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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魂飛膽喪的“斯大林晚年”風波
送交者: 芨芨草 2016年10月04日01:09:08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令人魂飛膽喪的“斯大林晚年”風波

馬雙有

 

在廬山會議上,毛澤東發表了攻勢凌厲的“7.23”講話,彭德懷、周小舟、李銳等人如霹雷轟頂,驚惶不安。幾個老“右傾”不約而同來到黃克誠住處,發了一通牢騷,說了一些怪話,不料被人發現,捅了出來,弄得人們議論紛紛。

在極度的惶懼中,李銳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介紹了自己和彭德懷、黃克誠、周小舟的關係,交代了23日夜晚幾個人聚會的情由。他說了一些實情,卻隱去了批評毛澤東是“斯大林晚年,獨斷專行”等尖刻言論。他以為這樣就可以釋去毛心頭的疑雲,使自己一伙人矇混過關。他真的能矇混過去嗎?

這封信由毛澤東的保衛副官王敬先連夜送給了毛澤東。也許是這封信“蒙”住了一時?毛澤東不僅把信送與常委們看,而且還讓黃克誠、周小舟、周惠、李銳四人列席731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讓他們當面旁聽這些中央大員是如何集中火力,痛批彭德懷的。而且,彭真還如往常一樣,讓李銳做記錄。毛澤東在開篇時還說:“李銳的信已收到,轉發常委看了。現在是保護群眾革命性問題,要反右傾機會主義。”李銳等人居然還在毛澤東“保護”之列,毛澤東的重點在於反擊彭德懷的右傾。

但是,隨着批判彭德懷的不斷升級,不少人也在不斷追問“23夜晚事件”,他們批評毛澤東的尖刻語言,不知通過何種渠道,居然傳了出來。下面是羅瑞卿對周小舟的揭發批判,從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羅瑞卿詳細揭發了周小舟和周惠約他談話,企圖讓羅瑞卿不要阻撓他們大談特談大躍進的缺點,然後嚴厲地提出如下問題——

1.你周小舟同彭、黃、張的基本觀點那樣一致,難道你沒有參與軍事俱樂部的機密?

2.你對彭德懷同志急於發難,在彭對形勢的估計上分析上,起過什麼作用?

3.你到彭德懷同志那裡究竟議論了什麼?23日毛澤東同志剛剛講過話,晚上你和周惠、李銳二同志又去了,議論過一些什麼?據你們說是去黃克誠同志處吹牛皮,沒有到彭那裡。不過據我看,到彭那裡、到黃那裡都是一樣。這裡應該附帶說明,你到彭處我碰到過兩次,其中一次就是23日晚上。我從含鄱口看月亮回來,晚上10點半了,碰着你們,老實說,我是懷疑的。

4.到我處宣傳,用心何在?拉我入軍事俱樂部?大概不會,因為我是彭的眼中釘。但是是否有壓我一下的意思,以便使我不阻撓你們在小組會上大講特講大躍進的所謂缺點呢?

5.這次到廬山來,你同周惠、李銳同志三人結合一起,觀點一致,形影不離,這是什麼原因?這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麼?你們在一起議論過什麼?

從羅瑞卿這些“義正詞嚴”的批判中,可知他一直處於警惕和懷疑之中,但對“7.23”事件的具體內容,對那幾個人“議論過什麼”可能還不甚知曉。

接着羅瑞卿“語重心長”地批判道:“我要勸一勸周小舟同志,我們希望你迅速地從‘軍事俱樂部’拔出腳來,不要愈陷愈深。毛澤東同志和常委其他同 志那樣苦口婆心、仁至義盡地向你做工作,同你們四個人幾次談話,兩次常委會同彭德懷同志談判,批評他,又請你們四人列席,又寫信給你,送書給你。為什麼這 樣?無非是想挽救你,要你同那個‘軍事俱樂部’決裂。這一切一切,難道你都無動於衷嗎?你的心肝難道不是肉做的?你究竟耍的什麼主意?你要抵抗到什麼時 候?你還有沒有一點黨性?你寫給毛澤東同志的信,那算交得了賬嗎?你那個東西太低能了,像我這種人都看得出一點,你還能騙得過毛澤東同志?騙得過中央其他 同志?騙得過全會同志?真有點太不自量了吧!······如果想矇混過關去,躲藏起來,圖謀再起,這是不可能的,休得妄想!不要說你,我看就是你們‘軍事俱樂部’ 的領袖,要想這樣,也是辦不到的。這一次是徹底地暴露了!

羅瑞卿對周小舟的這番批判發言,可謂“苦口婆心,仁至義盡”;後面的幾個提問,可謂連珠炮響,直擊要害。羅大將對領袖可謂赤膽 忠心,對大躍進極左路線的維護可謂不遺餘力,對彭德懷周小舟等人的“右傾”觀點可謂恨之入骨!一想到羅大將現在完全是站在極左的錯誤立場上,他批判的對象完全是為國為民的正確的東西,他的凌厲的批判,不僅給自己、也給我們的領袖、給我們的黨、給我們的國家,蒙上了羞辱,帶來了災難,不禁令人唏噓感嘆!

不知《羅瑞卿傳》的作者們如何處理羅的這些講話,不知羅大將後來是否有所反思,有所檢討!(反正筆者沒有見到過)不過,從羅瑞卿的這些講話中可知,他對“7.23事件”中,周小舟、李銳等人到底具體說了什麼話,可能還有些含糊。他只知道,李銳和周小舟各自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企圖掩蓋自己,矇混過關。

但是,在另一次對黃克誠的批判中,羅瑞卿的揭發和批判已經透露了一些信息,讓人心驚肉跳!

羅瑞卿居高臨下,對黃克誠說:“我提幾個問題:1、彭德懷同志從國外回來,給毛澤東同志送壞的方面的材料,是否比過去多了?過去送過沒有?(黃克誠:比過去多,過去也送過)223日毛澤東同志講話,周小舟、李銳等三人到你那裡,說毛澤東同志講話是一百八十度轉彎,你當時講:‘不要緊張,不要那麼恐慌,毛澤東同志說左派要,中間派也要。’這是什麼意思?”······

河南省委第一書記吳芝圃跟着批判道:“參加‘俱樂部’的幾位同志一致說,人民公社辦早了,經濟情況緊張得很,已經影響了階級關係,要不是中國工人農民好,就會出匈牙利事件;一致說在廬山會議上要講缺點,感覺有壓力。並且在毛澤東同志723號講話之後,還往來密商對策,小將有些驚慌,大將說‘不要緊張’。可是他們一致避重就輕,守口如瓶。這難道是不謀而合嗎?

從羅瑞卿和吳芝圃的揭發批判中可以看出,這些“左派”已經掌握了“7.23事件”的一些要害罪證了,對他們的批判就有些“有的放矢”了。但依然認為是“避重就輕”,還有一些關鍵“罪證”沒有“突破”,“斯大林晚年”問題還沒有被揭出來。

1959810日早上,李銳接到會議秘書處通知,要他到黃克誠那裡去對證一件事。有人揭發說,李銳曾兩次同黃克誠談過高崗的問題。1948年,李銳曾當過高崗8個月的政治秘書,就住在高崗家裡,對高崗的思想、作風、用人和生活等方面,很有些看法。1953年,高崗“一馬當先”被任命為國家計委主席,權力大於周恩來,李銳竟說中央這樣安排不當。這兩件事李銳和黃克誠都談起過,黃表示不同意李銳的看法。於是大會既要查清黃和高崗的關係,更要突破 “7.23事件”的內幕。所以要李銳和黃克誠當面對質。

李銳未來之前,一群人就氣勢洶洶圍着黃克誠,逼迫他交代“新問題”:“張聞天已經交代彭德懷的問題了,你為什麼不交代呀?”“你和彭德懷走得最近,你肯定比張聞天知道的更多,你要老實講出來!

張聞天交代了什麼呢?原來是89日在第二組會上,張聞天在眾人逼迫下做了如下交代:彭德懷談到,中央常委會上,只有毛主席一個人講得多,別人很少講話,他一個人說了算。南寧會議、成都會議對反冒進的同志,是否一定要採取那麼個鬥爭方法,是否只注意了個人威信,而沒有注意集體威 信?還講到要注意斯大林後期的危險,以及毛澤東讀中國的舊書很多,熟悉舊社會對付人的那套辦法,很厲害。

聽了張聞天的交代,黃克誠像被人猛擊一掌,心裡七上八下起來:23日夜晚確實聽到了那伙年輕人“離經叛道”的語言,從來不會撒謊的自己,居然掩蓋了十幾天沒有說出來,現在要不要像張聞天一樣說出來呢?

面對這夥人氣勢洶洶的追逼,黃克誠正在猶豫不決,忽見李銳走進會場,後面還跟着面色嚴峻的羅瑞卿大將。他馬上產生一種錯覺:李銳已經全部交代了,那晚上的談話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我為什麼還隱瞞呢?

於是黃克誠交代了不少彭德懷和他的談話,隨後說道:“關於斯大林晚年的話,彭德懷沒有同我說過,別的同志說過······”立即有人追問:“是誰?”黃 克誠可能記錯了,說道:“李銳。在23日講話後的那天晚上,他們三人來到我處時,李銳問過我:‘現在我們是否像斯大林晚年?’我說:‘不能相比。’”

黃克誠話音未落,會場頓時像引爆了一顆炸彈,一片譁然,怒聲四起:“竟然把毛主席比作斯大林晚年,是可忍,孰不可忍!”“李銳給毛主席寫信,竟然掩蓋了這句話,想矇混過關!

李銳在氣勢洶洶的圍攻里,一臉的尷尬,緊揪着的心像被人用刀割着,一陣陣往下滴血。他只好硬着頭皮,一五一十將23日夜的情況講了一遍。特別強 調了黃如何批評他們,認為他們情緒過了頭,有錯誤就應當好好檢討,等等。他清楚地記得,“斯大林晚年”的話是周小舟說的,黃克誠卻說成是他說的,是他就是 他吧,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替小舟擔一些責任,何況自己也有這種思想。更何況,自己說毛主席不能“一手遮天”,其嚴重程度不亞於“斯大林晚年”,居然沒有 被揭露出來,這不是“幸運”嗎?

李銳講完以後,陳正人馬上來到周小舟所在組,問周小舟:“黃克誠已經交代,你們三個人23日晚上談了現在是斯大林晚年,反右會出亂子,你說了沒有?”小舟答:“我說了。可我心地坦然,假如因此把我搞成反黨集團成員,肯定是個錯誤。”李富春等人問道:“斯大林晚年是什麼意思?”小舟說:“這次就是 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反左到反右。毛澤東同志多疑,獨斷專行,自我批評不夠。”陳正人隨即回來說,周小舟承認了,這話是周講的。但是人們普遍認為,周小舟和李銳臭味相投,二人可能都說過“斯大林晚年”的話。

問題揭出來了,就開始嚴厲批判了。只見羅瑞卿大將聲色俱厲、怒不可遏地批判道:

“你們是不是把彭德懷、黃克誠同志那裡變成了反黨司令部,變成搞陰謀活動的地方?毛澤東同志講過:‘蘇聯鞭死屍,我們這裡鬧分裂的人要鞭我的活 屍。’黃克誠同志,你是黨中央書記處書記,你聽到把毛澤東同志看成‘斯大林晚年’這樣的話,為什麼不氣憤?為什麼不臭罵你們‘俱樂部’的成員?為什麼不反 映?你們究竟要搞什麼鬼?你們不是正人君子、一貫正確嗎?周小舟剛才在那個小組會上講,他們在你家裡議論過,現在像斯大林晚年,要防止斯大林晚年的危險。可是他還騙我們說,他雖然說毛澤東同志是斯大林晚年,他還是愛護毛主席、擁護毛主席的。我頂他:你說這些話,臉都不紅一紅嗎?像你這樣的擁護者,如果多了幾個,那還得了!克誠同志,你說你給他們潑冷水,這就是你的正確嗎?是不是說他們:你們別把我這司令部暴露了!你的黨性哪裡去了?周小舟剛才講,承認他們分裂黨,周惠承認他們訂了攻守同盟。李銳你們幾個要到毛澤東同志那裡去,是不是要‘逼宮’(即逼毛澤東下台)?有人說,李銳的尾巴有1萬公尺長,我看至少 有15000公尺。以前我對你印象好,但感到你有一股氣味‘逼人’,那麼驕傲、狂妄,連毛澤東同志都不放在眼裡!

對於這種上綱上線、驚心動魄的批判,李銳已經聽慣了,心裡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尤其是“斯大林晚年”這個爆炸性的罪行暴露以後,覺得再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他最擔心的是田家英和胡喬木,再追查下去就麻煩了。田家英當時也在這一組,當李銳退出會場時,他瞥了一眼田家英,只見他呆坐無語,面無人色。李銳一陣心悸,覺得無論如何,不能再牽連他們;同時他又覺得,這樣查下去,對主席有什麼好處呢?把我們之間的那些議論都揭發出來(田家英說毛澤東“晚節不終”等語,不亞於“斯大林晚年”),主席身邊多年最親近的幾個秘書,對老人家竟有這樣一些看法,這對主席的威信有什麼好處呢?

於是李銳找到負責會議的薄一波,說道:“禍是我闖的,一切由我承當,我作交代,作檢討,但人事關係只能到二周和黃為止,這已是眾所周知的,無可隱諱,決不能再扯寬了。”薄一波同意李銳的想法,要他主動一些。

李銳隨即寫了一篇檢討,題目是《我的反黨、反中央、反毛主席活動的扼要交代》,內容主要是他在山上同二周交換過的各種意見,尤其是在“7.23 事件”中的非議活動。儘量給自己戴大帽子:“攻擊大躍進和總路線”“大肆攻擊主席和中央領導”;30日夜晚給主席寫信,是欺騙主席,“說是用我的政治生命擔保寫的”;“我同黃、周已結成湖南宗派集團”,“我已經陷入彭德懷的軍事俱樂部”······

儘管李銳一味朝自己頭上扣屎盆子,戴大帽子,依然不能得到原諒,反而遭到更多的恥笑和非議。尤其是這種做法引起了周小舟和周惠的不滿。周小舟說他“言不由衷,推卸責任”;周惠后來認為,“李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我和小舟陷入極大被動,因為‘同案犯’李銳都交代了,我們再不承認,就是負隅頑抗了。”周惠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他的“斯大林晚年”以及給毛澤東寫信掩蓋真相的做法,肯定深深刺傷了毛澤東的心,他首先就很難闖過毛澤東這一關!

和李銳關係不錯的胡喬木,思想雖然偏右,但是對李銳等人的“斯大林晚年”的說法,十分氣憤。810日下午,胡喬木來到第四組,作了長篇駁斥所謂“斯大林晚年”的污衊的發言。他說,毛主席有點像斯大林晚年這個話,用意顯然是專門說斯大林的錯誤方面,這是一個嚴重的原則問題,這是對毛主席黨中央 “很大的侮辱和惡毒的污衊”。他從幾個方面,用對比手法,論證了毛主席絕不是“斯大林晚年”——

1、斯大林晚年嚴重脫離群眾、脫離實際,毛主席在哪一點脫離群眾,脫離實際?群眾路線的工作方法,不是毛主席創造的又是誰創造的?如果不密切聯繫、徹底依靠、放手發動群眾,怎麼會出現去年的大躍進、公社化運動?

2、斯大林晚年在黨內是不講民主或者很少講民主的,連中央全會都不召開,而我們卻不但經常開全會,而且經常開擴大的全會,這次會議就是一次。很多文件都是省、市委書記起草的,很多意見都是大家議出來的,毛主席十分重視黨內民主,尊重同志們的意見,怎麼能說和斯大林的晚年相同?第二次鄭州會議上,毛主席說人民公社運動中的某些缺點,他要負責任,當時到會的同志大家堅持建議不要這樣往下傳達,以免全黨層層檢討,影響幹部的積極性,毛主席才勉強接受了這個意見。

3、斯大林晚年提倡個人迷信,毛主席在這個方面也同他相反。七屆二中全會就做出了決定,不許祝壽,不許以人名命地名。中央曾根據毛主席的意見通知,他的塑像除了作為美術家的作品可以在美術館陳列外,一律不許在公共場所陳列。

4、斯大林在肅反問題上犯了嚴重錯誤,他常把黨內矛盾、人民內部矛盾同敵我矛盾混淆起來,以致在蘇共黨內有許多中央委員、高級將領等被錯誤地殺害了。難道毛主席曾經殺過一個中委、一個將軍、一個黨代會的代表嗎?毛主席對黨內鬥爭的原則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是分清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正因為這樣,許多犯過錯誤的同志至今仍然在黨中央團結一致地進行工作。

5、斯大林晚年無論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有停滯的傾向。在斯大林時期,蘇聯農業30年沒有超過沙皇時代的最高水平。他否認對立面的統一,否認否定之否定,實際是丟了辯證法。毛主席正好相反,簡直可說是辯證法的化身。他雖然六十幾歲,精神比許多青年人都年輕,真正是生動活潑,一往無前。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是同他對辯證法的深刻了解分不開的,是同他始終充滿朝氣的精神狀態分不開的。······

胡喬木的這一番講話,有理有據,對比鮮明,有力地駁斥了毛澤東是“斯大林晚年”的謬論,給了李銳等人重重一擊,符合當時的大氣候,也一定能博得毛澤東的青睞。

但是,用實踐的觀點,用歷史的觀點來評判,胡喬木的這種理論在當時有害而無益。儘管他列舉的毛澤東的許多科學的工作方法、卓越的成就都是客觀事實,但是一經和大躍進、人民公社這些脫離實際、禍國殃民的事物聯繫起來,便形成了一種諷刺。你如此密切聯繫群眾,如此充滿辯證法,卻發動了使群眾利益受到嚴重損害、使國民經濟陷入最低谷、使整個中國遭受了三年大饑荒、使成千上萬人餓死的大躍進,你那“群眾路線”和“辯證法”的正確性在哪兒呢?

尤其應當提醒的是,毛澤東此時頭腦正在發熱,正在主觀武斷地發動對掌握真理的彭德懷等人的猛烈批判,正在擯棄反左、大力反右、把中國拉向災難的泥潭,換言之,正在錯誤的道路上往下滑。一個真正的為國為民的正直之士,應當給毛澤東潑冷水,而不是火上澆油(當然,為了自保,也可以保持沉默)。而如此 大力為毛澤東歌功頌德,領袖是如此完美無缺,就只能增加毛澤東的驕固之心,使其頭腦更加發熱,在錯誤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作為我們的領袖毛澤東來說,此時說他是“斯大林晚年”,似乎為時過早,有點言過其實。此時他雖然犯了反右派、發動大躍進、錯批彭德懷等一系列錯誤,但還沒有造成極為嚴重的災難性後果(大饑荒一年後才大暴露),但此時已經有了“斯大林晚年”的苗頭,用他的話說,是離“斯大林晚年”只有50米、30公里了!你最親近的秘書周小舟、田家英、李銳等人,都異口同聲這樣說,並非空穴來風,也都是一番好意,一片忠心!

如果毛澤東聽到這些逆耳忠言,聞過則喜,霍然驚醒,反省自己的過錯,拉着彭德懷、周小舟、李銳等人的手,到安徽鳳陽、河南信陽、湖南平江等地,吃上一星期大鍋飯,和大量的浮腫病人深切的交談幾次,必能發現大躍進的真正問題,必能意識到彭德懷意見書的正確性,然後繼續大力反左,讓劉周陳主抓經濟,自己悄然退居二線,那麼,國家就能避免一場大災難,毛澤東就可以完全甩掉“斯大林晚年”的帽子!

然而歷史是不能假設的。毛澤東得知彭德懷為首的“軍事俱樂部”,竟然慫恿自己用過的周小舟、李銳等人,罵自己是“斯大林晚年”,獨斷專行,頓時怒火更加升騰,出手更加重猛!他在一篇批示中,如同“發射一大堆連珠炮彈的機關槍和迫擊炮”,怒不可遏地說道:

“共產黨內的分裂派,右得無可再右的那些朋友們,你們聽見炮聲了嗎?打中了你們的要害沒有呢?你們是不願意聽我的話的,我已‘到了斯大林晚年’,又是‘專橫獨斷’,不給你們‘自由’和‘民主’,又是‘好大喜功’,‘偏聽偏信’,又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周小舟以前說毛澤東的話),又是 ‘錯誤一定錯到底才知道轉彎’,‘一轉彎就是一百八十度’,‘騙’了你們,把你們‘當作大魚釣了出來’,而且‘有些像鐵托’,所有的人在我面前都不能講話 了,只有你們的領袖才有講話的資格,簡直黑暗極了,似乎只有你們出來才能收拾時局似的,如此等等,這是你們的連珠炮,把個廬山幾乎轟掉了一半。好傢夥,你們哪裡肯聽我的昏話呢?但是據說你們都是頭號馬列主義者,善於總結經驗,多講缺點,少講成績,總路線是要修改的,大躍進是得不償失,人民公社搞糟了,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都不過是小資產階級狂熱性的表現。那麼,好吧,請你們看看馬克思和列寧怎樣評論巴黎公社,列寧又怎樣評論俄國革命的情況吧!······你們看見列寧怎樣批判普列漢諾夫,批判那些‘資本家老爺及其走狗’、‘垂死的資產階級和依附於它的小資產階級民主派的豬狗們’嗎?如未看見,請看一看,好嗎?

“‘對轉變中的困難和挫折幸災樂禍,散布驚慌情緒,宣傳開倒車——這一切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進行階級鬥爭的工具。無產階級是是不會讓自己受騙的。’怎麼樣,我們的右翼朋友們?

毛澤東以泰山壓頂般的憤怒,發射了一通機關槍連珠炮彈,頃刻間將頑固不化的彭黃張周打落馬下,又將不識時務的李銳等人打翻在地,又踏上一隻腳,使其永世不得翻身!

緊接着,萬戶蕭疏的大饑荒就不可避免地降臨了;為了掩蓋大躍進和廬山會議的失誤,為了壓制彭德懷的翻案風,又悍然發動了文化大革命,給中國社會帶來了更大的災難!

這樣一來,毛澤東就真正地走入“斯大林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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