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中醫是慢郎中,但我的臨床經驗告訴我,中藥治療急症往往是非常有效的。反而是治療慢性病時,因為各種變數和不同方面和方法的干預,而往往體現不出來它獨有的優勢和特點。
我最近就用中藥治療了兩個腸胃急症。第一個是西人,五十歲左右。食管裂孔疝修復術後,人極其虛弱,幾天未進飲食,臉色如灰,脈搏沉弱,舌紅口乾,時時欲嘔。她也有其它一些基礎病。
我問完診,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泡了一點小半夏湯 – 加重半夏和生薑的份量。她不是糖尿病,又好幾天沒吃飯,以防電解質紊亂,特意在湯藥裡面加了幾勺糖給她增加一點能量。
然後就是針灸內關和印堂,重點推拿頭部和腳部。在神闕和湧泉各貼了一點吳茱萸和乾薑。治療完她的臉色已經變得好多了。不但沒有了嘔吐欲,而且有些想吃東西了。
第二天她告訴我,猛睡了一晚後,身體幾乎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了。
第二個病人本身是一個醫生。他凌晨腸胃突然劇痛,痛得身體都直不起來。一連嘔吐了三次,把白天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全身感覺發冷,但額頭又是熱的,身上蓋了兩床厚被子還冷得發顫。我見到他時,他的臉色像紙一樣白,因為脫水而眼眶深陷,渾身都是冷汗。看起來有點兒像急性腸胃炎,但最近新冠數字高居不下,我也不由得想到也許是它。但仔細看了舌像和把了脈,似乎並不符合新冠的症狀。
他也說他覺得病因不明,似乎並沒有吃什麼不潔污穢的東西。
我立即煮了點綠豆湯。來不及等綠豆煮熟,水一開就盛了一碗出來,在裡面丟了一把半夏、藿香、紫蘇、西洋參,幾勺生薑汁,給他服了。想起一個師父教的:凡是莫名其妙突然而起病因不明的病,多少跟邪氣有關。眼前靈光一閃,馬上弄了些艾葉水,給他洗臉;用艾葉給它敷臍,貼腳心。在等待藥性滲透進去的期間,我給他做了一點氣功。不到兩個小時後,除了有些疲倦,他幾乎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從外面看上去,誰也無法判斷他就是兩個小時前抱着肚子直不起腰來幾乎要叫救護車的重病號。
這兩個腸胃病患,都是重症,只是一個虛一個實,一個西人一個華人,我治療的方法很不一樣,但結果都是出乎意料的快和好。它們給我的啟發就是:只要辯證準確,中醫治療急症完全可以效如桴鼓、立竿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