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點兒精神境界

  萬維網上有標題為“日本翻譯出版中國抗日神劇大全”的帖子。說某日本人編纂了近年來中國大陸的21部抗日神劇。“這本書的書名叫做《中國抗日ドラマ読本: 意図せざる反日?愛國コメディ (中國ドラマ読本)》，翻譯過來的大概意思是‘中國抗日劇讀本：意想不到的反日愛國喜劇(中國電視劇讀本)’……據日本媒體報道，這本書的出發點是並不將這些抗日神劇視為反日宣傳，而是作為一種搞笑的高度幽默”。其中抗日神劇《抗日奇俠》中那句啼笑皆非的台詞也提到，“我爺爺九歲就被鬼子殺害了！”轉帖的這位說，這是篇“可笑可氣又發人深思的文章”。不過我想想，也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不會為此“深思”，但有另外的一點想法。

  有關抗日神劇，在一年多以前我曾寫了個調侃的帖子，其中有這樣一些話：

  你看看，我是否定這種“神劇”的，結果看的發笑。難為情啊。慢着，讓我想想此“神劇”的導演為什麼要拍攝這一情節，和其它搞笑的噱頭吧？有一種可能是，導演就是要拍成部搞笑的電影。至於人們譴責的如此“神劇”的泛濫“實在是對抗日戰爭中誓死抵抗侵略者的軍民們和千百萬犧牲者的不敬”根本沒往腦子裡去。他所追求的就是搞笑。真的把觀眾逗笑了，導演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什麼目的？追求票房，搞笑成功了才能有觀眾，才能賺錢呀。中國大陸現在不就是個充滿銅臭的社會嘛？

  ……

  您又質問了：這麼說你認為大搞“抗日神劇”無所謂了？我可沒這麼說。用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題材去表現相當庸俗的娛樂本身，就是對抗戰烈士們和誓死不當亡國奴的中國人的大不敬。我沒有改變最初對“神劇”的基本看法。但是，我再強調一下，藝術鑑賞是分等級的。搞娛樂片是不犯法的。在韓國的娛樂片中，我想把中國人民志願軍描繪成可笑小丑的內容恐怕不鮮見。我在美國也看過娛樂片，故事中常常把美國兵表現成非常搞笑的傻瓜。嗯，我上面已經說了，對於“抗日神劇”大可不必求全責備和“上綱上線”。而真正對抗日戰爭犧牲的烈士們的緬懷，是以實際行動中讓中國民主和強大，再不受列強的欺侮，永遠結束中國是“東亞病夫”的地位。

  ……

  在中國紀念抗日戰爭時，有些人專門聲討漢奸，好像漢奸是最可惡的。我在這種討伐漢奸的聲浪中常常納悶，難道“批倒批臭”了漢奸，中國從此就不受列強欺侮了（現在當然是經濟侵略）？對“抗日神劇”，我是這樣理解：這確是一種庸俗，但沒必要“上綱上線”讓其成為大是大非問題。當然，“神劇”的流行確實表現了中國民眾欣賞水平不高。

  這些話我現在翻了出來看了看，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麼。

  此文作者認為中國大陸拍的“21部神劇丟臉到日本”。我則置之一笑。中國大陸很多人的精神境界就是如此，不必“家醜不可外揚”吧？是的，抗日神劇看起來就是些類似香港的三流“喜劇”，庸俗不堪；但這就是現實，我們應該正視，不必掩飾。什麼？您說不應該拿香港三級片來比較？其實兩者都是以娛樂為目的，情趣是同等級的；都是低級趣味。

  其實任何一個民族都存在精神境界不同的人。在美國，沒事兒就縮在沙發里沒完沒了的看美國肥皂劇或體育節目的人，往往精神空虛，談不上有什麼理想追求；但為理想而奮鬥者也比比皆是。這誰都明白。不過總體上說，世界上各個民族在精神境界上是有差異的。這點大家也都明白，但似乎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怎麼能說“XX民族，相對來說，精神境界低，愚昧無知者甚眾”？然而在我看來，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兒。

  簡單地說，愚昧無知者往往精神境界高不了。那就需要通過各種各樣的教育潛移默化地提高人們的精神境界。然而專制統治者應該是希望老百姓愚昧無知的，特別是人文思想方面。這是因為被統治者愚昧才便於其專制統治。而中共和以往歷代的皇帝們就是這樣的統治者。他們最願意玩兒的就是愚民政策；讓老百姓漸漸都成了阿Q；時間長了，阿Q精神都成為DNA遺傳。

  一個有點精神境界的人，對抗日神劇理所當然的不以為然；可還有很多人覺得侮辱日本人“很過癮”。把日本人說成是“武大郎的後代”頓時有了種洋洋得意的感覺。你如果想和他們理論理論，忽然覺得不知道從哪兒說起。仔細想想，原來是對方和自己在精神境界上不同。這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