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你的腳趾頭或其它（上）

（1）

那天縣公安局接到報告，說二里溝村的麻二嬸出事了，人死了。縣公安局刑警偵探隊就趕去二里溝村調查。警探到了村里先找戶籍警了解情況，戶籍警說：“今天中午12點15分左右時，村長來報麻二嬸在羊圈裡沒氣了。我們就趕快去了她家，見她倒在地上，叫她也不應。”

盧探長問：“沒人看見什麼？”

戶籍警說：“沒有。”

“現在麻二嬸人在哪裡？”

“在縣人民醫院裡。當時她看着是不行了，但我們還是把她送去了醫院，說不定有啥希望呢。我們又不懂，她男人也不在家，這責任很重大。”

“先去她家裡看看。”

麻二嬸家裡外已聚了不少人，麻二也已經回來了。麻二大名叫麻默德，他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村里人都叫他麻二。盧探長和麻二說：“麻默德，我們要想向你了解些情況。”

麻二很慌亂，臉上沒有了血色：“我什麼都不知道。接到村長的電話說我媳婦不行了，要我趕快回來，我就回來了，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現在心裡亂麻麻的，好端端的媳婦就這麼沒了。”

“你媳婦沒和你說過什麼？”

“沒有。”

“她最近有啥反常表現沒有？”

“沒有。”

盧探長要大家退出去，他要仔細檢查屋子。屋子沒有撬門撬窗的痕跡，屋裡也沒有打鬥的痕跡，物品都完好無損。接着盧探長又到屋外察看，屋外也很乾淨整潔，沒有被人動過。然後去羊圈，羊圈裡也很整潔，地上的草沒有被踐踏過，各處也沒有腳印。羊圈後面不遠處有一片小樹林，盧探長然後去了小樹林，在那裡仔細察看。小樹林周圍靜悄悄的，地上雜草叢生，不像是常有人來的樣子。盧探長察看了每一片樹葉，每一片草地。。。

後來，盧探長說：“我們去縣人民醫院看看死者。”並留下兩個刑警在村里蹲點並向村里人了解情況。

（2）

到了醫院，見了醫院領導，盧探長說自己是公安局的，就去太平間見到了死者。死者身上沒有傷痕，沒有血跡，沒有搏鬥跡象，整個人很平靜的。盧探長要警員查看衣服口袋裡有沒有紙條。警員搜查了，說沒有。盧探長問院方：“可以要求法院做屍檢嗎？”

院方說：“她家是穆斯林，不同意做屍檢。而且屍體很快就會被拿回去下葬。”

“習俗是要尊重的。先請院方抽血化驗，再做全身照艾克斯光拍片。汪局長說了這件事一定要查清。”

“是是，我們馬上辦。”

“什麼時候會有結果報告？”

“最遲明天上午吧。”

晚上刑警大隊開會討論，麻二嬸是自殺還是他殺？大伙兒七嘴八舌的，哪一方都沒有什麼證據，也找不到自殺或他殺的動機。

第二天一早，盧探長又去了二里溝村了解情況。昨晚刑警已初步在村里了解了情況，沒有什麼特異的。剛到村里，盧探長接到醫院的電話，說：“麻二嬸血里沒有藥品和毒品。艾克斯光顯示腦中某處積血，有一根動脈斷了，但不是常見腦中風的那根血管。專家看了艾克斯光片子，說腦中沒有血管瘤。”盧探長又去見麻二：“麻默德，你家有啥仇人沒有？”

麻二：“沒有，我們左鄰右舍的關係都很好的，實在是想不出有啥仇人。”

盧探長：“你家有幾個小孩？”

“四個，6歲到14歲。”

“你媳婦是本村人嗎？”

“不是，她是鄰村嫁過來的。”

“你和她家裡人關係好嗎？”

“我媳婦今年38歲，我們結婚16年了。我岳父岳母還在，我們關係很好的，我們兩家都是穆斯林。我媳婦還有五個弟兄姐妹，她們關係也很好。就是她小弟弟有時要賭博，但也都是小賭賭，有時問她借幾塊錢的，也沒欠下啥大債務，我媳婦每次都給他錢的，我媳婦很顧家的，我們的家和她娘家她都顧，我沒意見，我覺得這樣的媳婦好。”

（3）

晚上刑偵小組又開研討會，小張首先發言：“按說，妻子死亡，丈夫首先應該懷疑。但我們去麻默德的工作單位調查過，出事時，麻默德確實是在班上，工長和工友們可以證明。”

小李接着說：“麻二嬸要自殺，沒啥理由。如是他殺，也沒啥動機。麻二嬸的小弟弟賭博欠的債，都是些小錢，而且麻二嬸都還了。我們排查了村裡的人，麻二嬸人緣很好，沒啥仇人，村長也這麼說。”

盧探長說：“醫院方面說麻二嬸腦中有一根血管斷了，但沒有血管瘤，而且她才38歲，出血部位也不是常見的中風部位。麻二嬸小弟弟的放債人你們都尋訪過了嗎？”

小王說：“都走訪過了，都說她弟弟現在沒欠啥錢，錢都還清了。我們還走訪過麻二嬸的閨蜜白小衣，她說她和麻二嬸從小是朋友，還一起上過學，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麻二嬸初中畢業後就在家幫家裡操持家務了，後來經媒人介紹，雙方家長就定下了這樁婚事，他們兩人對婚姻是滿意的，沒聽說夫妻倆有啥矛盾。據村民們反映，麻二嬸是個規矩人，平時也不和男人來往。”

小張有接着：“平時村裡的青壯年白天都出去打工了，只有些老人孩子在家。”

盧探長：“那黨支書和村長呢？也出去打工了嗎？”

“他們倒是在村裡的。”

“說來不好聽，但也不能放鬆了對他們的調查，沒有萬一的事。你們都去鄰村調查過了嗎？”

“走訪過一些村子，沒發現啥跡象，好像也沒啥人認識麻二嬸。隔壁歪脖樹村的黨支書洪常青說他出事那天去了縣城，在物資交流所看貨，說是想買些果樹苗。”

“是幾點鐘的事？”

小張拿出記事本：“早晨8點半。”

“有誰見過他回來嗎？”

“據歪脖樹村裡的藍二娘說她正要做午飯時，去院子裡拿些柴火，見洪常青開車路過。但具體幾點鐘，她也記不准，反正是午飯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