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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瑜|關於夏衍誣陷彭柏山的前前後後
送交者: 一草 2019年06月25日16:43:34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逸草:讀到朱微明前輩文中“柏山對黨自始至終沒有一句怨言”時,頭一個反應是感覺其可悲。她這話不也是對彭柏山前輩的一種侮辱?受盡了屈辱和折磨還“沒有一句怨言”,這是何等的愚忠?但再想想,當時她也只能這麼說。經歷過那樣的苦難,朱前輩應該是不會膚淺的。

文中揭露的夏衍所為固然可惡,但更可惡的是獨裁專制的共產政權,將國家機器製成了絞肉機。今天這一幫人絞殺那幾個人,明天那一伙人又來絞殺這一幫人。最可惡的是毛太祖,是那台中國共產絞肉機的締造者,並通過其不斷開發的政治運動,將那絞肉機用到了極至!


王春瑜 | 關於夏衍誣陷彭柏山的前前後後

Original: 徐南鐵主編 記憶


引子

解放初,我還是一名少年,即從華東軍政委員會的布告上,知道了該委員會文化部長彭柏山的大名。讀高中時,讀了《包身工》,知道了老作家夏衍,後來又讀了他的其它一些作品。1998年1月初,我寫了一篇《柏山忠魂何處覓》的文章,刊於《文匯讀書周報》。這年清明,我回鹽城為父、母掃墓,途中,順道瞻仰了郭猛烈士紀念碑。我收藏有新四軍軍部政治部1943年1O月編印的《革命烈士紀念文集》書中刊有彭柏山寫的《憶郭猛同志——用戰鬥作紀念》,讀罷不禁感慨萬千,我在文末寫道,“可是,又有誰會為他的出生入死、軍功卓著、後蒙冤而死的戰友彭柏山立紀念碑呢?我看柏山還不如當年與郭猛一起戰死在日寇的槍口下呢!嗚呼,柏山忠魂何處覓?思之不勝感喟,又何言哉。”文章刊出,文壇前輩、彭柏山生前好友王元化先生讀後,很感動,打電話給柏山女兒電影導演、作家彭小蓮,要她看我的文章,並給我寫信。後來我去上海,小蓮與其姐詩人小梅,陪我去龍華烈士陵園,瞻仰了柏山與夫人的埋骨之所,我向這位文壇前輩,也是革命前輩,深深鞠躬。後來,其夫人朱微明(翻譯家,也是新四軍老戰士)的遺著《往事回想》,是我推薦到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凡事均有來龍去脈,我並非是夏衍與柏山糾葛中忽然殺出的程咬金。




彭柏山夫人朱微明的辯誣文



死者未瞑目,生者有其責

朱微明

 

為柏山平反、昭雪和骨灰安放儀式,隨着令人心酸的哀樂聲結束了。在骨灰安放儀式的大會上,上海市委市政府各級領導同志和戰友們(包括我自己),都懇切地祈禱:“柏山同志,安息吧……”

 

當天深夜,我獨自靜靜地默坐在暗夜裡,四周的一切是如此的空寂……。突然,我朦朧地看見柏山的身影踽踽地向我走近,他那憔悴的面容,憂鬱的眼睛……啊!柏山未能瞑目!

 

從1979年開始,上海黨組織對柏山的冤案就進行嚴肅、認真、全面的複查,夏衍同志理應知道這一情況的。我一直寄予殷切的期望:夏衍同志對死者能說幾句如實公正的話,然而就在1979年5月,夏衍同志寫了《一些早該忘卻而未能忘卻的往事》(見1980年《文學評論》第1期,以下簡稱《往事》)一文。我在該年春節前夕,讀罷它後,那創痛的心猶如撒下了濃縮的鹽末,劇烈地抽搐起來。天啊!怎麼能這樣!……

   

(一)柏山果真“被捕自首”了嗎?

   

《往事》中寫道:“……甚至於連在魯迅答徐懋庸那封信中也提到了一個青年人被關在南京。而這個人,現在誰都知道,就是彭柏山。”接着又寫道:“……這也很清楚,那是彭柏山被捕自首以後……。”

 

我不知道夏衍同志是否真的密藏足以證明“彭柏山被捕自首”的材料(至今未見他公之於世,似乎也未提供給有關黨組織),還是根據“史無前例”中創造的邏輯:“地下工作者必然被捕,於是必然叛變自首”而推斷出來的,倘若是這樣,那麼夏衍同志自己也是難以逃脫這一邏輯的。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夏衍同志轉引魯迅的《答徐信》一文的那段話時,進行了大有出入的篡改。魯迅的原文是:“……又有一個青年,也同樣的被誣為‘內奸’,然而不是因為參加了英勇的戰鬥,現在坐在蘇州牢中,死活不知麼?”(見《且介亭雜文末編》,收入1958年版《魯迅全集》第6卷,第541頁)魯迅這裡所指的青年,確實就是柏山。

 

柏山是1934年11月在上海被捕的,後來關在蘇州盤門外偽江蘇直轄陸軍監獄裡,被國民黨反動派判五年徒刑。

   

事實上,柏山只坐了三年左右的牢,其原因是:1937年“七七”事變和“八一三”事變發生後,國內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民族矛盾上升了。全國軍民同仇敵愾,奮起抗戰的局面已經形成,中共中央向國民黨提出“釋放一切愛國的革命的政治犯”;同年8月1 5日,日本軍國主義的飛機在蘇州上空扔了炸彈(見柏山著《蘇州—炸彈》,收在《三個時期的側影》一書中),這對國民黨反動派管理革命的政治犯是一個直接的威脅,在國內外形勢的逼迫下,在全國人民的一致要求下,國民黨迫於形勢,才無條件釋放了政治犯。因此,柏山和其他難友於是年8月中旬回到上海,繼續為黨工作,先後擔任中共江蘇省委組織部幹事、中共江蘇省委“職員工作委員會”書記的工作。時隔一年,1938年秋天,又由上海地下黨分配去皖南新四軍,第二次投筆從戎。

 

這就是柏山被捕前後的事實經過,這與夏衍同志所寫的“被捕自首以後……”是有根本性的區別的。

   

(二)柏山被迫害以致含冤而死

 

柏山在新四軍歷時十五年左右,這是對日本軍國主義、國民黨反動派進行生死搏鬥、激烈戰鬥的十五年。特別是1945年暮春季節,組織分配他去江南前線,在蘇浙軍區一縱隊一支隊任團的副政治委員,他從團直至師、軍,整整七個年頭,擔任政治領導工作。在陳毅、粟裕兩位司令員的直接領導指揮下,盡他所能,參加了我軍的軍事、政治、文化等各項領導工作,對於工作中的功過,當時與他共事的戰友都尚健在,他們當能作出公允的評價。

   

全國解放後,華東局在1952年春將柏山同志調至上海,擔任華東文化部的領導工作;1953年春,調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任領導工作。1955年5月,由於大家熟知的“胡風事件”,柏山不幸遭株連,受到極不公允的審查。一年半後,以莫須有的罪名,作出了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開除黨籍、行政降四級的處分。儘管如此,柏山對黨自始至終沒有一句怨言,他忍辱負重,轉徙青海、福建、河南諸地,永遠懷着一顆赤子之心,殷切地冀望着,同時也相信黨一定會把他的問題查個水落石出,終有一天能回到母親——黨的懷抱。然而,他終究沒有逃脫魔爪,在備受摧殘之後於1968年4月3日,他那舊傷新創的心停止了跳動。

 

(三)歷史和現實

 

由此我不得不想起,夏衍同志誣陷“彭柏山被捕自首以後……”也非今日始。早在1957年8月,在全國作協黨組擴大會議上,夏衍同志那有名的“爆炸性發言"中,就這樣說了。在這之前兩年,他和一批同志一起,已被剝奪了發言權了。1967年秋,江青一夥把柏山誣為叛徒,而他的材料來源就是出自夏衍同志的“爆炸性發言”。而江青等人又用這一誣陷來批判所謂“四條漢子”。歷史真會開玩笑,本來是用來射向別人的流矢而最後又穿入自己的肉體。當然,幸運的是,歷史終於翻過那可怕的一頁,而我終於揣摩出一點道理來了,夏衍同志始終有一個“不能忘卻”的大目標,柏山的悲哀大概就因他曾是偉人旗下小小兵,而且始終虔誠不肯背叛。要不然,又作何解釋呢?


(四)魯迅是如何培養、幫助柏山的?


柏山早年在上海參加“左聯”,進行革命工作,他是在魯迅先生直接培養、幫助、鼓勵下從事創作活動的。柏山被捕後,關在蘇州牢中,化名陳友生,和魯迅先生一直保持着通訊關係,直到魯迅先生逝世(《魯迅日記》中,有多處記載了彼此通訊的年月日)。魯迅先生在政治上、創作上、生活上無微不至地幫助、支持過柏山。同號子的難友黃浩同志,患中耳炎,臉腫得厲害,缺醫少藥,瀕於死亡。柏山寫信向魯迅先生求援,魯迅先生要胡風兩次寄藥到蘇州牢中,黃浩同志才保住了生命。由此可見,魯迅先生對任何一個革命青年,總是伸出熱情的手予以幫助的。


1936年6月,魯迅先生將柏山所寫的短篇小說《崖邊》介紹給日本《改造》月刊《中國傑出小說》專欄刊載,這篇小說前有胡風寫的作者小傳。繼而是收集了柏山發表了的五篇短篇小說,由巴金主編的“文學叢刊”於是年8月出版,書名《崖邊》,所得稿費,按月由胡風寄五元錢往偽陸軍監獄,給柏山買書,或改善伙食的費用。


我和柏山是1941年冬經組織批准在蘇中根據地結婚的。1943年冬,他在給我的信中寫道:“近得《魯迅三十年集》,往往回溯過去,那當日暗雲密布的天空,如在目前;沉重的心情,儼若凍餒的寒鴉。”他又寫道:“我永遠不能忘懷魯迅先生在苦難中給予我的溫暖,在寂寞中給予我的熱情,在黑暗中給予我的光明,在絕望中給予我的希望……”這反映了柏山對魯迅先生的感情多麼深厚!



夏衍豈有此理


朱微明同志的這篇文章揭露了夏衍同志對彭柏山的誣陷,而且在彭柏山被上海市委隆重平反(由市委第一書記王一平同志親自將黨旗覆蓋在鼓柏山骨灰盒上。)後依然在《……往事》一文中,繼續誣陷“彭柏山被捕自首”。真是豈有此理,太霸道了!朱微明很氣憤,曾將此文寄給刊出夏衍《……往事》的《文學評論》。此刊是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主辦的刊物,在文學界很有影響。當時該刊的主編是文學研究所所長謝覺民先生兼任的。謝先生是位老作家,我與他熟悉,中國作家協會召開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時,我與他都是中國社科院的作家代表,分在一個小組。我曾問他為什麼不發表朱微明的文章,他說因為夏衍是文化部領導,也是老熟人,他曾致電夏衍,告知朱微明文章內容,夏衍說“不要發表!”他也就沒有發表。夏衍是文壇前輩,“文革”中受迫害關在秦城監獄多年。但難道憑此就可以任意誣陷彭柏山,並封殺柏山夫人朱微明實事求是的文章麼?顯然不行。任何人,不管他的地位多高,都必須在歷史評判台上,接受理性的評判。


人所周知,魯迅曾痛斥周揚、夏衍、田漢、陽翰笙四人是“四條漢子”。解放後,周揚、夏衍等都大權在握,把魯迅的朋友馮雪峰、學生蕭軍等打成右派或反革命。他們不敢挑戰魯迅,卻向魯迅的弟子鳴鞭,不過是玩的“清君側”的老把戲,實在算不得英雄好漢。周揚在“文革”結束,重新擔任領導職務後,公開向被迫害的“胡風案”相關人士及家屬道歉,甚至痛哭流涕,這與夏衍的言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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