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天氣不錯。呆在俺新洲鄉下覺得無聊。約好一個朋友一起進牛妖城吃喝玩樂，順便同一位女文青晤談她，為黨的文學事業興旺籌劃麼。

朋友開車熟門熟路的。上高速付費公路，轉走V大橋，避開曼哈頓。一路基本沒有堵車。但是區區60英里，依然耗費了二個小時。原定一起吃豆漿油條加咖啡的早餐會，只好改成午餐，不然來不及了。

把車停在一處大橋底下的免費停車場裡，俺二老漢徑直奔法拉盛緬街。

到了緬街，人群好像突然冒出來似的。熙熙攘攘的，寸步難移。本來二人並排走，方便說話。不斷地給人讓路，被人擋住的，索性一前一後，走得方便點。也只好喊着說，“那啥啊，咱黨的文學宗旨還是為工農兵服務麼？” 旁邊一難得看見的胖大媽擠了俺一下走過去。俺聽見她嘟囔一句：哪疙瘩來的，神經病啊。”

一路上，路邊小攤賣衣服的，帽子的，雜貨的，把本來就不寬的人行道占了一半。來往各自一人，排成隊伍在慢慢蠕動着。沿街的食品店把水果蔬菜直接擺出來，一筐筐的。跟北京早年辦農貿市場的街景一樣。一車輪功的攤子有個老太太守着，看那樣子，老太太要是早生七十年之類的，也照樣給咱黨做小工發廣告的。還有無數散發小廣告的伸手給路人廣告。我都搖手謝絕了。人家也很自覺不再強塞。

走不動的緬街

終於走完緬街的擁擠路段，來到約定的一家美式咖啡店。一杯香噴噴的咖啡在手，坐在店裡面街的高椅上，同朋友聊着，看着街上走過的小牛群。十分鐘後，我們一致認為，到底是人多的關係，時不時就有一個引人眼球的小牛兒或者風韻少婦走過。一杯咖啡喝完了，俺們二人探頭看着街道，還沒有意思要走啊。

那約好的女文青終於姍姍來遲了。俺們心裡不高興，也只好忍着。窮文學老漢約女文青出來麼。人家要是一不高興，拍屁股走人，俺跟誰一起談黨的文學大業啊？ 簡單問候幾句後，俺們決定去小肥羊吃一頓涮火鍋吧。 再次擠過人群和車輛，穿過緬街。中間還沒有找到，截住幾個看上去像吃過火鍋的路人問路。 那你說了，怎麼看的出對方像吃過火鍋的啊？ 這倒也簡單。別在說廣東話福建話的路人身上浪費時間麼。找年輕的，基本都吃過小肥羊。

進去入座，冷氣充足。走得滿身汗的俺們三個頓時就放鬆下來。 點了一堆肉菜原料，牛，羊，蝦，魚豆腐，豆泡，豆腐，腐竹，粉條，金針菇，豆苗，血豆腐，花枝，牛肉丸，魚球，還有七八樣懶得寫出來了。熱氣騰騰的，邊說邊吃，感覺不錯。 最後，吃不下，剩下很多。女文青把它們打包帶回去。不能浪費麼。不過，結賬時候嚇了一跳。姥姥的，火鍋這麼貴。那原料最多就二十元吧，剩下的利潤足一百多麼。這小肥羊把老漢當作老肥牛宰了一刀啊。 血豆腐吃了半天，原來是吃自己的血麼。

不過，俺也沒抱怨。結局很不錯吧。女文青答應繼續一起為黨的文學事業逛街走路散心。約好月底或者月初一起去大西洋城海灘繼續研討文學的核心問題。

一家巴黎甜點店前

一如既往，滿街的人群中，以華人為主。朋友說大法拉盛大約有七十萬以上華人。這話我相信。滿街的人群中點綴着幾個老白老黑老印老莫。看着擁擠的街道和小鋪小販們，估計國內想拍廣東鄉鎮七十年代的電影，來法拉盛取景，絕對不用搭假背景，直接開機就拍即可。每次來法拉盛和曼哈頓的唐人街我都感覺恍如走進時間隧道，時光倒流。總有種夜遊的感覺。

傳說中的女文青

朋友要買些熟食。走進幾家熟食店。有五元任選四菜一湯的。一夥計端着一大盤迴鍋肉從街上走進來，香味四溢，把大盤放在熱氣騰騰的架子上。原來，廚房不在店內。可是這哥們端的大鋁合金盤子上也麼有任何蓋子，就這麼在街上走過來？姥姥的，即便在美國，咱國人也不照美國衛生規矩作。 半邊店是二個小攤，一溜盤子上擺着烤豬頭，豬耳朵絲，紅燒豬爪，炸豬大腸，二隻全燒鴨等。 我拿起相機想咔嚓。一個店主阻止我照相。看他那眼神挺堅決的，俺只好放下相機。是麼，別把自己當老外麼。可是，二個碩大的豬頭，放在盤子裡，很挺誘人的，也讓人感覺怪怪的。記得小時候，北京胡同里也賣豬頭肉，切得很好看，肥瘦相間，放在盤子裡。可是沒人把整個豬頭擺在門口或者櫃檯上。 早年來美國後，第一次來牛妖城唐人街，就第一次看到臨街店鋪窗戶里掛着整隻燒鴨或者燒雞，一扇排骨。還有整隻烤豬。 頓時就把俺唬住了。一次去一越南人婚禮，一隻烤金豬整個放在裝飾好的台子上。有客人在台子前合影。每個客人舉着盤子，有一大師傅給大家直接從金豬上切肉。我沒有去拿。一是我一般不吃豬肉。二是我沒法子看那整隻金豬放倒在台子上。這有點刺激俺幼稚而敏感的心靈麼。

租了一架飛機在藍天上書寫：熱愛咱蛋的文學事業。可效果不太好。 怎麼也沒看出什麼字，怎麼弄出來的。

回來按原路返回。也基本沒有交通堵塞。順利開着。可也照樣走了近二個小時。也許這60英里沒法子再快了。不過麼，有人開車，不用我看路開車，使得這次法拉盛之旅有點輕鬆了。過去那幾次來往把我嚇怕了。本來說好去大西洋城同那裡的女文青切磋黨的文學主題，畢竟去那裡沒有堵車麼。可是朋友覺得還是法拉盛的女文青似乎領悟力高些，值得俺們費力培養。不然，徒弟沒悟性，傻不拉幾的，豈不累死師傅麼？！

回到住處，已是勞累不堪。雖然吃了，喝了，談了，挺愉快的。俺心裡依然罵着牛妖城難進難走還賊貴。一頓火鍋居然把俺一個月的伙食費給消耗掉，隨着熱氣蒸發了啊。洗個澡，攤在床上，俺幸福地咪了一小覺兒。起來，寫下這段記憶。人生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還剩多少天，愛誰想誰想，禿大爺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