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何偉(Peter Hessler)
編者按:何偉(Peter Hessler)是《紐約客》(The New Yorker)雜誌特約撰稿人,《國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特約作家。他共有四部關於中國的著作面世。2011年10月,他與家人移居開羅,這讓他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這個在過去三年裡經歷革命和動盪的中東國家。在本文中,何偉將以獨特的視角分析中國與埃及的不同之處。
在埃及生活的經歷改變了我對中國的看法。我對堅如磐石的中國制度有了更深入的理解。我不是以好壞做此判定,我只是想簡單地指出中國制度是相當穩定且深入人心的。
長期以來,埃及政府的管理都很孱弱。在開羅大部分地方,你幾乎看不到政府公共服務機構的存在,而當你到埃及南部地區旅行時,你會發現當地幾乎都是由部族管理。這讓我想起即使在中國的一個小村落,大大小小的活動都是由政府主導。與大部分發展中國家不同,中國村民的生活很明顯與更大範圍的政治體系和國家事項相互關聯。
同樣,我對改變一個地方有多困難有了更深的認識。埃及革命是個巨大的失敗,現執政當局比穆巴拉克政府還要嚴酷,但是大部分埃及人都已厭倦了抗爭,接受了現實。我開始認識到我們見證的不是一場革命,而是一系列先反對穆巴拉克政府,後反對穆爾西政府的政變。
當你審視中國的國家力量時,你可以從正面和負面兩個角度切入。因為國家政權的強大和深入、政治基礎的穩定和有效、人民在體制下生活的經驗,中國更可能成功完成大變革。
到埃及後,我更加讚賞中國的教育體制。中國的教育雖然有很多不足,但基礎教育令人印象深刻。而這卻是埃及的一個核心問題。埃及文盲率超過25%。我認識一些很聰明卻不識字的埃及人,因為他們從未上過學,也沒有任何的學習資源。我在中國沒有接觸到這類人。
最後,我不認為埃及模式適用於中國,也不認為中國會經歷一場自下而上的革命或是顛覆舊制度的運動。我的觀念是中國的變化可能是微妙的、遞增的、自上而下的。不過,埃及革命失敗的另一個教訓則是這些變革的結果很難預料。
本文作者出版的四本有關中國的書包括《江城》(River Town: Two Years on the Yangtze),《甲骨文》(Oracle Bones),《尋路中國》(Country Driving: A Chinese Road Trip)和《奇石》(Strange Stones: Dispatches from East and W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