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歷史上,冤假錯案不少。雲南兵團知青“七人輪姦案”就是典型的一例。
1974年8月,雲南邊疆發生知青“跑地震”事件。事發後驚動了北京,住在醫院的周恩來下令:出動部隊、公安、民兵對外逃知青圍追堵截,務必儘快制止知青大規模外逃。
事件起因於一則外電報導,說雲南邊疆將發生八級以上大地震,震中在“外五縣”一帶。“外五縣”是指滇西德宏州的潞西、瑞麗等五個縣。因其北、西、南三面都被緬甸包圍,故俗稱“外五縣”。
大地震消息引起這一帶知青的恐慌,為躲避地震,他們一批批集體向緬甸跑。全副武裝的軍人和荷槍實彈民兵全線出動圍追堵截。最終,十幾個領頭的知青被抓捕判刑,同時查出數以百計偷聽“敵台”廣播的人。
10月,在處理“跑地震”領頭人時,宣布了一起“七人輪姦案”:四連7名知青在8月25日深夜曾對一女知青實施了輪姦,為逃脫罪責,他們在8月28日借“跑地震”為名集體外逃,而且,“跑地震”的絕大多數知青是被他們威脅、蒙蔽、煽動、裹挾著參與的。
“沒有那些事,真的沒有,根本就沒有輪姦案,我是被冤枉的,那些男知青也是被冤枉的……”,這是幾個月後,被“輪姦”的女知青哭着向四川日報記者何光珽反覆說的話。
回川後,何光珽把在瑞麗採訪期間的意外收穫,寫成內參報告遞交給了四川省知青辦負責人,繼而轉到了雲南省知青辦、省領導。最後由雲南省革委會同昆明軍區進行自上而下的調查,冤案才得以平反。1975年10月,被關押在瑞麗縣監獄裡受盡刑訊逼供的5名知青被宣布“教育釋放”而非無罪釋放。 即便如此,知青們也知足。如果沒遇上良心記者,那麼李久元、張紹榮將被判處死刑;鄧伯新、肖炳元分別是12年和15年……
二十多年後的2010年7月,又有記者在成都採訪了“輪姦案”中的她。她說:1974年9月初,我們好多參與跑地震的知青都被送回到團部。第二天一早,團部的段幹事(現役軍官)把我叫到他辦公室談話,在這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他。他說了很奇怪的一段話,“你就是W?我們知道你,你受了這麼大的冤屈,組織上是了解的,所以一定要為你昭雪”,說了好半天我才明白他指的就是輪姦案,而我是這個案子中的受害者。我很詫異,說根本就沒有這事。但段幹事就一再說要我放心,組織上會為我撐腰,並且一定要嚴懲罪犯。我還是說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但段幹事根本就不聽我說,一再表示組織上都了解清楚了,而且清楚到在輪姦實施過程中,誰是第一個誰是第二個誰又實施了幾次等等。聽他這麼說,我一下就急了也慌了,趕緊反覆強調說根本沒有這事。那七人里有她的男朋友,“這怎麼可能呢!”
她在團部招待所住了十多天,被人監視。段幹事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都要找她談話,反反覆覆的要她說出實情,一直反覆詢問她被輪姦的細節。“記得是在1974年9月中下旬一天晚飯後,在團部的一間會議室里,坐滿了人,可能主要都是團黨委的領導,好像是黨委擴大會。段幹事把我帶進去,開始審我。那天我怕極了,全都是領導啊。那晚審我一直審到凌晨,我早就支撐不住了。恍惚中,段幹事拿出一份準備好了的文字材料要我簽字,裡面的內容我也沒看,但我堅決不簽。於是段幹事就威脅我說:‘這個字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在萬般無奈之下,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在簽字那一刻,我覺得我已經快要崩潰了,忍不住的大哭起來。”
那年十月底,她被調到團直屬三連。到1975年8月底,他們幾人被教育釋放出獄,也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她此案的平反。“我那時好像已經成了罪人。返城後,她也再沒見過男朋友。
當時“跑地震”,引起了海外關注,“造成了國際影響”,所以北京震怒。如果上面知道起因是“偷聽敵台”,“被美國之音蓄意煽動”,那麼雲南兵團各級管理層的責任就大了,尤其是捅出漏子的三師十一團。要想自保,就要有新的“跑地震”誘因。於是,“七人輪姦案”出籠了,推出一群知青做他們的替罪羊。由此可見,“七人輪姦案”完全是雲南兵團三師十一團黨委為推卸責任憑空捏造,集體撒謊製造出來的。
這是四十多年前的一起冤假案。從假案的製造過程,不難看出,中共無論是地方還是軍隊,黨組織撒謊、造謠、構陷,製造冤假案,輕車熟路;陷害無辜的人,心安理得,體現了黨性。前不久中共警方處理雷洋案的手法,就如出一轍。中共本性不會改,它存在一天,就要繼續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