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刚来美国时,我的法国裔朋友C从她的一位朋友那里得到不少刚出海摸来的
新 鲜大鲍鱼。C从未吃过鲍鱼,但知道这个东西很高档,在亚洲店里很贵,这么新
鲜的更难得。所以便弄了一顿挺正式的晚餐,烛光白酒,请了几位好友分享。
C仔细的把鲍鱼切成片,每片都用刀背拍上15分钟,以“法国式”的做法用洋葱,CAPERS,
白葡萄酒和黄油之类的佐料炒了一锅,居然还突发奇想的用玉米淀粉苟了芡(玉米淀
粉通常无法用来苟芡,因为会结块而且特别黏糊,但西人大多不知道菱角淀粉)。
我是一桌上唯一一位亚洲人,也是唯一吃过鲍鱼的,炒的鲍鱼我只吃过广式蒜蓉炒
小台湾鲍,又鲜又嫩,在这之前我也从没吃过法国菜。其他人都说在中国人到来之
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鲍鱼是可以吃的。D说她小的时候南非海滩上有好多鲍鱼都没
人去捡,直到后来中国人去后,鲍鱼的价格飞涨,政府也不得不出台相关的环保禁
令,可现在海滩上再也见不到鲍鱼了。这和加州的情况一模一样,只是晚了几十年。
不过至少我们都知道这顿难得的“高级”晚餐是很贵的,所以特别兴奋。
鲍鱼的味道吗 ---- 吃起来比胶皮还难咬,而且被玉米“乾粉”弄得特别黏糊,泛
着洋葱味,比柴鱼干还难切。在座的美国人都觉得“这么贵的高档货,一定是我们
不知道如何品味,就像说昂贵的生鱼片不好吃一样,岂不是显得没见过市面”所以
不住的说好吃好吃。我第一次吃着传说中的著名的“高级法国菜”,想大概法式菜
肴就是这样的吧,不想显得自己很土,所以也不停的大赞鲍鱼之美味。我们都是很
近的朋友,通常有话直说,没必要那么客气,都是在烛光白酒中的 ”虚荣心“在作
怪。
过了几个礼拜后我们不约而同的谈到那顿鲍鱼晚宴,才知道了彼此的真实想法,真
的好可笑, 好像上演了一幕餐桌上的鲍鱼版皇帝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