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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事件知情人子女透露更多細節
送交者: 高伐林 2011年12月26日16:40:55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根據周恩來的指示,那天晚上空軍情報部十個技偵團全部開機。林彪飛機出國境以後,我們的雷達跟蹤不到了,但是偵聽截取了很多情報,比較關鍵的是蒙古地面觀察哨用蒙語向其總部報告:“一個大型目標入侵”,“一個大型目標空中起火”,最後是“大型目標墜毀”,還通報了墜毀地點


  老高按:前幾天我發了一個帖子,介紹林彪的女婿張清林眼中的岳父。我認為:研究歷史,不僅要聽“孫子們”講,也要聽“女婿”講。當然,還要聽“兒子們”講。這裡,我就想接着介紹在同一個研討會上,兩個“兒子”的敘述。
  一個“兒子”,是原副總參謀長閆仲川的兒子閆明,他父親“九一三”之後被卷進了所謂林彪“一號命令”事件,被審查整肅,他也受到株連。這個“兒子”同時也是個“女婿”——他岳父許文益是當時駐蒙古大使,林彪摔死在蒙古,他父親參與處理現場,也扯上了瓜葛。近年來閆明寫了一本書《往事不忍成歷史》,在中國大陸的文化藝術出版社出版,頗為走紅,我也翻閱過這本書。
  另一個“兒子”,是原空軍情報部部長賀德全的兒子賀鐵軍。他介紹的一個情況,雖然是轉述他父親所說,但引起了林彪問題研究專家的重視。
  還有兩位人士,一位是當年中國駐蒙古大使館的翻譯沈慶沂,曾經參與勘察林彪墜機現場;一位是中國駐蒙古大使館的二秘孫一先的兒子孫戈——又是一位“兒子”。我讀過孫一先所寫的《在大漠那邊》(中國青年出版社),寫勘察林彪墜機現場的經過,十分詳細,曾有相當大的影響。孫戈這次只是插話,介紹了鑑定林彪座機殘骸的過程。
  他們都是在9月4日於北京舉行的“九一三”40周年文史研討會上發言。這次研討會有“九一三”事件當事人、親屬,以及中國社科院、中央黨校、中央黨史研究室等多個單位的學者和獨立研究人員50多人共聚一堂,追索真相,從政治、法律、制度、思想、經濟甚至心理諸多層面進行學術探討。
  下面節錄他們的發言。


林彪一號命令毫無陰謀可言

  閆明(副總參謀長閆仲川之子):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今天這個會原來沒想參加,雲林(即林彪的女婿、林豆豆的丈夫張清林)叫我來聽會,我確實沒準備講話。我跟張雲林是戰友,是一個師的,他被選了林彪女婿,就走了,我一直在那個部隊呆著,呆到“九一三”以後,受到父親株連,回到地方,大概就是那麼個情況。
  在我們那個部隊,上邊的這些子女有不少,黃永勝的老四在我們師,邱會作的老二,就是寫《心靈對話》的那個邱承光,跟我一個團的——這個承光寫本書也不送我一本,有點不夠朋友。在座都是專家學者,我認為邱會作出的這兩本書,還是以《邱會作回憶錄》比較可靠一點,這個《心靈對話》,雖然可能邱會作跟承光說了一些事,但是承光個人東西比較多,還是應以《邱會作回憶錄》為準。
  我就想哪說哪。剛才雲林說了他對林彪一些看法,我前一陣子寫了一本書《往事不忍成歷史》,是去年出的,半年賣了五萬多冊,還算可以,裡邊實際上也沒有什麼東西,第一篇寫我父親經歷和“一號號令”的過程。第二篇寫我岳父,我岳父許文益是當時駐蒙古大使,是處理林彪飛機去現場的,整個經過他比較了解。最後寫了一些我比較熟悉的人。
  雲林剛才說,開始對林彪並沒有什麼認識,甚至還罵過林彪。但是我們的父親對林彪的看法跟他完全不一樣,我們父親跟林彪那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那是從心底里真的佩服林彪的,不僅是因為他的指揮藝術,包括他的為人。甚至可以說,我們的父母對林彪佩服得是五體投地,這個一點不假。(張清林:我插一句話:後來我知道我罵錯了。)
  我父親從冀中到了東北以後,東北非常困難,敵我力量非常的懸殊,沒有根據地。加上東北局當時有路線上的錯誤,就是彭真時期了。當時幻想“和平民主新階段”,幻想到國民黨政府當官,迷戀大城市,所以當時東北局的情況是一塌糊塗,林彪到東北局以後,很快就發現這個問題,他甚至在給中央的電報里提醒毛澤東:國民黨和談是一個陰謀,請中央務必要清醒之。當時林彪這個思路是非常清晰的。當時民主聯軍到什麼程度呢?被國民黨趕得到處跑,後來連哈爾濱都呆不住了,準備去蘇聯了,連林彪的作戰處長王繼方都叛變了。張正隆在他的《雪白血紅》裡邊曾經寫過那麼一段,提到我父親:三師在抗日中打了個勝仗,叫我父親去總結經驗,我父親帶了兩個騎兵通訊員過去,剛過去敵人增援上來了,三師撤退了,結果我父親帶了兩個通訊員在山裡轉了好幾天,找到總部,總部正在審查我父親的檔案,說又跑了一個。

 

閆仲川之子閆明。

  王繼方叛逃以後,當時的副科長葉騰當科長了,我父親就當上副科長了。我父親的資歷不是很老,要是比資格,比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那是差遠去了。但是他們通過自己親身經歷,確實是對林彪非常佩服的,因為他們是跟着林彪踏着勝利的步伐走過來的,不瞞各位,我現在正寫第二本書,也是這段往事的第二本,我採訪了所有的孩子,他們都是一個體會,就是說我們的父親跟着林彪,這一輩子不後悔,那真是從心底里佩服林彪的。
  雲林剛才說了一些情況,因為我們倆熟,也經常見面,我們談了很多,“九一三”那天晚上他是親歷者,他這些年挺受罪的,40年一直跟着豆豆,什麼都沒有,沒有子女,靠自己奮鬥才有了目前這個事業,特別不容易,我很能理解。李文普那一槍,雲林反覆給我講了,李文普沒有講實話,絕對是“王連舉”(革命京劇《紅燈記》中的叛徒,曾自己開了自己一槍)式的人物。雲林在我們師醫院,是野戰外科的醫生,是“一把刀”。所以胳膊上中一槍怎麼回事,他看得清清楚楚。李文普坐在前邊駕駛員旁邊副座上,林立果怎麼可能用手從前頭伸到後邊再繞着彎給他來一槍?這絕對不可能的。從這個槍傷的基本常識來看,它從內側往外打,出口肯定要大的,所以憑着這一點,雲林一看就特別明白。這是一個情況。
  再一個,叫我講“一號號令”,我覺得沒什麼好講的,因為我在書上寫得比較清楚了。我這本書出了以後,上海電視台《往事》欄目,叫我去做了一期節目,現在如果你點我的名字,或者點我父親的名字,再點這個“一號號令”,在網上就能看到視頻。那個節目做得不錯,感覺比較實事求是,加上他們電視台有大量的當時的影視材料,加進去以後,就顯得非常的豐滿,大家有時間可以看一看。總體上“一號號令”發生是跟當時的國際、國內環境是有關係的。因為1969年我們在珍寶島打了一仗,當時情況非常緊張,蘇聯那時很可能要報復,所以軍委整個班子是按照戰時班子組織的。毛澤東、林彪也按照準備再打一次三大戰役這麼一個格局,所以調撥了很多四野的人——他們畢竟都是經歷過戰爭的,準備是非常充分的。我覺得那段歷史按理說是應該可以說清楚的。但是為什麼後邊就是叫人家說成故事了?審查過程中,還有很多事,就攪到一塊了,比方說這個南線的部隊調動問題,那個時候確實總部是有意向,為了加強北部,調動了一些兵力。因為珍寶島事件以後,蘇聯人曾經想利用蔣介石搞我們一下,當時他們做得非常具體了:在對中國發生突然襲擊的時候,第一波是由蘇聯進行,對我們的航空兵、我們的導彈基地進行第一波襲擊;而後就是給蔣介石提供武器彈藥,蔣介石派他們的部隊進入大陸。當時我還在部隊,這些事我們都知道,而且實戰部署演練我都參加過,跟“反革命政變”我覺得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部署是由周恩來親自布置的,在北京開的會,就是熟悉一下地形、操練一些部隊攜同作戰,當時我都參加了。
  再一個就是關於林彪南逃在南邊給他修別墅的事,這個事更是子虛烏有,南邊確實修別墅了,在廣州的老虎洞,但別墅裡邊就沒有林彪的別墅——有毛澤東的,有周恩來的,有江青的,汪東興後來自己也弄了一個。我們部隊兩個團去搞施工,甚至還累死過兩個戰士,一天三班倒,累得那個小戰士吐血。是按照最高標準的防空級別修的,下邊有加固的防空洞、加固的車庫。跟林彪一點關係沒有——那幾套別墅里就修在水邊,林彪是怕水的,他不會去住的。
  我當時身邊有個同學是林彪的親戚,曾經跟我講過一件事,他管葉群叫姑姑,“文革”的時候,姑姑叫去她那裡,那是他第一次去毛家灣,去了以後第一頓飯是什麼呢?一人一碗米飯,一盤清水煮油菜,一盤剁成一節一節的老玉米,因為他去了是客人,葉群專門給他一小盤切了幾片的腸。他說我吃完飯,葉群看我都沒吃飽,把自己的飯和菜全都放在他碗裡了,林彪就是這麼一個很清苦的人。
  今天這個會挺好,本來是沒準備講話的,40年了,有很多東西值得回顧一下。前幾天8月21號,雲林召集我們這些孩子也座談了一次。黃永勝家去了兩個,巴璀(吳法憲的女兒)你哥哥新潮和嫂子去了,李冰天(李作鵬之子)去了,還有路光(邱會作長子)去了,還去了一些人,像原來海軍的王宏坤(海軍第二政委)、羅順初(海軍副司令員,中將)家去了一些孩子,大家聊了聊,因為最近我在寫這些東西,就跟他們接觸比較多。這個李冰天跟我說了一件事,他說我父親十年以後才想明白了那天晚上的事。“九一三”那天晚上周恩來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但一點提示性東西都沒有,讓他父親感覺就是工作上的一些查詢,“山海關機場有沒有飛機呀?查一查”;查完以後周就說“只有我們四個人同意才能放飛”。他說他父親一直搞不明白,按理說周恩來應該知道很多事,但是他絲毫沒有提醒李作鵬。李作鵬說哪怕你有一點暗示,我都不會輕易就讓林彪的飛機跑了。
  張清林(林彪的女婿):“九一三”這個事情,是真要採取措施,怕林彪跑,還是通過殺、追、逼,就怕他不跑?
  閆明:其實當時的時間是非常充分的,一個就是林彪在北戴河別墅,要從山上下來,那條水泥路非常窄,按路光說,兩輛車會車都壓到旁邊的土地上,非常窄,如果在那兒橫一個大卡車,林彪的車根本跑不出來,這是第一;第二,從北戴河到山海關機場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在路上如果是採取任何堵截措施,堵一百回都能堵上;第三,李作鵬說,哪怕給我一點提示,我在山海關機場跑道上隨便停點東西你的飛機就起不來。李作鵬說,我並不是一點措施沒有採取,起碼山海關機場塔台就沒有人指揮吧,這是一點;第二點,跑道的燈都沒有打開吧。按照冰天說法,他父親想了十年終於想明白了:中央不是怕林彪跑,而是怕林彪不跑——他給我說了那麼一個深刻的話。

當年駐蒙使館人員回憶勘察墜機地點

  高瑜:下邊我們請外交部兩位同志講一下當時情況,沈慶沂先生當年是駐蒙古大使館的翻譯,退休之前是駐蒙古國的參贊。
  沈慶沂(中國駐蒙古大使館翻譯):我們也成立了一個小的寫作小組,當時手裡什麼材料都沒有,一些材料放在中央檔案館,我們就到中央檔案館去把材料要出來,寫了一個東西,這是1987年《世界知識》分兩期登出來的,第一次比較詳細地介紹了“九一三”事件現場調查。其中許大使寫得比較詳細,整個過程都寫了,我們一些同志寫了後頭具體的一些東西。
  我們去的時候根本不知道這一架飛機是林彪的座機,只知道這是我們一架飛機在執行任務中在蒙古墜毀了。我們在現場看到,九個同志就這樣犧牲在蒙古。我們到什麼時候才知道呢,一直到11月初,中央文件來了,才知道了這是林彪座機。我們是9月15號到那個地方的,調查了以後,17號回來,17號夜裡給中央寫報告,18號中央57號文件下發了。我們使館是到11月才知道的,很晚。
  有關這方面的情況,《在大漠那邊》我想大家都看過吧,《世界知識年鑑》裡邊也有。我想講一下最近讀到《林彪元帥之死》,我們的作家舒雲寫的,登在九月號的《文史參考》上。這是我昨天收到的《文史參考》,關於“九一三”,一個是“十大謎團”,一個是蒙古一位學者的有關文章,這一部分東西是蒙古的,這裡頭有一些照片,有一些是我們沒有的,沒有公開過的。蒙古人關於這件事,跟我們所了解的,差別並不是太大,他們當時也不知道是誰,他們調查說,飛機由於不明原因迫降了,翅膀插在地里了,肚皮擦地了。他們的調查結果認為這個飛機不是因為要迫降而降落的。我們到後來認為,由於油料不足了,飛到赤塔飛不過去了,所以選擇在溫都爾汗附近這個地方降落。蒙古的調查,蘇聯也參加了,他們(1971年)11月20號作出結論:“這個有民航標記的256號飛機,是中國用於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事需要,多數座位被拆除。中國256號飛機,由於飛行員犯下了飛行駕駛錯誤而墜毀,不是因為某種迫降原因而降落的。”蘇方認為這個飛機油還多,可以再往北飛。我們的調查認為是油不夠了。
  這裡頭還提到“軍民之爭”:這飛機到底是軍用飛機還是民用飛機?我們一直強調是民航的,因為上面寫著“中國民航”;而蒙古方面說,一看裡面的人全是軍服,還有武器。這屬於爭執的關鍵:承認不承認這是一架軍用飛機?蒙古認為是軍用飛機,一定要我們承認這是軍事人員或者軍用飛機。所以最後我們沒有簽字。許大使說,我們要國慶了,我作為大使必須要回去準備國慶。其他人員留下可以繼續談判。蒙古想,你大使不在,談不了;大使在,也談不了,那就算了,還是一塊回烏蘭巴托吧。
  在離開現場往西一公里的地方選擇了一個墓地,這個墓地當時是怎麼選的呢?蒙古人風俗習慣,墓地要設在能看到太陽升起的地方,飛機墜毀的地方是丘陵西部,看不見太陽升起,就選了離失事地一公里的地方。可能有一些同事去看過,這個地方現在什麼都看不見。蘇聯來挖過兩次,第一次挖,把林彪、葉群的頭顱取走了;第二次來,是調查林彪身上有沒有肺結核的病灶。蒙古一個學者寫的文章里都提到了,的確是這樣,林彪和葉群的頭骨沒有了。當時蘇聯人取下來以後,到蒙古公安部的院裡煮,煮了顱骨就帶到莫斯科去了。所以現在要去看的話,什麼痕跡都沒有了,連地上的碎片都看不到了。還好,我們當時留心,叫蒙古給我們一個經緯度,所以他們最後墓地提供了經緯度,那很準確的,即使成了平地也能找到。

右:中國駐蒙古大使館翻譯沈慶沂,左:中國駐蒙古大使館二秘孫一先之子孫戈。


一千美元購回三件林彪飛機殘骸

  沈慶沂:1997年,一個蒙古朋友說他手頭有幾塊林彪飛機的殘骸,問我們要不要,我就給國內文物局寫了函,文物局和革命博物館認為是文物,現在我們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支持要這個。蒙古人當時開價要一萬美元,我們認為多了一點。蒙古人又去找英國人、日本人,人家都不要。最後他又來找我們,說你給一千美元就行了。我們一想,一千美元是應該的,從肯特省拉到烏蘭巴托,光運費就不少呢,那東西挺沉的,這個人還是蒙中友協溫都省一個分會的會長。我們在院子裡放了好幾個月,找機會運回來。我們一家運輸公司正好有集裝箱,運回了三大件,一個噴氣筒、一個起落架,還有一個什麼,三件東西都挺沉的,把它運到革命博物館,革命博物館後來沒有展出。
  孫戈(中國駐蒙古大使館二秘孫一先之子):沒展出,收藏了。
  沈慶沂:收藏起來了,就那一年,1997年,我調回國內,我們去了10個同志看了一下。
  會議參加者:這三件有多大?
  沈慶沂:這不是發動機那個大件,這個是飛機的起落架。
  會議參加者:是比較完整的,還是只有一小塊?
  沈慶沂:不是一小塊,那個起落架就比較長,要好幾個小伙子抬才能抬得動。還有一個是噴氣的一個筒叫什麼?
  會議參加者:發動機?
  沈慶沂:發動機一個進氣的。
  孫戈:不是進氣道,是後邊的那個出氣道尾椎的那個尾噴口的一部分,不是渦輪,是尾噴口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蒙皮。
  我這裡補充一下:沈慶沂參贊把這個要回來,還墊了1000美元。當時中國革命博物館為了鑑定這個東西是不是“256號”上的,要求鑑定。當時是我去請的空軍——現在叫裝備部了——航空裝備部一個叫金華的同志。“九一三”之後,中央委託空軍,由王海同志主持一個事故分析組,他是這個組裡的,目前就是維護過三叉戟的唯一地勤人員,其他都是空勤人員。因為我原來是空軍作戰部的,後來也做過機務維護,我當時請了幾個同志,有沈慶沂參贊、有我父親孫一先,還有一些人吧,空軍就是金華同志去的,對那三件東西做了鑑定,在中國國家博物館(當時叫中國革命博物館)鑑定書上簽了字,他們作為文物就收藏了,但是一直沒有展出。據說內部有領導去看過,對那個東西是肯定的,因為它上邊有一個三叉戟的標牌,金華可以看出來,他原來是維護三叉機的,鑑定這個沒有問題。雖然沒有256的痕跡了,但是這個東西就是從蒙古的現場拉過來,由沈慶沂參贊當時在蒙古使館購得,然後帶回國內,就這一切,都做了一個詳述,因此這三件都作為革命文物收藏。
  沈慶沂:蒙古也有意思,到83年末蒙古官方從來沒有承認過這個飛機上有林彪,蒙古是不承認的。最典型的是84年搞中蒙邊界年檢,我也參加這個工作,陪着蒙古代表團到杭州參觀,其中正好有兩個人是參加256號調查的,一個叫桑佳,一個叫郭石。我說1971年我們曾經一塊去現場,一說到林彪,那兩個蒙古人說:“不,不,那裡頭沒有林彪、沒有林彪。”他們說:“你們林彪在你們紅場裡頭。”意思就是在中南海裡頭被打死了。
  蘇聯人到現場把林彪挖出來調查,肯定這是林彪,蘇聯就是四個人知道,去了兩個中將,還有一個是勃烈日涅夫,一個是安德羅波夫,對吧?
  孫戈:對,安德羅波夫,克格勃頭子。
  沈慶沂:蘇聯的領導層裡頭都沒有散布,這蒙古人更不會告訴你這是什麼人了。

“九一三”之夜,空軍偵聽到“空中起火”

  高瑜:非常感謝你們介紹這麼多一手資料。下邊我們請原空軍情報部部長賀德全的兒子賀鐵軍先生介紹一下對256三叉戟航跡的跟蹤。
  賀鐵軍:資料沒有公開過,最近跟我父親聊天,他透露出來了。
  就說256號飛機墜毀這件事。那天晚上空軍司令部情報部有十個技偵團全部開機,其中六個是老團了,新成立的——1968年我父親上台以後,親自組建了四個技偵團,開展對蘇聯的技術偵聽工作。當時這個技術偵聽工作歸總參三部,外交部是不批的,怕影響對蘇關係,不允許讓蘇聯看上去有偵聽。後來在吳(法憲)司令的支持下,決定空軍上。通過民航買的設備,通過邱會作批的錢,組建了四個團,而其中技偵八團全部駐太原,它的偵聽對象主要是蘇蒙。有一台車潛伏到離蘇蒙邊境100多公里的地方,當時很緊張,總參三部要求把這一台車撤出來,就怕蘇聯突襲把個東西弄走了,以後損失太大。因為當時對蘇搞情報工作是秘密進行的,怕引起外交誤會,恰恰這個團在9月13號晚上,立了功了。
  當時根據周恩來的指示,全部都開機,256號出國境以後,我們的雷達跟蹤不到了,但是我們的偵聽工作截取了很多情報,比較關鍵的是蒙古的地面觀察哨用蒙語向他們總部報告:“有一個大型目標入侵”,然後“一個大型目標空中起火”,最後是通報“大型目標墜毀”,而且通報了墜毀的地點。當時情報部把這個八團偵聽到的這些消息,及時就反饋到西山的翻譯中心,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情報傳送到了空軍地下指揮所了,當時在地下指揮所值班的是情報部情報處處長王宇平,還有我父親,還有王飛副參謀長,當時王宇平拿著這個值班參謀傳遞過來情報以後,就交給我父親了,我父親看完了以後,交給王飛,王飛給壓下來了,沒告訴李德生這個事。

  等接到這個大型目標空中起火這條情報以後,王飛就告訴李德生了,李德生當時不信,隨口問了一句:“這個飛機有可能空中起火嗎?”——舒雲的材料里說過,當時白雲副參謀長說:“不可能,不可能空中起火。”一直到最後到目標墜毀,李德生拿到這個情報以後半信半疑。



原空軍情報部部長賀德全的兒子賀鐵軍。


李德生罵人:總參情報上不來

  空軍的情報,按照過去程序,都通過總參三部匯總,轉到軍委。三部情報一直沒到,馬上,李德生在地下指揮所拿起電話問三部,三部的情報是什麼呢?就是截獲的情報:“一個大型目標沿邊界移動”。李德生很生氣,罵人了吧,說了一句粗話:空軍的情報一條一條往上遞,但是總參的情報上不來。
  具體的過程我不清楚,最後周恩來向老毛匯報,就提到空軍有一條情報說這個飛機已經墜毀了。因為這不是三部提交上的,所以當時李德生也好,周恩來也好,都半信半疑。但第二天蒙古的情報來了,這個飛機確實墜毀了,而且墜毀的地點和空軍情報上報的方位一模一樣,所以李德生很高興,第二天在走廊里,看見我父親,說:“你們空軍的情報搞得真准!”當時就表揚空軍情報部的工作,後來八團為這個事立過一等功。
  1995年我父親到北京來的時候,還到王飛副參謀長家,兩個老頭當時還互相比對當時的情況。一開始我父親不敢說,為什麼呢?因為我父親看了57號文件以後,就不敢再說了,怕跟中央口徑不一致。一直到最近我才陸陸續續給他看一些文件,他說“胡說八道”,他說這個飛機是空中起火。兩個月之前,有報道說“發動機起火了”,是當時蒙古人觀察到了發動機起火,被我們截獲了。我就問老爺子是不是導彈打的?他說:“不可能!當時我們和三部反覆地查,這一條飛行航線附近沒有蘇蒙的導彈基地。”那麼是不是飛機打的呢?老爺子不敢說了,主要因為沒有截獲這方面的情報。
  梁璞當時也在地下指揮所,他是空軍參謀長,作為空軍調查組成員之一,他為什麼不敢說這個事?我們想,一個可能是上邊打招呼了,不讓講真實的情況;另一個因為當時對蘇的技術偵聽還處於保密狀態,不好明說——你說這個256號空中起火、發動機起火,人家問你這個情報怎麼來的?考慮到這個外交上的因素,就不好明說了。因此這一重大事情就隱瞞了,官方說法就是稀里糊塗的“迫降”、“油量不夠”。

  (《新史記》第4期,更多內容請看明鏡歷史網:http://www.mingjinglish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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