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燈會元》禪宗公案解（1）

1、有侍者會通，忽一日欲辭去。師（指道林禪師）問曰：“汝今何往？”對曰：“會通為法出家，和尚不垂慈誨，今往諸方學佛法去。”師曰：“若是佛法，吾此間亦有少許。”曰：“如何是和尚佛法？”師於身上拈起布毛吹之，通遂領悟玄旨。（卷二）

（語體文：有一個侍者名叫會通，有一天突然想要辭別。禪師問：“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回答說：“我為了求法而出家，您卻不指點我，現在我想去各地學習佛法。”禪師說：“說到佛法，我這裡也有一些。”會通問：“你有什麼樣的佛法？”道林禪師就從自己的衣服上揪出一根絲線，向絲線吹了一口氣，會通於是領悟了玄妙的真理。）

如果說“道林禪師”最終幫了“會通”一個大忙——讓“為法出家”的會通“領悟玄旨”，那首先是因為道林禪師心理素質過硬，能夠不主動用“佛法”去教“誨”會通，直到會通產生了埋怨之情——“和尚不垂慈誨”；其次，是因為道林禪師能夠打破常規——不直接告知會通“佛法是‘如何’如何”，而是“於身上拈起布毛吹之”。

“幫他人一個大忙”受到了隱秘的肯定。

2、法會禪師問馬祖：“如何是祖師西來意？”祖曰：“低聲！近前來，向汝道！”師便近前，祖打一摑曰：“六耳不同謀，且去。來日來。”師至來日，獨入法堂曰：“請和尚道。”祖曰：“且去！待老漢上堂出來問，與汝證明。”師忽有省。（卷三）

（語體文：法會禪師問馬祖：“祖師西來的意圖是什麼？”馬祖說：“小聲點！你走近點兒，我告訴你！”禪師就走上前來，馬祖打了禪師一巴掌說：“商量事情的時候不能有第三個人在場，你先走開，明天再來。”第二天，禪師一個人來到法堂說：“請您告訴我吧。”馬祖說：“你回去把，等我給大眾講演的時候再來問我，我有證有據地為你說清楚。”禪師一下子大徹大悟了。）

如果說“馬祖”長時間地吸引了“法會禪師”的注意力，那是因為馬祖足夠聰明，首先是能夠故作神秘——“低聲！近前來，向汝道”；其次就是打破常規，居然把向自己求教的法會禪師給“打一摑”，用“六耳不同謀”為藉口不去回答法會禪師的問題，還用“來日來”給法會禪師以希望；其三，就是說出與前面的話剛好相反的話——“待老漢上堂出來問”；另一方面，因為長時間地吸引法會禪師的注意力，馬祖終將能夠造福於他人，讓法會禪師“忽有悟”。

“長時間地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受到了隱秘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