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下不再會有什麼人去捧“魯郭茅巴老曹”的臭腳了,過去了,都過去了。環境變了,人心也早變了。
巴金先生的《隨想錄》迅速翻閱了一下,影綽綽看見幾個詞:說真話,多思考,受委屈……後面“四人幫”什麼的要掰扯偽命題,索性丟下了。
巴金先生自話寫了五十年言語依舊拖沓、邏輯依舊不清。他的小說我沒有細讀過。印象最深的是建國後拍攝的電影《家》和《英雄兒女》。《家》裡邊老太爺推着老大教訓老三,孫道臨強忍着心如刀割教訓覺慧,那台詞小時候常常拿了來打趣兄弟姐妹們,所以還清楚地記的。
求實巴金先生過謙了。有了七八至八三的《隨想錄》絮聒,以前被利用着“控訴”舊社會,以後變了植物人被利用着“打糖水”死不了活不過來,他生命的大部分價值被某某捏在指尖上玩弄,老了,自然免不了蠟幹活屍的宿命。
從巴金我聯想到茅盾。說來好笑:堂堂文化部長在我的記憶里除了電影《子夜》《腐蝕》《林家鋪子》幾乎是空白。荒唐的事幾個月前一位同事找我,說她謀得一個義工身份去古巴參加一個大型國際書會,出於對古巴這個隔世之國的完全陌生,出發前臨時抱佛腳,想當然她找到當地的華人社團謀求更多幫助。好傢夥華人社團不負眾望翻箱倒櫃找着一本一九六一年大陸印發的支持古巴獨立的小冊子,她拿過來讓我瞧瞧,說,如果是宣傳品,就拉倒。
一本茅盾率團赴古巴前即興拼湊的宣傳品,裡面茅盾的一篇散文激起我的興趣,左看看右看看,看看那文字,看看那敘述,除了陰雨連綿一路向西再沒有別的,真白瞎了,我敬愛的文化部長同志。
昨天看新聞印度某些人呼籲:國家的現代化發展一定要拋開宗教、道德束縛。回想起中國政府發言人的嘴臉我突然間幡然醒悟:原來中國正在某一條道上黑着頭疾走,管他什麼文明道德的束縛,發展起來再說,可誰在發展呢?這個主旨一直有些糊塗。發展後的社會文明麼?民生呢?文化呢?持續性又怎麼辦?想起女兒小時候我教過她的幾句: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緩緩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