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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兒去遊記:黃石大巴行(多圖)
送交者: 玩兒去 2005年08月13日17:07:13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黃石大巴行

這輩子第一次隨團旅行,哪兒哪兒都感覺新鮮。

一大早來到位於洛杉磯蒙特立公園(MONTEREY PARK) 旅行社的停車場。好嘛,二十幾輛大巴車早已經一拉溜兒攤開,旁邊還簇擁了一堆又一堆的人群。你看他們,有說的,有笑的,有叫喚找人的,有手裡攥着早點亂嚼的,那叫一份兒亂吶。仔細瞅瞅,一個個兒還都挺順眼的,他們的面孔是中國的,打扮兒是中國的,就連說話也全是中國的,好不容易飄過來一句不太順溜的,講的還是 “阿拉上海寧”。雖說這是在人家美利堅的地盤上,可真要找個鷹鈎兒鼻子綠眼珠兒的主兒還難了。

眼看就要出發,我趕緊拿出相機立此存照,沒想到動作一誇張,竟然驚動了眼前這位爺,只見他一個瞪羚甩頭,留下深沉一瞥。


(待駕,攝於2005年7月)

九點鐘一過,大家稀里嘩啦爬上了開往黃石公園的大巴車。瞧那車新的,連公司的標誌都沒來得及噴刷,白白淨淨的車身顯得格外扎眼。導遊最後一個爬上來,清點了一下人數兒,總共57個腦袋。

人員湊齊全了,大巴車緩緩駛出停車場,開始了我們這次七天六夜的行程。屁股還沒坐穩,導遊忙不跌拿起麥克風向大家宣布“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在美國做導遊也真不容易,就這麼點兒破事兒還得用普通話、英語和廣東話一齊招呼。說了半天,就一個意思,“為了您和他人的旅途有個好氣味兒,請千萬不要使用汽車上的廁所。能忍您就忍着點兒,忍不住了就憋着,反正,我們兩個小時一停車,保證讓您痛痛快快地尿舒服了”。

後來的日子證明,兩個小時的時間確實不算長。可要是喝杯咖啡,嚼倆桔子,那您的尿脬里可就有東西盛啦。好不容易憋到停車,導遊一聲吼,“十五分鐘撒尿”, 這時候您就是不想去廁所都不行了,下一站停車又是兩小時之後的事情,誰忍得住啊。要說隨團旅遊有什麼樂趣,這就是了,“上車睡覺,下車尿尿,回到家什麼都忘掉”。

也不知怎麼着,旅遊大巴總喜歡選加油站或者禮品店停車。店老闆當然打心眼兒里歡迎大家來撒尿,蹲坑兒事兒假,買東西事兒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老闆高興了,遊客悲慘了。小小的店鋪一般只有一、兩個蹲位,呼啦啦卸下一車人來,不排長尾巴的隊伍那才怪呢?

每次大巴一停,總有一些人奮不顧身地衝下去,一路憋壞了,爭分奪秒不為別的,只為拔個頭糞(份)。男廁所的隊伍通常短點兒,就那麼十幾個人來,七、八條槍,幹起來容易。


(男人的隊伍:“十幾個人來,七、八條槍”,攝於2005年7月)

女廁所那邊兒的隊伍就不一樣了,總是很長,很長。女人做事兒嘛,就是羅嗦,細細地品,慢慢地嘗,害得娘子軍的隊伍里總少不了呲牙咧嘴帶跺腳的主兒,這真是“干燒甲魚”,鱉(憋)呀。


(女人的隊伍:來的都是客,統統肚子漲,攝於2005年7月)

話說旅途的第一天,晌午飯剛剛吃過,大巴車轟隆隆地又上了高速路。剛進了內華達的沙漠不久,一個十歲大小的男孩就憋不住了,很可能是午飯吃了什麼滑腸兒潤肚子的東西吧。看着小孩子的面色被憋得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這當媽的心疼得直給導遊作揖,“行行好,讓孩子躥泡稀吧”。

茫茫大沙漠也沒個廁所的影子,停車是不可能了,導遊跟司機四眼兒一商量,那就躥吧,飄“香”事兒小,憋死人事兒大,當然還是救人要緊啊。聽到命令,孩兒他媽“騰”地一下跳起來,牽着孩兒的手直奔了車後頭的單間兒。安頓好了孩子,她又急急地折回來。新車啊,裡面愣是沒預備衛生紙。你別說,導遊這人真不錯,太有救死扶傷的精神了,他趕忙從司機的駕駛台上抓過一盒兒餐巾紙遞過去充數兒。孩兒他媽手捧着這盒兒“御賜”的擦屁股紙,頓時透出一副既隆重又虔誠的樣子。

就小孩子這一泡屎,拉得忒痛快了,活生生拉了二十幾分鐘,拉出了山川,拉出了江河,還拉出了一縷縷的飄香來。“美酒飄香歌聲飛,朋友啊請你干一杯,請你干一杯”。

躥完稀的小孩子終於輕鬆了,笑麼滋兒地連跑帶顛兒回到座位。孩子樂了,可司機的面色卻凝重起來,他心裡還不知道怎麼心疼自己的新汽車呢,這會兒恨不得也讓汽車去拉泡屎。

一路上加油站隨處可見,可這帶有卸糞兜兒功能的加油站就難尋了。司機尋啊,找啊,直到第二天晌午才發現一個。 司機停了車,迫不及待地把車交給了油站卸糞工。車上的人們早都散去撒尿了,只有我一個人興致濃濃地躲在一旁的角落裡等着看汽車上廁所。

小孩子拉出來的東西已經足足在車裡焐了24小時,我估摸着,就算有空調冰鎮着,這會兒也早該生米漚成熟飯了吧。我瞪大了眼睛憋住氣,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只見汽車屁股慢慢對準了茅坑兒,突然,閥門兒一開,“噗嘰”一聲,黃橙橙的東西連湯兒帶橛子地噴射出來,多麼強勁啊!我趕緊舉起相機,也不知怎麼那麼巧,卸糞工冷不丁看見我的舉動,先是一愣神兒,他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對汽車拉屎感興趣。鏡頭是躲不開了,他靈機一動,急忙沖我揚揚手,然後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勢任我拍照。我當然不能辜負了卸糞工的一番好意,快門一按,留下這張汽車拉屎的鏡頭。


(瀉私糞,攝於2005年7月)

汽車提上褲子繼續上路。車輪飛奔,一路拉斯維加斯,錫安國家公園(ZION),布萊斯國家公園(BRYCE)跑過去。這些地方俺都去過,所以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直到汽車進了猶他的省會鹽湖城我才醒過夢兒。過去只知道猶他州盛產摩門教,當我們的旅遊車停在世界上最大的露天銅礦 (BINGHAM CANYON COPPER MINE) 旁邊,我才知道,原來猶他州除了摩門教外,還有這麼一個直徑四公里寬的大坑。


(大坑一個,攝於2005年7月)

第二天早起離開鹽湖城,大家一路賞風景,看着摩門教堂,議會大廈,揚百翰大學嗖嗖地從窗外閃過,唯有我滿腦子裡想的全是摩門教的故事。也難怪,來到人家摩門教會的老窩兒不能不惦記啊。

摩門教可能是世界上最會傳教的流派了。我在多倫多那會兒,大街小巷到處都能見到西服革履從猶他州撒出來傳教的姐妹兄弟。一天,我正在地鐵站里等車,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頭一看,是個黃毛兒小子,可一張嘴扔過來的卻是純正的廣東話。看我似懂非懂,一臉茫然的樣子,人家立馬兒換成京片子的腔調。其實,廣東話我是聽懂了,只是對講話的那副洋模樣發了呆,純種兒鬼佬的鳥兒語也能講得這般好?後來一交談,敢情,人家十八、九歲的年紀,竟是摩門教出來傳教的長老兄弟。揚百翰大學的外語係為什麼那麼出名?那都是傳教練出來的。

後來我跟這位長老成了朋友,有事兒沒事兒就混在一起複習中國話。有一天,看見一個黑人兄弟扛了一張桌子打我們面前經過,我這位長老哥們兒張嘴兒就說,“瞧,丫真夠塊兒的”。 就他這一句話,驚了我一跟頭。不是我說,要是把這句話放到上海的南京路上,還真不一定有人聽得懂。

日子久了,我這哥們兒總攛掇我加入摩門教。看他一副盛情難卻的樣子,我呢,只好搬出默哈默德的精髓教育他。其實,我對伊斯蘭教也一竅兒不通,只是喜歡吃個牛羊肉什麼的。

我問他,“你認識了那麼多中國弟兄,他們都請你吃過什麼難以下咽的東西”?

那傢伙翻着白眼珠兒想了想說,“豬尾巴”!

“少跟我提什麼豬尾巴,忌諱”!我假裝虔誠。說實在的,我還真沒吃過豬尾巴。過去,只聽說蘇聯老大哥喜歡吃那玩意兒,有工夫俺還真得嘗嘗。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工夫,旅遊車已經出了愛達荷州,進入懷俄明州的牛仔小鎮傑克森(JACKSON)。這個黃石公園的門戶小鎮安寧得不行,那精緻的馬車,木板兒搭建的人行便道,還有用大鹿角搭起的街心花園的拱門都讓遊人留連忘返,親熱了還想再起膩。

導遊師傅說了,來到傑克森一定要品嘗這裡的野牛肉和那好吃的馬鈴薯。愛達荷特有的火山灰滋養出了個兒大,皮兒糙兒,全美國聞名的土豆兒蛋子。看看愛達荷州汽車牌照上“著名的土豆(FAMOUS POTATOES)”一句吆喝,就知道它的土豆名氣有多大。

為了嘗嘗這裡的野牛肉,我足足排了三十幾分鐘的隊伍,才終於一屁股坐進牛排館裡。餓了,真的餓了,我被飯館裡的牛味兒熏了半天,還能不餓?看看菜譜上滿是惹人流哈喇子的野牛肉,我都挑花了眼。究竟吃什麼好呢?挑來揀去,最後點了一款野牛翅(BUFFALO WINGS),又加了一道愛達荷烤土豆。點完菜,心裡還瞎琢磨呢,瞧人家傑克森的野牛是怎麼長的,除了頭上長角,身上還長翅膀。誰承想,等服務生端上我的飯菜,這才大呼上當。什麼野牛翅啊,那是純種兒的雞翅膀。幸虧盤子裡還有一粒大土豆,要不,我這會兒肯定會懊淘死。撕開土豆兒的黑皮兒,裡面露出白白胖胖,足有兩隻拳頭大小的瓤子。澆上點兒奶油汁兒,再撒點兒鹽面兒,然後猛咬了一口。好吃,味道絕不亞於加拿大愛德華王子島出產的精品土豆兒蛋子。我吃一口土豆,灌一口冰水,不大工夫就把自己塞了個肚兒歪。


(牛仔的模樣,攝於2005年7月)

吃飽喝足,繼續上路。瞌睡了沒一會兒,便被車上的驚叫聲吵醒,“堤頓,大堤頓(GRAND TETON)”。好嘛,稍微一迷糊竟入了大堤頓的懷抱。 睜開眼睛瞧瞧,我瓷瓷實實地被震撼了。大堤頓這地方可真夠美的,美麗得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難怪當初好萊塢的派拉蒙(PARAMONT)影片公司會挑選堤頓山作為它的片頭兒照呢。

下了車,我掏出相機一陣亂照,左一張,右一張,足足照了四、五十張才收手。看着天上的雲彩飄揚,堤頓山仿佛也跟着晃動起來,空氣里的小風兒再一揉擦臉,這時,您想不陶醉都難啊。我們車上有位阿里山來的姑娘,好像也被眼前的美景弄亂了分寸,挺寬敞的荒郊野地她哪兒也不去,非跑到我的面前殺風景。你看,她一顆腦袋歪的,還跟堤頓山的主峰一致。得,送上門兒的餡兒餅咱也沒法兒客氣,快門兒一按,留下這張“堤頓美人兒”。


(堤頓美人兒,攝於2005年7月)

來到黃石公園(YELLOWSTONE NATIONAL PARK)的大門口,我們都被轟下了車,五十幾口子人圍繞着公園的招牌集體合起影來。你別說,四、五十架相機扔在地上等待拍照的場面倒是挺壯觀的。導遊卡喳,卡喳拍個沒完,我們的腮幫子也累得不善,您當臉上堆個“茄子”般的笑模樣容易呢。


(留念,攝於2005年7月)

進了公園,我們直奔西拇指湖(WEST THUMB)。剛下了車,第一個感覺就是臭,簡直是臭氣熏天啊。地上一個個兒的窟窿眼兒里都爭先恐後冒出帶有硫磺味兒的氣體。雖說沒來黃石之前就早有心理準備,可咋一聞還是覺得跟屁一個味兒,臭得你呀,沒處兒躲,沒處兒藏的,就算捂着鼻子也不解氣。臭是臭了點兒,可大家的游性絲毫不減,悠哉,悠哉喘着臭氣兒,沿木板兒鋪就的小道兒慢慢溜達,觀賞着沉入水底下的地熱溫泉。據說,當水面退去,人們可以把釣到的魚扔進這個滾燙的泉眼裡煮着吃,故此得名煮魚泉 (FISHING CONE)。

眼睛盯着美景兒,可俺的肚子卻沒消停。中午餐進去的愛達荷優質土豆這會兒跟冰水一攙和,已經充份發酵,咕嘟嘟冒起泡兒來。濃厚的氣體在肚子裡打滾兒,扭曲,匯成一股股企圖衝出禁閉,來到人間的力量。憋得太厲害了,人生之氣,哪兒有不放之理?反正,有硫磺氣味兒做掩護,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要知道我釋放的土豆屁有多臭,讓硫磺作證。我一邊兒放氣兒,一邊兒偷偷環視身旁,神了,這麼濃厚的氣味兒愣是沒人知曉,大家依舊談笑風生,陶醉在西拇指湖畔的秀麗之中。越是沒人介意,我的心裡越有罪惡感,對大家鼻子裡正享受的雙重煎熬深感歉意。


(透徹,攝於2005年7月)

這天晚上我們住在黃石公園峽谷村 (CANYON VILLAGE) 的小木屋裡。導遊發鑰匙的時候,每人還發了一張地圖,上面用大紅色的圈圈標出松林里你所住房間的號碼。這地方的木屋與眾不同,它不是單擺浮擱,而是四間屋子囚一排。夜深了,這邊兒打胡嚕,那邊兒撒疫症,大家正好湊個熱鬧兒。那小屋子肯定有年頭兒了,進了屋一股霉味兒,地板還嘎嘎直響。打開暖氣,鐵皮爐子霹啪有聲,像催眠曲一般。就這樣我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出門兒,老婆還問呢,“咱們要不要帶上房號兒地圖”?

“帶什麼地圖,就那麼幾間小木屋還記不住?咱們住P組”,我氣兒粗粗地說。

這天在黃石公園玩兒了一天不表,單說晚上大巴車把我們扔在餐廳吃飯,獨自走了。吃完飯,我們又買了些大包兒小包兒吃的東西,然後往小木屋腿兒回去。夕陽下一排排小木屋長得都一個德行。ABCDE什麼號兒都有,轉來轉去跟鬼打牆似的就是找不到我們的P號。眼看天色越來越黑,林子裡的蚊子也越聚越多。巨大的蚊子轟炸機似地衝過來,排成隊伍趴在我的胳膊上嘬起汁來。我兩隻手裡都拿着東西,又沒法兒打,倒是帶了驅蚊器,正趕上電池沒電,你看這事兒鬧的。這時候我真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一條尾巴,像牲口一樣扑打扑打。實在咬得厲害了,我乾脆把手裡的紙口袋放在地下,然後霹啪打起來,直打得兩條胳膊都成了五彩的,黑色的是蚊子的屍首,紅色的是自己的血跡。

這回我算是找不着北了。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幫人正在小木屋前聚會,我像找到了組織似地衝過去。看見我,一個小女孩兒手拿一聽可樂,邊喝邊朝我走過來。

“怎麼,也迷路啦”?她的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

“嗯”,聽這口氣好像我迷路還不是頭一份兒。

“沒關係,讓我爸送你一趟”,瞧人家小姑娘多會關心人。她一邊打開她爸的車門兒,一邊從裡面拿出房號兒地圖。這時候其他聚會的人們都停止了交談,豎起耳朵靜靜地看着我們這邊兒。

“你住哪”?

“P組”。

“P組”?小姑娘指着地圖快要笑瘋了。

“咋啦”?

“旁邊這棟就是”。聽了這話,大家一陣鬨笑。

唉,栽了,老野外一世的英明毀於一旦嘍。

老忠實噴泉(OLD FAITHFUL GEYSER)是游黃石必去的地方。她每隔九十分鐘一噴射,多少年來從不間斷,突顯着老實與忠誠。這天在老忠實泉邊的館子裡吃過午飯,看看時間尚早,我急忙提溜着我的國家公園手冊(OWNER‘S MANUAL)奔了問詢處。隨着橡皮圖章“哎喲”一叫,留下個到此一游的印記。


(大印,攝於2005年7月)

出了問詢處的木頭房子,遠遠看見噴泉邊一排排長條兒板凳上早已坐滿期盼的人們。老忠實預定噴射的時間快到了,大家都翹首以待。突然,只見一米多高的水柱兒躥了一下,凳子上的人們跟着水柱兒一激動,也都躥起來,隨着一聲歡呼,無數的相機都對準了老忠實。大家剛歡呼了一嗓子,噴泉又捉弄人似地玩兒了個烏龜縮頭,半天沒了動靜。敢情,是個詐和啊。平靜了沒一會兒,它抽不冷子又噴了一口水,大家又歡呼了一嗓子。就這麼一縮一吐跟大家逗了半天悶子,終於,老忠實一聲怒吼,把一肚子憋悶了許久的悶氣都化做水柱兒噴向雲霄,痛快呀!


(噴射,攝於2005年7月)

七彩池(GRAND PRISMATIC BASIN)是黃石園中的名勝。你看這邊兒,碧藍的池水呼呼地冒着澡堂子般的霧氣,神秘兮兮的讓人產生一種忍不住想要裸奔的欲望。


(澡堂子裡的氣氛,攝於2005年7月)

那邊兒廂,晶瑩透明的水塘顯着桔黃色的底色。用手摸摸池水,呵,真夠熱乎的。定睛一瞥眼兒,好嘛,挺大的蹄子印兒擺在池子中央。敢情,牲口也知道享受啊。勞碌了一天,泡個熱水腳,那還能不舒坦?


(蹄子印兒,攝於2005年7月)

說到蹄子印兒,就不得不講講香港腳的故事了。導遊說,過去從停車場去七彩池的木板路可不是這樣拐個三角形的彎兒,而是直挺挺沿着溫泉流經的線路杵過去。五年前,六個香港來的媳婦做了一個讓木板路改道的驚人舉動。說是媳婦,六個人的歲數加起來足足超過了四百歲。這天,媳婦們來到了七彩池,突然玩兒性大發。還好,她們沒大發到裸浴的地步,只是脫了脫鞋襪,排排坐在木板路上泡起溫泉腳丫子。什麼雅不雅的,舒服就行,看他們舒坦的勁頭兒絕不亞於留下蹄子印兒的大牲口。

“快上來吧,導遊來了”,同行的旅遊團員勸說道。

“沒關係,叫他來吧”。

“快上來吧,園警來了”,導遊勸說道。

“沒關係,叫他來吧。在日本,我們就是這麼泡的”。

看她們這嘴堅硬的,都活了四百多歲了,還怕誰?以老賣老,根本不把導遊當棵蔥。導遊左說不行,右勸也不聽,急得他就差給媳婦們下跪了,要是自己的團員惹出什麼事兒,回去可不好交代呀!

“行行好吧,你們十二隻香港腳一起熏,這下游的魚還受得了,受不了啊”。

導遊好說歹說,媳婦們的腳丫子依舊泡在溫泉里。弄得沒輒了,導遊只好去找園警。見了面兒,他還編故事呢 。你看那邊有人在洗腳,我勸了好半天,可她們什麼都聽不懂,不是日本人大概就是韓國人。導遊這會兒生怕人家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團員在洗腳。

順着導遊的手指往遠處一看,齊刷刷十二隻香港腳泡在水裡。園警大怒,衝着媳婦們就是一嗓子,嚇得她們提溜着鞋襪倉皇逃跑了。

媳婦們是溜走了,可這木板兒路此後便改了道。


(厲害的香港腳,攝於2005年7月)

猛獁溫泉(MAMMOTH HOT SPRINGS )是黃石公園裡的封面兒景色。近些年,也不知怎麼着,竟然人老珠黃。過去,嘩嘩流淌的溫泉水現在只剩下幾個滴答,弄得大片大片原來黃橙橙長滿真菌的水池都成了堆滿“白骨”的廢墟。如今大家要是再不去猛獁溫泉看看,用不了十年,一切都會成了往事。


(大寨梯田,攝於2005年7月)

諾瑞斯盆地(NORRIS GEYSER BASIN)可是黃石公園裡最壯觀的地方。東一口,西一口到處都冒着熱氣,大老遠看見還以為是着了山火呢。從前自己出去玩兒,天馬行空,走哪兒算哪兒。這回跟了組織,處處受管制。瞧,諾瑞斯這麼寬敞的地方竟然只讓我停留十五分鐘。唉,也不知道夜半三更來這地方溜達是個啥滋味?月光下,一股一股的蒸汽忽忽悠悠飄蕩;腳底下的溫泉抽不冷子“咕咚”冒個氣泡兒;遠處什麼動物的眼睛像鬼火兒似地再朝你閃爍一下;然後,“嗷”地一聲,來個鬼哭狼嗥什麼的,您說該有多刺激。這回是長心眼兒了,以後哪兒受管制我哪兒不去。

就要離開黃石了,大家都依依不捨。

美國遊客說:“黃石公園這地方真????美”!

中國遊客說:“唉,比起咱的九寨溝,差遠了”!

台灣遊客說:“這麼好的地熱資源全被美國佬兒給糟蹋了。這要是放在台灣,早就插了管子泡三溫暖了”。

說得也是啊,一個地方,一個想法兒。骨子裡的東西要改,還難了!


(蒸騰,攝於2005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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