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了愛賭一次

                   
                                                     ( 1 )

     
     下午三點鐘大西洋城海岸陽光明媚。

     春天的艷陽將陽光藏入乳白色的雲層里,藏不住的光芒從天空投射到蔚藍的海上,讓人聯想海天一色的畫面。那偶爾掀起的浪峰在柔和的陽光下現出有如仙女般的身姿,恰似自由女神飛落人間。有位詩人把那海浪和陽光比做戀人,說她們每日若隱若現朝夕相戀。沒有人知道她們相戀了多久,可是那落下又掀起的海浪,儘管輕柔,婉如湛藍的披風,但怎能藏住那飽經日浴的情人？於是詩人開始讚美那愛情,說海浪與陽光已融為一體,她們對天神發誓:終生相伴,海窟石爛。

     可是當暴風來臨的時候,那海浪還有陽光相伴嗎?

     南茜便是那海浪。

     她與金連成幾個月的朝夕相伴,作為一個單身女人很快就墜入了情慾之中難以自拔。

     他們彼此的默認和接受對方是在洗溫泉時,從一句玩笑話開始的。

     "你個傻大個兒,我以後不管你叫老金了,管你叫大個兒?"

     "好哇,不過最好叫我老公,因為我一直扮你先生！"

     "你好壞喲,占人便宜。"

     "壞麼?......"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往懷裡一拽他們同時倒進水裡......

     就這麼一拽,他們相戀了。彼此沒有過去,只想將來。

     此時此刻南茜站立在花園大廈的窗前,眺望着大海思緒萬千。明天將離開這個城市,按約定大個兒先到拉斯維加斯等候南茜一同飛往大陸見南茜的父毋,但相戀至今南茜沒有向麗沙透露半句,他們還在保密階段。

      可是這保密該持續多久呢?回到谷天鎮,要不要向老太太匯報呢?南茜在沉思之中不知如何決定自已的終生大事。

     " 叮咚......" 門鈴聲。南茜知道是大個兒來了。她止住沉思,回身去開門。

      金連成北方哈爾濱人。來美國18年,美國公民,曾一直做歺館的炒鍋工作。他曾和南茜說他妻子和兒子來美國後,他發現妻子得過性病而與妻子離婚。因好賭,來美國18年沒有一點儲蓄。谷風在賭場發現了他並聘其為專職接待員,每月薪水二千美金。

       南茜看到進來的金連成愁眉不展一臉的窩囊相忙問:"怎麼啦大個兒?出什麼事了?"

       大個兒吱唔了半天才說上了正題。

       其實昨天中午大個兒陪南茜到購物中心購物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了那種煩燥和不安的樣子。他看南茜精挑細選的神態心裡已經着火,他不敢催南茜,儘量裝出耐心的樣兒,但他的心裡在轉着迷嘍的着了魔,不去賭場難過心魔這關，所以他向南茜謊稱谷風派他去機場接人便讓南茜坐出租車回花園大廈。說謊,用他自已的話說是無惡意。不要女人可以,不賭不行。他常去玩的地方是喜來贏賭場，所以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概念:去喜來贏再博殺一次。因為這段時間南茜每晚都給他百元左右,加上薪水,他的手裡約有幾千美金,像他這種嗜賭如命的人,兜里有錢了一刻都坐不住,可是他的運氣實在是不好,四千八百美金一分沒剩,全部輸光。

       他點上一支煙,慢聲細語地說:"從來美國我就沒回去過。因為我爸爸對我不好,打我能把揪把打折。我恨他,但他死了。可是我老媽還在,80多歲了。我本想贏點錢回去見老媽一面,可是......全輸光了。現在我怎麼跟你回去呀?......"

      南茜一聽,埋怨了他幾句。但一想不到五千美金就倚着窗沿說道:" 哎,算了,這點錢我補給你。" 說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忙改口說:"咳呀！我現在的手裡也沒有餘錢。你知道我讓我媽在大連給我買一處樓房,我已寄回去三萬美金,要不......"她走進大個兒低聲說:" 我手裡還有二萬元賭資, 今晚你帶我去一家賭場, 我把你輸的錢贏回來?" 其實南茜寄存的皮箱裡私存了二萬美金,南茜不想動用。

     大個兒那凹型的臉馬上陰轉晴,南茜的話像興奮劑給了他一顆定心丸。他高興地扔掉煙頭站起來說:"我們去遠點的度假村?"

    "不行,明天上午麗沙帶我回谷天鎮。"南茜不同意遠走,她思考了會兒說:"要是讓公司發現了,那我就完了？"

    "怎麼會?再說你在假期,這美國是講人身自由的！"大個兒生怕南茜不去。

      南茜走到窗前還在思考,過了會兒她轉過身來面對大個兒說:"為了你,我賭一把。我們去希爾頓酒店,我在這家賭場贏錢不超過萬元,應該沒人注意我們。"說完她讓大個兒等候,她去洗漱間化妝。

        約有30分鐘,一位戴着眼鏡,有5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從洗漱間走了出來。


                                           ( 2 )


      
     倆個人相伴而行,但不再是黑色林肯加長轎車,而是改換了出租車。

     可是又讓南茜無法預見的是,就在他們上車的瞬間一位女士架着像機對準了南茜和大個兒快速按下了快門。

     南茜一心想為她自已賭一次,但說實話,從到美國進賭場賭錢,累計算來,南茜就沒贏過。風光幾次也就延續幾天又都輸了回去。但這次是不同了,她想。因為掌握了賭伎,況且這幾個月來幾乎就沒輸過,給公司贏了幾十萬,今晚也該為自已賭一次了,準確地說:"為了愛賭一次！"想到這兒南茜充滿了自信。

     傍晚六點人還沒有上來,又是周頭星期三,賭場內顯得冷清。南茜和大個兒直接走進賭場內的中歺館,他們點了萊,叫了兩瓶啤酒就慢慢的喝起來。

     吃完飯南茜給了大個兒五百美金讓她去21點桌碰碰運氣,南茜直接去了百元百家樂台面。

     百家樂贏錢贏的是心態,輸錢輸的是貪心。

     如果南茜拿着別人的錢去為別人贏錢,其概率80%她贏錢。如果南茜拿着別人的錢偷偷的在為自已贏錢,其概率為40%她輸錢。這就是心態決定了百家樂的輸贏。

     一副秀結束,南茜已輸掉九千美金,她押莊家莊輸,她押閒家閒敗。她看長連下注便回頭一笑。她奇怪地想,邪門了,今晚那口訣怎麼倒着來?沒辦法她只好去刷信譽卡。可南茜忘了,這信譽卡一動,公司的電腦屏幕馬上就會確認南茜仍在賭場並動用賭資,這是違紀,輕者處罰,重者除名。甚至不堪設想之後果。

     南茜只取了六千美金。可換了籌碼又連輸兩手。她不敢下注了,她拿起籌碼去了衛生間。

     南茜取下眼鏡,摘下假髮放進LV包里,她重新簡單地妝扮了一下,然後盡顯悠閒地走了出來。不過她沒去百家樂台,而是直奔21點賭桌。撲克21點對南茜來說是無師自通,她來美國第一次進賭場玩的就是21點。她左右看一下,不見了大個兒。她在百元以上的台面站住,發現三位賭客中的倆位(一男一女)贏有幾萬元。撈錢心切的南茜又犯了大忌。她靠左側圓凳斜坐下,不經心地下注五百美金。她很運氣,開牌就是21點,她贏了。她認為贏錢的點子從這兒21點桌回來了,她兩腿往前一委,整個人坐下來,又是五百美金的下注,她的精神頭上來了。

      就在她玩的聚精會神的時候,她身邊的那位女賭客來了電話。那位女賭客邊接電話邊四處張望,然後離開賭桌去講話。

      從南茜改換21點賭桌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南茜贏回了所有的賭資額外又贏了六千多美金。這時大個兒回來了,但賭桌上只有了倆個人,一個是南茜,一個是那個接電話的女人。

       那個接電話的女人竟然會說中國話。她轉頭面對南茜指着手機屏幕上南茜的像片說:"這個人是你嗎?"

     南茜抬眼一看,一剎那間南茜渾身抖抖索索只覺得後腦勺的頭髮根根立起來,所有的行規南茜全想起來了。

     只聽那女人又說了一句:"今晚你不該來這地方！"

     南茜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是,我不該來。我走,我馬上走！"

     南茜起身拽一下大個兒向籌碼換錢處走去。可就在這時南茜清楚地看到那個接電話的女人被倆個保安叫走了。

     慌忙中的南茜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她怱怱兌換了現金,塞給大個兒五千美金,拽着他小跑。可是剛小跑到過道南茜就被倆個保

安請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里南茜裝做不懂英語,可睹場的員工中有上百人是中國人。幾分鐘,一個中國翻譯便站立在辦公室內南茜身旁。

     其中一位黑人保安出示了十餘張照片,先是50歲左右戴眼鏡的婦人, 後是30歲左右不戴眼鏡的少婦人。保安問這兩張照片是不是南茜一個人?南茜不語。她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她記得麗沙講過," 鬼節扮鬼就是鬼啦?" 不說話他們沒辦法。

     果然那位保安說:"你已被例為賭場不受歡迎的人。我們已將你的資料傳遍美國各地賭場,現在拿着你贏的錢走吧！"

     南茜什麼話也沒說,像落湯的雞,像落水的狗......

     可是,當她走出辦公室想向大個兒傾訴委屈時,她心中的大個兒早已跑的無蹤無影了。她猛然想起了小東, 她想, 只有小東能救她！在這第一時間她應該給小東打電話求助指點,她一遍遍的撥打,小東的電話響着卻無人接聽。

     面無血色的南茜茫然不知所措的走出了希爾頓賭場......

      
                                                  ( 3 )


      一輛出租車主動開到南茜站立處,南茜上了車回到了花園大廈。一進房間,南茜看到了坐在窗前沙發上等她的麗沙。南茜臉色蒼白,無話可說。

      麗沙通知南茜明天回谷天鎮的計劃取消,告訴南茜暫住在大廈里等待總部的處理意見。交待完麗沙取走一萬六千美金的現金賭資並收回了南茜的信譽卡。

      身感無力的南茜,撥大個兒的電話發現已關機。她扒在床上把頭埋在被服里嚎啕大哭, 邊哭兩手邊錘着枕頭說:"我明知故犯這是圖個啥呀?"

      心魔像似完成了任務一樣地隨着黑夜的散去跑的無影無蹤,黎明前那深綠色的海風平浪靜,遠遠地望去那偶爾掀起的海浪把那圓圓的太陽從海平線的東方冉冉的托起來。

      詩人描繪那愛情的傳說只是個神話,海浪和陽光怎麼會相戀呢?當暴風來臨的時候,只有海浪的恕吼,沒有陽光的陪伴！

      這新的一天帶給南茜的將會是什麼呢?

       [請關注下章南茜被綁架及南茜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