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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宮的客人到白宮的主人
送交者: 高勝寒 2015年11月19日14:53:58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自序《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

 

2008年11月4日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因為巴拉克·奧巴馬聯邦參議員(Barrack Obama)當選為新總統而翻開了嶄新的一章。

那天夜裡,在芝加哥的人山人海的廣場上,等待着聆聽總統當選人出來發表當選演講的人群中,數度出馬競選總統,但都以全軍覆沒為收場的非洲裔美國人傑西·傑克遜牧師(Jessie Jackson),激動得老淚縱橫,揮之不亁。     

當日晚上,在總統競選中敗下陣來的共和黨聯邦參議員約翰·麥凱恩(John McCann),在老家亞利桑那州領着競選班底出來謝票,並發表落選感言。    

麥凱恩開門見山就說,他承認失敗,祝賀對手,公開承認歐巴馬“他是我的總統”,要求大家齊心合力,丟掉過去,展望未來,支持新總統,共同繼續為家國打拼。

這位曾經在越南作為戰俘長達五年之久的老英雄感嘆道:“大約一百年前,布克·華盛頓(Booker Washington)成為西奧多·羅斯福總統的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客人,在白宮與之共進晚餐,開創了非洲裔美國人踏進白宮歷史的先河。如今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即將入主白宮,由白宮的客人到白宮的主人,這是一條漫長、辛酸與艱難的道路,得之不易。”         

友人聽後,有所不解,來電問我說:“誰是布克·華盛頓?”斯時也,我正巧完成了《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之《美國近代民權運動啟蒙導師:布克·華盛頓》,寫的就是這位美國近代史上最富傳奇色彩的人物,因而順口答道:          

“布克·華盛頓乃美國近代史上最偉大的非洲裔美國人之一,他出身貧寒,卻志比天高,清教徒出身的修養使他嚴守謙虛、忠直、節儉和清廉的美德;他有用之不盡的基金和經費,但自己一生都以身作則,視錢財如糞土,不立私產,以校為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逝世後留下兩百萬元現金給他的繼承人。   

布克·華盛頓既是教育家,也是思想家,更是虛懷若谷的實幹家,他沒有高深的學位,更沒有名車豪宅,但無論從總統至首富,還是從鄰家主婦到市場小販,都以與他結交為榮。他建立了數以千計的黑人學校,卻從不高調宣傳。當需要經費時,他親身到費城拜訪一位從未謀面的白人女金主,回來時帶着一張一百萬元的支票。     

布克·華盛頓布衣論政,舉國傾聽,誰也不敢罵他為黑鬼,他為非洲裔美國人指出了一條正確的民族出路:認同美國、歸屬美國、熱愛美國、以美國為家,與美國生死與共,存亡與共,成為美利堅民族的盡職分子,容忍、忠誠、融合、和諧、關懷與和平共存。      

布克·華盛頓堅定不移地支持民權,但也堅定不移地反對以暴力、示威、遊行等方式來爭取民權,他反對對抗,主張溝通,但嚴格而堅定地維護非洲裔美國人的尊嚴,他一生之艱難奮鬥的精神,影響了幾代美國人民的思想。”   

不深入研究浩浩蕩蕩的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發展史,不能體會到麥凱恩所言的得之不易,包含着多少前賢的披荊斬棘,多少先輩的赴湯蹈火,多少仁人志士的雖千萬人吾獨往的奮鬥。

在一般的美國歷史學家把近代民權運動的時間,定在20世紀的50、60至70年代,那也是最為風雲激盪的年代。非洲裔美國人在經過了20、30和40年代的儲備和潛伏,終於在50年代開始踏出正面抗爭的步伐,在自由和人權的旗幟下,與美國白人至上極端分子寸步不讓的抗爭起來。

美利堅人民的民權運動源遠流長,在獨立建國前兩百年,已經在這片遼闊的大地上展開,在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訴求。這個被祝福的民族為追求社會正義、自由平等、憲法權利而奮起抗爭、在議會、在街頭、在法院,哪裡有不平,哪裡就有抗爭。

隨着社會的逐漸成熟,美國民權運動的箭頭從美洲印第安人土著、到奴隸制度、到奴隸解放、到排華反黃、到黑白平等、到種族溷校、到投票權利、到婦女權利、到同性戀權利,再到目前方興未艾的四性權利(LGBT Rights),一部美國民權運動發展史,猶如一部浩浩蕩蕩的人類文明簡短史,天之驕子的美利堅人民向歷史賦予的機遇交出了一份值得驕傲的成績單。 

四性權利簡稱為LGBT,那是四種定義的縮寫:女同性戀者(lesbian)、男同性戀者(gay)、雙性戀者(bisexual)與換性者(transgender)。

目前全球已經有荷蘭、比利時、西班牙、加拿大、南非、挪威、葡萄牙、冰島、阿根廷、丹麥、法國、巴西、紐西蘭、烏拉圭和英國等十五個國家已經通過立法,承認同性婚姻合法化。

美國的四性權利民權運動雖然姍姍來遲,但正迎頭趕上。最高法院自1972年10月10日在《貝克 訴 納爾遜案(Richard John Baker V Gerald Nelson)》中拒絕了同性婚姻合法化後,民權律師們就沒有停止過司法大戰的腳步。

直到2013年6月26日在《溫莎 訴 美國案(Edith Windsor V United States)》中,裁決拒絕“局部”的同性婚姻的合法權利是違反《美國憲法第5條修正案》精神。這兩個劃時代的大案之間的道路,是崎嶇不平,阻礙重重。

四十一年的長期奮鬥為全國四性權利的勝利鋪墊了紮實的司法倫理基礎。雖然只是“局部”的勝利,但大勢所趨,在最高法院院長羅伯茨(John Glover Roberts, Jr.)的“法律必須要適應現實社會狀況”的評論下,任何稍有對美國現狀研究的人,都已經意識到這距離美國同姓婚姻全面合法化,僅差一步之遙而已。

美國已經有加利福尼亞、康涅狄格、特拉華、愛荷華、緬因、馬里蘭、麻薩諸塞、明尼蘇達、華盛頓、新罕布什爾、紐約、羅得島、佛蒙特、首都華盛頓特區、和科丘勒(Coquille Tribe)、蘇跨米西(Suquamish Tribe)、渥德華(Odawa Tribe)、普卡干(Pokagon Tribe)和聖大伊莎貝爾(Santa Ysabel Tribe)等五個美國印第安土著部落承認同性婚姻合法化,這些州和特區,涵蓋了美國30%百分之三十的人口。

另外新澤西、俄勒岡、內華達、夏威夷、科羅拉多四個州,早已開始猶抱琵琶半遮臉地間接承認同性婚姻合法化,這四個州的人口總和佔了全總人口的百分之十一,加上已經全面合法化的百分之三十,共有百分之四十一的美國人已經事實上生活在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律保護下。

大勢所趨,沛然莫之能御,識時務的政客,紛紛表態,做出先進的姿態取悅選民。2012年5月9日歐巴馬總統在龐大的連任大選壓力下,為了取得四性權利團體的選票,特意在白宮內閣室,高調接受ABC電視台記者羅賓·羅伯茨(Robin Roberts)的採訪,宣稱他也支持四性權利,和不反對同性婚姻云云。  

我寫同性戀權利的奮鬥史,從生活在陰影的衣櫃裡,到公開在各種場合的挺胸而立,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這個族群是繼黑人維權運動後最為波瀾壯闊的民權運動,較之西歐國家,美國正在迎頭趕上。

爆發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導火索,不是羅莎·派克斯(Rosa Louise McCauley Parks),亦非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 King, Jr.),而是使人髮指的埃米特·悌爾(Emmett Bobo Till)私刑處死謀殺案。   

悌爾是一名在芝加哥出生的十四歲黑人孩子,他到密西西比州外祖父那裡度假。在一間小雜貨店裡購買口香糖時,向白人老闆娘吹了聲口哨,說了句俏皮話,就在三更半夜被三K黨白人從被窩裡揪走,拉到荒郊,痛打一番後,開槍射殺,然後綁以重物,沉屍河底。東窗事發後,全是由白人組成的所謂陪審團,只用了包括喝啤酒在內的一個多小時,就做出了兇手無罪的羞恥結論。

兇手在逍遙法外後,在司法系統不得雙重懲罰(double jeopardize)的保護下,為了四千元的利益,居然對記者直接承認如何毒打殘殺悌爾的罪行,消息見報,舉世共憤。

悌爾的勇敢母親瑪米(Mamie Till Mobley),頂着政府不得開棺示眾的命令和壓力,堅定地開棺祭奠,讓十萬民眾和全國的新聞記者看到她獨生子的死狀,一場徹底改變美國面貌的近代民權運動,順着悌爾的無辜鮮血信管而爆發。

一個天真爛漫孩子的被殘殺致死,喚醒了美利堅人民的良知和覺悟,被打得已經不成人形的悌爾面目,和瑪米“我不要悌爾成為烈士,我只想要我的好兒子!”的撕人心肺哭聲,在這片美麗的大地上,強力地搖撼着美國人們的道德底線,直欲把落伍而醜陋的種族歧視連根拔起。

悌爾之死,重如泰山。雖然他的眼球被打得掛在半臉上,雖然被他母親引以為傲的一副白牙只剩下兩隻,雖然他的左下巴被打得無影無蹤,雖然陽光可以穿透他頭顱上的子彈孔,雖然他的“媽媽救我!仁慈的主救我!”哀號聲並沒有得到上天的憐惜,雖然他的無辜孤魂依然在荒野中遊蕩,然而他的遇害彰顯出白人至上主義毫無人性的殘暴嘴臉,他的犧牲換來了美國的文明升華,他的鮮血洗滌了美利堅合眾國的羞恥。

我秉持着與寫《夏威夷群島王國王朝風雲》時的“字字有來源,句句有出處,不作任何沒有事實根據的猜測與虛構。”的同等原則,以最高法院常務大法官瑟谷德·馬歇爾(Thurgood Marshall)的生平為骨幹,以美國近代民權運動史上的大事為背景,希望能夠將這些數以百計的重大民權事件的真正面貌逐一還原,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我寫美國無政府主義者在芝加哥為爭取美國工人每天八小時的工作權利而被美國法庭藉機整肅,判處死刑,這些願意為自己的政治信仰獻出生命的人,慷慨赴義,殺身成仁的典故。

我寫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 King, Jr.)博士的借着天時和地利鳴鼓出山與黯然歸天,與把他一槍斃命的刺客詹姆斯·雷伊(James Ray)的身世背景和動機。金博士的肉體消失了,但他倡導的非暴力公民抗命運動卻為美國近代民權運動奠定了奮鬥的基礎,和指出了未來全民前進的方向。     

我寫美國民間令人髮指的私刑處死制度的來龍去脈,無法無天,毒水橫流。

我寫發動近代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諸位先賢的可歌可泣與慷慨悲壯的事跡。

我寫非暴力公民抗命運動在美國和在印度的輝煌成就。 

我寫《非暴力公民抗命論》哲學創始人、美國19世紀哲學家亨利·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如何在短暫的四十四歲人生中,為後代的民權運動指出了鬥爭必勝的手段和紮實的理論基礎,從未失敗的輝煌戰果使全球的獨裁暴政與寡頭政治杯弓蛇影,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      

我寫非暴力公民抗命運動教父、輿論界譽之為“一位改變世界的人”的吉恩·夏普(Gene Sharp)博士,如何把《非暴力公民抗命論》學術化、具體化、思想化、理論化、現代化和實踐化的事跡。      

在非暴力公民抗命運動教父的思想影響下,導致全球各地的獨裁暴政搖搖欲墜,橫跨歐、亞、非三大洲,從東歐到蘇俄、從緬甸到伊朗、從突尼斯的茉莉花革命到埃及的阿拉伯之春運動,幾乎沒有一場推翻暴政的運動沒有夏普博士的影子,也幾乎沒有一場現代民權運動不受夏普博士非暴力公民抗命運動思想的影響。  

我寫近代民權之母派克斯在阿拉巴馬州的公交車上,以非暴力公民抗命運動的策略拒絕讓位給白人而被拘捕和判刑,點燃了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戰火,也掀開了《吉姆·克勞法》全面崩潰的序幕。         

我寫美國南方各州的《吉姆·克勞法》之可惡與可恥,就像私刑處死和種族隔離一樣肆無忌憚地殘害着美國人民。     

我寫因為水門事件而被法庭判刑入獄的白宮律師查爾斯·科爾松(Charles Colson),在牢房裡看到囚犯們的失落和無助,尤其是目睹了他們在精神上的空虛和飄零,突然覺悟,皈依了耶穌基督。                    

科爾松被特赦出獄後,看破紅塵,無意仕途,堅定地為數以百萬被社會忽略和遺忘了的囚犯爭取權利,並全力以赴地改良了獄政,也改良了數十個國家的獄政,為近代民權運動的發展譜下了精彩的一章。   

我寫由非洲黑人奴隸興建美國國會的歷史,寫那些為美國人民制定《民權法案》先賢的思想遠見、心路歷程和艱辛奮鬥的滄桑,以及前賢如何為近代民權運動發展鋪平了札實的根基。

我寫伊斯蘭國度清真寺(Nation of Islam)回教領袖伊利亞·穆罕默德(Elijah Muhammad)的假借民權為名,沽名釣譽、假公濟私、貪污腐敗、招搖撞騙、裝神弄鬼、姦淫婦女、愚弄人民和殘殺無辜。    

我寫馬爾科姆·艾克斯(Malcolm X)的誤信邪教和他的生死悲劇,激揚生平,最後在遇刺前的大徹大悟。   

我寫沒有人性的三K黨之的歷史及其崛起,和他們的殘暴橫行與作惡多端,在其囂張跋扈的巔峰之時,居然膽敢公開宣佈:“我就是印第安納州的法律!”   

我寫三K黨歷任頭子們的偽善和如何地與正義為敵,終於惡貫滿盈自掘墳墓,既被釘死在民權潮流的恥辱柱上,也被民權運動的正義潮流踢進了歷史。  

我寫慘無人道的非洲黑人奴隸制度的淵源與悲劇,我寫在北美地區非洲黑人奴隸十三次的重大抗暴事件的前因後果及歷史,我寫人神共憤的奴隸制度在美國崩潰的經過。

我寫非洲黑人奴隸在加勒比海揭竿而起,擊退法蘭西帝國拿破崙大軍,建立起世界上第一個由奴隸後代創建的海地共和國的始末。

我寫非洲黑人奴隸在北美加勒比海風雲際會,奮起抗暴,挑戰大英帝國主義的殘暴統治,終於建立第二個由奴隸後代建成的牙買加共和國的經歷。

我寫在美華人之飽受種族歧視的悲哀,前賢的艱難生存,委屈和無奈,堅忍與煎熬,在遍地荊棘的民權道路上一路走來的歷史,也寫他們的輝煌和貢獻,為在美華人留下奮鬥的足跡,也留下使人浩嘆的悲哀。 

我寫在美華人被種族歧視的案例,多次被白人集體大屠殺的悲劇,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不讓這些痛史隨着時間的飛逝,在人們繁忙的生活節奏中湮沒。

我寫短視政客如何利用民間輿論,藉機通過一系列的聯邦和地方的《排華法案》的前因後果,我寫歷次《排華法案》台前幕後的黑手、動機和陰謀,給予作惡者強烈的歷史譴責和文字懲罰。 

我寫在美華人前賢的自強不息,勇敢打拼,在地區法院、聯邦法院與最高法院伸張正義,通過一系列的法庭大戰和司法鬥爭,為自己也為所有其他的美國少數民族爭取到《美國憲法》賦予的公民權利。

我寫因為民間英雄們為了民權和正義,奮起鬥爭而導致了美國分裂,終於無可避免地爆發了南北戰爭的前因後果。

我寫近代解放黑人奴隸民主運動的先鋒,民權英雄約翰·布朗(John Brown)的淒涼處境和悲壯生平,他的大義凜然,他的浩氣長存,他的義無反顧,與他起義失敗後那使人為之垂淚的視死如歸與從容就義。

我寫神秘六尊們的富而有道、慷慨義行、不獨善其身的風采,在背後財務支持布朗的廢奴運動義行,留下了人性的光輝詩篇。         

我寫近代史上泛非洲主義的成敗興衰,和其代表人物威廉·杜博伊斯博士(William Edward Burghardt Du Bois)的傲慢、偏見,因恥為美國人而自我流放,最終求仁得仁,病逝異域,魂歸非洲。    

我寫阿拉巴馬州第45任州長喬治·華萊士(George Corley Wallace, Jr.)的種族歧視,他的種種倒行逆施,他的瘋狂反動,誤信種族歧視會為他帶來無可限量的政治前途和經濟利益,和他晚年的徹底大悟,悔恨交加,痛改前非,為人間留下了那一片的淨土。   

我寫導致美國成為超級強權理論顯然天命論(Manifest Destiny)發明者約翰•奧沙利文(John Louis OSullivan)一生的是非功過,和使人嘆息的窮苦潦倒、三餐不繼、窮途末路的淒涼晚景。

我寫美國版圖擴張史上的奇蹟,從美東十三個殖民地,百十年間,舉國上下在顯然天命論的推動下,美利堅人民在北美洲鯨吞蠶食,豪取強奪,開疆闢土,終成霸業。在將加利福尼亞、德克薩斯、路易斯安那、猶他、佛羅里達和夏威夷吞併後,成為幅員廣大、莫與能敵的超級強權。

我寫美國歷史上最老的民權組織全國有色人種促進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Colored People)和美國民權自由聯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的創辦歷史,以及其對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奮鬥和貢獻。

我寫美國政府和白人為了爭奪資源和土地,在顯然天命論的推動下,使用陰謀詭計,連騙帶哄,軟硬兼施,巧取豪奪,肆無忌憚地吞吃着美洲土著印第安人幅員廣闊的土地。

我寫共五百五十餘個族群的兩百五十萬的美洲土著印第安人,、在占地五千七百萬英畝土地、美國土地總面積的百分之二點三的三百一十個自治保留區裡自成體系,延續香火.

他們既融不進美國主流社會,又無法自我超越,夾在無法協調的種族矛盾間,困在美洲土著印第安人的保留區里,與賭場、毒品、淫業和犯罪為伍,等待時代的淘汰和遺忘。他們的現狀彰顯出美利堅人民發揮出顯然天命論的威力和推行帝國主義霸權的戰果。 

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美洲土著印第安人是一群被誤解的少數民族,他們在爭取民權和公義的運動中,有着數之不盡的實際行動,美洲土著印第安人精英如雲,英雄輩出,美國第31任副總統查爾斯·柯蒂斯(Charles Curtis),就是美洲土著印第安人。    

南北戰爭時雙方各出了一位美洲土著印第安人將軍,北軍是塞繆爾·帕克(Ely Samuel Parker),南軍是斯坦諾普·猶瓦特准將(Standhope Uwatie)。     

美洲土著印第安人領袖如白髮(White Hair)、小龜(Little Turtle)、藍布袋(Blue Jacket)、特庫姆塞(Tecumseh)、巴克康伽赫拉斯(Buckongahelas)、圓頭(Roundhead)、伊格沙瓦(Egushawa)、傑羅尼莫(Geronimo)、小大角(Little Bighorn)、黑鷹(Black Hawk)、靜牛(Still Bull)、瘋馬(Crazy Horse)、紅雲(Red Cloud)等酋長,無一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他們用寶貴的生命和鮮血譜下了無數可歌可泣的悲壯史詩。

我寫在美的日本人因為受了日本軍國主義偷襲夏威夷珍珠港事件的政治影響,被舉國上下非法歧視,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為了歧視與報復在美日本人,不顧內閣官員的反對,悍然下達《第9066號總統行政命令》,將他們關進了集中營。     

在美日人的種族災難,不在在美華人之下,但是在美日本人中人才鼎盛,英雄輩出:有的單槍匹馬挑戰政府的暴政,有的挺身而出在法庭上力抗不公不義的種族歧視,在美日人運用法律手段贏得了勝利,把非法的《第9066號總統行政命令》踢進了歷史垃圾爐。 

數十年後,美國法庭最終還了他們的清白,美國政府亦向在美日人承認錯誤,公開道歉,撥款賠償,這些在美日人的精英們雖然在當時被強權與政客所否定,但卻被美國人民與歷史所肯定。時過境遷,在人民從失去理智的瘋狂時代中恢復理性後,美國法庭逐一為之平反。 

吉米·卡特總統在任內,下令重新調查當年政府把在美日人關進集中營的事件,得出了《第9066號總統行政命令》乃“非法行為的暴政”結論;羅納德·里根總統簽署《總統行政命令》,廢除《第9066號總統行政命令》,以令廢令,在道義上終結了歷史糾結,在政治上撫平了民族的傷口。    

卡特是民主黨,雷根是共和黨,兩黨的總統皆全面否定了羅斯福的種族歧視暴政,美國人民的良知戰勝了傲慢,公義擊敗了仇恨,理性克服了偏見。  

威廉·克林頓總統在白宮,親自將一枚美國公民最高榮譽的總統自由勳章,掛在當年成為階下囚的弗雷德·是松豐三郎(Fred Toyosaburo Korematsu)的脖子上,寫下了使人振奮的篇章。   

美國政府公開向在美日人道歉,國會通過《向在美日人道歉法案》,並向每位在美日人受害者發放兩萬元的賠償金。    

我寫美國民間輿論監督力量崛起的事跡,在輿論界以發掘政客醜聞為知識分子天職的前衛思想推動下,政治體系已靜靜地由司法、立法和行政的三權分立演變成為四權分立。

第四權就是使所有政客們聞之色變的新聞媒體輿論監督。不畏權勢,揭發黑暗,制衡權力,逐漸形成了第四權。政治學者普遍認為第四權是保障美國人民基本權利的護法神,更是確使美國人民不走向滅亡的重要保障。

在第四權的制衡下,水門事件、伊朗門事件、白宮實習生事件等大案逐一被攤在陽光下,更在龐大的輿論撻伐下,司法部被逼出面調查,國會亦相應地作出獨立調查的反應,真相得以大白,正義得以伸張,邪惡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寫最高法院的歷史、制度和演變,與其對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的正負兩面的影響,也寫最高法院從開始時期的附屬心態,到擺脫行政與立法機構的左右傲然獨立的過程。

我寫美國最高法院的功過是非,裁決只要是隔離但平等就可實行種族隔離政策、是合乎《美國憲法第14條修正案》精神、裁決黑人奴隸和黑人永遠無權成為美國公民、裁決在美國出生的中國人孩子無權進入白人公立學校讀書、裁決美國政府有權把在美日人關進集中營等案例,不僅使美利堅人民蒙羞,還為社會帶來長達半世紀的災難。

我寫最高法院於1954年5月17日在《布朗 訴 教委會案(Brown V Board of Education of Topeka)》裁決種族隔離政策違反了《美國憲法》精神而為非法。

更在1955年5月31日以9票同意0票反對的全票,二度重新裁決所有的學校必須要按照從容不迫的速度(with all deliberate speed)來執行種族溷校,一舉結束了美利堅人民長達58年的隔離但公平的歷史噩夢,是為劃時代的《布朗二案(BrownⅡ)》。

從我撰寫和評論數以百計的最高法院的案例中可以反映出:一部最高法院的發展史正是一部美利堅人民文明發展的縮影史。

我寫美國最偉大的總統之一的亞伯拉罕·林肯的理想與崛起,他由始至終的反對蓄奴制度,他堅定不移地使用武力統一美國,挽救聯邦,可謂勞苦功高,萬世流芳,與他在大功告成前夕被敵人刺殺成仁的前因後果,與陰謀集團兇手刺客們的背景和下場的過程。     

我寫瑟谷德·馬歇爾的家族、他的成長、他的出山、他的憤怒、他的深思熟慮、他的憂國憂民、他的高瞻遠矚、他的拔劍揮戈、他的義無反顧和他的功成名就。   

我寫瑟谷德·馬歇爾在法庭上數以百次為民權奮鬥的詳細經過,其輝煌的萬古長青民權功勳,有目共睹。

我寫歷史上刺殺總統的兇手們的眾生相,他們的迷信、偏激和暴戾,毀了社會也毀了自己。我寫在歷史上十多次刺殺總統失敗事件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包括波多黎各民族主義暴力分子的刺殺總統、集體屠殺聯邦眾議員等的暴力革命事跡。  

在波多黎各民族主義暴力分子開槍向着正在開會的聯邦眾議員們瘋狂掃射時,他們的“我們是來為波多黎各而死的!”口號,為後世歷史學家留下了如何定案的思索空間。

我寫改變美國司法體系和司法倫理的米蘭達警告(Miranda Warning)的起源典故和發展演變,自此司法人員在拘捕嫌疑犯時,必須朗讀其有權保持沉默和有權聘請律師協助等的憲法權利。

我寫美國人民為言論與出版自由,與美國政府在法庭較量的《紐約時報 訴 美國案(New York Times V United States)》的前因後果,不僅擊敗了美國政府,還為後代留下了維護憲法權利的典範,是為轟動全球的五角大樓泄密機密事件。桉件主角丹尼爾·埃爾斯伯格(Daniel Clifford Ellsburg)用實際行動,向世人展示什麼是真愛國,什麼是英雄。理查德·尼克松總統與他的班底的種種無法無天罪行,在五角大樓泄密機密事件中逐一暴露,拉開了最後因水門事件而倒台的序幕。 

我寫政府必須為沒有經濟能力的刑事嫌疑犯提供律師協助辯護的歷史來源。使人不可思議的是,這數件徹底改變司法面貌的人物,不是司法精英,不是學者教授,而是幾位在監獄裡面服刑的刑事嫌疑犯,由此可見,只要是站在真理的一邊,正義就能伸張,勝利就會來臨。    

我寫種族隔離政策崩潰前後,維吉尼亞州州長托馬斯·斯坦利(Thomas Stanley),夥同伯德幫(Byrd Organization),發動了歷史上最強烈最持久的政治大對抗,學校為之關門,社會為之動亂。  

伯德幫公開藐視最高法院的裁決,悍然下令關閉任何膽敢種族混合的學校,箝制輿論,打擊民權,操縱立法,形如叛亂,有的公立學校被關閉長達五年之久。當然,在浩浩蕩蕩的美國近代民權運動衝擊下,最後以羞恥的全軍覆沒為收場。 

這些是非功過和得失成敗,匯集成了今天的美利堅人民的特點,既有其偉大光明一面,亦有其卑鄙黑暗之處。從這些歷史事例中可以看出美國之所以能夠成為目前的唯一超級強權,是有着許多的理由和原因的,在人類現代文明的演變史上,美利堅人民交出了一張漂亮的成績單。

美國之成為今日的美國,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個民族能夠認識錯誤、承認錯誤和糾正錯誤,並且不讓錯誤再度發生,這種糾正錯誤並且不讓錯誤再度發生的傳統精神,成為絕大部分美國法律的立法基礎與動力來源。

《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的資料和引用,除了少量的是瑟谷德·馬歇爾的夫人塞西莉亞·濟亞特(Cecilia Suyat)為我提供的外,其餘多是在市面和圖書館裡能夠找到的專著、傳記、報紙、雜誌、各種百科全書等。筆者在每集底頁,詳列出該集的主要參考原著與資料來源。 

我在《夏威夷群島王國王朝風雲》第三十章《是非功過 誰能評說》裡,對於文人或作家的資料互相引用的看法時說:“我亦不例外,與其說本書是一種原創,倒不如說也是天下文章一大抄,我只是將一些堆積如山的大量資料加以鑑定、篩選、編排、對比和整理而已,嚴格來說,毫無新意。”這個基本立場與本書是一貫相連的。

“文章千古事,功過後人評。”本書中數以百計的美國近代民權運動史上的重要典故,既是人類文明的正面教育,也是保守落伍社會的反面教材。書內的眾多典故凝結成一個發人深思的啟示:文明的進步和民權的建設,都不是免費的,不是神賜的,而是先賢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裡付出巨大血淚代價,和前赴後繼不停打拼的收穫。

一般的歷史學家所說的當代(modern-day)是以兩次重建運動(Reconstruction)為分水嶺。第一次的重建運動是指南北戰爭後的1865年至1877年間,以恢復黑人自信和協助黑人融入社會主流為訴求的全民運動。

第二次重建運動亦稱第二次救贖運動(Second Redemption),是指由1861年至1865年間的南北戰爭,到1965年的年代,美國黑人在立法、就業、住家、教育、社會等領域中的民權運動成就。

而本書所言的近代,則涵蓋美國獨立前後至今三百五十年間的時空。當我從這些波濤洶湧的歷史事跡裡返回現實後,驀然觀之,已有一百餘萬字,僅全書的二三而已,以此推之,《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全書,當在數百萬字左右。  

民主和自由的文明社會,從來就不是免費的。“莫謂書生空議論,頭顱擲處血斑斑。”這正是美國這個多民族多種族國家為了今天的文明成就而付出的沉重代價。

 

 

2013年7月20日 高勝寒 在 美國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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