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西洋賭場來了個貴婦人

                                          ( 1 )

      1995年1月15日,星期日下午。

      87號公路,布里根泰恩大道。一輛黑色林肯加長轎車在海風的推浪中很悠閒地行駛着。

      傍晚五點鐘左右,這輛加長轎車在阿布西康燈塔一處停車場停下。遠遠的望去,一位先生左手摻扶着一婦人,右手指點着大西洋城的燈塔、廣場、浮橋、酒店、及花圓大廈......在不停的講着,顯然他們剛從海邊歸來,遺憾的是冬季,他們無法領略雅各布里斯公園裸體沙灘的自由男女。那婦人戴着墨鏡,脖上的白色紗巾飄起,在夕陽中還真成為一美麗的亮點。

      辭舊迎新,又臨近中國的春節,俗稱罪惡城市的大西洋城,  把東方古老的文明傳藝和西方自由釋放的美麗結合在一起,裝扮的美輪美奐,令人目不遐視。那浮橋上,燈柱懸掛着大紅宮燈,柱上纏有銅線和紅綢帶,尤其是賭場門外草坪上的各類樹木,飾滿亮麗的彩炮,在等待夜色的來臨......

     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這輛黑色的林肯加長轎車停在了泰姬.瑪哈大酒店門前。

     門衛很禮貌地打開門,只見從車裡先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先生,這位先生是中國人,面像憨厚,約有40歲,大個兒,足有185米。然後看到的是這位先生左手扶在車門頂沿,右手摻扶一婦人從車內款步而下。

     那婦人兩腳一落地,挺一下上身,那門衛的兩眼珠便直直的看着不動了。婦人是亞州人,白白的臉,面目清秀,約有35歲。嘴唇塗的是肉皮本色唇膏。最打眼的是,她上身穿着淡藍色橢圓領長袖上衣,一道黑色的豎線從圓領處順衣扣線垂下,那精緻的淡藍色小扣鑲嵌在衣邊的暗層里,那烏黑的頭髮從雙耳處攏向前胸她那隆起的乳房上,那長長的銀灰色亮晶晶大小雙珠耳墜垂向黑髮旁。她的下身,穿着藍黑設有淺藍豎條紋布褲,腳踏平底無帶伸腳皮鞋,左手無名指配帶鑲有藍色寶石的鑽戒,  肩上挎一乳白帶藍色圓點的中號LV名牌包。 整體感覺, 深淺明暗,素雅高貴,這是位貴婦人。在她下車的一瞬間,那女人的嫵媚和俏麗,讓在場的每個男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多看她一眼。難怪門衛那墨西哥人兩眼看的發直。
   
     那位先生從皮夾拿出5美金給了那門衛便讓婦人挎着胳膊走進了大廳。在進入賭場前,途經噴水池時,那婦人沒忘拿出一些硬幣投向池子裡,她向每個賭客一樣,心裡默念:Good Luck 。(好運)然後大方得體的挎着先生向酒吧走去。

     酒吧檯上,一位40歲左右戴着眼鏡的亞州女人在喝着啤酒。貴婦人和她先生走到吧檯, 貴婦人靠坐那位亞州女人旁。彼此點頭算打了召乎。先生叫了瓶啤酒, 貴婦人叫了杯加冰白蘭地,倆人慢慢地喝起來。這時那亞州女人起身離去,留下一名片在台桌上。貴婦人歪頭瞅一眼沒客氣的把那名片放到LV包中。

     貴婦人按名片指定的位置,一個小時後,在1百美金台面的百家樂桌坐下,身邊已沒了那位先生,多了幾位女土,都是中國人。貴婦人從LV包中取出1萬美金兌換了籌碼。她不要記牌紙,她只看電子板顯示器。

     牌路上顯示閒連5莊連5,這麼均等的牌勢很容易出泰(Tie)。貴婦人在泰位上放一籌碼等待開牌。

     閒起:閒2莊5閒6莊3 果然是泰(Tie)。

     貴婦人真是手順,放一個籌碼贏了八個籌碼。

     這時來了位男士,美國人,40歲左右,緊挨着貴婦人坐下,換了5千籌碼。

     貴婦人歪頭看一眼男士,笑笑算是打了召呼。

     接下來的牌路是連二跳一,或連一跳一。這種牌很難把握,輸贏全靠運氣。貴婦人願打連牌,所以她不下注。

     整個一副秀,貴婦人只下注三次,贏了1千3百美金。她叫瓶礦泉水,在等下副秀的開牌。
                                         
       Deal(發牌員)換人,一個中國男人,50歲左右的發脾員坐下開牌 。這副秀牌的走勢很好,十手牌後,莊家牌旺,已連六。貴婦人不慌不忙的跟莊3千籌碼。開牌合計莊8點贏。台面近6千籌碼貴婦人沒動。發牌員示意收回籌碼,貴婦人手一擺,意為繼續下注。開牌閒6莊7莊家贏。台面已近1萬2千籌碼,貴婦人仍沒有動的意思。開牌合計莊9點又是莊家贏。貴婦人心想:" 三莊出泰又三莊,六順連三到九連。我該收手了。"貴婦人付清賭場抽紅錢,將2萬3千餘元的籌碼兌換成大籌碼後,起身扔給發脾員幾十元的籌碼小費,便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 2 )

      讀者已經猜到了這位貴婦人是誰了?沒錯,她就是南茜,但摻扶她的那位先生卻不是谷風。

      讀者猜到了在酒吧的那位戴眼鏡的亞州女人是誰了吧?別告訴我是麗沙！不過你猜對了,她真的就是麗沙。

     麗沙和南茜到紐約後,麗沙給南茜選了幾套精美的時裝,並按谷風的安排讓南茜住進了凱撒皇宮大酒店附近的一處花園大廈3308號房間。南茜非常滿意,因為推開房間的窗戶便能看到藍色的大海。而麗沙則回到了自已久念的別墅，並於當晚與谷風重逢敘舊,同時安排南茜實習之事。

      恰逢元旦,谷風在接待處選一大個兒北方男人陪南茜熟悉大西洋城,這個男人叫金連成,凹型臉,腫眼泡。是專職接待員。儘管是冬季,但金連成還是帶南茜去了羅伯特摩西州立公園,曼哈頓,長島等景點。半個月的遊玩讓南茜沉浸在無比的歡樂之中,好像在戀愛,在一種忘情的陶醉中,她忘記了自已的身份。直到麗沙通知她今晚初試鋒芒,她才清醒自已任重在肩。

      但南茜畢竟在賭場歷練多年,有賭資,尤其是不拿自已的錢賭,南茜輸的時候很少。頭天出場,可以說旗開得勝,南茜興奮不已。

      在衛生間裡,南茜把贏的籌碼全部交給了麗沙,然後問麗沙挨她坐的那位男士是不是Q會員,麗沙肯定地回答是,並告訴南茜不論她在哪個賭桌上出現都將有Q會員監督,這是行規,讓南茜不要介意。南茜按照麗沙的安排和那位先生去高檔歺廳吃晚歺,晚歺後看秀表演,看完表演又去洗了溫泉,大約午夜以後,南茜被送回花園大廈。

                                               ( 3 )

      冬天的落日在海平線上散出一道道金光，海風變的柔和,輕聲佛面讓人快活。但也像似提示：海水是鹹的,那種苦澀味不是岸上的樹木,花草的清香就能驅散的。

      中國的除夕之夜若在大西洋城的凱撒宮度過,真可謂天堂落坐受寵若驚。

      只見通往酒店的門前精緻的垂花飾物隨處可見,大廳里增設了很多的橘子樹, 大量的蓮花燈和超大的紅燈籠,耀眼祥和。那金光閃閃的許願樹迷信着賭客許下自已的發財夢。                                       

       晚上9點那輛黑色林肯加長轎車出現在凱撒皇宮大酒店的門前。

       穿着高檔服裝的門衛打開了車門。同樣是那位先生,同樣是那位婦人,但今天的貴婦人卻是另種風格的亮麗。

      只見那婦人梳個很隨便的頭型, 頭髮攏在後面用髮夾一夾,既未燙也未染,是天生的黑髮。白皙的爪子臉上,柳葉眉揚, 薄唇淡摹。她身穿收腰短袖衫。短袖衫的袖口正好壓在一個美女頭像的下沿,偶爾撩起,會讓人猜想是美女頭像。胸前黑框裡鈍米色的料子,把兩個聳起的乳峰包的嚴嚴的。但那凸起的外型很是迷人。胸的兩側在暗黑的豎條與乳白色豎條搭配的邊緣設有橫紋, 米色的圓領上鑲着黑邊斜向左側頸下,那輔以人工飾上大的花扣真是天衣無縫。大的花扣下,豎排精美的米色小扣精緻絕倫。她的下身配穿兩側相疊的黑色短裙, 肉絲長襪, 腳踏精美的休閒皮鞋,  那皮鞋的扣蓋是淺紅色的花辮。她右手搭在那先生的手上, 左手無名指配帶鑲嵌鑽石的白金戒指顯露無遺, 左臂挎着米色LV名牌包。整體觀感, 上淺下深, 端莊大方,典雅高貴。那款款而行的姿態,富饒,充實。這是一個名符其實的貴婦人。

        那位先生從皮夾陶出5美金小費給門衛,右臂上挎着那婦人的貂皮大衣,左臂挎着婦人走進賭場大廳。

       貴婦人的習慣還是和第一次到泰臣.瑪哈賭場時一樣,先到酒吧喝酒,所不同的是她先到那許願樹前許個願,然後走向那酒吧的吧檯,但今晚這除夕夜卻沒有了那位戴眼鏡的亞州女人。

       接近午夜12點,貴婦人在眾多華人舉杯同慶的歡呼聲中來到了百家樂廳。台桌前有倆位賭客,台面籌碼均萬元以上。貴婦人兌換了一萬美金的籌碼靠左側坐下。

        這副秀即將結束,賭客不再下注。但貴婦人看板上顯示連閒家4手,貴婦人跟閒一手,下注二千籌碼,她贏了。

       新秀開牌換Deal(發牌員),是趕巧呢,還是因來了貴婦人?

       這時又來了倆位賭客一男一女像似一對情人。這桌人滿熱鬧,賭客的後邊還有幾對男女在觀看。

       這副新秀貴婦人改變了打法,看準下注,每注籌碼不低於五千美金。而最刺繳的是放泰(Tie)位二千籌碼如其預測。在凌晨4點的時候,貴婦人的桌面籌碼已有九萬多美金。因圍觀人太多,貴婦人在秀未結束便兌換了大籌碼,起身扔些小費走向衛生間。

      但這次和上次的不同是,南茜交給麗沙五萬美金的籌碼,餘下籌碼由南茜兌換現金。

      兩次贏錢而且大額,這讓南茜異常的興奮。她認為那詩一樣的口訣是經典,那秘籍是扯蛋。她恢復了自信。

      由於南茜戰績不錯,受到東部總監谷風的肯定,經總部同意,獎勵南茜一萬美金,並告訴南茜額外收入按5%提成。南茜興奮的幾乎忘形,但她的心算是安定了下來。

      南茜按照麗沙的安排,每星期只去賭場二次,每次輸贏不准超過三萬美金,而且着裝變化讓人無法認出。

       一晃三個月過去,南茜分別在喜來登、哈斯賭場度假村、特羅皮卡納賭場度假村......等賭場,大顯神手,甚稱賭伎一流。儘管有輸有贏, 但累計南茜已為公司贏了六十七萬餘元。那個伴隨南茜左右的接待員, 對南茜佩服的尊稱女王，甘願拎包甚至和南茜開玩笑的說:"請女王踏背上車。"用南茜的話說,她已完成了二年的工作量,餘下該旅遊休息了。對此,她和麗沙說告假一月回大陸看老娘。

      南茜休假的報告很快獲批,是為了表彰南茜的工作成績。之後麗沙又拿了一堆表格讓南茜填寫,說是人壽保險,說南茜贏的錢以客人買保險的方式入公司財務,入帳後年底還有紅利。南茜不管,讓簽哪兒就簽哪兒,她連看都不看地簽字。

      按總部的要求,麗沙通知南茜休假獲准,不得再進賭場,尤其是贏錢超過十萬元以上的賭場。同時麗沙轉告南茜必須從公司谷天鎮起程,因為老太太要見南茜。

      從南茜到大西洋城,直接上司是谷風,但南茜從來就沒見過谷風,一直由麗沙主管。南茜管谷風叫幽靈,麗沙笑着告訴南茜她休假回來谷風會到機場接她,並說與南茜返回總部後她將重返拉斯維加斯。

      南茜怎麼會知道,谷風這位東部總監就是麗沙的丈夫。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麗沙確定第二天返回谷天鎮的當晚,南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