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剛出來的時候，老婆還在國內，於是只好擠在浩思里的一個ROOM里，跟另外五個
鬼子混跡在一起了半年。浩思離學校很近，大傢伙兒都是懶人，六個人只有一把門
鑰匙，所以大門從來不鎖，門口放了幾把椅子，就成了眾人聊天，閒坐的場所。我
就是在這兒認識米雪的。

我們六個人中有兩個女生，米雪是其中的一個，屬於壯狀實實的那種女孩，一看就
是鄉下人，生活簡單，平和。交的男朋友也不咋地，居然在舌頭上扎環，一說話就
唆洛，看的老刀甚是噁心，不過其人倒是不錯。

米雪時常在門口閒坐，左擎煙，右攜酒，這姿態老刀看的備感親切。那時候老刀剛
出來，沒什麼朋友聊天，學校的中國人各個都在勇攀科技高峰，也沒時間和老刀閒
扯。只好趁着坐在門前曬太陽的時候，詞不達意的跟米雪聊聊。米雪讓人驚訝的地
方還不少，首先就是她的酒量。同浩思里的陶姆在酒吧打工，跟米雪是老相識，見
識過她喝酒的境界。有一次告訴老刀說，她是個BIG DRINK。老刀那時候剛從國內的
酒桌上殺出來，還真有點不服，於是在跟米雪聊天的時候也煙酒一下。

開始還能跟的上趟，米雪每頓比較固定，一般是二兩左右伏特加，兌一倍的果汁，
一般是兩根煙送下。老刀那陣子還帶過來兩瓶古井貢(真是好酒呀！)，於是每次也
來上這麼二，三兩，一般是三根湖南白沙送下。頭一兩次還湊合，後來不靈了，干
喝不就菜，咱還是缺乏經驗，在國內的時候最差還有個果仁兒什麼的，不然太辣嗓
子，五根煙也送不下。米雪就沒問題，尤其又看見有老刀這麼一個假同道。酒喝多
了，話自然就多，說英語的也不例外。米雪最愛說的就是她家，說她爸媽離婚早，
這使她感覺很高興，這樣她就有四個爸，媽了，而且好多弟弟妹妹，而且放假的時
候可以去兩個地方云云。還給老刀看照片，原來她媽後來嫁的是個釀酒的，家裡大
小木桶擺了一大堆，吃飯的時候小孩前面也放上了一杯。而且從她講話，她每次看
她爸時，還得從她媽這兒給她爸那兒捎一箱。聽的老刀嘖嘖稱奇。

期末考試結束的時候，大家都非常高興，浩思里人聲一片。但高興也不應該高興到
王這個程度。

王按說也是個馬來華人，但中國話已經不會說了，所謂用進廢退，到他這輩兒就從
他爸那裡學了兩個詞：你好，謝謝。第三個詞是我教他的：哥哥。主要是怕他見面
不會稱呼我，誤學了鬼子長幼不分，全喊小名兒這一壞習慣。平常我們一見面他就
先“哥哥，你好”一下。說那天也不知怎麼的王特別高興，老刀做飯的時候，這小
子居然光着個身子一扭一扭的就出來了，前面用個小紅帽蓋着，後面就晾着了。王
很興奮，問我：K，怎麼樣？我心說你一個男的還能怎麼樣，老刀我從小就是在澡堂
子裡泡大的，什麼樣的我都見過。不過老刀那會兒正在煎魚，也怕他打擾了老刀作
魚的雅興，於是嘴上還是誇了他兩句。不過那時候老刀外語還不靈，形容詞單調的
很，翻來復去也就是“你很王得福”什麼的。不過這也就夠用了，王的興奮點一下
子上的老高，扭巴扭巴就扭到那倆女生的屋裡去了。

隨後就傳來了倆女生的尖叫，也是特興奮的那種。然後米雪和另外那個就笑罵着串
出來，不過我看那個樣，倒好像還沾了便宜似的。王就還一扭一扭的跟在後面，自
己也陶醉在自己的成人行動中。

後來好像是米雪就勢去租的家庭錄像片，一眾人打電話都把自己的男，女朋友都叫
來了。快開演的時候催老刀，老刀道，你們先開始，我這裡邊吃邊看。想那會兒老
刀已是何等樣人，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鬼佬兒們看個毛片就來勁，哪知道吃魚的
樂趣，中華飲食文化之精深，不是爾等夷人能明白的。

等片子開始的時候，大傢伙兒也都沒能安靜下來。再看王，自己坐在客廳一角，一
句話都說不出來，剛才的能耐勁兒全沒了，看的都傻了眼了，就剩下咽唾沫了，一
看就知道還是那個。再看人米雪等幾位姐姐可是不得了，居然很認真的討論起姿勢
來，老刀在飯廳，離的遠，那時候聽力也比較差，就看見米雪跟那兒比劃，一眾人
聽的有的點頭讚嘆，有的搖頭不屑，看的老刀好生心驚，心道，這洋人那，他畢竟
進化的時間短，一身毛都還沒蛻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