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金門大橋附近的克里斯場公園發生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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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集會團體與抗議者發生直接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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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出動大量警力維持現場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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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名滋事者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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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一個“意外”出現，這樣的景象可能會在舊金山真實上演，就在今天。

不過，“意外”在24小時之前發生了。

當地時間8月25日下午3點左右，被廣泛視作右翼團體的“愛國祈禱者”（Patriot Prayer ，另有譯作“愛國者祈禱”）通過官方Facebook賬號宣布，該組織決定取消即將於次日在舊金山舉行的一場三小時集會。民眾懼怕的潛在暴亂在真實上演的24小時之前，被叫停了。

在此之前，舊金山市剛剛結束了一場官方集會，來自不同族裔的近千民眾聚集在市府大樓前，對即將舉行的“愛國祈禱者”集會表達抗議。舊金山市華裔市長李孟賢帶領一眾民選官員和平等權益組織代表依次發言——“我們要趕在他們集會之前先集會，我們要用愛而不是仇恨來聯合彼此。”

李孟賢在活動現場（上） 現場民眾（下） 美國中文網賀天攝

按照計劃，在8月26日當天，當“愛國祈禱者”舉行集會之時，反對者也將舉行多場針鋒相對的抗議遊行。過去半個多月以來的經驗表明，雙方對峙可能產生的嚴重後果，並不是杞人憂天。

8月12日，白人至上團體與反對者在維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市（Charlottesville）的對抗曾經釀成3人死亡的慘劇；次日，保守派團體“愛國祈禱者”與反對仇恨的相關組織再次在西雅圖直面對抗，導致3人被捕；上周末，波士頓發起的類似聚會和抗議也演變成數萬人參與的遊行，混亂之中，多名滋事者被警方逮捕。正因如此，當總部位於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的右翼團體“愛國者祈禱”申請在舊金山舉行集會之初，便遭到當地多部門的極力反對。

8月14日，國家公園管理局（NPS）批准了“愛國者祈禱”在舊金山克里斯場公園(Crissy Field）（上圖，其臨近金門大橋，屬於舊金山金門國家休閒公園區）的集會申請。此後，代表加州的民主黨國會領袖佩洛西（Nancy Pelosi）、舊金山市長李孟賢等民主黨人士在多個場合對管理局的決定表示極力反對，要求重新評估集會請求。

8月23日，國家公園管理局在官方網站公布最終決議，稱在與多個執法機構商榷後，決定向“愛國祈禱者”發出集會許可證，以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為準則，確保公民的集會權利。同時，公園管理局要求集會者必須遵守以和平和非暴力行為來表達觀點，並在網站上註明當天集會場地周圍道路封閉，不得有任何交通工具靠近，參加者只能從規定地點步行進入。此外，管理局還列舉了長達29項禁止攜帶的物品，以最大程度避免暴亂，維護社區安全。

對於上述決定，舊金山並不滿意。

8月23日，在國家公園管理局做出最終決定的當天，舊金山市市長李孟賢會同該市議會主席布里德（London Breed）和警局局長史葛（William Scott）在市府大樓召開緊急發布會，重申反對“愛國祈禱者”集會，並呼籲舊金山居民當日不要前往集會現場。

此外，由於今年是舊金山嬉皮士發起的“愛之夏”（Summer of Love）50周年紀念，李孟賢還呼籲市民團結一致對抗極端分子，並在25日和26日連續在舊金山市政府廣場和平集會，用愛、和平和包容對抗暴力和仇恨，並重兵部署警力，確保集會安全。警局局長史葛也做出承諾，稱舊金山警察局已經和其他執法機構一起制定了嚴格的安保措施，所有警員在本周末不得休假，全部上崗。

民眾在市府前集會呼喚愛與包容  美國中文網賀天攝

歌聲、鼓樂、舞蹈——在25日的集會現場，近千名“愛國者祈禱”集會抗議者聚集在舊金山市府前，反對仇恨和暴力，呼喚公平與正義。其中，不乏從“愛國者祈禱”總部所在地遠道而來的波特蘭市民以及舊金山當地不同族裔的移民後代和支持平等與包容的白人民眾。

“在與警方的數次溝通之後，我們認為集會可能使不少民眾的安全受到威脅，所以，我們決定取消明天的集會。”8月25日午後，在上述集會結束後不久，“愛國祈禱者”領導者吉布森在該組織的官方Facebook主頁上進行了一場視頻直播，在宣布取消集會的同時，吉布森也在直播中表示，佩洛西、李孟賢和部分媒體將該組織描述成支持白人至上主義的極端團體，這“像是一個陷阱”，而該組織“不會踏入這一陷阱”。此外，吉布森還稱，原本計劃在周六集會上發表演講以及表演的嘉賓受到反對者的“騷擾”。

在取消原定在舊金山舉行的集會活動的同時，吉布森表示，該組織將會在周六於改址在舊金山阿拉莫廣場（Alamo Square）召開發布會，相關成員也將加入原定周日在伯克利舉行的另一場右翼團體集會活動。

“他們根本就沒有獲得許可”，舊金山選區的州參議員威善高（Scott Wiener）很快在個人推特上回應稱，“該團體在舊金山召開記者會將是非法的”。舊金山市議員Mark Farrell指責稱，“愛國者祈禱”在取消集會的同時宣布召開發布會是為了“激發更多麻煩”。李孟賢辦公室在當日晚間發布聲明表示，舊金山不會放鬆警惕，依然會在周末加大警力，以維護城市安全。

“愛國祈禱者”通過視頻直播宣布取消周六集會（上）

“對美國馬克思主義說不”活動主頁已顯示取消（下）

在“愛國祈禱者”宣布取消26日集會，並在27日加入原定於當天舉行的伯克利右翼團體集會活動——“對美國馬克思主義說不”（No to Marxism in America）後，後者組織方很快做出回應，稱希望“愛國祈禱者”不要加入，以避免引發安全問題。25日晚間，“對美國馬克思主義說不”的活動主辦方宣布，取消周日集會，並要求“任何人都不要前往集會現場”。

自去年大選以來，在伯克利這一“言論自由發源地”屢次出現暴亂，進入今年後，出於安全的顧慮，已經有數場伯克利右翼活動被取消，包括保守派評論員Ann Coulter和右翼媒體人士Milo Yiannopoulus的既定演講計劃。這一方面激發了部分右翼人士的不滿情緒，並間接為諸如“愛國祈禱者”等右翼團體的出現和日益增多的右翼團體集會做出了解釋，另一方面也避免了可能引起的流血衝突。

此次，舊金山和伯克利的右翼集會雙雙叫停，很難確切的說究竟是一場暴亂被及時避免，還是為潛在的更多暴亂的醞釀培育了溫床。

舊金山華裔社區舉行燭光活動

加州眾議員丁右立/Phil Ting到場支持 美國中文網賀天攝

雖然，迫於市府和反對者的巨大壓力，舊金山和伯克利的兩場右翼集會相繼宣告取消，但是，對於曾經經歷過排華法案歷史壓迫的華裔社區來說，追求平等與包容的戰役遠沒有結束。

25日晚，包括華裔權益促進會（CAA）和華人進步會（CPA）等在內的多個華人權益組織在舊金山華埠舉行集會活動和燭光守夜，數百位華裔移民及後代和支持平等包容的其它族裔代表一同參與，溫習華裔在美移民史，譴責近期的極右翼組織暴行。

在白人至上和新納粹主義抬頭的美國，華裔社團對於任何種族主義抬頭的風險保持高度警惕。

活動現場展示華裔在各方面曾遭受的歷史不公正

參加華埠活動的部分中國移民接受美國中文網採訪

美國中文網賀天攝

“在這種特殊的時刻，我們需要與其它有色人種一起勇敢站起來”，參與兩場集會的多名華裔移民後代告訴美國中文網：“我們華裔在舊金山曾經遭遇過各式各樣的歧視和排斥，能夠走到今天，是不少同族前輩和其它有色人種以及少數群體共同鬥爭的結果。在追求平等和多元的道路到，我們遠沒有達到終點，也絕不會允許在已經取得的進展上有任何讓步。”

“周末右翼集會的取消不算是勝利，更不是終點。”在25日的守夜燭光照亮舊金山百年華埠前，一位參與活動的華裔移民告訴美國中文網：“不過，集會取消表明多族裔社區團結對抗的力量是強大的。我們欣慰於看到，舊金山對於多元社區的堅守。華裔社區不會放鬆警惕，我們時刻準備着再次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