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市和中國有點像

  有些中國人剛來美國沒多久時可愛發議論了（比方說我。不過我認為一些從來沒到過美國的人更願意議論美國的各種事情，各種是非）。後來漸漸經歷過、見到和聽到美國的事情越來越多，便知道自己最初的見解很多都是膚淺可笑的。同理，剛搬家到了一個新地方，會覺得到處都是新鮮事兒。我們老兩口從新澤西州一個小鎮剛剛搬到了紐約市，感覺到了些和生活在新澤西州不太一樣的地方。總的來說，我覺得這個大城市和美國所有的地方都不一樣；主要是紐約市人總顯得比外州人相對的aggressive（這詞兒用的好像有些不妥），如同美國人把中國人分成上海人和非上海人，其區別在於前者更精明。嗯，好，說紐約人相對精明更貼切些。那咱們就把美國人也分成紐約人和非紐約人兩種。我這麼說仍覺得不夠概括，甚至主觀。或許現在我下結論過早。

  在紐約市最初的印象是物價高。新澤西州服裝是不收消費稅的。每到周末，總有大批的紐約客（女人們最熱衷）驅車去靠近紐約市邊上的新澤西州超級mall採購服裝。周末從紐約市到新澤西州購買服裝的車隊浩浩蕩蕩，總把幾條高速公路堵成超級停車場；看看紐約人這勁頭。

  我一個老頭兒光顧的商店差不多都是食品超市。新澤西州購買食品是沒有銷售稅的；紐約市也一樣，但像飲料、瓶裝水以及即食食物這類食品就要交納銷售稅。我，基本不買即食食物，如同中國老農民一樣的摳門兒。可免稅的那些食品價格可和新澤西州有很大區別。新鮮蔬菜類的價格往往高出新澤西州三分之一；肉禽蛋魚和乾麵（各種掛麵、方便麵等）製品稍貴；豆製品差不多，甚至醬豆腐會比新澤西州便宜。為什麼新鮮蔬菜會貴？就我去的那家中國食品超市觀察，他們總是比較精心地擺弄進貨後的蔬菜，菜擺在貨架上顯得比較乾淨整齊。這點比新澤西中國超市相對要好些（其實是精明些）。這恐怕也是紐約中國超市菜貴的原因之一。另外，菜價高也可能紐約中國超市大概有運輸成本高和商店租金貴諸方面因素。

  每個中國食品超市都有類似快餐食品供應，買快餐的櫃檯前都有幾張桌子供吃飯的人們坐。我也逛到那裡仔細看價格。這兒的中國快餐食品價格和新澤西州差不多，可不知為什麼鍋貼餃子竟然1.5美元一個。我看了看那餃子，似乎比冷凍餃子大些。冷凍餃子的價格應該是1美元5個左右。我吃得多，一頓就吃二十幾個（一袋）。我並不認為中國食品超市的冷凍餃子好吃。我認為餃子裡面的肉都“慘不忍睹”，味道都能吃出哈喇味兒。不過這中國快餐鍋貼餃子的價格是冷凍餃子的七倍以上啊！那鍋貼餃子看起來個頭大。好吧，一個頂倆。也許那鍋貼餃子的餡都是好肉。嗯，一個頂四個。再又是做熟了的。差不多了，一個頂七、八個。然而吃10個就得15塊！有這15塊錢，可以在任何一個中國Buffet店美美地吃上一頓了。想起來了，這家中國超市邊上就有家廣東風味的館子；一到周末來吃早茶的食客排大長隊。這家館子我吃過，便宜，四個人吃上一頓加上小費才六、七十美金。會有個傻瓜不去吃早茶，非到這中國超市買十幾個鍋貼美美地吃？呵呵，這裡內情我不知道；反正在紐約開中國超市的都是很精明的人，鍋貼賣這麼貴有我不清楚的原因。

  我去的這家超市距離法拉盛中國城有小10英里遠。法拉盛那兒中國菜市場可不少。過去朋友帶我去那兒逛過幾次。那裡中國超市給我的感覺就是地方侷促狹小，各種菜蔬水果肉類的貨架子密密麻麻放在一起。前來購買食品的中國人也非常之多。這種地方的商品價格比我剛才說的中國超市要低不少，特別是時令蔬菜和水果。那裡經營中國超市該是講求薄利多銷。嘿嘿，不同的經營之道。

  在法拉盛，中國飯館可以說是鱗次櫛比。如此，飯館之間的競爭劇烈。那裡我也吃過不少次飯，感覺物美價廉。可這經營中國餐館和在裡面幹活的人可真辛苦，起早貪黑的干。給我們裝修房屋的師傅是個福建人，他說到法拉盛中國餐館，就用“精神病”三個字來形容這個行業的小老闆們。他使勁搖頭，“這麼幹還有沒有自己的生活？也掙不到什麼錢。”我想，之所以這樣，中國人開餐館的傳統還是有着慣性。很多中國人到了美國，兩眼一抹黑，又沒有身份，只好先在中國餐館裡打工。時間長了，從洗碗到“抓碼”，再到“油鍋”；最終混上大廚。有了一點錢後就設法自己開餐館。當他們走上這條路，那也只好“一條道走到黑”。

  法拉盛里還有個髮廊一條街。那兒理髮做頭髮超便宜。我去剪頭才5美元。最後加上小費也就6塊。據說現在開發廊的商量好一起漲了點價。如今剪頭6塊錢。新澤西州中國人開的理髮店，剪頭要十好幾塊，加上小費快20刀了。在法拉盛開理髮店掙什麼錢啊？我看見那兒幹活的人都沒時間吃午飯（那兒很多都是打着學生的名義來的，東南沿海一帶的年輕人）。這種情況和開中國餐館的有類似之處。好了，說法拉盛中國人做買賣的事兒可說的很多很多。這裡不扯這些了吧。

  近些年韓國人在美國迅速地開拓他們的超市。在新澤西州和紐約市有很多他們的H Mart超市。很多中國人對韓國店比較肯定，說韓國店東西質量相對好。這點我承認，他們更講求商品的“包裝”，但從價格上講偏貴，有些商品貴得有些離譜。多少年前我比較愛去韓國店買菜。那時感覺不出價貴。現在韓國人覺得自己牌子闖出來了，於是開始不斷地漲價。我們老兩口住的附近就有家H Mart店，咱在裡面逛了一圈，覺得商品質量沒比中國超市好多少，可價格卻很高。以後我還是去中國食品超市買東西吧。

  那天去了韓國店“觀光”，順便給汽車加油。我看到87號油2.49美元一加侖，刷了信用卡開始加，忽然我注意到用信用卡的價格是每加侖3.09美元！立即我就停了。仔細一看，在87號油價目下有行小字，寫着用信用卡便是3.09美元一加侖。我心裡這個納悶，這加油站老闆，你可以標明用信用卡2.59美元一加侖呀。信用卡公司收取百分之幾的費用，您加一毛等於加價4%，信用卡公司的費用足夠了。您希望加油的人用現金，是不希望自己多付給信用卡公司費用；可您怎麼要標3.09美元一加侖呢？這一下子每加侖多處6毛錢呢。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逼着所有的人必須用現金，不許用信用卡呀。小老闆讓人們用現金支付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去打聽一下，看看這加油站的小老闆如此做是否違法。如果違法咱就舉報一下。現在開加油站的小老闆多是印度人。嗯，還是別打算告了，他們如此明目張胆，顯然是合法的。這幫印度小老闆掙錢的勁頭比中國人還邪行。

  我去加油的地方熱鬧，我在網上看好一家理髮店在那裡，順便剪個頭，多花兩塊錢也沒什麼。跑趟法拉盛太花時間（主要是堵車）。我到了那兒，咦，是這個門牌號碼，可怎麼沒任何招牌呢？推門進去又看見一道門。上面用中文寫道：請按鈴。我一按鈴，很快門就打開，一個東亞小姑娘探出半個身子。她穿着很暴露。“先生您幹什麼？”她問。“（我）剪頭。”她縮了回去，在門縫裡對我說：“這是按摩店，理髮店不做了。”門關上了。呵呵，這兒成按摩店了，“船小好調頭”。可怎麼沒任何招牌呢？有“名堂”啊。這個來錢來得猛唄。哇，中國餐館小老闆們大概會來這地方“消遣”。咱，一個老頭兒，轉身走吧。到別處找理髮店去吧。

  紐約人忙，掙錢勁頭足着呢。我退休了，別和他們湊熱鬧。開車出門要找非上下班時間。出門溜達，最好是清晨。每天蒙蒙亮我就出門走我選擇的相對僻靜的路線。可是，我又發現了業餘掙錢者。他們是專門在各家各戶的垃圾袋裡收集鋁製易拉罐的。這些人都是些老年人或婦女。每人背個口袋在各家的垃圾箱內翻找。相互碰了面還打招呼，看來都認識。我知道比較大的易拉罐收購每個5美分。看他們背的口袋，裡面總有一兩百個吧？這麼說，他們早上出來（不是每天，因為收垃圾的車不是天天都來收可回收垃圾）轉上一大圈，弄到的易拉罐可以賣5到10美元。或許他們撿完易拉罐回家，收拾一下又去哪兒打工去了呢。紐約人用什麼方式掙錢的都有，只要掙錢就行。在中國大陸，我更能體會到這種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