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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李少紅的輕率捏一把汗 z
送交者: 任性紫冰 2010年07月09日20:47:54 於 [影視娛樂] 發送悄悄話
我為李少紅的輕率捏一把汗

趙  華 

筆者《雪芹戲評葉錦添版紅樓定妝照》一文儘管是遊戲之作,但還是提出了一個核心看法:崑曲“銅錢額妝”不適合紅樓連續劇,除非去拍一部崑曲電視劇。至於其他不定於某一朝代的漢服造型,只要好看,問題並不是太大。可是看了7月 14日《青年周末》對李少紅導演的訪談《再腦殘的人碼着詞兒往下拍,也能好看》,倒覺得李少紅有點輕率了,不由得讓我為她捏一把汗。以下是筆者對李少紅答記者問的點評。

青年周末:作為導演,您將從哪些方面把握《紅樓夢》,可否真正體現出《紅樓夢》作為名著的文學價值、民俗價值而不僅僅是藝術價值?

李少紅:我的任務是把一部文學作品,根據市場的要求,根據現有的技術條件和財政能力拍成一部五十集的彩色電視連續劇。我希望在更大的藝術化上下功夫。對於文學價值和民俗價值,領會多少實現多少。我確實不是一個紅學家,但我懂得怎麼拍成戲,懂得其中的藝術含量,對於一部影視作品來說,這些技能足夠使。我所不能及的倒是有些藝術以外的困難,我個人因素無法控制,克服不了,不能盡善盡美。只能留給後人去完善了。

趙華點評:李少紅勇於執導《紅樓夢》,且有足夠的自信,很值得讚賞。然而《紅樓夢》畢竟是中國乃至世界最偉大的古典小說,其中的“藝術含量”浩如煙海,決非一般作品那樣容易把握,有哪位導演敢說自己的拍戲技能“足夠使”?可以說,迄今為止所有導演的所有拍戲技能,都大大地“不夠使”。面對這座藝術高峰,雖說不必 “戰戰兢兢,如臨深淵”,恐怕也需有一顆“如履薄冰”的敬畏之心,千萬大意不得。因此,拍戲技能“足夠使”,是不是話說得太滿,太輕率了?李導,真叫人為你捏一把汗啊。

青年周末:您本次創作的思路是否受到87版的影響,這種影響是否是反方向的?如同叛逆期的少年一樣?如果不是,請您談一下看法。

李少紅:87版也好08版也好,大家拍的都是同一部小說,沒有方向性的差異,但會有側重的不同。畢竟相隔20年了,1987年人們的審美趨向和今天一定有距離,這二十年城市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別說人的意識形態了。有分別再正常不過。如果沒有反倒邪了。今天的觀眾不可能希望看到一個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的電視劇吧?二十年來87版已經重播了近八百次了,夠厲害的了!

趙華點評:20年來87版《紅樓夢》電視劇重播了八百次,的確夠厲害。然而,影視劇是個“遺憾的藝術”,限於當年資金、技術、電視連續劇藝術手段等諸多條件,還可以通過重拍加以改進。因此,廣大觀眾才對新版《紅樓夢》連續劇充滿期待。但正因為拍的是“同一部小說”,大家希望的是彌補缺憾,乃至超越前者。然而,“重播八百次”,可不是那麼容易超越的。 87版《紅樓夢》至今還為人津津樂道,奉為經典,只能說明現在人們的“審美趨向”,和1987年時的觀眾,並無“天翻地覆的變化”,也說明87版《紅樓夢》的確有大量值得新版借鑑之處,不能因其“年代陳舊”而輕視之。說新老版“沒有方向性的差異”,恐怕不符合事實。因為新版是按照120回“合著”本拍的,結尾是大多數紅學家都不認可的“家道復興”大背景之下的“三角戀小悲劇”。而87版《紅樓夢》捨棄了大多數讀者都讀不下去、不喜歡、不接受的後40 回,基於數十年紅學研究的成果,新創了一個“家族大悲劇”結尾。這與新版就不僅僅是“側重的不同”,而是“方向性差異”了。若對此有清醒的認識,即便按投資方意向拍120回本,也可在具體操作時吸取87版《紅樓夢》的長處,適當削弱“家道復興”的背景,加重“家族大悲劇”的戲分,以增加此劇的歷史厚重感和美學深度。這才是向十分成功的87版《紅樓夢》致敬的慎重做法。“沒有方向性差異”這句話,至少說明李少紅對87版《紅樓夢》一劇的長處缺少研究,仍屬輕率之詞。紅樓夢原著本就是一位“巨人”。87版《紅樓夢》又是電視劇中的一位“小巨人”。恐怕只有敬畏原著,敬重87版《紅樓夢》,才有可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進一步。哪怕就是對投資人和電視劇市場負責,也應力避輕率,更加慎重才是。

青年周末:定妝照出來,吧里的網友都表示不能接受,不知導演為何十分滿意,您尤其滿意其中哪些部分、哪些元素?為什麼?

李少紅:簡單的說,很多古典元素都被運用過,都有很成功的案例。《紅樓夢》夠級別承載這樣的獨有性。這次的造型在外間看來是挑戰了大眾審美。不過,日本人的《大奧》,可以有大辮子;《藝伎回憶錄》,可以有島田髻。那,什麼是我們的呢?不可複製的、夠申請非物質遺產資格的?我覺得額妝就可以。一部戲的造型好壞絕對不能孤立看,必須和整體風格放在一起評價。所以現在下任何結論都為時過早。《大明宮詞》和《橘子紅了》大家都覺得好,原因之一是因為大家是和劇情、環境、表演、風格整體接受的,催眠了審美,所以認為渾然一體,所以覺得並不突兀。現在單獨看(新版電視劇《紅樓夢》的)造型,和每個人心目中已有的約定俗成的形象經驗發生了衝突,影響了冷靜客觀的評價。其實,片子和額妝用在影視中並不是第一次,只是沒有這麼大規模。《紅樓夢》能不能用?可能真的是對(大眾)審美是一次挑戰。不過,好像沒有什麼規定說名著就不能用吧?

趙華點評:哪怕銅錢額妝“夠申請非物質遺產資格”,那也是屬於崑曲的,與盡力以假亂真、還原生活、力圖製造原生態生活假象的“生活劇”,完全不是一回事。因此,崑曲額妝就不是“挑戰了大眾審美”,而是挑戰了小說體裁和“生活劇”以至“史詩劇”形式的“審美特性”,直接挑戰了曹雪芹本人。這個結論任何時候都可以下。任何時候下這個結論都不會“為時過早”。儘管《紅樓夢》原著有“夢幻色彩”,其藝術地還原生活之史詩“基調”和“整體風格”卻是不可改變的。哪怕中國歷史上確實有過在生活中使用的“貼片額妝”,正因為它已成了最“夠申請非物質遺產資格”的崑曲之“標誌性符號”,使人一看到它就會想起明清時期的“南戲”,即後來的崑曲,硬要將它用在紅樓人物身上,那些被曹雪芹寫得“活靈活現”的十二金釵,就全成了觀眾眼中的“戲子”,小說和“生活劇”力圖製造的“原生態生活假象”立刻破滅,哪裡還能達到生活劇、史詩劇“以假亂真”的美學目的?因此,非但名著不能用此額妝,除了魔幻、神話故事以外,所有“生活劇”、 “史詩劇”都不能用。一定堅持要用,就是挑戰“生活·史詩劇”特有的“美學形式”和觀眾的“審美心理”,玩笑就開得太大了。

青年周末:該劇會不會沿襲李少紅導演的話劇風格?有人評價您的作品太過陰鬱,像《大明宮詞》和《橘子紅了》。您覺得呢?

李少紅:《紅樓夢》只可能有曹雪芹的意志,該陰鬱的地方陰鬱,該浪漫的還得浪漫。儘管從總的感覺來說,曹雪芹的人生觀相當悲觀。

趙華點評:記者的問題,擔心的是李少紅作品的風格太過陰鬱,會不會因此扭曲“曹雪芹的意志”,影響《紅樓夢》一劇的創作,實在是個很好的提醒。李少紅卻不以為然,認為此劇“該陰鬱的地方陰鬱”。這又要讓人捏一把汗了。因為,即便“曹雪芹的人生觀相當悲觀”,整部《紅樓夢》也只有“惜春”這唯一的一個次要角色,帶着自以為看透一切、執意遁入空門的“陰鬱”色彩,連妙玉都不是始終自外於紅塵,常常要向紅塵內張望一下的“陰鬱”角色。其實,世人大多對人生抱有悲觀態度,但一意出家當和尚、做尼姑者究是少數。哪怕寶玉的結局真是出家,那也是經歷了“轟轟烈烈”的人生虛幻之後的悲憤“覺悟”,而他本人卻並不“陰鬱”。相反,賈寶玉這個《紅樓夢》全書的“視角人物”熱愛生命,熱愛生活,熱愛一切真善美的事物,痛恨一切假惡醜類,決非時而浪漫,時而陰鬱,不明事理,不辨是非善惡的厭世者和棄世者。也正因此,《紅樓夢》才成為一部貶假揚真、貶惡揚善、貶丑揚美的不朽巨著。沒人會要求李少紅導演成為紅學家。但從曹雪芹的悲觀(恐未必然)推導出《紅樓夢》含有 “陰鬱”的風格,就實在太貶低《紅樓夢》的美學價值了。這還是“輕率”惹的禍。

青年周末:四大名著重拍,《紅樓夢》引發的討論最大。有人說與國外的莎士比亞等劇相比,是我們拍得太少了,需要跨越一個20年的審美真空,而20年前記憶里的東西往往又會被美化,您認為呢?

李少紅:審美慣性會局限我們享受新的體驗。有的人願意不斷鞏固已有的經驗,排斥未曾證實的東西;也有的人願意享受未知和新的體驗。我個人感覺沒有新的體驗是人類精神世界的悲哀。文化工作者就是要為大家的精神生活提供各種各樣的、豐富的體驗,擴大人們對有限世界的無限化的眼界。

趙華點評:李少紅“文化工作者要為大家的精神生活提供各種各樣的、豐富的體驗,擴大人們對有限世界的無限化的眼界”這句話說得非常好。《紅樓夢》原著本身就是這樣一個典範。87版《紅樓夢》也堪稱電視劇藝術領域內的一時之選,值得李少紅導演傾心學習和追趕。但李少紅前面說的那些話表明,她對《紅樓夢》原著典範不夠敬畏,對87版《紅樓夢》電視劇的成就不夠敬重,而她要拍的,又是同一部“審美慣性”註定會極其強大的經典故事,而非另一部毫無“審美慣性”的原創劇。這就真的讓人為李少紅捏一把汗了。

青年周末:您認為歷史傳統和古典審美是否應該搞創新,搞突破?這樣做是否是在逃避過去,變更自己國家的傳統?您是否想過“為古代文明注入新的生命力”這句話和改造古代文化傳統。

李少紅:有三類人面對古代歷史,功能完全不同:一類是考古學家,另一類是藝術家,還有一類是歷史學家。考古和史學家都不能創新,都必須立足還原。唯有藝術家可以在原有的基礎上大膽創新,激發原始的最大能量。可以古為今用。這跟“改造古代文化傳統”毫不沾邊。藝術家改變不了任何歷史,(如果認為藝術家可以改變歷史那是)太高抬(藝術家的功能)了。審美是一種認知,正是藝術的創造之本,沒有審美意識的創造才是可怕的。

趙華點評:“藝術家改變不了任何歷史”的結論又下得太輕率了。相反,在真善美的最高價值方面,偉大藝術家永遠走在歷史的前面,引領着歷史不斷進步,非同步(即超前)地改變着歷史。曹雪芹就是這樣一位思想極其超前的偉大藝術家。一般“非偉大藝術家” 即便超越不了偉大藝術家,似也應“心嚮往之,藝敬從之”。尤其是拍攝改編自偉大藝術家名著的影視劇,創新切忌“大膽”,自己的“審美意識”切忌過度發揮。否則,非但無法“激發”原著的“最大能量”,還極有可能犯下“方向性錯誤”,褻瀆和敗壞原著。那才真是“可怕的”。

青年周末:假如這部作品,讓一向喜歡《紅樓夢》的紅迷都不能接受,能得到其他人的認可的嗎?

李少紅:戲還在拍,人們的認識程度和接受程度也在不斷變化,“紅迷”接受與否,恐怕現在很難做假設。我倒認為真正的“紅迷”都很懂曹公的用心,都應該有曹公寬容的胸懷。人家曹公都笑看後人評說,咱們為什麼畫地為牢?對於一出彩色電視劇來說,觀眾是標準。觀眾看的是好看不好看。就《紅樓夢》本身的情節來說戲很足,人物豐富,再腦殘的人碼着詞兒往下拍,也能好看。這就叫名著。說三姐戲二賈像“西門慶”,像“金瓶梅”,都行,《紅樓夢》本身就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類似的段落還有,還有大雷《牡丹亭》的吶,只能說曹公也借了人家崑曲的“皮”,有什麼關係?對戲劇觀眾來說,像誰不重要,好看就行。

趙華點評:李少紅說《紅樓夢》本身的情節就“戲很足”,又失之輕率了。曾有不大喜歡此書的男性讀者說,《紅樓夢》就是“吃喝拉撒睡”,遠不如《水滸》、《三國》好看。梅蘭芳也曾坦言,《紅樓夢》的情節很“溫”,缺乏衝突,很難改編成讓人懸心的“戲”。這都說明《紅樓夢》原著的情節“戲不足”。儘管人物豐富,性格突出,對話精彩,要改編成以情節和影像取勝的“電視劇”,難度還是相當大的。因此,“再腦殘的人碼着詞兒往下拍,也能好看”,說的就更輕率了。也許正是出於這種“輕敵”,劇組和李少紅才輕率地請了八位非常年輕的編劇來照着原著“碼詞兒”,又不大找有閱歷和傳統文化根基的中老年顧問們開會研討劇本?若果真如此,新版《紅樓夢》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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