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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精神家園的希臘羅馬社會規範
送交者: 比較政策 2015年08月09日23:02:26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在政治秩序的變遷中體現出來的作為精神家園的希臘羅馬社會規範

1984年清明前後一周,學校組織我們去八達嶺長城下植樹。白天勞動過後,晚上同學們都外出了,遠處隱約傳來悠揚的笛聲,我獨自在幽靜的營棚里讀着塔西陀的《編年史》,深深地為古代羅馬的social order社會規範與秩序所陶醉,伴隨着吉本撰寫《羅馬帝國興亡史》那樣的內心衝動,萌發了報考拉丁語研究生的念頭[1]。這樣的精神歷程,就像斯賓諾莎發現了作為精神家園的古代希臘羅馬文明一樣,激勵了我在以後的幾次人生選擇重大關頭與蘇格拉底等同道為伍。

正如柏拉圖所說,希臘的歷史就是各城邦之間的戰爭史,為此他留下了《共和國》,我從國家形態演變的角度進行過評論,達到一些簡單的結論,沒有足夠的知識深入考察希臘社會[2]。我在“作為觀念與現實的康德至善召喚”[3]中略微考察了《伊利亞特》這個史詩中顯示的古希臘道德規範[4],不妨作為本文的引子。【其中大量的對白揭示出人性的衝突和選擇[5]。……老朽的Priam本來就因為沒有及時懲處毫無道德觀念的兒子Paris[6],難逃厄運。其次,當希臘討伐大軍兵臨城下時,智者Antenor建議歸還海倫和財物,也可以挽回被屠城的命運,但Paris只願交還財物、不肯交還海倫,而Priam又袒護兒子[7],葬送了最後的和平機會。不過,除去史詩作者附加的天神的指使、慫恿和鼓勵、保護,老國王沒有昏庸地命令已經被打敗的特洛伊及其同盟再作無為的犧牲,而是置生命和榮辱於度外,擔當起作為父親的最終道德責任,也上得了希臘英雄榜。而武藝最高強的希臘英雄Achilles從可憐的Priam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形象,比別人更同情老國王,體現出人性的深度。說到底,藝術作品的最終價值就是對人性的揭示,從這個情節上,作者避免了血流成河的悲劇的籠罩,為我們呈現了英雄般的史詩傳頌。/……而名列榜首的就是承擔起別人的罪過的英雄赫克特爾。/赫克特爾的英雄氣概主要不是為了他人(即將被屠殺的年邁父親和剛出身的兒子、即將成為遙遠陌生人的奴隸的妻子,和被屠殺的特洛伊城邦及盟軍),他在最危機關頭沒有想到他們,而更是為了自己的arete[8]。……他服從內心的至善召喚,留在城門之外,完成了人生中最後的壯烈使命,在與Achilles的決鬥中獲得了永生,在希臘英雄榜上名列第一,符合康德的“只有持有良好的意志,才能使我們得到完全的幸福”信念[9]。/……這種對arete的追求,貫穿了希臘人的精神生活,在希臘文明的代表蘇格拉底身上得到最透徹的體現。已經活到“古來稀”70歲年齡的蘇格拉底本來可以請求並獲得法庭的寬恕,逃出監獄的後門也是開着的。但是,那樣的話,苟延幾年生命的蘇格拉底只不過是“百家爭鳴”的希臘智者之一,早就被歷史遺忘了。當然,現在我們都認為蘇格拉底是最聰明的人,因為他就是康德建構的以至善召喚為中心的龐大道德體系的理想王國的體現者。如榮格所說:“只有自覺地同意內心呼喚的力量的人才發展出人格。…他自願地為使命而犧牲,自覺地把它轉化成在無意識群體生活中只能導致他毀滅的個體現實”。[10]

正如希羅多德所指出的那樣,希臘是一個有共同血緣、習俗、語言和宗教連接起來的民族(感謝荷馬史詩),但他們至少有七百個政治上獨立的村落/城邦[11],而異軍突起的希臘文明,其實就是人類文明史上獨特的希臘社會規範和秩序social order。這從雅典的演化最為典型。大約在公元前七百年[12]雅典開始具有被稱為polis特徵的公民社會雛形,一個世紀後發展成一萬左右人口的城邦。這段期間,Medontid君主體制逐漸瓦解,國王的軍事權力先被polemarch(戰爭首領)分走,後來內務讓位兩個archon(代理),最終,雅典的公民事物由一個每年選舉產生的九人“執行議會”管理[13]。與此同時,雖然還沒有決定權,由全體公民(自由人男性)組成的全體會議assembly也逐漸形成[14]。新成立的國家開始介入私人/家族間的流血衝突,區分蓄意謀殺和無意或正當殺人,由國家來主持公道為受害者伸冤[15]。幾乎與此同時,愛琴海東部靠近小亞細亞沿岸的Chios島(據說是荷馬的故鄉)也發現了關於法務管理的制定、由“法律”取代三百人的貴族議會等記載,帶有民主的因素[16]

立法者[17]梭倫的改革完全制止私人自行報仇,而必須依據一定的法律程序來執行,同時也賦予普通的自由農民也享有的以個人訴訟的權利[18]。這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則的由來。雖然古希臘社會裡婦女和奴隸沒有公民權(建國之初的美國也如此),但隨着公民範圍的擴大,公民社會的權利和基礎會越加牢固。梭倫也制定了由四個部落各選舉一百人出來的四百人議會Council[19],作為國家的“雙錨之一”制約具有貴族性質的、處理日常事務的九人執行議會[20],也審判重大訴訟。梭倫最後拒絕了雅典的獨裁者職位,因為“專制固然是個很嚮往的位置,但沒有一條退出的道路”[21],為後來的華盛頓等樹立了榜樣。能夠提供這樣的明智政治家的雅典是最高的社會規範與秩序的文明,所以柏拉圖臨終時為生為希臘人慶幸[22]

雅典人沒有按照梭倫的立法運轉下去,接下來的統治者Pisistratus被基本上形容為獨裁者,但他主要在幕後操縱(包括操縱選舉!),國務活動也平和地運行,“為將來的民主制度奠定了基礎”[23]。梭倫的四百人議會也沒有什麼活動記載下來,但模仿它而在Cleisthenes手下成立的五百人議會則留名青史[24]。“它的五百名成員來自10個新成立的部落,每部落50名,30歲以上。根據人口規模被代表,對於雅典民主的創新和發展作出了貢獻。”不過,“除非節日或以外,議會每天開會[25],可以想象在雅典這個一萬人左右的城邦維持民主運行的艱辛以及雅典市民的悠閒財力和民主素質之高。除了五百人議會,任何人也有權利直接訴諸全體市民大會,以今天美國民主運行的情形,也不難想象相應的律師、辯論士等遊說集團的產生[26]。重要的是,isonomia“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由此確立下來[27]。正是這樣的高度發達文明制度,加上海上帝國帶進來的財富[28],在公元前五世紀把雅典推上文明燦爛的頂峰。而希臘文明的高峰就體現在蘇格拉底,他被告的職業(辯論)的目的不是經濟利益,而是改善自己:“與其反駁別人,我更歡迎被別人反駁。因為我認為反駁別人是幫助別人從壞處中解脫,而被別人反駁是解救自己,所以得益更多”[29]。他在法庭上雄辯地聲稱:“如果非要選擇加害於人還是受害於人的話,我寧願選擇被害於人!”[30]與中國的“寧可天下人負我,不可我負天下人”的德行相映生輝。

此時,“我們看見有許多偉大人物崛起,他們做了他們同胞的統治者,並不是憑着他們的門第,而是由於才能、想象、學識出人頭地,受人尊敬”[31]。“希臘世界的豐富,只是寄托在無數的魅力、可愛、動人的個體上”[32]。但是,與其記載人物事件,普魯塔克更關注道德[33]的垂範功效,以致“這些偉人的德行就像一面鏡子,從中可以看到如何調整和修正自己。…從他們的行為中挑選最崇高和值得了解的事跡”[34]。他時常從傳記的主人公的命運里闡發人生的哲理,傳達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等哲學家的論教[35],且更打動人心。“比起政治和帝國的變更,他更關注個人的性格、行為和動機,職責是否履行並得到獎勵,傲慢是否受到懲戒,草率發怒是否有所改正,人道、公平處事,慷概是否得到公開的凱旋認可或者要依靠看不見的社會來承認”[36]。“請記住我的意圖不是記述歷史,而是生活。那些最榮耀的功績並不總能為我們提示最清晰的人的德行或劣跡的圖像,有時候,一件不值得注意的小事、表達或玩笑比那些著名的圍攻、耗盡國力的備戰或血戰等更能傳達出人的性格和喜好” [37]。“命運變幻無常,但善心和欺詐的本性難改”[38]。“雖然不幸的Philopoemen總是遭到本國人的反對,這種悲慘同時也是他的功德證明”[39]。“勇氣和智慧確實很難看到,但在所有的好事中,最難看到一個正義的人。例如,Agesilaus, Lysander, NiciasAlcibiades都知道怎麼當將領、從事戰爭、指揮士兵在陸地和海上得勝,但不懂如何把成功用到寬大和正直的目的”[40]。羅馬的第二任國王Numa Pompilius推辭自己“不會統治,喜歡退休和學習”,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羅馬創始人Romulus的三百人衛隊,“說他不會懷疑那些信任他的人民,也不會統治不信任他的人民”,還“希望農業能夠培養人民親近和平的性情,把它作為一種道德而不是經濟利益的手段”[41]

精於理財的“經濟學家”老加圖雖然在羅馬德高望重,但過於吝嗇,賣掉年老的奴隸,受到普魯塔克無情地貶斥:“一個善良人毫無疑問會愛惜老掉無用的馬匹和狗犬。…我們對生物,不能像對鞋子和盤子那樣,用舊了或壞了就扔掉。更不能為了一點小錢把一個老人賣掉,把他從自己生活了多年並已經適應了的生活環境中趕走。這個老人對外邦的買主更沒有用處”[42]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正是普魯塔克的傳記,才使得(小)加圖、斯巴達國王Agis、西西里解放者Dion、布魯圖斯[43]等政治家獲得了遠超出他們在實際歷史上的地位。作為柏拉圖在西西里和雅典學園的弟子,Dion的政治活動可能並沒有得到已經年老的柏拉圖的指導,但他在戰爭中的道德行為都以雅典學園的教育為準測。當然,正如柏拉圖本人在西西里的經歷一樣,缺乏“祖國”民眾支持的Dion主要靠“外國”的志願軍[44],夾在同胞民眾、本地水手和忠誠的志願軍的衝突中[45],幾次喪失推翻暴政的機會。最後勝利後,卻被一直跟隨他的希臘志願軍同夥謀殺,也沒有人替他復仇[46],倒很像兩千年後在非洲剛果叢林、南美洲玻利維亞山野孤軍蠻勇的切·格瓦拉[47]

自從跟着龐培逃出羅馬,加圖“從來沒有理頭髮、剃鬍子、戴花冠,總是為國家的災難難過、悲哀和沮喪,無論哪一方失敗或勝利,都是如此狀態”[48]。他最大的德行是督促龐培和隨他逃出羅馬的“國會”通過法律不能屠殺羅馬人的城市、除了戰場之外不能殺害羅馬市民[49]。這實際上解救了幾乎所有被愷撒擊敗的敵人,包括加圖的兒子和後來殺死凱撒的布魯圖斯。這也是死去的羅馬共和文明的規範,值得後來人類歷史上所有交戰方效仿,以此衡量它們的開化/野蠻程度。龐培戰敗逃亡被殺後,還迂腐於舊法規(或者是更大的聰明)的加圖以自己是prator(地方長官)為由,把領導權推給政論演說家consul(執政官)西塞羅[50]和龐培的岳父proconsul(副執政官)西庇阿[51]。最終,加圖沒有逃往部落首領Juba的山裡,也拒絕了西庇阿的屠殺島上願意投降的三百名(戶)居民、誓死抵抗愷撒的軍事建議,鎮定地安排羅馬人從海上逃走後,打着響亮的呼嚕睡了一個好覺後,再讀兩遍柏拉圖關於靈魂的書,從容自盡,“在所有正義和忠實方面都征服了愷撒”。島上所有的三百名居民都聞之動容,完全無視愷撒的進攻,隆重安葬了這位“唯一自由和不敗的人”[52]。加圖實現了柏拉圖對幸福命運的預言,集權力、智慧和正義於一體[53]。寫到這裡,沿着普魯塔克的比較筆法,筆者不由得比較起滿清滅亡時中國的一位投湖自盡的“殉道”文人,他的“道統”有什麼值得記憶的規範呢?

斯巴達有兩個互相制約的國王,國王們還受制於權力更大的每年選舉的監督官們Ephors和終身“法官們”Elders。[54]很像指揮持續十年之久的特洛伊戰爭中的“王中之王”阿格門農為了徵召希臘聯軍,不得不以自己的女兒為犧牲獻祭,歸國後被妻子及其情人暗殺(其兒子又為了替父親報仇殺害母親),不由得吟唱到:“我們過着虛華盛宴的統治者的生活,同時為眾生提供奴僕般的服務[55]這是何等的人生!加圖自盡之前把兒子叫道床前,告誡他以後不要從政,因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去干可恥的勾當[56]這確實是人們從事公共事務的真實條件,那些獲取人民領袖和州長的自負頭銜的人,很容易成為人們開玩笑和無常變幻的奴隸和隨從。為了迎合大眾,那些掛着州長頭銜的人,實際上成為群眾的下屬。正如Phocion在國王Antipater干蠢事而又希求得到稱讚時回答的那樣:‘你不可能同時得到吹捧和友誼’[57]。年輕高尚的Agis為了推動減輕債務、平分土地的改革,捐出現金和所有繼承的地產,還發動母親、祖母也以身作則[58]。最終,富裕的統治集團收買了他的朋友們,把Agis以及他的母親和祖母都殺害了[59]。不過,Agis的女婿、也是國王Leonidas的兒子Cleomenes繼位後,汲取Agis的教訓,利用對外作戰的機會,帶兵殺死、解散了監督官們,與家族一道,帶頭捐出全部財產,平分了土地[60]

再如,羅馬的第二號對手、希臘人Pyrrhus匹魯斯國王[61]軍師Cineas是大雄辯家Demosthenes的弟子,“靠雄辯比匹魯斯靠武力取得了更多的城邦”,在匹魯斯被別的希臘城邦慫恿、以“聯軍總司令”的號令忙於備戰羅馬時,隱喻地勸導匹魯斯:“羅馬據說在眾多國家中有最偉大的戰士和將軍。如果上帝幫助我們,贏了以後我們會幹什麼?”匹魯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們的勝利毫無疑問,征服羅馬後,整個希臘和野蠻世界就會臣服我們,但我們將征服整個意大利。” Cineas進一步問道:“征服意大利後,下一步呢?”匹魯斯:“西西里。”Cineas再問:“西西里以後,戰事就完結了嗎?”匹魯斯:“還有利比亞和迦太基。”Cineas又問:“當所有這些都在我們的權力之下後,我們還要幹什麼?”匹魯斯微笑道:“尊敬的朋友,那時我們就可以輕鬆下來,整天吃喝、愉快地交談呀!” 到此,Cineas顯出他的對話意圖:“如果我們真想這樣的快樂和享受的話,現在有什麼阻礙我們呢?不需要任何麻煩,我們現在就享有那些要自己或敵人付出大量鮮血、辛勞、無止盡的騷擾和過錯才能得到的東西。”我們偉大的武士無言以達![62]還有,統治了斯巴達41年的國王Agesilaus在他的鼎盛年齡征戰亞洲,因為國內危機被迫撤軍[63],但80歲時卻不甘和平斯巴達的寂寞,從溫舊夢,為一個埃及“野蠻人”當僱傭兵隊長,84歲死於異地[64]

當然,犬儒主義哲學家Diogenes迪奧根尼回復亞歷山大的賜予更膾炙人口:“我只要你站開不擋住我的陽光”。據說亞歷山大不愧為亞里斯多德的學生,他對那些嘲笑這位壞脾氣哲學家的隨從們說,如果他不是壓力山大的話,他就會當迪奧根尼[65]。在他征服印度後,審訊十名鼓動Sabbas抵抗的哲學術士,但聽到他們無畏的鬥智回答後,用禮物釋放了他們。不僅如此,他還派遣迪奧根尼的門徒Onesicritus到處去尋找那些有威望的隱士[66]。考慮到除了強力和計謀(包括壓力山大的父親和母親),馬其頓社會沒有如何確立政治秩序的規範,亞歷山大大帝唯一的失敗就是沒有指定一個接班人。據說亞歷山大在死床上,對於將領們“誰來繼承你的王國”的追問,只留下“最強者”的回答,引發內戰。壓力山大的秘書Eumenes在亞歷山大死後如果甘居第二,既能為馬其頓士兵們繼承以前的戰利,也能為自己保持名利和生命。最終,“沒有以榮譽和勇敢阻止或期待命運的到來,甘願被俘虜。他的悲哀的懇求,使得他的敵人不僅支配了他的身體,也成了他的精神的主人”[67]

這正好印證了匹魯斯的先祖的命運:特洛伊之戰有去無回,但勇士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獲得永生,而支配他們征戰的信念就是榮譽。“一個高貴的人願意接受有榮譽的勝利,卻決不會為了保命而接受恥辱的條件”[68]。個人如此,當斯巴達人以最恥辱的條件把亞洲和靠近小亞細亞沿岸的島嶼出賣給波斯王Artaxerxea後,“斯巴達人輸掉了Leuctra一戰後失去了在希臘的獨立主權,但他們在這個條約中已經失去了榮譽”[69]

作為政治家和將領,貪婪與否是一個重要的道德判斷標準。戰爭期間為了按照希臘各城邦的資產收稅,Aristides“被授予大權,整個希臘的事物都由他全權管理。他出去時不富,回來時更窮了。他沒有任何腐敗和不公地徵稅,大家都感到滿意和方便”[70]。他在回答什麼是一個將領的德行時說:“最優秀的品質是不貪錢”[71]。斯巴達的立法者Lycurgus為了妨礙國人的貪婪風氣甚至連金銀也害怕,立法處死私下藏有金銀者,用鐵造幣[72]。“不用提,禁止金銀後,所有的訴訟立即停止了。因為既沒有貪婪也沒有貧窮了,只有平等”[73]。毫不奇怪,斯巴達社會也是一個壓制的告密社會[74]。特別是與雅典市民的自由相比,缺乏公民權利和軍事化體制是歷史學家們貶低斯巴達社會規範文明程度的重要原因[75]。貪財的克拉蘇與散財的愷撒也形成鮮明的對比[76]

羅馬的衰落也可以從愷撒以前就擁兵自重的政客和將領的榮譽觀念看到。蘇拉攻下雅典後砍掉神聖的柏拉圖學院的大樹,搶走Delphi神廟裡的金銀,聲稱在他手裡更安全[77]。蘇拉的對手Sulpicius護民官擁有三千名佩劍之徒[78]

與伯里克利同時期的Cimon因為軍事上的巨大成功,被雅典市民們以貝殼法放逐十年[79],但當雅典面臨危機的時候,伯里克利又放棄前嫌,主動提案推翻前法請Cimon回來指揮軍隊。“那時的男人們的恩怨如此有道理;他們的憎惡也如此溫和,總是讓位於公共利益。連野心這個最難控制的人性也服務於國家的需要[80]

與Cimon類似的羅馬共和後期Lucullus[81]率兵打到了中亞的亞美尼亞、底格里斯河流(今天的伊拉克)和阿拉伯國王們,但他不是亞歷山大那樣的帝王而只是一個共和國的將領,士兵們不願再跟隨他打下去:“如果我們確實要無休止地戰鬥下去,為什麼不把我們剩下的身體和靈魂交給一個把他的主要榮光建立在士兵的財富之上的將軍呢?”(這時年輕的龐培已經崛起)。除了撤軍,還有什麼辦法呢?最後,Lucullus只能“流着眼淚一個人一個人、一個帳篷一個帳篷地懇求,甚至象一個僕人那樣卑賤地上下拉着他們的手。但士兵們不屑於他的敬禮,扔下他們的空包,讓他自己去與敵人戰鬥”。[82]如果那時生為一個士兵的話,也要生為羅馬士兵!更有趣的事:被自己的士兵拋棄了的將軍回到大動亂即將來臨的羅馬,放棄了政治野心,成為著名的美食家、模仿柏拉圖建造圖書館免費對公眾開放,度過了最後一個羅馬共和指揮官和政治家很有福氣的晚年。[83]

普魯塔克也通過羅馬共和歷史上第一個未經任何法律程序被代表貴族階層的元老院的暴徒們殺害的護民官[84]Tiberius Cracchus的經歷,點出羅馬社會階級分化劇烈的根源:土地分配問題[85]。護民官本來就是為了平民階層的利益為設立的,常常與元老院對立,但至此為止,人身受到法律的保護。Tiberius死後幾年,他的高尚的弟弟Caius[86]被選上護民官的位子,利用軍隊繼續推動立法把土地分給平民,同時給予所有的意大利人羅馬公民權,再次得罪了元老院貴族,又遭到殺害[87],預演了愷撒的到來。本來,為了獲得官位,“用錢而不是用暴力達到的是較高的成就,但不用錢也能做到的話就更高尚了”[88],但舊的共和制度已經無法治理的事態數不勝數[89],“羅馬國家終於分裂成兩個派別:在成立的貴族黨派加入了龐培陣營,平民從在高盧帶兵的愷撒那裡尋求幫助”[90]。“派別橫行,現在權力和武器是唯一的正義標準。在法律和神祇那裡能找到什麼信任?”[91]哲學家Cratippus就這樣反駁逃亡途中的龐培:“如果你能取勝的話,憑什麼可以保證你會把你的幸運比愷撒更好地利用呢?”[92]。羅馬社會從共和向君主體制的過度不可避免,但“最恐怖的是在毫無節制和理性的帝國衝動的軍隊” [93]。普魯塔克在最後為暴君尼羅之後、不能稱為英雄的軍人皇帝GalbaOtho[94]簡短立傳,提示希臘羅馬的文明已經從中心腐爛了。

普魯塔克傳記中唯一的非希臘羅馬英雄是波斯王Artaxerxes(大流士的父親),說明希臘以外的蠻族的社會未開化程度。Artaxerxes的能乾弟弟Cyrus率領包括一萬名希臘僱傭兵在內的大軍進攻Artaxerxes爭奪王位,取得了戰鬥勝利但自己戰亡。隨軍的色諾芬留下了這一萬名希臘士兵在波斯帝國孤軍奮戰逃回希臘的長征《波斯遠征記》[95],“有力地證明了波斯國王和帝國雖然有大量的金銀財富和女人,卻只是浮華的外表,希臘人有勇氣擊潰蠻族”[96],為即將到來的亞歷山大遠征提供了可行性實驗。Artaxerxes “違背所有希臘人認同的原則和法律”,娶自己的(至少一個)女兒為妻[97]Artaxerxes宣布由大流士繼位時按照波斯慣例要滿足新國王的一個願望,大流士要求把父親的妾(原來是叔父Cyrus的妾)轉為己有[98]。另外,安東尼拋棄自己的羅馬妻子(屋大維的姐妹)而投入埃及女王Cleopatra[99]的懷抱,被羅馬人普遍厭惡,成為失敗的主因。誰願意生活在波斯、埃及這樣的未開化社會規範之下呢?其實,連馬其頓這樣的強邦也普遍被認為是“泛希臘社會”的邊緣,還沒有進化到正統希臘社會的文明水準。例如,終身痛恨專制、20歲就推翻本城邦Sicyon君王的Aratus晚年不得不寄人籬下,被自己的“學生”、馬其頓君王Philip拋棄、軟禁、並毒死,連兒媳婦也被霸占[100],說明只靠軍事戰鬥或聯盟策略無法改善“泛希臘社會”的制度規範。

普魯塔克也記載了兩起婦女解救羅馬的動人歷史:羅馬在泰伯河畔建國之初,在建國者羅姆魯斯帶領下與Sabines部落兩軍對壘、勝負難測。這時,不可思議的奇蹟發生了:Sabines部落的女兒們在兩軍之間瘋狂嚎叫哀求,打動了所有士兵的心腸,最終導致雙方談判和解,Sabines部落併入羅馬社會[101]。另一次事例是被驅逐出羅馬的Marcius Coriolanus率領外族Volsian士兵圍攻羅馬,即將攻陷之際,一個叫Valeria的婦女“突然在腦海里湧現出本能或感情,一種神聖的導引,也鼓動其別的婦女同樣,直接走向Marcius的母親Volumnia的房子。”最終,面對哭拜在自己腳下的母親、妻子和孩子,Marcius只好認輸:“你勝利了。羅馬人真幸運啊,但不是別人正是你擊敗了你的兒子”[102]。通過這種人道的勝利,拉丁語“德行”不再意味着“男子漢勇氣”[103]了!正如“哲學家蘇格拉底和天文學家Meton從來就沒指望從這場戰爭里為(希臘)共和帶來好處”[104]

不熟悉希臘羅馬世界的人往往被諸多的神話困惑,除了荷馬史詩里的美妙傳說,也有現實中的功利蠱惑。例如,在耶穌之前,希臘就有人神懷胎的傳說。有婦人稱自己懷上了阿波羅的兒子,並被一些人相信和利用[105]。但自從羅馬立國以來,希臘羅馬世界普遍接收由蘇格拉底、柏拉圖表達出來的泛神觀。“最幸福的是那些靈魂里沒有疾病的人”[106];“我認為死只不過就是靈魂與肉體分離的過程”[107];“對於沒有膽怯病的人來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做過惡事的人”[108];“如果我有什麼智慧的話,關於這是什麼樣的智慧,我可以向各位提供阿波羅神的證言吧!”[109]所以,一個親歷蘇格拉底審判的朋友回顧到:“實際上我在場時感到不可思議,完全沒有那種親友死去的悲哀之情”[110]。正如普魯塔克在記述Romulus[111]時引用Pindar的詩句說:“所有人的身體都服從死亡的定律,那樣的靈魂不死變為永恆”。“我們確實相信,按照神聖的規律,他們的德行和靈魂轉化為英雄,再轉化為半神,擺脫了人的定律而真正服從正確的理性,升華成神而進入最偉大和最受祝福的完善”[112]。這促使立法者Numa“禁止羅馬人用人或動物的形象來表達神,寺廟和教堂里完全沒有任何畫像,因為他們認為這些不雅的偶像是對最高者的不虔誠,而除了純粹的理智活動,沒有任何形式可以接近神”[113]連神統治世界也不是靠不可抵抗的力量,而是說服討論和理性,按照它的永恆目的控制世界[114]。希臘羅馬世界的泛神觀在斯賓諾莎得到完整的體現。他提到“拯救”時認為“人的思想不會隨身體完全消失,留下的部分就是永存的”[115]

一個德國哲學家說得不錯:“提到希臘這個名字,在有教養的歐洲人心中,尤其在我們德國人心中,自然會引起一種家園之感。因為今生,現在,科學與藝術,凡是滿足我們精神生活,使精神生活有價值、有光輝的東西,我們知道都是從希臘直接或間接傳來的,--間接地繞過羅馬[116]。普魯塔克在當過五次執政官的Marcellus的傳記里花了不少篇幅記載被羅馬士兵殺害的希臘人阿基米德的故事,與其是因為驚奇科學對軍事技術的改革,他更好奇可以置身於社會之外的科學家的理性人生。普魯塔克也介紹了詩人Thales他的詩歌里除了服從與和諧,還傳達出秩序和安寧,以及柔和與斯文,把它們與德行令人羨慕地結合起來,不愧為荷馬的傳人。他同時也是世界上最能幹的立法者,在埃及時注意到他們把士兵與別的國家事務分離開來[117],回到斯巴達,把他的詩歌里的關於國家和道德規律的經驗教給了立法者Lycurgus[118]

這位哲學家也說對了一半:“我們所以對希臘人有家園之感,乃是因為我們感到希臘人把他們(外在)的世界化作家園;這種化外在世界為家園的共同精神把希臘人和我們結合在一起。他們加在外來的材料基礎上的形式,是一種特有的精神氣息自由與美的精神,事實上正是更高的實質內容[119]。需要進一步補充的是:這個更高的實質內容不僅只是(帶有德意志氣息的)抽象精神,而是希臘羅馬文明獨特的具有民主、自由、平等、人道、德行(忠誠、勇敢、節制、智慧、尊法等)等理想的social order,正是這個social order才吸引我們選擇生活在其規範和秩序之中。

 

【趙京,中日美比較政策研究所,2015810日草稿】



[1] 我後來查到內蒙古師範大學1985年招收拉丁語專業的研究生,但沒有出國留學名額。

[2] 趙京:“國家形態的雛形——古希臘城邦共和制”,1994年2月10日。“例如他們頭腦中的‘全體國民’就不包括外邦人、外民族人或奴隸,甚至也談不上男女平等,這也導致了他們不可能推繹出關於自身利益集團的基本人權原理的正義之德。其次,對於現實國家支配形態的徹底否定而追求的純粹理想之鄉,必定會歸結於天國、神靈(第九章結尾,第四章5節都有所提示),但希臘之神(阿波羅神、維納斯女神、荷馬史詩等等)沒有能力或智慧承擔起解救人類的使命。蘇格拉底正是以屬於此兩方面的罪名被雅典的民主政治國家權力宣判死刑的,這同時也是希臘的(關於國家制度的)社會哲學本身的命運,蘇格拉底以生創造(發展)了這個哲學,又以死(這種最合理的形式)超越了它。”

[3] 2014年7月25-30日,收入趙京著《德意志自由社會秩序觀》,ISBN: 978-1-257-37771-8。

[4] 荷馬史詩的另一部《奧德賽》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伊利亞特》的補充,有獨立的文學價值,但沒有多少道德提示,我甚至覺得其殺戮結尾過於殘忍。

[5] 莎士比亞劇作中的那些精彩對白,可以看成是對《伊利亞特》的模仿。

[6] 也叫Alexander。國王Priam夫婦有很多兒子,因為夢到Paris會毀滅特洛伊,就命人把他棄於山里。但Paris被熊哺養,在山野里長大後又被接回宮中,所以他並不具備康德認定的人人具有的至上道德命令規範,不在乎希臘文明社會的道德,按性慾和偷盜的原始本能行事。A.R. Hope Moncrieff, A Treasury of Classical Mythology. Barnes & Noble, 1992. p.107. 普魯塔克特意指出:荷馬稱他為“美麗海倫的情人”,好像他本人無足輕重,只靠榮光的女人為人所知。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80.

[7] Homer, The Iliad, trans. Chase & Perry. Bantam Books, 9th priting, after 1967. p.130.

[8] 英譯一般為“virtue德行”,其實是“excellence傑出”的意思,譯為“卓越”更恰當。H. D. F. Kitto, The Greeks. Penguin Books, 1968. p. 58.

[9] John Rawls, Lecture on the History of Moral Philosophy.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p.225.

[10] The Essential Jung, ed. Anthony Storr. MJF Books, 1983. “The Development of Personality,” p.203.

[11] city-state,大致可以想象為荷馬史詩中構成希臘聯軍的幾百戶人家的自給自足村落,倒很符合老子的社會秩序理想。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Introduction, xiii. 甚至認為有1400個城邦也不過分。

[12] 同期在克里特島Drerus發現了最古的用希臘語刻寫的法典。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200.

[13]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41.

[14]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42.

[15]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43.

[16]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148-149.

[17] “很少有人得到立法者這個崇高的地位的。只有摩西、Lycurgus, Zaleulus, Numa等人和他同享立法者之名”。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賀麟、王太慶譯,商務印書館,1983年,第165頁。

[18]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4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8.

[19]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8.普魯塔克的《希臘羅馬英雄傳》已經有中譯本。其中有些人是,如羅馬的分贓權力的“前三巨頭”之一的克拉蘇Crassus,一點也不高尚noble,靠處死十分之一逃兵等殘忍舊習才鎮壓了斯巴達克斯起義,“除了在戰場上以外都很勇敢”,最後被自己的士兵拋棄:“我克拉蘇不是被敵人的精明,而是被羅馬同胞的抗命毀滅的”,完全是為了與希臘英雄Nicias比較才列入的。“雅典人違背Nicias意願把他推上戰爭,克拉蘇違背羅馬人的意願把羅馬人帶入戰爭;克拉蘇為羅馬帶來災難,雅典人導致Nicias死亡”。上書p.656,672,676-677.

[20]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52-53.

[21]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5.

[2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24.

[23]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61.

[24] 如對蘇格拉底的死刑審判。

[25]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65.

[26]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68.

[27] 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69.

[28] 修希底德最先指出這點。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283.

[29] ゴルギアス、<世界の名著 6プラトン I>中央公論社、1966.p.248.

[30] ゴルギアス、<世界の名著 6プラトン I>中央公論社、1966.p.273.

[31]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賀麟、王太慶譯,商務印書館,1983年,第163頁。

[32]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賀麟、王太慶譯,商務印書館,1983年,第161頁。

[33] 不用說,“我們發現的一個證據就是在拉丁語中,德行這個詞相當於男子漢勇氣”。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63.

[34]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93.

[35] 例如,在評價伯里克利同時代的致力於與斯巴達講和的政治家Nicias時,高度讚揚柏拉圖:“只有在柏拉圖的名聲以後,以他的生活照耀啟蒙,把神聖和更高的原則運用在自然需要上,排除了附屬在這些沉思上的非議和醜聞,使這些研究獲得了人們的普遍接受”。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645.

[36]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Introduction, xvii.

[37]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801.

[3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65.

[39]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66.

[40]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57.

[41]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78, 79,88.

[4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15-416.

[43] 在最後的決戰衝鋒前,布魯圖斯對同夥Cassius鼓勵道:“我已經在三月[刺殺愷撒]時把生命獻給了祖國,第二次生命還是為了祖國的自由和榮譽”。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11.莎士比亞的著名劇作《愷撒之死》主要是基於普魯塔克的傳記,讓布魯圖斯的道德形象更廣為人知。

[44] 被暴君Dionysius流放的西西里人不止一千,但只有25人跟隨Dion回去解救祖國。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166.

[45]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176.

[46]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21.

[47] 趙京:“革命英雄主義人性的典範”,2014年2月22日。

[4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48.

[49]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49.

[50] 西塞羅本來是文武雙全的“將軍學者”,可惜缺乏道德理念。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70. 他知道“龐培更有道理和誠實投入戰爭,但愷撒更能處理各種關係,保護他和他的朋友”,所以不知所從。當他最終投奔龐培時,龐培陣營都歡迎他,只有加圖私下指出:西塞羅應該為了國家,利用自己的影響維持中立以減輕事態的悲劇。上書p.1062-1063. 愷撒被刺殺後,西塞羅與安東尼交惡,利用元老院為小愷撒(屋大維)搖旗吶喊,“玷污了自己的名聲,也出賣了國家的自由”,結果在“後三頭”交易中被屋大維出賣給安東尼,在投奔布魯圖斯的逃往途中被追殺斬首。p.1067-1068. 怪不得布魯圖斯指責他“培養了比我們除去了的專制更沉重的專制”。上書p.1072.

[51]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50-951.

[5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55-959.

[53]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71.

[54]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714. “監督官們剛開始只是國王們的僕人,但後來卻把權力抓到自己手中,並建立了新的行政體制”。上書p.977.監督官Lysander成功地彈劾、流放國王Leonidas,讓國王的女婿Cleombrotus繼位。上書p.966. Leonidas後來又被召回當國王,但他的兒子Cleomenes繼承王位後發現“他只有國王的名字,權力在監督官們”。上書p.973.

[55]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630.

[56]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56.

[57]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60.

[5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65. 婦女在家庭有絕大的權力,她們這樣影響了許多富裕家庭。上書p.964. 斯巴達的婦女同樣以剛烈著稱。國王Cleomenes為了得到埃及的援助,不知道如何滿足國王Ptolemy要求把他的母親和兒子們作為人質條件。他的母親知道後大笑道:“這點小事你還不敢告訴我?趕快送我上船!趁我老去之前還能為斯巴達盡點義務。”她到埃及後察覺埃及國王不友善,帶信給兒子,要他一切為斯巴達着想,不要顧慮她這個老夫人和小孩子。最後,逃到埃及、又強行逃走的Cleomenes與隨從和家人全部被殺害。上書p.983-984,992-993.

[59]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71.

[60]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975-977.

[61] 幾乎滅亡羅馬的漢尼拔與羅馬戰將“非洲之雄”西庇阿Scipio Africanus論英雄時說:“亞歷山大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指揮官,匹魯斯其次,他本人第三。”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54.匹魯斯據說是荷馬史詩中最勇武的英雄Achilles的後代,戰鬥中總是身先士卒以證明他的勇武和榮光不僅僅是來自他的血統。上書p.467,471. 他的羅馬對手Fabricius長官也不失尚武風範,當得到匹魯斯的醫生來信說可以毒害匹魯斯時,把來信送給匹魯斯:“我們這樣透露,不是因為對你的喜好,而是怕你的崩潰會帶來對我們的詛咒,好像我們靠出賣而不是靠力量結束了戰爭”。上書p.482.

[62] 普魯塔克把他們作為對比列入傳記:“他們都作戰暴烈,成功地征服了野蠻民族;都在政治上溫和,特別是在國內麻煩時期給國家暫緩的安寧”。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78.

[63]斯巴達是第一個希臘本土的polis(獨立政治城邦),是含有君主制、寡頭制和民主制的“混和體制”(亞里斯多德語),“以市民權利的角度看,在基本平等權利方面,斯巴達是希臘或全世界第一個最正宗的民主政體”。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92-93.斯巴達國王受制於權力更大的每年選舉的監督官員們Ephors和終身“法官們”Elders。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714.

[64]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736,739.

[65]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810.

[66]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87.

[67]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711-712.

[6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694.

[69]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64.

[70]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08.

[71]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09.

[7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35.

[73]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68.

[74] 秘密警察與市民的比例是6:1。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97.很難相信。

[75] 由此還產生了獨特的同姓戀。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97.這特別為後來的基督教規範所不容。

[76]實際上,正是愷撒把財富發給下層士兵/平民的遺囑打動了人心,激起人們的憤怒和暴亂,打亂了布魯圖斯團伙刺殺愷撒以後元老院貴族與安東尼等愷撒部下達成的避免內戰的交易。

[77]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55.

[7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551-552.不過,普魯塔克書中的數字往往不準確、誇大。

[79] 這個懲罰主要針對有名人,無論善惡。雅典在投票是否放逐正義者Aristides時,一個不認識Aristides的公民正好遇到Aristides,請Aristides在貝殼上寫“Aristides”。Aristides吃驚地問他為什麼,他回答:“不為什麼。我不認識那個人,但討厭聽到他到處被叫為正義者。” Aristides無言以對,只好替他寫上“Aristides”的名字。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398.這種高超的集體政治智慧,只有古代雅典人才配享有。

[80]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91.

[81]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618-619.

[8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618-619.

[83]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622-624.

[84] 早期,羅馬元老院召開會議時,窮苦的貧民在聖山集會,平和地懇求改善生活,久聚不散。元老院被迫同意選出五名抗議者代表平民的利益,成為每年選舉護民官制度的來由。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66.

[85]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06-1007.普魯塔克說有三百人被棍棒打死,似乎不太準確。

[86] 他拒絕朋友的誘惑,“遵守自己的習慣,寧願受苦受難也不肯干不值得的壞事。他離開會場,說:幹壞事是可恥的,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做好事是平常的,而在危險的時候做好事才顯出好人的品格”。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12.

[87]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10, 1013. 值得提及的是:他還立法規定士兵的年齡必須17歲以上,體現了太超前的文明觀念。直到19世紀初,著名的普魯士軍事理論家克勞塞維茨就是12歲從軍的;20世紀中葉,中國內戰中的著名英雄劉胡蘭在敵方鍘刀之下被處死,時年14周歲。今天我們還讀到中東、非洲等地的兒童戰士的報道。

[8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69.

[89] “金錢已經成為公共選舉中必不可少的成分”。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71. “羅馬人把偉大的龐培的營地作為他們的國家、把他的帳篷作為他們的元老院,而不認為那些在羅馬執掌政府的consuls, prators以及所有magistrates比叛亂和賣國賊們的頭銜更好”。上書p.800.“所有競選公職的人都毫無廉恥地公開地行賄發錢,而接受錢財的人們不光只用選票表達回饋利益,也用鞠躬、刀劍和投石來決定選舉。”上書p.872.

[90]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108.

[91] 護民官Caius Gracchus去元老院(被殺)出門時他妻子的道別之言。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017.

[9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794.

[93]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70.

[94] 他作為將領被士兵擁立為皇帝,卻在決戰前帶着精兵回到羅馬城裡。

[95] Xenophon, The Persian Expedition.tran. Rex Warner, The Penguin Classics 17, 1951.

[96]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63.

[97]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65.

[9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896.

[99] 她本人是隨亞歷山大遠征的馬其頓人和當地埃及人的混血女,通曉多種語言,聰穎過人。

[100]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1248-1249.

[101]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37-38.

[10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85-287.

[103]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63.

[104]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244.

[105]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42.

[106] ゴルギアス、<世界の名著 6プラトン I>中央公論社、1966.p.298.

[107] ゴルギアス、<世界の名著 6プラトン I>中央公論社、1966.p.398.

[108] ゴルギアス、<世界の名著 6プラトン I>中央公論社、1966.p.395.

[109] ソクラテスの弁明、<世界の名著 6プラトン I>中央公論社、1966.p.417.

[110] バイドン、<世界の名著 6プラトン I>中央公論社、1966.p.493.

[111]據說,傳奇的羅馬創始人Romulus虔誠信神,當他俘獲近八百名婦女時,只挑出一個給自己。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8.

[112]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45.

[113]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81.

[114]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896.

[115] Ethics (tran. W. H. White), Fifth Part: Of the Power of the Intellect, or of Human Liberty, Prop. 23, p.458. Great Books of the Western World #31 Descarts and Spinoza.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1952.趙京:“自由社會秩序中的自然神祇與個人原恥”,201537日。

[116]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賀麟、王太慶譯,商務印書館,1983年,第157頁。

[117] 所有的文明交流都是雙向的。除了埃及文明,希臘文明更多地受到中亞,特別是巴比倫文學與思想的影響。這在荷馬以外第二名希臘詩人Hesiod的詩歌里最為顯著。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293. 荷馬史詩中“眾神議會”概念和一些情節來自於美索不達米亞、逃離大洪水的Deucalion故事來自舊約,等。Michael Grant, The Rise of the Greeks, New York: Charles Scriner’s Sons, 1987.  p.294.

[118] Plutarch, The Lives of the Noble Grecians and Romans. Trans. John Dryden, rev. Arthur Hugh Clough,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 p.51-52.

[119]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賀麟、王太慶譯,商務印書館,1983年,第1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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