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也怕巷子深”

  早先的說法是“好酒不怕巷子深”；意思是東西好，顧客總會慕名而來，地點偏僻也無妨。後來這說法改了，“好酒也怕巷子深”。現在做買賣的太多，如果地點不好，廣告打得再多也不行，特別是做小買賣的。這點我不用多說，大家都明白。

  我們老兩口去年搬家到了紐約，新家距法拉盛的中國城大約7英里。不過我不願意去那兒，嫌亂，找個停車位都不容易。花錢的停車場有，自己又摳門兒。那理髮怎麼辦？我在網上查了，走路半個多小時有個中國人開的理髮和染指甲的小店。我就去那兒理髮。我是個退休者，去理髮走上半個多小時權當來回散步，到那兒只剪個頭。

  這地點當然不能算好，不在法拉盛，不過房租相對便宜很多。附近還有韓國人或南美人開的理髮店，但剪個頭都要30刀（管洗頭）。我去這家中國人剛開一年的店，說是10元錢（不管洗頭）。那我自然是在這家剪頭。在我第一次去剪頭的時候，有另一個華人老頭兒前來剪頭，對他只收費6刀。我問緣由，說是他是剛開張時的客戶，優惠價。這意思是我就不能“優惠”了。也罷，我不就怕到法拉盛太亂嘛。收我10刀（到時候還得外加小費呢）也沒什麼。

  去年秋天第一次去時，見到裡面有兩個理髮的和一個經理。我覺得這兒人工成本也太高了點兒。之後我回國兩、三個月，再回紐約二月底去那兒理髮。漲價了，只剪頭成了15塊。“既來之，則安之”，我在那兒剪了頭。那剪頭的小伙子似乎特別盡心，花了很長時間，意思是服務好。我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不過我想想也沒吭氣。他們收我15元也賺不到錢。一位女士來燙髮，怎麼也得收60刀。我說“你們得想辦法讓女人們來燙髮”。他們笑笑“你回去替我們宣傳宣傳；我們會少收錢”。看來他們到法拉盛外邊的街區開理髮店，客源是個大問題。

  五月一到天氣驟然轉暖。我又去剪頭卻吃了閉門羹。明明是早上十點開門，當時已經過了早上十點半。我沒帶手機，回家打電話，告訴說“今天不開門了”。“明天呢？”我問。回答我沒聽清，對方就把電話掛了。我知道，這家理髮店將壽終正寢。他們應該是經營不下去了，主要原因肯定是客源不足。

  我只好去法拉盛了。路上要花半小時，車子多嘛。到那兒，在中國城邊緣的地方找個超市泊車，走進去花了半小時。到緬街（Main St）和可辛娜大道（Kissena Blvd）交匯處已是相當擁擠；到處都是我們華人同胞。名副其實的中國城，熙熙攘攘，亂成一團。理髮店很好找；法拉盛中國城裡，理髮店星羅棋布。我就近走進一家理髮店，只剪頭收費8塊。嗯，比幾年前可漲了3塊。我聽說兩年前法拉盛所有理髮店達成協議，一起從剪頭5元漲到7元，其他理髮、燙髮和染指甲服務都相應漲價。看來現在又漲了一點。這裡還是便宜啦。連消費10刀夠了。

  這主要是客源足。總有人源源不斷前來理髮、燙髮和染指甲。小買賣的地點有多麼重要。

  五分鐘便乾淨利索地剪了頭。理髮師傅說，下次就該9塊錢；這次8塊是優惠價。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多跑兩家理髮店問問。他們不能隨便亂漲價，儘管9塊也算不了什麼。

  理完髮我順便逛街。買了兩個大白瓷碗，一塊錢一個。還買了很多蔬菜。都比我們住的家門口的中國超市便宜。這當然是來買東西的人多唄。呵呵，“好酒也怕巷子深”。只是，我去一趟，來回至少要兩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