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顏  11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六人。”

“不，應該是對影成七人。”小芸馬上糾正。莉莉說：

“春兄別計較，玉玉喜歡咬文嚼字。”陽陽也說：

‘小芸肯定看了很多外國名著。。。’小芸輕輕捏了一下陽陽的大腿。莉莉：

“你們又怎麼啦？我知道，玉玉很愛看書，就是快中毒了。”陽陽撇開話題問：

“小莉，你為什麼叫小芸，玉玉？”莉莉笑了笑：

“這是個對男生保密的東西，不過我相信很快你就會知道。”陽陽有點跟不上：

“為什麼？哪兒去問？”小芸的白臉兒又緋紅起來，接着莉莉說：

“別說了，先吃，萬一不夠，還可以去再買一些，別像上次，深更半夜，餓了，找不到吃的。”

一輪明月高掛在深藍的空中，滿天星斗隱得無影無蹤，縷縷輕柔的月光揮灑大地，教室周圍象鍍上了白銀，又萬般柔情地給三位旅人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

有人說白天的少女沒有夜間的美，清晰的少女，沒有朦朧中的美，地上的少女沒有水中的美。然而再美也美不過月色中少女。如玉般的白嫩嬌體，在淡淡的夜色中，沁出幽幽的溫軟與清香。二位清純女生，在迷茫輕柔的月色中，嬉笑嬌媚，步態輕盈。一舉一動婀娜多姿，風情撩人。即使在田間河旁，大街小巷，栽花穿裙的蟬蟬娟娟，永遠是最美妙的風景線。它能使環境絢麗多彩。它能使男生心曠神怡。

陽陽正想入非非，莉莉輕輕碰了他一下。原來芸芸靠在陽陽腿上睡着了。小莉說：

“本來安排唱唱歌，跳跳舞，誰知今天黃酒太厲害，沒喝幾口就醉了。”橫七豎八地睡到天亮，暖暖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一個個懶意濃濃，滾來滾去不想起來。陽陽起來稍理了理，給她們蓋好被子，在莉莉耳邊說：

“我走了，你們不能睡太晚，別人看見不好看，明天在火車站集合，不見不散。”把她手放在被子裡，又到另一邊，把芸芸腿子也蓋上被子，放心地回城醫。

她們依約，在火車站集合，搖搖晃晃近八個小時，才到春花市。找到春華醫學院，出示了介紹信，一看是成醫來的，十分客氣，安排在招待所六樓。這是最高一層，走進房間，法式落地窗朝南，面向大海。有二個臥室，一大一小，大的雙人床，小的單人床。臥室外面是會客廳，有一雙人沙發，一個單人沙發。客廳旁邊是廁所，洗澡間。服務員說：

“遠醫不是掛鈎醫學院，所以無法安排免費吃住，如果你們同意，我可用江春華同志的介紹信，安排三位住在一起，可全免，包括早，中飯。因為特殊時期，治安及勤雜人員都不能正常上班，所以你們要自己打掃衛生等。我們晚上九點關門，若有特別情況，可以與門房聯繫，他會幫忙。”走前他又說：

“若有事，隨時可到辦公室找我。”服務員還沒走遠，她們兩就摟在一起，跳來跳去想喊叫，就被陽陽阻止。過了一會，關上門，莉莉，芸芸一下就跳到床上，又抱又喊。鬧夠了，小芸才說：

“老天真好，這哪兒是招待所，分明是招待外賓的高級賓館。”對着大海的落地窗，雖然很久沒人擦洗，但還是很乾淨。小芸脫掉上衣和裙子，猴碌碌的想洗澡。莉莉不同意，要先調好冷熱水。他們大約折騰近二小時，終於把房子打掃，擦洗的潔淨窗明。廁所浴缸閃着白光。冷熱水供應也正常。她們倆人一定要擠在一起洗澡。陽陽只好把門反鎖，然後到周圍轉轉，看看是否安全等。陽陽回來後，見她們從浴室出來，媚眼生輝，臉色潤紅，淡淡的白色睡衣蓋不住那圓渾玉體，真是“清肌螢骨能香玉。艷質英姿鮮語花。”陽陽從上到下看這兩位尤物，感嘆道：

“真美，真美！”兩個聽後，高興得又抱在一起，一句話也沒說，倒在沙發扭鬧起來。等陽陽洗完澡，三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望着窗外浩瀚的大海，人人心頭逐浪高。

“今天太累，就不出去玩了。我們到附近買些吃的，當然今天必須喝點酒，我一生還沒住過這麼高檔的房子。還有一點，讓莉莉管賬，學校已預支住宿和伙食費給我。每天晚上要分二筆賬，一份是我的名字，回去可報銷，一份是你莉莉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你們每餐能報多少？”莉莉說：

“吃的都可以報。酒不能報，”陽陽很高興：

“每天吃豐盛一些，分二張發票，二個名字。酒錢我們自己付。”莉莉說：

“我懂了，比如說買一斤肉，四兩記江春華，六兩記尹莉，依此類推。”小芸：

“我幹什麼？”莉莉說：

“你最小，張嘴吃飯。吃飽了洗澡，睡覺，享受，不花你一分錢。滿意了吧！”陽陽想起一件事：

“要不要買幾個飯盒？”莉莉說：

“買三個大一點，一個裝飯，一個裝蔬菜，一個裝肉菜。用完後帶回家，還可以繼續用。”

她們到街上走了一圈，買了當地產的天津狗不理，鮮炸豬排，五香牛筋片，乾鍋羊肉塊，鮮菇炒腰花。春花啤酒最有名，但她們準備明天在海灘公園游泳時再嘗試，今天按常規買了春花米酒，和半斤高糧酒。後者十分有名，但度數很高，恐怕下只有陽陽敢喝，所以只買了半斤。

一到家，就像三隻猴子，高興得手舞足蹈，兩個女生換穿小汗衫和小短裙，只有陽陽還是長袖衣和藍色長褲。芸芸，莉莉迫不急待地用手抓着吃。陽陽到樓下廚房借碗筷杯子。二隻手拿不過來，一位廚師又借給陽陽一個竹籃和一個有蓋的啤酒小桶。並告訴陽陽，春花人用臉盆喝啤酒，喝剩的倒入桶里，帶回宿舍喝。還說：

“早飯和中飯，要帶房間號碼牌。”陽陽一手提籃子，一手拿桶，到房間，二位吃得滿嘴是油，也來不及擦。陽陽說：

“到裡面對着鏡子看看，像不像女大學生！”莉莉說：

“找不到東西擦嘴。”陽陽又下去，到廚房借來六條餐巾，並保證走時洗乾淨後歸還，等到陽陽第二次上來時，倆人坐在窗前只喝米酒，不吃飯了。芸芸還偷喝一口陽陽的紅高粱。

“好了，這下該輪到陽陽吃喝了。” 莉莉說。倆人好像心中有愧，不斷地往陽陽嘴裡送肉。小芸還幫忙倒紅高粱，倒一次自己要先喝一口。莉莉眼饞，也搶着端酒給他，自己先嘗了一口，辣的直咳嗽。約莫半小時，三人才文文雅雅放好餐巾，拿好筷子，又重新坐下來，邊吃邊唱，邊欣賞窗外美景。

陽陽喝了些米酒，又倒了一杯紅高粱，喝了幾口，十分愜意地指着窗外一片沙灘說：

“這是十分著名的春花海灘，有一木橋直通到海里的八角亭，這八角亭有四層，十分漂亮。以亭為界，游泳不准越線，只能在內側游，否則有危險。明天游泳，莉莉負責把芸芸管住，”莉莉說：

“你呢？”陽陽：

“我可以在靠近亭線區域管你們兩個，誰也不准越過我，再往外當然是深海區。”

莉莉看大家吃的差不多，就把剩菜放在一起，把剩米酒也倒在杯里，並說：

“大家不喝高粱，要喝完米酒，因為米酒放到明天會像驢。。。”沒說完趕快糾正：

“對不起，應該說會壞掉。”她突然話題一轉：“今晚怎麼睡？”陽陽說：

“這還問？我睡單人床，你們兩人睡雙人床。”莉莉說：

“我們過意不去，這天堂般的享受，是你爭取來的，怎麼能虧待你？還不如，我睡小床。”小芸拉長聲音：

“你睡小床，我和春華可要心痛一個晚上，還能睡覺？”莉莉看看陽陽：

“那怎麼辦？”陽陽堅定地再重複一遍：

“我睡小床，你們睡大床，好了，別爭了，這麼好的夜景，一輩子也看不到了，快看，那海，那夕陽，多美！”莉莉和芸芸耳語一會，莉莉說：

“還是象在教室里，或我們宿舍里，三人都睡大床，至少是第一個晚上，春兄不准讓我們掃興，行嗎？”等了半天，陽陽不吭氣。小芸說：

“沉默，代表默認，就是同意。快！大家快來吃，吃光了，如果不夠，還來得及，再去買一些。”

“ 這次，我一人去買，你們兩個歇着。一路上，我做的事最少，真有點過意不去。”人真奇怪。本來吃得飽飽的，一說餓，真有點餓的感覺，陽陽站起來拉着她們的手：

“我比你們大，又是較高年級男生，我真很自愧，三人一起，這麼長時間，什麼事都是你們操心，特別是莉莉，做得太多了。現在就別客氣了，一輩子難得吃一次公家的，我們去逛夜市。最後餓了，再買一點吃的，盡情享受一下，走吧！”

兩人趕快換外套穿長裙，女孩幹什麼都慢，可換衣服特利索。

夜深風熱，走在馬路上，看街道兩邊全是睡着的男男女女，有的還打呼嚕。睡姿也千奇百怪，有的男女二腳大開，臉朝青天，好像白天沒有看夠空中景致似 的；有的爬在草蓆上，背負太空，似乎在品嘗美食，口水涎涎。女的全是小褲衩，短汗衫，男的全是只穿短褲，仿佛比臥室更安全，更隱私。莉莉碰碰陽陽：

“此情此景，男生看了有何體會？”陽陽反問：

“女生有何感想？”小芸說：

“快走，買點東西回房，我最喜歡我們的賓館，看這些實在俗，實在膩味，很噁心。”春花市是街旁睡覺不夜城，也是飲食，酒肉不夜城，這一點比海城還神氣，從晚飯到第二天早飯前，任何一條街道，都有吃有喝，也能找到空地睡覺。這一次買的魚肉，豆製品多一些，當然還買了一些當地出產的紹興黃酒。

一到家，二人把皮鞋一脫，一會兒床上，一會兒沙發上，一會兒擁着跳二步，一會兒站在窗前凝視大海。。。連陽陽都覺得這是一生中住的最豪華，最溫馨，最自由浪漫的“家”，是難以言表的舒適賓館。加上無以倫比的妙齡少女，免費的名菜美酒，窗外皎月當空，雪白如銀，照着藍波蕩漾的無際大海，試問人生還有比這更令人神往的清純年華？

雖燃她們都想睡在席夢思般揉軟的大床上，但是忍不住幽幽明月的誘惑，茫茫大海的撩人，三人都忍不住想多看一會兒。隨着夜色越來越深，三人本來對着窗戶，靠在長沙發上，芸芸頭靠在莉莉懷裡，二腳架在陽陽身上睡着了。陽陽輕輕把她抱到床上，莉莉靠左邊，陽陽在右邊，一會兒都進入甜甜的夢鄉。半夜莉莉醒來，幫他們蓋好被子，悄悄跑到單人房裡，呼呼睡着了。陽陽上廁所，發現莉莉一人享受，又把她抱到芸芸身旁。自己睡在單人床上，把門反鎖，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當他醒來時，發現她們倆，坐在窗前沙發上，沒有早飯，沒有茶喝，一直等着他醒來。他趕快起來，又手捧水洗個臉，就牽着她們，左一個不是，又一個對不起，去餐廳吃中飯。

吃過中飯，精神又來了，莉莉和芸芸都想洗澡，陽陽身上更髒。但陽陽說：

“現在不是洗澡，是到海灘游泳，下海前有清水沖洗，然後在綿綿細沙上睡一會，熱了再下海游泳。” 小芸很高興說：

“ 那我們去換泳衣。” 陽陽說：

“不是，是拿泳衣，在海灘更衣室換衣服，還有，要帶錢，哪裡的啤酒，雞腿，鴨脖子，等各種美食，都是現吃，現賣。”

“那太美了，走。” 芸芸。

春花市海濱公園，是沿着海岸線，以海灘為主的公園，面向東南。平時要收費，每人每次四角錢，現在不收費。從正門進去，左側是二排長桌，長櫈。再往左為四排小房，組成的簡易食品加工廠，做各種冷盤，如鴨雞頭，脖子和腿，當然也有雞，鴨，豬，牛羊肉供應，但較貴。同時還有一個小房，專供啤酒，不僅有名，而且用臉盆裝，貳角一盆。另外有一間，專賣各種水果和糕點。全部食物只能在長桌上吃，不准帶往海灘，更不能丟進大海。右側，是三排房子。一排男生換衣和淡水沖浴室，一排為女生換衣和沖浴房，另一排為廁所。服務設施與海之間為一片白色沙灘，它二邊盡頭為丘陵山坡，和遠處高山峻岭連成一片。北側山高樹密，在這些密林深處，有很多別墅，多為紅黃藍色，點綴其間。海上有海亭，非常著名。

來游泳的人多半是住在周圍的春花市人，當然也有外來出差的，探親訪友的人們。上午人少，中午較多，下午四點後便是人山人海了。

女生事多，倆人各帶一個包，男生簡單，口袋裡放了一條游泳褲。換好衣服出來，芸芸稍高，一身潔白，曲線窈窕，莉莉稍矮，豐腴清秀，倆人都是一身青春氣息，整個沙灘，說她們鶴立雞群，一點也不為過。當她們走向海水時，引來陣陣火辣辣的目光和噓噓聲。陽陽能作為她們的陪襯，也陪感榮光。

為了安全，他們基本在一起，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被大海擁抱親吻。海水很特別，遠着是深藍，中看又變成淡藍，近觀為白色。這兒的海水清澈見底，偶爾可以看見幾隻小魚，小蝦貼着細砂，游來游去。小芸有點像這些魚兒，特別好奇活潑，一會游向莉莉，一會貼向陽陽，幾次想向外游，被陽陽擋住。有一次，她竟然一下抱住陽陽往下沉，陽陽趕快把她的頭托出水面，莉莉死拉住她的手，三人向岸邊游去。陽陽警告說：

“小芸這種玩笑，開不得，那是深水區，沒有救生員。”莉莉也牽着她手：

“玉玉，別鬧了，很危險。”芸芸很開心，笑眯眯地看看陽陽又望着莉莉：

“我不鬧，哪兒來的愉快刺激！”陽陽突然靠向莉莉，在她耳邊說：

“我明白了。為什麼你叫她玉玉。”莉莉驚訝地看着他，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離題話。近乎裸體的三人靠在一起，站在白白的軟軟的細沙灘上，芸芸的身材特別嬌嬈，皮膚格外粉嫩白皙。他們大約游了一個多小時，覺得有點餓，就向便食攤走去。

還是莉莉管，先要一盤鴨脖子二毛錢，一盤素雞一毛錢，一盤五香牛肉三毛五分錢，一盆啤酒二毛錢。這又是第一次，三人都是第一次喝啤酒，人家一人一盆，我們三人一盆，有點引人注目。第一個喝的是芸芸，她皺着眉頭：

“不怎麼樣。”接着莉莉喝了三口，過一會才說：

“有點苦，沒有酒味。”陽陽也喝一口，含在嘴裡，一會才咽下去，認為：

“一般，苦裡面還有一種說不出怪味，噢。。。我想起來了。。。” 芸芸問：

“想起來，怎麼又不說呢？”莉莉也望着陽陽。他用手指勾了一下，暗示她倆的頭伸過來，三個頭碰在一起，陽陽悄悄地說：

“馬尿味！”把她們笑得抱在一起，又引來一串充滿善意的目光，笑完了用手擦掉眼淚，芸芸還是有點好奇，對着莉莉耳朵說：

“你問問他，什麼時候喝過馬尿？”莉莉還未聽完，就摟着芸芸搖來晃去，好久好久，才抬起頭來，滿臉笑容卻掛滿淚水。芸芸要她擦掉，陽陽凝視着莉莉說：

“你現在特別好看，秀麗的眼睛，櫻桃般小口，潔白的牙齒，掛滿晶瑩的淚珠，什麼淚珠兒掛腮上。。。”芸芸打斷陽陽的話，對莉莉說：

“別聽這呆鵝胡說，趕快擦乾淨。”陽陽覺得沒趣，就叫大家吃菜。少男少女不知怨憂，一會兒又興高采烈，邊喝邊吃起來。一盆啤酒不知什麼時候喝光了，莉莉還端着空盆，芸芸提醒：

‘早沒了，是否再買一盆？’莉莉問：

“你還想喝嗎？”芸芸說：

“你不是在端盆喝嗎？”莉莉笑了，自嘲地說：

“這玩意兒，初喝象馬。。。但越喝越有味道，除了苦，還有甘味，還有。。。”陽陽知道她有點上癮了，說：

“快去買三盆。像他們一樣一人一盆，喝起來也衛生，又自由。”莉莉看了芸芸一眼：

“春兄還嫌我們髒呢！”把“還”字拉得很長。陽陽自覺用詞不當，就催大家快喝啤酒。

酒這東西，不能沾，一沾就麻煩，邊上廁所，邊喝，不知要喝多少才能停下來。芸芸要莉莉買一盤乾鍋孜然羊肉片來嘗嘗，陽陽馬上支持，等全部吃完喝光，已塊下午四點了。

她們來到橋上，往海亭走去。這橋是木質結構，打入海底的樁是松木，橋面用的是杉木，芸芸好奇問：

“為什麼要用二種不同木頭。”陽陽看了一下莉莉，解釋說：

“民間有俗話說，風吹萬年杉，水浸千年松。松樹不怕水泡，杉樹不怕風化。”橋面很寬，很平整結實，可以推車子，運送貨物。到海亭前，橋二邊向外延伸為圓形平面，靠海側有半人高木製護欄，中間是四層高的中國古式亭閣。

他們進入底層，沿牆有簡易平台，牆上有很多格子，一層一層放了很多貨物，各種紀念品，游泳衣褲，汗衫，背心等。中間有一很大木製圓柱直伸向頂樓，樓梯是沿着木柱旋轉而上。他們拾級而上至二樓，裡面沿牆有大平木板，供遊人坐着休息。有四個互相對稱的門，走向外側的長廊，圍繞亭閣一圈，也有護欄，供遊人觀看海景。三樓，四樓結構相似，都有幾張小桌和椅子。三樓有一個很小的小賣部，是糕點小吃和飲料。遊人在三樓買些小吃，邊吃邊在長廊上看海景，或坐裡面小桌旁休息。

他們站在頂樓，展眼望去，一望無際的海面，在陽光照耀下閃着白光。海浪飛舞，你推我涌，隨着海風的加劇，一陣陣浪濤像千軍萬馬，整齊有序地向亭閣湧來，“捲起千堆雪”，然後又向遠方滾滾而去，在氣勢，這深穹，正如  操公在《觀滄海》中所說，“日月之行，若在其中；星漢燦爛，若在其里。”四樓的風越來越大，三人都穿得很少，手拉手靠在一起還冷，所以很快下樓，跳入水中，頓覺暖和起來。

火辣辣的太陽變得越來越溫柔，漸漸向西山靠攏，風也漸漸變得猛烈些。三人也像太陽一樣乖多了，不鬧了，以踩水為主，時而手牽手圍攏在一起說說話，時而散開並排向海灘游去。隨着太陽西沉，天色變暗，風越來越猛，他們依依不捨地告別大海，洗完澡換好衣服，決定先買晚飯，再回“家”。

一切辦妥，回到房裡，窗外真的飄起雨來。明天陽陽要到鄉下去調查老王的案子，莉莉和芸芸也要到春花市郊區調查，至少二到三天才能回來，回來後要住到別的地方，自然沒有這樣高級了。

今天的菜十分豐富，大部分是陽陽提出，莉莉和芸芸同意，才買的。莉莉拿一包五香滾刀羊肉卷和蝦粉黃鱔糟田螺，另外一包是秘制桂花魚和麻辣口水鮮黃雞。回到房間，放到飯盒再吃，芸芸根本不聽，拆一包吃一塊，拆一包嘗一塊，又拿一顆酒糟田螺放在嘴裡說：

“味道真好，就是吸不出肉來。”陽陽說：

“你要把屁股咬掉，才能吸出來。”芸芸：

“屁股？田螺有屁股？”陽陽拿了一顆，在尾尖處輕輕一咬，然後倒過來，往田螺喇叭口一吸，肉就出來了。莉莉照做，吸出來一嚼，全部吐掉說：

“真難吃，有一股怪味！”陽陽又拿一顆，在尾部咬個小口，然後轉到另一端，輕輕一吸，用嘴唇一夾一塊田螺肉在口中，然後用筷子夾住，放到芸芸嘴邊說：

“不嫌我髒，就吃。”芸芸一咬含在嘴裡，越嚼越有味說：

“很好吃。”莉莉不明白，陽陽說：

“你吸得太重，把田螺的腸子也吸到嘴裡了。”芸芸問：

“莉姐剛才是不是吃田螺大便了？。。。”莉莉氣得扭着芸芸耳朵搖來搖去。莉莉還是想吃，又拿一顆，吸了一半在嘴裡，陽陽說：

“用嘴唇夾住，硬的有彈性的頭部留着，夾斷後面軟綿綿的部分，留在殼裡丟掉，再嚼着吃。”果燃很有咬勁。

一小桶啤酒也喝光了，陽陽點的四個菜吃得一點不剩。這一次，可是莉莉還想喝，陽陽問她們：

“這么喝法，回家怎麼辦？你們在家，爸爸媽媽會讓會讓你們這樣喝嗎？”她們異口同聲說：

“在家沒酒喝，也不想喝。”

“現在呢？” 陽陽。芸芸說：

“被你帶壞了。” 莉莉糾正說：

                 “不，不是！是見你喝，我們也想喝。”

莉莉提出：“暫不討論，現在是決定誰去再買一包蝦粉黃鱔糟田螺和一些米酒或啤酒。”芸芸說：

“一快去。”陽陽說：

“你們在門口等我，我去借二把傘，”陽陽拿着竹籃和小酒桶，用一把傘；她們倆摟在一起，用一把。春花市真是好地方，雖然是當地產的，全國什麼美食都能在這裡買到。芸芸，莉莉還買到想吃的五香滾刀羊肉卷，同時還買到了一包狗不理包子，當飯吃。

回到賓館，就不那麼饞了，吃也好，喝也好，真有點像大家閨秀，櫻桃小嘴慢吞細嚼，還互相謙讓起來。窗外漆黑一團，有時一道閃電，能看見海浪滔天，木橋完全被淹沒。亭閣也在巨浪的包圍之中，嘩啦啦的大雨隨着狂風越來越猛，暴雨敲打在窗戶上，掀起一陣陣雨霧。陽陽喜歡在下雨天喝酒，別有一番情趣！

三人好像都已醉了，芸芸倒在陽陽懷裡，莉莉也靠在陽陽肩上。陽陽對莉莉說：

“我們先把芸芸抬到床上，再收拾桌子，好嗎？”陽陽，莉莉跌跌幢幢，終於把芸芸抬到床上，蓋好被子。莉莉要收拾碗筷，陽陽硬把她連拉帶抱，弄到芸芸旁邊，一會就聽到她們均勻的呼吸聲。

陽陽收拾好桌子，還有點酒，就對着窗戶斜躺在沙發上，蓋上單人床上的被子，自斟自喝，不知不覺睡着了。等陽陽醒來時，房間裡已收拾得乾乾淨淨。他們趕快去吃早飯。

陽陽知道她們很想在這賓館再住二天，但又想不出理由。三人商量下來，還是讓陽陽找辦公室商量，他到辦公室，告訴值班員：

“我這二天要去鄉下調查案件，晚上回來睡，是否可以？”值班員說：

“應該是可以，問題是，你一定要回來，否則會給我們造成損失，錢不是主要的，是違規作業。”陽陽：

“我保證回來，在鄉下，我實在沒地方住。”值班員：

“那好吧，你簽個字。”陽陽簽字後，千恩萬謝地離開了。回到賓館，告訴全部情況後，莉莉想了一個辦法：

“你二天的事，一天解決。一共要調查四個地方，我和芸芸用你的介紹信去二個地方；你自管二個地方，約好集合地點，完成不完成，都要回來過夜。”

陽陽問：“那你們的事呢？”莉莉說：

“一樣，你用我們的介紹信，幫忙跑二個調查點，這樣三天的事，爭取二天或一天解決。”

到了鄉下，調查結果發現，老王年輕時參加革命工作。當地拉鋸戰，一會兒紅的來了，一會白的來了。白的來時老王只能躲在可靠戶的地窖里，有時小男孩送飯，有的家只有女孩，只好叫女孩送飯，當時環境惡劣又不能出去，地窖又小，一旦外邊有動靜，倆人只能呆在小小的地窖里。有的難免日久生情，就發生了關係。這樣的事發生了好幾家。換一句話說，老王和好幾個閨女有“生活腐化”問題。根據當前說法，只能算 “小節”不好。陸雲嬌臨走時也對陽陽說：

“如果光是這種事，不能影響作為結合幹部。”所以調查了四家，其他沒必要再查，性質都一樣。當天三人在縣城集合一起，坐車回春花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

先買晚飯，再回賓館休息。他們吃完飯已快十一點了，因為一天工作太累，很快就睡着了。

第三天，陽陽，莉莉辦遠醫的事，都有結果。算比較順利，第四天陽陽又去了一趟鄉下，把剩下一戶的情況做了筆錄，按了手印。莉莉，芸芸到郊區辦完最後幾件事。全部調查結束，就坐船返回海城。

剛到校不久，小嬌就來陽陽宿舍，詢問結果如何。陽陽把全部調查材料給她，可她卻說：

“別給我，後天開會時，你要向院部匯報，我和阿姨也一起去。”陽陽想，既然她來不是要調查材料，那就可能有別的事，就問：

“有什麼事，要我干？”小嬌：

“沒有，阿姨聽說你回來。叫我來看看你。”陽陽真有點過意不去，占了大便宜，還叫她們掛心惦念，以後有這種事爭取再去幾次。小嬌問陽陽：

“吃晚飯沒有？”陽陽照實說：

“剛回來一會，還沒吃。想歇一會兒，到門口吃碗陽春麵就行了，”小嬌說：

“那好吧，有事明天再說，我走了。”過了一會兒，聯合專案組的李娟來了，她十分詭秘地笑着，對陽陽說：

“我有二張票，可到斜街路洗澡，想去嗎？” 陽陽不信：

“真的？”她把二張票放在他手上：

“這是送給你的，隨便你想跟誰去。”

“你想去嗎？” 陽陽。

“當然，不過我以後還有機會。” 李娟。

“最好是我們一道去？” 陽陽。李娟問：

 “你真要我陪你。” 陽陽：

“當然。”李娟看看表：

“那七點在澡房門口見。”斜路街浴室十分有名，不僅有冷熱水，熱蒸汽，還有各種按摩服務，可票價十分昂貴，像陽陽這樣的窮學生，跟本不敢問津。陽陽想如果有四張票就好了，可把莉莉，芸芸也叫來。

提前二十分鐘到門口等李娟。她也提前到了。手裡提了個藍包。她們坐在外間等服務員叫號。陽陽說她：

“你今天穿得很好看，像十六，七歲少女，很可愛。”她笑得用一雙白嫩的手捂着嘴。陽陽覺得奇怪又問：

“笑什麼？我講的是真話。”李娟有點強忍住笑，解釋說：

“我不是笑你，我是說為什麼我的不同穿着會引起如此反差。”陽陽誠懇地牽着她的右手：

“我知道你比我妹妹還小二歲，也知道你很少女。。。”李娟奇怪地說：

“很少女？沒聽說過！”陽陽解釋說：

“很少女，就是說，你很有少女味，很有清純少女的味道和美。”李娟臉紅了。

陽陽想給她介紹這家浴室，問：

“你知道這家浴室為什麼有名嗎？” 李娟說：

“當然，它是仿造揚州天下第一浴，乾隆六次下江南，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揚州第一浴的美女與服務。”陽陽又問：

“能告訴我，美在哪兒？”李娟的臉又紅了：

“我不知道，你說我聽。”陽陽說：

“清朝從順治到康熙，雍正，到乾隆全是盛世。清朝的政策：一等人是滿人，二等人是有色人，如蒙古，新疆，闕族。三等人北方漢人，最劣等是南方漢人，又土又矮，更無能，用現代的話說，叫猥瑣。這些備受歧視的南方漢人，一聽說皇帝要來江南，便在揚州建立了一個十分著名的浴池。據說挖地十丈建爐膛，上面放了十個大鍋，一鍋熱水一鍋涼水相間排列。然後，像魯迅說的，連奴隸都當不上的南方漢人，用裸體調節水溫，冷熱到最佳感覺時，才把水引到另一房間，再由一男一女裸體坐在溫水中，感覺一切很好，便通知外間，用另一套管道輸入到浴室，將濕潤的蒸汽也從牆根四角噴入四間室內：第一室是洗澡，第二室供寵幸，第三室是按摩等，第四室是理髮修腳。皇帝駕到，先游瘦西湖，街市，接着吃豐盛晚宴，酒足飯包後，由十人大轎抬到一個豪華寬敞的更衣室。由揚州長官從江南各州府買來的，最漂亮的風塵少女朗，一律裸體，伺候乾隆脫衣褲鞋襪，然後擁入第一室由這些裸少女給乾隆洗澡；到第二室寵幸這些最美少女；再到第三室，由四個經驗豐富又深諧男女風情的中年女子按摩，捶背，揉腰；又入第四室，由兩男兩女理髮，敲頭，修腳，剪指甲。然後才由裸男裸女抬入另一間富麗堂皇的臥床睡覺，床上四少女陪睡，外間四少男守護，隨時伺候到天亮。。。。。

又聽說，方圓百餘里，幾千軍人保衛安全，上萬南漢人在周邊做伺候工作，花銀幾萬兩。原定住二天，後皇上高興又多呆一天，讓這些南漢人興奮的幾天幾夜睡不着覺，感恩戴德，無上榮光。就因南漢人的高超知商，引來起乾隆六次游江南，據說每年光揚州市一城就有數百官員晉升京官，少男少女進宮，榮耀伺候皇上。皇上下旨：從此以後不准把南漢人排在第四，改稱第三是北漢人和南漢人，雖然還排在北方人之後，也已晉升到第三，為此江南巡撫讓全部南漢人放假一天盡情慶祝。李娟忽然插話：

“天天有少女伺候，為什麼要少男，他們在家裡還要父母照顧，他們能幹什麼？”陽陽說：

“其實我也不懂，我只是告訴你，書上就這麼說的，意思是南漢人也很聰明能幹，把皇帝玩得滴溜溜地圍他們轉。”李娟伸手捏着陽陽耳朵說：

“這麼優美的故事，是你現場瞎編的，還是哪個下三爛說書場裡聽來的。”陽陽拉着李娟手站起來：

“走吧，信不信由你。”她們各自走向男女浴室。

陽陽進去後，發現人並不多，霧氣騰騰。第一個小間是用桶舀水洗腳，然後進入水池，水溫偏熱，在裡面泡了幾分鐘，滿頭滿臉都是水，是霧水還是汗水，自己也說不清。聽說過去有二個服務員，在池邊四張木板床上，給顧客搓背，擦身，按摩。現在還有木板，但已沒有這項服務了，要自己用毛巾搓洗。裡面不准用肥皂之類東西。洗完就到另一池中，是溫水，比較乾淨。第二池洗完，每人有一條長毛巾，聽說是蒸籠里蒸過的，很熱，有一股木頭竹子味道。裹在身上，然後有人給你剪指甲和敲頭，捶背，有呱啦呱啦的響聲，做得很粗糙，沒幾分鐘就完了，前後最多幾十分鐘，還要幾塊錢一張票。

附近還有一個浴室，陽陽去過一次，才花二毛錢。在門口大約等了一個小時，才見李娟姍姍而來。眼似秋水，滿臉玫瑰紅，上身是白色緊身襯衫，下身是蘭白相間的長裙，既樸素又大方。陽陽迎上前說：

“李娟，你今天特美，特好看。”李娟笑了，俏皮地說：

“那我平時肯定很醜，很不好看。”陽陽糾正說：

“你平時就很漂亮，今天剛洗完澡，窈窕渾圓，這不就是書上所說，出水芙蓉嗎？”李娟心裡美滋滋地說：

“別瞎扯，來幫我拿包，我把頭髮弄弄好。”陽陽把她送到宿舍，才回自己宿舍睡覺。

陽陽每天八點先到辦公室去一次，看全天安排。然後或到醫院做義工或辦私事，當他下樓到馬路上，準備去遠醫時，竟然看見春芳，他趕快走過去，可春芳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會兒不見蹤影。他向遠醫方向慢慢走着，同時還回頭張望春芳的方向。

到了遠醫，見芸芸一個人等着他。小芸和陽陽來到小教室，門剛關好，芸芸就撲向陽陽懷裡，倆人離開才一天不到，就像幾年沒見面一樣。她面對着陽陽，把他的雙手放在下面，她輕輕地坐在他手上。他想說什麼，芸芸用嘴吻着他，雙手在他背後撫摸着，示意什麼也別說。

過了不知多久，她又換了個位置，二手扣在他脖子上，頭緊緊貼在他臉上。陽陽像抱着一個小孩一樣，生怕鬆了會掉在地上。又不知沉默了多久，她才抬起頭來，望着陽陽笑着，粉紅的臉淚汪汪地說：

“我想死你了。”陽陽說：

“才一個晚上！莉莉呢？” 小芸說：

 “她去學校匯報調查情況，大概沒時間來，她叫我接你，晚上到宿舍見面。”

“那我們到什麼地方去玩玩？” 陽陽問。

“我們騎自行車逛海城，行嗎？” 小芸。

“哪來的自行車？” 陽陽。

“我可以到學校運動隊去借。但你不能去，你等在這兒。”一會芸芸又說：

“你到醫院小公園門口等我。”她走了幾步又轉回來，陽陽迎上去，擁抱在一起好久好久，她才轉身而去。不到一小時，芸芸推着自行車來了。陽陽比芸芸大四歲，可什麼事都是她說了算。只要莉莉不再，她會安排好一切，而且情意綿綿，風情萬種。跟她在一起，一點也不枯燥，一點也不多餘，總是創意新新。

這是一輛半新永久牌自行車，後架上還有墊子。她坐在後架上，側身抱着陽陽腰部，時不時伸手到衣服里抓抓背。陽陽一手握車把，一手握着她在腰間的手，悠閒自得地向廣場騎去。過了一會兒芸芸說，她想坐前面，陽陽停下車，他腿長一腳撐在地上，一腳懸在車腳蹬上，她從後架下來，坐在前面。這時倆人頭碰頭，她二手抱着陽陽，有時還要陽陽吻她。這時陽陽雙手握着車把，芸芸喜歡挪動，弄得他有點緊張。

不到二十分鐘，她要和陽陽換位置，她騎車，要陽陽坐前面，這樣一來陽陽總要低着頭，否則會碰她的臉，擋住視線。她那挺拔的胸部，在他臉上碰來碰去，感覺不舒服。陽陽要坐到後架，她不讓，還叫陽陽抱着她的腰。果然，不一會兒為躲避對面小孩騎來的車，失去平衡跌落下來。陽陽趕快拉起她。她把衣裙整理好，還好，左腳和裙襬弄髒了，但沒有傷。就這樣，還不肯停，她還要騎。要陽陽坐在後架上，一手放在座位上，一手摟着她的腰，陽陽二腳分開坐在後架上，二腳都能碰到地面上，所以很安全。即使摔倒，陽陽也可以二腳踩地，把她和車子扶住。她說：

“我要專心騎車，你別說話行嗎？”陽陽答應：

“好的，保證不說話。”她把裙子一掀輕輕坐在陽陽手上，陽陽想說點什麼，她頭也不回地輕輕說：

“別說話，專心一點。”不到十分鐘就到廣場。又繞廣場騎一圈，才找到休息處。停好車子，陽陽坐在水泥櫈上。芸芸又把陽陽的手放在腿上，她又坐在陽陽手上，頭埋在他脖子和肩膀之間，一句話也不說，像乖巧的小孩睡着了。陽陽抽出一隻手，摸着她的背悄悄說：

“對面有人來，萬一。。。”她扭動一下身子，又靜靜地伏在他身上。陽陽看一群人正向他們走來，他輕輕地把她抱起來，使她雙腳落在地上，連拖帶拉地向另一方向走去。陽陽在她耳邊悄悄說：

“我們回去吧，很危險。。。”芸芸答非所問：

“前面有廁所，我要去一下。”陽陽說：

“我在廁所門外等你，有事叫一聲。”一會從廁所出來，芸芸真像小孩一樣，不知為什麼又高興起來。笑着拉着陽陽的手，向自行車走去。陽陽說：

“我有點餓了，回校吧，莉莉還等着我們那！”

陽陽還是在小教室，等她們倆去買飯。她們回來後把飯菜放在桌上。又跑到街上，一會兩人帶回些散裝黃酒。莉莉已上氣不接下氣，但還要搶着說話：

“告訴你們一個大好消息，我們要發財了。。。”芸芸端了一個黃酒瓶：

“莉莉別着急，喝一口再說。”莉莉很聽話，真的坐下來，喝了兩口酒，吃了一口菜，才慢慢告訴大家，當莉莉把預支的住宿費，還給學校會計室時，會計問莉莉：

“你們怎麼沒有花住宿費？” 莉莉告訴他：

“是利用城醫介紹信和她們一起住在春花醫學院，它們是相互掛鈎單位，所以沒收錢。”那會計說：

“你們很誠實，但我們要研究一下。”他進到裡間和上級討論了好久，最後決定：

“一天可報銷二十八元住宿費，共五個晚上，計一百四十元。”他又說：

“你寫一便條，說兩人在春花醫學院招待所住宿五晚上。現收到學院補貼一百四十元，你和芸芸都簽字，明天交給我，這錢我現在交給你。另外你們倆人，每天有四元伙食補貼，你和芸芸各寫一張條：

“出差五天，收到伙食費補貼，每天四元共二十元，明天來領。”

話剛說完，三人高興的又蹦又跳，將近半個小時，才安靜下來。在那個年代的窮學生，一百八十元就像現今中獎，簡直是天大一畢錢。如果私人借給你，你還不敢收呢！陽陽看到她們倆高興得眼淚汪汪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是甜？是苦？應該是甘甜吧！三個大學生為此而流淚。陽陽拉着她們的手說：

“我真為你們高興。你們學校會如此關心，理解和同情你們。我想，這也是對你們為學校做一些工作的回報，也是對莉莉的誠實的鼓勵。”莉莉臉上掛滿開心的淚珠，笑得十分開心地說：

“這是我們三個人的錢，大家好好想想，怎樣花這筆錢比較有意義。”陽陽趕快捂住莉莉的嘴：

“別把我搭進去，這錢跟我沒一點關係。我倒想建議你們留一些用，另外給家裡寄一部分，你們兩家的經濟都不是太好。”芸芸看他們意見不一致，就說：

“先不談錢，我們先吃先喝，先慶祝一下。”她開了一瓶黃酒，送給莉莉先喝了一口，又給陽陽喝了，最後她也喝了一口，拉大家坐下吃飯。莉莉還是餘興未盡地說：

“真沒想到，為學校做點事還有這麼大的回報。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去幾次。”陽陽說：

“我在軍宣隊來之前，到南方去調查了一次。基本上是按發票報銷，沒有任何補貼。”芸芸對這事熱了幾分鐘，就興趣不太濃了。她說：

“我們在一起少談錢，多談一些詩詞，文學，情感。。。”莉莉也同意說：

“中國八雅里，有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就沒有一個錢字。但人門要吃要穿，又離不開錢這東西。”陽陽認為：

“要掙錢養家和支持年老父母。但不一定要太多，夠花就行了。窮了容易知足，如果我們很有錢，百萬富翁，那就不可能為這以一百八十元興高彩烈了。你們說對嗎？我們坐在一起吃飯吧！”

陽陽與她們倆相處，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只要莉莉在，芸芸老實文靜，莉莉不在，只有芸芸和陽陽在一起時，就要耍賴。這種“賴”是她特有的。她不喜歡說話，而是用溫柔委婉的手法，把她的情懷，在默默無言中傳遞給你，使你感到情濃意悅。

上午十點，工人代表陸阿姨，軍代表小嬌和陽陽一起到醫院匯報調查結果，大家對調查結果很滿意。並一致決定，在籌建革委會時，作為第一名結合幹部。陽陽還記得，在他入學的年度開幕典禮上，就是這王書記，在會上作報告說：

“就是天上掉下原子彈，也給我讀書！”會議結束後，軍宣隊領導還跟陸阿姨和小嬌說：

“外調很辛苦，風餐夜宿，要給江春華同志適當的出差補貼。”回來後，陸阿姨與小嬌討論後，通知財務科，每天給陽陽十二元補貼，共六十元。這對陽陽來說更是天文數字。拿到錢第一件事，就是找李靜，還她泳泳褲的五塊錢。李靜感到莫名其妙說：

“我買那游泳褲才四毛錢，你給我五塊錢，是不是想要我和你。。。”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