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容小韜頻繁感冒，不嚴重，但需要吃藥，偶爾還會發個小燒，幼兒園不能按時上，我的上班時間也被擾亂的亂七八糟，常常是忙着照看孩子，班上又有工作要做，這種毫無規律，支離破碎的生活會讓人很抓狂，而且兩人輪流來，小韜先高燒不退，鬧騰一宿，後來總算搞定，不用吃藥，小容這邊又戰火突起，有時會乾咳大半夜，大人孩子睡不好覺。今天小容的病情總算有所好轉，然後小韜又接上，咳嗽，流鼻涕又重來，於是新一輪的循環又開始了。我的心情也在兩人生病的接力賽中，看到希望曙光的同時，無奈的煎熬也隨之而來。

　　中午小容突然說肚子痛，然後放學回家的路上開始嘔吐，路過一個診所，醫生看了一下，肚子有些脹氣，無大礙，開了一些藥，準備回家吃。小容在路上苦着臉讓我抱，小韜從昨夜又開始咳嗽，今天精神不好，也纏着我抱，我心疼的同時，也更多無奈，抱一個就已經夠累的了，兩個肯定應付不來，所以，小容小韜再難受也只能忍着，我只能輪流抱。

　　好容易吃過午飯，看到兩人病懨懨的樣子，就像霜打的葉子，沒有一點活力，於是便安排兩人午睡，希望兩人病情會有所好轉。結果兩人一睡兩個小時還沒醒，我班上還有事，急的我像熱鍋上的螞蟻，只好打電話給爺爺，讓他先來照看兩人。

　　我忙完公事就馬上想趕回家，路上給小容小韜打了一個電話。家裡剛安上一個電話機子，專門給兩人準備的。這兩天小容小韜特別喜歡打電話，兩人閒着沒事就播號碼，平常一回家，我忙得像個閒不住的陀螺，要準備飯，然後等兩人吃完就要馬上上學上班，根本沒空顧兩人，不過，兩人很快找到了樂趣，一個念號碼，一個撥號碼，學着打電話，很快就掌握了。所以，我一打電話，接電話的肯定不是小容就是小韜。兩人已經醒了，是小韜接的，小韜告訴我，“爸爸，你快回來吧，我的手槍壞了，你陪我買個新的吧。”

　　看樣子，兩人精神已經不錯了。回到家，爺爺告訴我，小韜額頭有些熱，但體溫不高。這樣我就放心多了，於是，馬上準備晚飯。爺爺有了老伴，不想在這裡吃，老人們有自己的安排，我挽留不住，只好讓爺爺和奶奶回家了。

　　每天的生活，我要至少保證小容小韜吃飽，穿暖，然後才能進行身為父親的其它責任，比如陪玩，學習等等，即身體上要健康，然後思想上再教育。可只身體上這一項，就已經夠忙活的了，常常我手上忙着，嘴巴也不會閒着，活該我累，要是家裡太安靜，我還不適應了，會問，小容小韜，你們在幹嗎呢?

　　但是安靜的時候不多，特別是孩子們有想法的時候，會纏着你時時刻刻說個不停。剛才我答應給小韜買手槍，於是小韜就動不動來廚房說，“爸爸，你給我買手槍!”我說，“買啊，不過要吃完飯再買。”小韜再來說，我就說，“好啊好啊，你看爸爸要做完飯，你們要吃完飯，晚上再出去買啊。”小韜之所以一遍一遍來說，一是擔心我會忘了給他買，二是孩子相中的東西一般都希望馬上到手，越想得到心裡越痒痒，心一痒痒就來提醒我說，“爸爸，我們去買手槍吧!”

　　這種提醒一直堅持到吃晚飯時也在說，小韜就恨不得飯也不吃馬上去買。可這怎麼行呢?而且孩子相中的東西也有可能只是喜歡一時罷了，這個我有經驗，以前小韜非纏着我買公共汽車，而且要很大很大的，在某個周末，終於買回一個，結果只玩了兩天就扔一邊了，現在基本上閒置。手槍也是，其實家裡已經有兩個，一個水槍，一個大機關槍，兩人早玩膩了，不知怎麼，今天突然翻出來，結果機關槍的把掉了，於是小韜就想換個新的。我確實也擔心，買了新的，會不會馬上也會被閒置。得不到的東西才是好的，到手的東西不久會成垃圾，這一點在孩子身上尤其明顯。

　　但是小韜還是纏着我非要買的，而且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時候特別容易掉眼淚的，因為生病了嘛，生病的孩子特別嬌氣，也喜歡被寵着，所以，雖然他哭，我還是蠻淡定的，一直告訴他，“你等等啊，我要吃完飯，然後再去買啊。”媽媽還沒下班，小容小韜已經吃飽了，小韜跪在地上，趴在沙發上，皺着眉，哼哼着說，“爸爸，你不吃飯，我們去買玩具!你不吃飯，去買玩具。”

　　我說，“你們倆是吃飽了，爸爸還沒吃完呢，你不讓爸爸吃飯，想把爸爸餓死呀。”小韜說，“恩，爸爸就是不吃了，我要餓死你!”這話擱在一般父母身上早可能生氣了，但我知道，四歲的孩子，對於“死”的概念是沒有認識的。前兩天陰曆十一上墳的時候，我跟小容小韜說我要去公墓看望兩人奶奶，因為奶奶已經去世了。當時談到了“死”的概念，小容小韜說，“奶奶死了就在哪?”我說，“奶奶死了就在天上了，保佑着小容小韜，然後晚上會變成小星星，一閃一閃的，那時候你們也會看到奶奶。”當然，對於“奶奶”的概念，小容小韜也模糊不清，這涉及到兩人知道的“姨奶奶”，還有平常在外叫老人的“奶奶”，還有爺爺家新來的一個 “奶奶”，現在跟他們說的是“親奶奶”，所以，為了防止把兩人弄暈，我只告訴他們，死去的奶奶是爸爸的媽媽，爺爺家裡的這個也是奶奶，你們這樣叫就可以了。

　　當時，我只告訴兩人，人死了，就再也不會見到她了，人死了，會飛到天堂里。我不想過早帶給兩人因為死亡而產生的悲痛和恐懼，我想，隨着時間和年齡的長大，兩人會理解的越來越深刻。所以，現在，小韜竟然說想餓死我，雖然是大逆不道，但小韜說出來我卻不值得生氣，他或許還認為，不吃就不吃吧，餓死就餓死吧，至少爸爸能馬上陪他去買手槍了。

　　但是，也需要給孩子一個警告，所以，我說，“你還想餓死爸爸，我真想踹你兩腳，爸爸天天給你做飯，還買好吃的，買玩具，買衣服，把你養這麼大你還想餓死爸爸!你這是不孝順!”小容聽到我這樣說，可能也不明白什麼事，但卻意識到這是表現乖巧的時候，馬上說，“爸爸，我不餓死你，小容不餓死你!”

　　我說，“恩，還是小容孝順。”這時候俺閨女的體貼超令人感動，小容馬上接過話頭說，“我讓爸爸吃飯，讓爸爸吃米飯，還讓爸爸吃菜!我還給爸爸買好多零食!”我說，“我不喜歡吃零食，我喜歡吃水果，喜歡吃蘋果，喜歡吃桔子，等你們長大了，我喜歡什麼就買給我什麼，小容給我買蘋果，小韜給我買桔子，聽到了沒有?我把你們養大了，到時候你們得給我買好東西吃了，還想餓死我?哼!誰要想餓死我，我一定不輕饒他!”小韜有點害怕了，不再纏着我買手槍了，可能在理解“餓死”是啥意思吧?

　　不過，我最後一句話終於讓小韜一下子明白過來，我說，“你要是餓死了爸爸，就沒人給你買手槍了!”小韜馬上說，“我不餓死爸爸，我讓爸爸吃飯，爸爸，你快吃飯吧!”嗚嗚，原來在四歲孩子的心裡，爸爸還比不過一個玩具手槍!孩子呀，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爸爸對你有多大的價值呢?

　　發完了脾氣，我心裡就沒事了，而且我忙活飯後工作的時候，格外指示小韜，“把桌子上的碗拿到廚房裡，我洗一下。”小韜還是非常聽話懂事的孩子，雖然當時在忙着玩玩具，但卻能遵守爸爸的指派，很乖的把碗都送到廚房。家務活孩子也需要幫忙和參與，這是家庭成員的一種義務，也是一種責任。

　　不過，這都是一些小事，最近讓我心煩的還是孩子的病，可能因為剛轉園，也可能因為天氣變化，不過希望不會加重，希望快點好起來。

（龍鳳胎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