑被草掩蓋。妻一腳踩空，為保護依依摔倒在 地。待我聞聲跑過去，只見妻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站不起來。我既心疼又惱怒，撥打911叫救護車。一個曾經學醫的朋友在旁說骨折非常痛，看你太太都沒哭，應該沒有骨折。結果送到急診室X光一檢查，小腿骨折兩處。妻已痛得難以忍受，讓我催促醫生是否能儘快打麻藥。而急症室的醫生見慣不驚，老神在在。我只有緊握 了她的手傳遞些支持。我問她當初怎麼沒叫痛。她說怕我擔心。我痛恨着自己，出事後我腦子裡惱怒她不聽我話更勝過對她的擔憂，而她想的卻是避免我的擔心，居然能忍住骨折的劇烈疼痛咬着呀一聲不吭。
曾 有朋友說生老大是養人，老二是養豬。運用在我們身上大致不差。依依出生前幾個月我就和妻興沖衝到書店查給孩子取英文名的書籍，千挑萬選出一個名字。卡卡沒 那麼好的待遇。她出生的那天，我在醫院的底樓吃飯，剛巧座位邊有報紙，隨意看到一個名字便移花接木冠在她的頭上。結果多年後後悔不及，每次到幼兒園接她 時，倘若老師不認識我，一般要讓我重複兩遍才恍然大悟，而三五歲的小朋友會再三地認真地糾正我的發音，show我如何捲舌，奈何我回頭便忘個一乾二淨，重 演被小不點們糾正窘迫。
五個月後岳父母帶她回國，為辦旅行證才取了中文名。岳父取的名，隨妻姓。原準備半年後再由我母親帶回美國。母親由於上次探親在美國時延期呆滿一年，被拒簽，卡卡無法按計劃返美。岳母寄來卡卡的錄像帶，不看則已，一看弄得我和妻面面相覷，傷心的很。
卡 卡從小生下來就沒點美女樣，和她姐姐出生時一樣單眼皮。臉頰的兩坨肉耷拉着，活脫脫的胡漢三。但回去一段時間後居然長得更丑。一個小女孩怎麼可以長得這麼丑？兒 子怎麼丑也就認了。女兒應當是花朵啊，咋可以這麼丑？母親和大孃都說象我小時候，弄得我相當鬱悶。我小時哪有那麼丑？唯一可欣慰的是據說她比姐姐聰明，一歲就可以自己擤鼻涕而姐姐三歲還做不到。刻錄的VCD里的卡卡爬在沙發上熟練的剝着橘子。我和妻相互安慰女兒當花瓶是沒戲了，就盼醜女有丑福，沒準將來撞大運，天上掉下來個諸葛亮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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