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口的老齡化

原名“中國老齡人口將超1/3，真相可能比想象更殘忍”

徐大維

  最近中國新聞網公布了一個預測數據：在2050年前後，中國老年人占比將超過1/3。這個數據來自《奮進中的中國老齡事業》，是由“全國老齡工作委員會辦公室”和“中國老齡協會”聯合編制。

  “中國老年人占比將超過1/3”，你猛一聽可能不以為然，但讓我這麼說吧：正常情況下，沒有工作能力的兒童、學生應該占1/3，老年人再占1/3的話，那麼能掙錢的必定只占1/3……換句話說，1個能賺錢的人要養活2個不能賺錢的人，當然還要養活自己……可想而知，這一代年輕人要面臨多麼大的壓力。

  2018年4月，知名財經作家吳曉波，在《十年二十人》的財經節目中，採訪了攜程的CEO梁建章。當談到未來的經濟走勢時，一向樂觀的梁建章，突然表情凝重地說：“我認為中國經濟最大的隱患，就是未來的人口政策。”

  梁建章除了是攜程的CEO外，在學術界他還是“人口專家”。2007年，梁建章在美國斯坦福大學攻讀經濟學博士學位，研究領域就包括人口政策以及中國勞動力市場。回國後，2012年，梁建章聯合三十多位經濟學家和人口學家，共同發起一份簽署建議書，呼籲儘快停止計劃生育政策。梁建章發現，在計劃生育的政策下，人口將會發生斷崖式的下滑。

  雖然70、80後兩代的嬰兒潮，暫時掩蓋了問題，但是，生育率仍在節節降低。如此發展下去，將會進入一個惡性循環中，人口也會發生指數性下滑。長此發展30年，中國人口可能只剩下4億左右。

  30年後，正好是2050年，此時令人恐怖的不僅僅是4億這個數字，而是4億的結構。70、80後兩代人口的主力軍，都已步入老年，而新生代卻在層層遞減。這種頭重腳輕的人口結構，將會引發一系列無法挽回的局面。首當其衝的問題，就是養老金問題。

  老去的人多，新生的人少，過些年後，必然導致拿養老金的人多，而貢獻養老金的人少。養老金的池子是否能支撐一大批老去的人？也許不是那麼樂觀。

  當然，國家如果已經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會通過宏觀調控來改變這種局面。但是作為個體，即使有退休金的保障，仍要面對通貨膨脹、醫療費用等諸多不確定的問題。而且，有一個必然會發生的趨勢是：隨着醫學水平的提高，我們的父母應該也都會比較長壽，這時，可能會出現一種情況——你退休了，你的父母還健在，還需要你的照顧。如果你恰巧是獨生子女，那你更脫不了干係；如果恰巧你的孩子也是獨生子女，那壓力可想而知。總之，你想靠那點退休金就能擁有一個高質量的晚年，可能僅僅是種奢望。

  中國在研究養老問題時，一直將日本作為借鑑對象，因為日本是最先進入老齡化的國家。而且，日本在40、50年代，也迎來了兩代大繁殖時期，被稱為“團塊世代”。隨後，日本新生人口激減至今。“團塊世代”在日本具有非凡的時代意義，為日本經濟的騰飛曾起到了無與倫比的貢獻。但此時，他們也面臨着退出歷史舞台的尷尬。

  有一部日本紀錄片《團塊世代：悄然迫近的老年破產》，展示了日本團塊世代老人的悲苦。紀錄片拍攝了河口先生的老年日常。他沒有存款，不但需要不停地工作，還要擔負高齡母親的護理費用。河口已經老態龍鍾，卻要吃力地照顧更老的母親。照顧好母親後，河口坐在一張躺椅上，吃着一塊乾癟的麵包。這就是他的一頓正餐。味如嚼蠟，目光呆滯，面如死灰……

  河口發愁的是，現在的體力還勉勉強強能支撐當下的工作，但一年後，就可能做不動了。如果是這樣，一家的生活開銷都會斷掉。當節目組的人問他，如果真到那一天，沒有經濟來源怎麼辦？他面無表情地說：“應該會自殺……”

  《團塊世代：悄然迫近的老年破產》所展示的，也不過是日本老齡化問題的冰山一角。當你看完《孤獨死的現狀報告》和《無緣社會》後，就會知道更悽慘的情景：很多日本老人，在公寓中孤獨地死去。幾個月後才被發現屍體，但根本沒人知道他們是誰？政府會把他們的遺體統一火化，骨灰也會處理的乾乾淨淨，仿佛他們從未來過這個世界……

  我們怎麼辦？這篇文章並非危言聳聽，而是在展示一個明顯的趨勢，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對和提前布局。著名社會學家塔勒布曾提出過一個名詞叫做“反脆弱”。什麼意思呢？他說脆弱的反義詞不是“堅強”、“堅固”、“堅韌”，而是“反脆弱”。

  他舉了一個例子：如果一個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那叫“脆弱”；如果摔不碎，那叫“堅固”；如果給杯子賦予某種高科技，越摔越堅固，那就叫“反脆弱”。結合現實，我們可以給反脆弱下個定義：在風險中反而變得強大的能力。

  鑑於這種理念，基於老齡化的問題，提供 3 個建議框架：反脆弱型建議、堅固型建議和脆弱型建議。

反脆弱型建議

 老齡化是必然趨勢，是人口結構的惡化。但是我們也可以迎合這種趨勢，並從中獲得利益。日本作為最先遇到老齡化困局的國家，自然也發展出成熟的老齡商業模式，這非常值得我們借鑑。

  日本在老齡商業模式上，有着非常清晰的市場定位，共分為幼齡老年、中齡老年和高齡老人三個細分市場。

  幼齡老年

  幼齡老年，主要是 65歲到 74歲之間的人群。這類剛剛步入老年期的老人，一般還會工作，也熱衷於社交活動。因此，日本衍生出很多商業模式。比如職能訓練中心，體能補充商品、抗衰老商品、保健品，包括一些 Fitness Club……比較成功的當屬專做老年人生意的永旺購物中心G.G Mall。

  G.G Mall的目標顧客，就是鎖定在65歲到74歲之間的幼老年群體。幾乎所有的細節都為他們配置。比如，別的商場都是上午 10:00 開門，而G.G Mall是早上 7:00 開門。為什麼呢？因為老年人都有早起的習慣，G.G Mall就早早地為他們打開了大門。老人們蜂擁而至，可以在閱覽室看書，可以在娛樂室下棋，甚至可以在專門的場地上跳廣場舞……她們不用擔心“最炫民族風”的聲音太大，而遭到鄰里的投訴，也不用在瑟瑟寒風中堅持，更不用在乎路人鄙視的眼光。

  G.G Mall的宣傳標語是“人生後半場才有趣”。把傳統意義的商城，打造成了一個老年社區。在提供充滿粘性老年社交活動的同時，還銷售老年專屬產品，比如抗衰老用品、老年運動器械……

  這些舉措明顯區別於其他商場，也讓自己的銷售額一枝獨秀。

  中齡老年

  中齡老年，主要是75歲到84歲之間的人群。日本心理治療師豐島健太，發現這個年齡段的老人，普遍會面臨認知退化的問題。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引導他們多和這個世界接觸，然而這個年齡段的老人，多數已經行動不便了。於是豐島健太聯合京東大學的技術團隊，聯合開發出一款VR眼鏡，讓老年人可以坐在家裡便能環遊世界。而且景色還是360度，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日本的中齡老年人多數都已退休，而且這代人在日本屬於比較富裕的一代。比起年輕人，他們更能負擔昂貴的新產品。所以，這種專門為老人設計的家電儀器，在日本都異軍突起。除此之外，中齡老人的資產打理、養老地產等產業在日本都是如火如荼。

  高齡老人

  高齡老人，是指 85 歲以上的老人。他們的自由時間會大幅度增加，但這個時候，他們也將面臨生死問題。所以一些提升生活質量的服務，比如保姆機器人、養老院等等都是比較好的領域。不過你可能想象不到，日本多數老人其實也反對進入養老院，他們更想在家庭中生活。但是，他們的子女平時很忙，無法照顧。那麼，日本是怎樣緩解這個矛盾的呢?

  日本現在最受歡迎的是“托老所”。他們提供吃飯、體檢、運動娛樂、洗澡等活動，豐富多彩，身心皆益。與養老院不同，“托老所”只在白天接待老人，清晨將老人從家裡接過來，到了晚上又把老人送回家，這樣他們便能和家人團聚了。這樣一來，老人既得到了照顧，還能有家的歸屬感，一舉兩得，實在是個不錯的創意。以上就是日本對老年商業模式的探索，對我們很有借鑑意義。

  塔勒布在《反脆弱》中說：風會熄滅蠟燭，卻能使火越燒越旺。對隨機性，不確定性和混沌也是一樣：你要利用它們，而不是躲避它們。你要成為火，渴望得到風的吹拂。

  老齡化也是如此，也許整體來看它不是件好事，但是也必然存在巨大的商機，你要想辦法抓住這種商機。

  不要以為上述商業模式只適用於創業者，就算你是一個打工者，加入此類有潛力的產業，搞好了也會讓你少奮鬥10年。哪怕你是個投資客，關注那些在老齡經濟中的優質公司，只要時機一到，也會讓你獲得巨大的收益。

  其實，無論你身處哪個領域，都會受到老齡化格局的影響：假如你是遊戲研發者，將來要設計專門服務於老年人的遊戲；假如你是健身教練，將來要專門為老人訂製計劃；假如你是培訓機構，將來也要設計一款老年人感興趣的課程……

  如果說，當下的中國，是個“下沉為王”的時代，那麼今後的中國，絕對是個“銀髮為王”的時代。為此，你要做足準備。

堅固型建議

  上文中的“反脆弱”強調在趨勢下獲益，而“堅固型建議”的重點則在於避免趨勢帶來的傷害，為此提供3點建議。

  充足的資產就是你的護城河

  你必須要帶着足夠多的資產步入老年期，因為這才你的護城河。人口結構的變化，帶來養老方式的變化。

  我奶奶90高齡，由5個子女分別照顧。雖然醫療、護理等費用不是個小數目，但是攤到5家，都能承受。可是如果只有1個兒子呢？甚至，這個兒子還要照顧岳父岳母呢？那絕對是生活不能承受之重。

  假如“少子老齡”的趨勢一直延續下去，那麼我們這代人指望子女養老就不太現實了，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當你擁有足夠多的資產時，才能安享晚年。日本作家藤田孝典，寫了一本名為《下流老人》的著作，記載日本低收入老人的悲慘生活。這裡的“下流老人”，不是指有作風問題的老人，而是指退休後苦苦掙扎的一批老人。在日本有多少“下流老人”呢？據統計有1100萬！由於實在無法支付高昂的生活成本，很多人走上了犯罪之路。

  有報道稱，在日本商店偷東西被抓的人，65歲以上的老人占了1/3。僅在2018年期間，人數就高達8萬人。這些老人偷盜的往往是三明治、飯糰等糊口食品，並不貴重。其中，一些老人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能夠被抓，住進監獄，養老。日本某電視台採訪一位老人，問他為什麼犯罪時，那老人不以為然地說：“從便利店順走一個三明治，就可以獲得兩年的監禁，這比領養老金靠譜多了……”

  你看，“老人變壞”就是日本養老危機的一個縮影。所以，你真的要帶着足夠多的資產進入老年期。因為那時的你，已經不具備賺錢的能力，而四處卻需要高昂的支出。足夠多的資產才能確保你的生活不會坍塌。

  那決定了你能否和三五好友一起去旅遊；

  也決定了你能不能在搖椅上安然的讀一本書；

  還決定了當你無法動彈時，有沒有人會為你擦拭身體；

  甚至決定了你能不能有尊嚴地離開。

  而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很大程度上，你年輕時拼命賺錢就是在為老年做準備。所以，年輕人現在每頹廢一天，必能兌換到悽慘的一天。所謂因果報應，不僅會發生在別人身上，更會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

  防止讓你傾家蕩產的騙局

  近年來，專門針對老年人的詐騙越來越多，而且下手極其兇狠，每每都讓受害者傾家蕩產。時下的老年人詐騙主要集中在兩類：金融詐騙和保健品詐騙，或者合二為一。2016年曝出一起特大金融詐騙案，金額高達99億，受害人多達23萬，且都是老年人。這家公司的詐騙手段極其低端，就是通過健康講座的方式吸引老年人，再向他們兜售高回報的“融資租賃”產品。

  主犯張某在接受採訪時感嘆：“老年人太單純，太好騙了……”無獨有偶，在央視的一次暗訪中，湖北某保健品的銷售，也有類似的感慨，只是他的表達方式更為粗獷。他說把保健品賣給老年人，和把狗屎賣給他們是一回事。保健品行業喜人的業績，也印證了這小伙的說法。比如常州一家小保健品公司，剛剛成立一年就銷售了10個億，這簡直是要逆天的節奏。

要知道騰訊成立8年後，收入也才不過7個億而已……

  可能有人覺得老年人買點保健品，只要沒副作用，沒啥大不了的。那是你不了解詐騙者的兇殘，他們一旦找到合適的獵物就不再鬆口。江蘇的陸阿婆，退休工資有8、9千，但是現在卻連飯都快吃不起了，因為20年來買保健品都花了112萬！她的家裡堆滿了各種保健品，藥品、沖劑、功能食品、床墊、理療儀……真是應有盡有，琳琅滿目。可想而知，那些保健品銷售是如何處心積慮地榨乾她最後一滴血汗。

  北京的劉曙光老人，85歲，是一位退休幹部。聽過幾次保健品講座後，抵押了房子，民間借貸300萬，用來投資保健品公司。後來，貸款利息無法償還，老人家的房子就被賣了出去。兩位老人無家可歸，只能租在地下室。其實這類案件多到數不勝數。有的老人為之傾家蕩產，甚至還有自殺身亡的。

  而那些詐騙者，似乎比我們更能體會到老齡化帶來的機遇。他們針對老年人，設計了專門的話術和行銷手段，讓老年人防不勝防。為此，老人們需要提高警惕。與此同時，也要加強對當下環境的了解和學習。所以，我們常說“終身學習”，其實也是讓我們和時代共進退，不要掉入無知的陷阱里。

  試想，多年後，我們老了，已經發展出更新穎的支付方式，而我們還停留在掃碼支付的認知中。當錢不翼而飛時，我們可能也會詫異地問：“我的二維碼沒給別人看啊……”沒辦法，騙子們在進步，我們要跑得比他們還要快才行啊。

  不要培養出啃老的巨嬰

  今年6月份，日本前農林水產省官員，76歲的熊澤英昭，在家中殺死了44歲的兒子熊澤英一郎。原因是兒子長年啃老，在家裡蝸居了20多年。無業、長期閉門不出、沉迷遊戲，是個氪金玩家。沒有經濟來源的兒子，經常問父母要錢，來支付高額遊戲賬單。而長期的封閉，讓澤英一郎變得陰暗暴力，毆打父母，對社會也充滿怨恨。父親和兒子發生了爭執。最後擔心兒子危害社會，也害怕將來加害自己，所以便先下手為強，用刀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縱然，這一出人生悲劇是多種因素綜合的結果，但是熊澤英一郎的長期啃老絕對是主要原因。因為一個人連啃老都覺得理所當然，那麼這個人也失去了最基本的是非觀，悲劇已經埋下了伏筆。

  前段時間網上有段視頻：上海一名年輕男子，向母親索要2萬元，用來還銀行貸款。母親稱沒錢，男子便讓母親去向親戚借。當被拒絕後，便當街毆打母親。其實這類“巨嬰”在中國絕對不在少數。時常有啃老一族由於得不到滿足，而毆打甚至殺害父母的事件。

  據中國老齡科研中心的統計，中國城市65%以上的家庭存在着“啃老”的現象。可見此類現象恐怕會保增不減。以前是“養兒防老”，如今呢？變成了“養老防兒”——要提防着兒子啃老……那些被啃的老人固然可憐，但是這種局面，何嘗不是自己造成的？

  中國當下獨生子女多，生活也改善了很多。家長都不想孩子吃苦，於是嬌慣、溺愛。孩子在百依百順中長大，習慣了享受和依賴。不但不會感激父母的付出，反而還視之為理所當然。這些孩子，即使長大了，但精神上還沒斷奶，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巨嬰。他們失去了自我生存能力，只能龜縮在父母的陰影下當一隻寄生蟲，不斷地允吸，不斷地允吸，直到把父母吸乾。而這往往是父母甘心當“宿體”的結果。所以，身為父母，有時要學會狠心，學會放手。

  子女成年後，就要逼迫他們自我求生。你要相信，社會就是治癒“巨嬰症”的良藥。否則你替孩子走的路，最後不但會成為他的坑，也會成為你晚年的坑。以上，打造資產護城河、防止受騙、拒絕巨嬰，就是堅固型建議。主要功能在於防禦，雖然不能讓你在趨勢中獲益，卻可以避免趨勢帶來的傷害。

脆弱型建議

  這是最差的一種情況，即使你沒有享受到“反脆弱”的紅利，也失去了“堅固”的防禦，那麼在你喪失了所有的主動權後，只能被動地接受老齡化趨勢的到來。此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了生計，不能退休，只能繼續工作。

  日本《2014年高齡社會白皮書》上有一組數據：在日本，超過65歲，卻迫於生計繼續工作的人數高達50.4%，超過總數的一半。在希望繼續工作的理由當中，約有76% 是“為了生存”。你如果去過日本就會發現，餐館、酒店的服務員都是老人。他們並不是因為閒不住而發揮餘熱，那是真沒辦法。為了有口飯吃，日本老人就算退休也只能再從事一份職業，一直工作到生命結束。

  你可能覺得這種狀況很慘，但這還不是最壞的局面。因為能從事這些工作，你必須還要有個不錯的身體。如果，你連健康也失去了，那麼你幾乎失去了一切。所以，脆弱型建議只有一點：無論怎樣，健康就是你的底線，因為你可能還要工作好多好多年。

  話題沉重了一點，但是我們不能像鴕鳥一樣，把頭鑽入沙中，用無視來對抗危機。相反的，我們應該直面這種趨勢，適應這種趨勢，以做好充足的準備。無論是物質上，還是心理上，這對我們都有莫大的幫助。

  茅盾文學獎得主周大新，出版了一部新小說《天黑得很慢》，是關於老齡化人群的。有網友根據此書，總結出“天黑”前老人們要適應的5種風景。我略做改編作為此文的結尾，以獻給所有已經老去，和正在老去的人們。

  第一種風景，陪伴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你要習慣身邊人的漸漸離去，你要學會和空蕩蕩的日子相處。

  第二種風景，社會的關注度會越來越小；無論你曾經多麼輝煌，此時的聚光燈不會對你眷顧，你要學會和孤獨相處。

  第三種風景，前行路上險情不斷；各種疾病會隨時來拜訪你，而且來了就是長客，別再幻想身無疾患的日子了，你要學會和病痛相處。

  第四種風景，準備到床上生活；你將重返回幼兒狀態，只是照料你的不再是母親，而是護理人員，你要低調，心懷感激地和她們相處。

  第五種風景，沿途的騙子很多。人生結尾，最惦記你的可能就是騙子了，你要提高警惕，捂緊錢包，學會和風險相處。

  天黑之前，人生最後一段路程，光線會逐漸變暗，路也泥濘坑窪。但你必須看淡這一切，畢竟你和這段路程，都是自然法則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