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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私人醫生在貧困農村中的所見所聞
送交者: 夏雪冬雨 2012年09月22日07:30:16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到寧古塔當“赤腳醫生”

一九七0年初,一組內流言蜚語,盛傳毛的一位女機要員和毛的某位隨員過於接近。汪覺得這影響不好。汪的私生活毫無可議之處,他對他妻子非常忠心。因 此他無法了解毛“哪來那麼大的勁”。毛既然是個特異人物,汪便也不以一般常理來看待毛。但他對一組的人則是一絲不苟。四月在杭州時,汪要我開個會,批評兩 人。

我認為這件事辦不得。我喜歡那位女機要員,她是個天真純樸的女孩子。我並不相信那些指控,她和那位隨員只是說笑閒聊罷了。而且,開會批評儘管是好 意,但受批評的人,心裡一定不滿意。傳到毛那裡,毛會認為這是指桑罵槐,因為毛本身就有這個毛病。汪不以為然,說我膽子太小,頂多惹得毛不高興了,不在這 里干工作,還可以到別處去干。他是我的領導,我只好奉命了開了會。

事情果如所料,儘管語言和緩,但是批評總使人不舒服。女機要員非常不高興,於是聯合了張玉鳳,到毛那裡去告狀,我不知道她們告些什麼。但不久,我就 知道我犯了大錯。

幾天后在從杭州回北京的專列上,毛找我談了一次。毛說:“你太蠢了,不該你管的事,你要管。我看你還是缺少鍛煉。回北京後,你組織一個醫療隊,到農 村搞搞巡回醫療。多接觸社會,接受貧下中農的教育,會好一些。”

我決定去黑龍江。現在那裡的人正忙着挖深洞的備戰工作。我可以觀察一下當地備戰的實際情況。

能去黑龍江讓我鬆了一大口氣。雖然有毛的保護,我在北京的情況仍岌岌可危。這段期間,我住的衛生部宿舍內,給部長和副部長開車的司機在一九六九年也 造反了。他們切斷了水源和暖氣。這樣,日常生活也難以維持。衛生部內另一派搶得了會計室的鑰匙,凡是取工資的人,就得加入這一派。我拒絕加入任何一派,保 持中立。

我同毛講了我的困境。毛讓我轉告汪東興,將我和吳旭君的人事關係全部轉到中央辦公廳警衛局,宿舍也搬到位於西單附近的中央辦公廳宿舍內。

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七幹校成立後不久,嫻的機關全部搬到黑龍江省離中蘇邊界不遠的肇遠縣農村中,我只好請一位老保姆照顧兩個兒子。

嫻不但體力勞累,還得不斷承受精神上的打擊。她每天從早到晚,要在農田裡和年輕的壯年男子一樣地耕田勞動,晚上還要參加思想批判會。會上有些人的發 言總是旁敲側擊,提出她的政治歷史有大問題。我們都知道,只因為我仍在毛處工作,所以才沒有將她的名字點出來。可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真讓人受不了。

所以如果我去黑龍江,我可以去看看嫻,順便安慰她。就算我的醫療隊駐在不同的地方,總比我在北京要近得多。只要遠離北京的政治緊張,我們總能找到法 子見面。

我這次去黑龍江是帶着被流放的心情的。牡丹江市向南大約一百多公里是寧安縣,滿清時代叫作寧古塔,是流放政府官吏的所在。因此我選擇了寧安作為我巡 回醫療的地點。

汪原本不想讓我去。汪說:“這把我們的計劃全打亂了。現在北京醫院沒有恢復秩序,主席有了病,沒有地方可以住院。我們已經將養蜂夾道的高級俱樂部 (位於中南海外北海附近)接收了,正在這裡組建一個醫院,名字叫解放軍三0五醫院,這是專為主席和其他領導人準備的。已經同意任命你(指我)為院長。”

但我仍為下放黑龍江一事怪汪。汪一定要我開會,導致我的下放。毛已對我日漸失去信任。江青和康生也一直在攻擊我。我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替罪羔羊。汪東 興跟林彪走得太近,沒有注意到毛對他兩人都有了戒心。我多次告訴汪,毛對林的敵意時,汪總是嗤之以鼻。這次我確定毛是拿我來代替整汪。

我從北京醫院抽了一位內科侯醫生,一位婦產科杜醫生,從三0五醫院抽了一位外科牛醫生,一位手術室護士小邵,警衛團派了一位大隊張政委,加上我和衛 生員小李,一共七個人,帶上器材藥品,六月二十九日乘北京到哈爾濱的直達快車出發。

汪的辦公室事先已打電話跟黑龍江省革命委員會打過招呼。我們到哈爾濱後,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光參觀哈爾濱市就足足有一個禮拜。我們參觀了工業區, 工廠組織了民兵,發了槍和彈藥,隨時準備迎戰蘇聯。地下的地道連成一片,開始覆蓋上水泥,成為永久性建築。我們也去看了近郊的幾個野戰醫院,房屋和設備都 很簡單,但用作急救站是綽綽有餘的。我想去看珍寶島的提議被拒絕。省革委會主任說,中蘇邊界仍然有時有小型衝突,戰爭的氣氛很濃,還是不要去的好。

從哈爾濱又乘火車到牡丹江市。這是一個小城市,但是很整潔安靜。我們在鏡泊湖住了一夜。這是一串湖泊連在一起,景色宜人。當地人告訴我,文化大革命 前,這裡還有些白俄居住,靠打狗熊和東北虎為生,文革以後都離開中國了。由市革委會鍾司令招持參觀和款宴十天后,我們乘車到了寧安。我們人員增加了,黑龍 江省衛生廳派了一位醫生,牡丹江市又派了一位外科醫生和護士。我們一起在農村走家串戶,進行義務醫療。我這下真成了“赤腳醫生”。

我住在人民公社的辦公室里,和衛生員小李同一個房間。李對我像對父親一樣照顧我。

黑龍江的黑土豐沃,適合種植玉米和大豆。農民的土屋也和南方不同。屋子用泥土砌成,稻草覆頂。屋內有個大坑,一家男女老少都一起在上面吃飯和睡覺。 黑龍江省不像國內其他地區,森林未遭到濫砍,因此家家有足夠的木材做柴火。炕下有個煮飯的火爐,煙囪冒的熱氣可以暖炕。

寧安縣有漢人,也有朝鮮族人。朝鮮族人有不同的習俗。他們用一種彩紙貼在炕上,讓炕台看起來乾淨,屋內也顯得整潔。漢人習慣鋪一層稻草在炕上,所以 看起來髒亂。公社的農民沒有江西窮,但手頭也很拮据。沒有醫生,如果生了病,得走去寧安城裡看病。但沒有人想到要去看病──醫藥費太貴,城也太遠。現代醫 療觀念在此並不存在。

秋收時,有天有個老農婦被麥芒扎穿眼角膜,我沒有適當的醫藥或設備,我要她去城裡的醫院看看。但她沒有錢,不可能去。

我是大部分農民平生僅見的醫生。我從一村到一村,走家串戶,用最基本的器材藥品進行義務醫療。他們看到我們時總是笑逐顏開,十分親近。公社內有兩種 肆虐──肺結核和條蟲病。農民養豬,在田裡野放,不設豬圈,常食糞便而染上條蟲。農民吃豬肉,總不煮爛,因此很容易染上條蟲病。

我雖然喜歡這裡的義務醫療生活,卻沒能見着嫻一面。嫻所在的五七幹校由於戰備,已經從黑龍江遷到河南省沈丘。我非常思念我的家人。冥冥中,似乎命運 的魔掌一直在把我們分隔開來。從嫻的數封信中我得知她日子很不好過。我下放到黑龍江後有不少傳聞。一個說法是說我因政治問題被調,另一個說法是說我向蘇聯 “投誠”,或遭俄國人綁架。我的家人和我都為這些惡意中傷而感到沮喪。但寧安縣的封閉生活非常平靜。寧安縣似乎是文化大革命紛攏中的桃花源。

我已經到寧安四個月了。一九七0年十一月六日我們正在村子裡給農民看病,一輛吉普車開來。鍾司令從車上跳下來說:“找你足有兩個小時了。我們從一個 村子到一個村子,真難找啊。”

我問他什麼事。他說,北京中央辦公廳來了長途電話,有緊急狀況,要我立刻回去。我將醫療隊交給張政委和牛醫生,同鍾司令上了吉普車。到牡丹江市已經 是晚上九點多鐘了(這一地區只有牡丹江機場)。鍾司令一定要給我餞行,我推託不掉。但我一點也吃不下去,我不知道叫我趕回北京是什麼事情,會不會有了新的 周折。

到飛機場已經快十一點了。一架蘇聯制飛機停在機場跑道上。我登上飛機,機艙中只有我一個人。抵達北京西郊機場已經深夜二時多。毛的司機老張正在等 我。

座車在空蕩而黝黑的街道上疾駛向中南海。我仍穿着一身厚棉軍衣。車子停在室內游泳池前時,我已滿身大汗,他對我說:“他老人家坐在大廳里等你。你見 過他,我再告訴你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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