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爾的#Metoo案底
海德格爾在現代西方哲學的大名不用說了,但他又是一個德國納粹黨員,二戰後被審判,禁止在高校教學,角色令人奇怪。最近的一個德國新歌劇,又反映他和另一位有名的哲學家阿倫特有很古怪的糾葛。
1924年,馬爾堡大學的一名哲學教授與他班級里最出色的學生發生苟且之事。他是馬丁·海德格爾,36歲,已婚,正在他的學術領域裡嶄露頭角;她是漢娜·阿倫特,18歲的猶太女子。海德格爾憑藉他的權位之便,利用了這個痴心的學生。用今天的話來說,他是一個性侵者。
他繼續完善他的准存在主義的“此有”理論。在1933年4月,他成為了弗萊堡大學的校長,並表明自己是納粹政權的熱忱擁護者, 並成為納粹黨員。
阿倫特因為是猶太人,被迫離開德國,在一番四處流亡之後,1941年終於在紐約找到了避難所,她在新學院大學教哲學,並逐漸融入曼哈頓的知識圈。她的代表作是著名的《極權主義的起源》,是納粹主義的堅決批判者。
不可思議的是,阿倫特在整個納粹當政時期和之後的歲月里,一直與這個可惡的海德格爾保持着書信往來。在海德格爾的納粹罪行受審時,她居然出庭為他辯護。1953年的日記中,她將海德格爾描述為一隻狐狸,試圖引誘獵物落入他早已設下的陷阱。她是他的智力遊戲自願的參加者嗎?抑或陷入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像那被綁架的受害者一樣愛上了綁匪?不管怎樣,這一事件在目前的#Metoo歇斯底里語境下,堪稱是一件具有深刻啟發意義的案例,可作關於精神痛苦與身體虐待的學術性的剖析。
以色列作曲家Ella Milch-Sheriff將這個事件改編成了一部二幕歌劇,由雷根斯堡歌劇院上演。《平庸之愛》這個標題取自自阿倫特著名的“平庸之惡”的觀念,她以此(錯誤地)來描述因大屠殺接受審判的納粹阿道夫·艾希曼。
從一開場,這個故事就和愛情沒有什麼關係。海德格爾通過體格力量與個人魅力,讓年輕的阿倫特失去理智,把這個痴心的學生變成了他的情人。海德格爾通過他強有力的意志,操控了對她的情色教育,從而約束了她的智性發展。在不需實際使用暴力的情況下,海德格爾使她遭受了各種形式的虐待和約束。
海德格爾在講課時,以一把曼陀鈴作為伴奏,使得他看上去像一個中世紀的吟遊詩人。來自瓦格納、馬勒與伯恩斯坦的片段為這種文化交鋒提供了某種音樂上的背景。“德意志高於一切”的納粹主義開頭段落在轉成了小調後,變成了一種散播邪惡的病態污痕。技藝精湛的樂團通過對一段相當複雜的樂譜的演繹,展現了各種理念的交戰。
傑出的德意志學派哲學家,又是納粹主義的宣傳者,加上控制女性的邪惡能力。 他的代表作是《存在與時間》,不知該真樣評價他這樣的人的存在和“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