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學的核心理論是什麼?是人與自然的同步、天人合一嗎?翻開《內經素問》,其開篇第一卷的確談了好多,然而天人合一所引導出的核心內容是髒象理論,也就是內臟彼此間的生理關係。這是中醫特有的內臟生理觀,也是指導中醫最根本的理論基礎。
髒象,是五臟為中心,糅以五行生剋嗎?不是的。看完《內經素問》第一卷,如果沒有先入為主的後人註解,談得可是肝心肺腎配春夏秋冬的四時髒象。廣大配天地,變通配四時,變通莫大乎四時(周易語),人體內臟最大的關係莫過於肝春少陽、心夏太陽、肺秋太陰、腎冬少陰。而不是五行木火土金水指導下的肝心脾肺腎之間的生克關係。
在首卷四篇中,第一、二、三篇《上古天真論》、《四氣調神大論》和《生氣通天論》,談的是陰陽四時與人體的關係,根本看不到五行木火土金水這七個字。到第四篇《金匱真言論》,以現代中醫學看來,算是較典型的五行髒象論,但這第四篇與前三篇一樣,始終不見五行二字。那麼,這以“真言”命名的首卷最後一篇的真言在哪裡呢?
春氣在頭,輸在頸項;夏氣在四肢,輸在胸脅;秋氣在肩背,輸亦在肩背;冬氣在五臟,輸在腰股。肝應春氣生升,上達巔頂,必經於頸項;心應夏氣浮散在外,出胸脅及於四肢;肺應秋氣收降,髒部肩背;腎應冬氣,生氣歸藏內臟,輸經腰股深厚處。春秋,因生氣所趨為病,所以春病在頭而秋病在肩背(請參考圖片《生氣通天談髒象》)。冬夏,因生氣所去為病,所以夏病為常而冬病四肢。
四時髒象,是人體最根本的生理,由此展開的並非五行髒象,而是六節髒象——就如中天太陽,光芒不容逼視。臨證第一書《傷寒論》正是以六節為提綱,張仲景因而榮登醫聖,中醫史上第一人。
順便說一句,《傷寒論》遠在《黃帝內經》之上。不懂傷寒的中醫,聽說只是門外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