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國內的“保健”

  1966年“文革”爆發。當時我是小學六年級學生，因為“出身”不好便不去學校成了“逍遙派”。那時我沒事兒常到另一個同班同學家中消磨時光。他的奶奶做紅茶菌，俗名叫“海寶”（也有叫“胃寶”的）。當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培植紅茶菌的器皿中，漂浮在紅茶上面的海蜇皮似的菌膜。那時當“逍遙派”的人很多，養生之道很有市場，喝“海寶”是其中之一。我現在網上查了一下，資料中對紅茶菌的作用說得天花亂墜。我也別憑空地瞎懷疑，起碼喝紅茶菌不會有什麼害處。現在簡單地介紹一下紅茶菌。

  紅茶菌是用糖、茶、水加菌種經發酵後生成的對人體有益的物質，其本身的酸度又抑制了有害細菌的生長，對人體健康非常有益。紅茶菌富含維生素 C、維生素 B 等營養素。紅茶菌在中國流傳應用已有150 餘年的歷史。

  培養方法：

  （1）母液的培養：先在開水中加入紅茶、白糖(冰糖)少許，調成稀的紅茶糖水，再略煮滅菌後，即盛入消過毒的玻璃杯中，冷卻至35℃時，再加入一塊如手指頭大的紅茶菌種，用潔淨紗布封住杯口，三、四天后，杯底生出綠色纖毛，液面長出海蜇皮似的菌膜，再過幾天，茶液變酸，味如楊梅湯，就製成了母液。

 （2）飲液的培養：在消毒過的大口瓶里，加進煮開的紅茶糖水，冷卻後，把母液加入，過一個星期左右，即發酵成酸甜茶液，即可飲用。茶液飲完，留下的菌母亦可繼續如上法培養飲液，循環不絕。培養紅茶菌的原料比例是紅茶：糖：水=0.2：5：200。

 （3）菌種的培養：菌種的培養是在培養母液基礎上進行。母液中生成的菌團有多層，下層較嫩而鮮，宜作菌種。良好的菌母會浮在液面，呈乳白色半透明膠質菌團，培養液氣味為酸甜。如果菌團上呈紅綠色即表示已受污染，培養液不能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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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真像那麼回事兒哈。當時“逍遙派”們都做這玩意兒養生。不管怎麼說也沒聽說這紅茶菌有什麼害處。可打雞血就是不同了。那時社會上還真的為了人體保健流行打雞血。那好像是1967年。前後歷時大約10個月左右。各地都流行（從大都市到窮鄉僻壤）。方法很簡單，就是抽取小公雞（也有說4斤以上重的純種白色“來航雞”最好）的雞血幾十到100毫升，對人體進行肌肉注射（而非靜脈注射），每周一次。

  當時社會上太多的人去打雞血。那真是小公雞們的噩夢。為什麼會如此？當然是打雞血包治百病。其實打雞血在1959年就有個叫俞昌時的大夫身體力行地提倡。他說打了雞血不但能治很多病，“而且精神健忘樂觀，視力增進，抵抗力強，面色紅潤，不怕冷，性慾旺，睡眠佳，大便暢，無任何病痛”。“文革”初期他又大肆宣揚打雞血。一時間，各單位有病無病的人們，紛紛拎着公雞去醫院排隊打雞血，當時可謂一景兒。當然，打雞血的作用被大大誇張了，而且很有可能會染上其他疾病或嚴重過敏；而且雞血療法本身的科學性沒有得到理論和臨床的證實。據說打雞血會讓人興奮起來，顧日後人們調侃某人處於亢奮狀態就說他“打了雞血”。打雞血進行人體保健流行的時間不長。但“打了雞血”的調侃卻流傳至今。

  1970年代北京市還流行過“甩手療法”（外地情況不明）。這個很簡單，就是沒完沒了大幅度地甩雙手。好傢夥，那時候每天早上起來，街頭巷尾，公園裡到處都有人，特別是老年人在進行“甩手療法”。那也是一景呀。這“甩手療法”不管怎麼樣，總可以算類似的體育鍛煉吧。估計沒什麼壞處吧？一些年後北京還流行“倒走療法”。這個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說人是很少倒着走的，所以倒着走可以鍛煉人體最不易做的動作，如此可讓人的柔韌性增強。這“甩手療法”和“倒走療法”沒有說治百病。嗯，聽說還有“倒立療法”。這是不是有點難度啊？一天對着牆倒立兩鐘頭，頭暈腦脹啊。

  有關治病的療法有每天早上喝涼水。具體什麼什麼機制治病說得很玄妙。喝涼水不難，而且在大清早喝還真能喝下很多。聽說很多人曾嘗試。還好不是臨睡前喝幾升涼水。不然會睡不好，不斷起來上廁所，或者尿床。即“涼水療法”後聽說有人進行“喝尿療法”；就是每天早上把自己排泄的尿喝了。相當噁心哈。不過大夫們說喝尿並不很髒；因為尿液里沒什麼病菌，況且還是自己的尿。嗯，沒聽說有“吃屎療法”，恐怕是因為太難吃了。我知道老北京人還有在春天喝蝌蚪的。就是從小河裡撈來活蝌蚪，養幾天喝掉。治什麼病呢？說是“去火”。喝活蝌蚪恐怕有點不衛生；不過不用擔心蝌蚪會在胃裡當“孫悟空”。蝌蚪進了胃立即就被胃酸殺死了。至於是否“去火”。這得問喝過蝌蚪的人。

  其實當前大陸城鄉廣泛流行的“廣場舞”也該算是某種“療法”，主要是這種集體活動讓退休者們覺得有事兒干，又打發了時間。讓我給這“廣場舞”起名叫“簡易精神療法”，治窮極無聊頗有效。不過跳“廣場舞”的大媽們請別光顧着自己。大聲放着跳舞的音樂，占據了很多體育場地，這也真的影響其他人啊。

  據說減肥有不吃澱粉，專門吃肉的方法。減肥也該算保健吧？那就說這是某種“減肥療法”。我是特別贊同！天天吃肉，多好啊！我那當過大夫的老伴兒說“你想早死就天天吃肉去”。真的？那還是別嘗試這種叫我流口水的療法吧。

  啊哈，我想起阿Q的精神勝利法。這也算是“精神療法”？很多中國人現在仍沒完沒了地用這法子“保健”。怎麼說呢？就是說有了“精神勝利法”，心情就會莫名其妙地好起來，不管自己什麼處境，別人都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