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躍先：17歲“小鬼”架機槍狂掃日本兵 

來源: 涼山新聞網2015-09-04 22:10:00590

抗戰老兵周躍先。
 

　　在西昌市通海巷的一處民居里，周躍先和妻子張萬惠安閒地生活着。這裡沒有集市的吵鬧，沒有大街的繁華，只有着小巷裡那段歷史沉澱的故事，耐人尋味。

被抓壯丁入伍

　　1927年，周躍先出生於四川瀘縣的一個普通家庭。1943年3月，年僅16歲的他被拉壯丁入伍，入伍後到達四川江津真武堂進行新兵訓練，同年10月徒步抵達四川綦江，編入國民革命軍93軍第10師直屬搜索連機槍手任上等兵。該軍軍長是陳牧農，後由甘麗初接任。師長是王聲溢，副師長是谷炳奎。 

　　在入伍體檢的時候，周躍先第一次見到了班長李雲彪。由於年齡和個子都很小，周躍先常常受到欺負，不過班長卻對他十分照顧，這也是他在講訴的時候多次念叨的：“我的班長是李雲彪。”

　　在檢查身體的時候，個子較小的周躍先在人群中並不顯眼，不過當輪到他的時候，大家看看這位十多歲的少年，身體狀況不錯，還要進一步檢查的時候，李雲彪說，不用看了，到隊伍中去。

　　1944年初，周躍先的部隊從四川徒步到達貴州桐梓縣，期間翻越涼風埡，端午節時到達貴陽。他們每天穿着草鞋行軍約四、五十里，草鞋都是自己打的，穿爛了好幾雙。大概是7月底8月初部隊又從獨山坐上了沒有座位的悶罐火車，中途到達柳州的時候，當地老百姓做好了飯，送到站台上來。當地人對他們很好、很熱情，還專門有學生到車廂來招呼他們，並帶着去站台吃飯的地方吃飯。短暫的休整結束之後，火車重新開動，部隊最終抵達全州。

　　剛下火車，部隊就進入陣地，在連長歐陽來帶領下，立即展開挖戰壕構築工事，幾天后，日軍也到達全州，戰爭一觸即發。此次戰役後被稱為“桂柳會戰”。

新兵上戰場抗日

　　周躍先所在連隊主要是為山炮連和野炮連站崗警戒。首次作戰是在黃沙河和日軍正面接觸，日軍沿對岸進逼，我軍打了幾炮後師部就下命令撤退，所攜山炮就地掩埋，我連隨師部撤退至大榕江布防。

　　在大榕江，和日軍激戰數日，部隊經桂林沿鐵路線撤至永福縣。在一個叫黃冕車站（音）的地方駐紮。當日晚上，該連為保衛師部安全，攻占了一個山頭，山後是一條河，水深齊腰。次日凌晨，看見團部所在陣地和對岸日軍交火，眼看日軍就要開始渡河，其他部隊陸續撤退。開始往後跑時，周躍先看見有的兵在煮飯聽到說日本人來了，連飯都沒煮熟趕緊把行軍鍋里的飯倒掉就開跑。

　　班長聽見我方槍聲停了，班長說：“下面已經沒打了，我們也撤吧！”，連長回應他：“還沒接到師部撤退命令不能撤！”最終，接到命令的他們還是撤下山來，在撤退時又正好和渡河的日軍相遇，發生激烈槍戰。

　　我當時17歲個子小就背機槍子彈、副射手張國君幫我扛機槍，鐵路邊上有蘆葦叢，我跳了下去，趴在地上，日軍的機槍對着我方猛烈射擊，只聽見密集的子彈打在我前面的泥地里發出的噗噗聲，把土打得四處飛濺，還有的颼颼地從頭上飛過，身邊有不少戰友被擊中倒下。

　　我和張國君趕緊把機槍架起，與其他戰友開始還擊，把渡過河來的十多個日本兵全都打死在河邊上，後面的日本兵就不敢過河，在河對岸與我們對射，我們把子彈都幾乎打光了。待槍聲稍停，連長說趕快跑，看見連長跑了，我也跟着跑，我站起身來鑽入路邊的山林中，大家都跑散了，後來聽見前面連長和排長的聲音，我大喊：“連長、排長，我在這兒”，連長排長很驚奇“小鬼，你還活到起的啊！”

抗戰勝利後返鄉

　　三天后，連隊找到了師部，發現整個連隊只剩下八個人，後來他們輾轉回到四川南川整訓，剩下的戰士被編入14軍第10師直屬特務連。

　　1945年，日本投降，部隊中舉行了熱烈的慶祝活動，大家通過踩高蹺、放火炮表演來歡慶戰爭勝利，部隊還為戰士們發了兩個月的軍餉。抗戰結束後，周躍先便請假回家，並未歸隊。

　　返鄉後的周躍先先是和父親一起做工，隨後經親戚介紹與張萬惠結婚。1956年進入四川瀘州服裝社工作，後為了支援三線建設攜着妻子、女兒來到西昌，進入西昌飛躍時裝公司，並在該公司退休。

　　“小女兒今天上午剛剛走。” 張萬惠說着便拿出家裡拍的全家福照片，並指了指照片中的人。這是我的曾孫，最大的一個現在已經8歲了，最小的也有10個月，有4位曾孫承歡膝下，老人們倍享天倫之樂。

　　在記者採訪時，周躍先老人表述過往經歷已經很吃力了，好在關愛老兵的一些志願者，在三年之前尋訪到他，並且將他的經歷記錄下來。受此感染，老人的其中一位女兒也成為志願者之一。

　　張萬惠老人還透露，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他們結婚60年紀念的日子，平凡過着這一生，她已滿足。五位女兒組建了幸福的家庭，四位重孫乖巧可愛四世同堂，她只希望這個大家庭能夠平安、幸福，大家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就好。

　　文/圖 本報記者 貴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