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岳霖
北京时间7月13日,中国外交部已经就南海仲裁案召开记者会,继续表明中了中方不接受、不承认仲裁裁决的立场。前一天,中国外长王毅已经指出,仲裁庭就菲律宾前任政府单方面提起的南海仲裁案作出所谓裁决,企图损害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一时间,支持中方立场的华人大都站到了北京的一侧。
其实,倘若环顾这份裁决结果,中国倒也不是唯一中弹的对象。当这份裁决结果发布后,其“岛”与“礁”的界定和不认定南沙作为“一个整体共同产生海洋区域”的结论,对包括菲律宾在内的全部南海涉事国家都造成了实际影响。更不用说在前者影响下,日本在菲律宾东部经营的“冲之鸟岛”更将面临降格的风险。
中国的意外收获
7月12日,伴随着“常设仲裁法院”(PCA)而非“国际法院”(ICJ)给出了不利中国的南海仲裁结果。北京很快就在第一时间由其领导人给出了回答。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12日针对南海仲裁案即表示:南海诸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不受所谓菲律宾南海仲裁案裁决的影响”。鉴于习近平是在当日会见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时作上述表示的,这也就成了北京面对国际社会就仲裁案的一种权威表态,即:中国不接受任何基于该仲裁案裁决的主张和行动。
其实,中国对于此番南海仲裁的态度,西方权威早已预料到,并觉得这可能会是符合中国大国身份的行为。也就在7月11日时,哈佛大学的国际关系权威埃利森(Graham Allison)即投书《外交》杂志,指出“大国从不接受国际仲裁”。这一观点认为,如果中国拒绝接受南海仲裁案结果,那么他便“做了其他大国这几十年一直在做的事”,开始以“大国的逻辑行事”。如从这里看去,这或许就是北京在此案中得到的重要收获。
一天之后,来自中国外交部的表态随着白皮书和记者会的同时发布正在变得更为明晰。在13日发布的《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中,中国对南海诸岛“固有领土”的界定以及“南海和平稳定应由中国和东盟国家共同维护”的主张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加之中国国防部也在12日强调“不论南海仲裁案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和权益”。考虑到中国海军刚刚结束西沙大演习的局面,外界已经可以发现中国的决心了。
环顾华文世界,已经可以发现除中国内地外,其他华人区域也显得群情激愤,更因此团结起来。早在7月11日,香港“国际仲裁中心”主席郑若骅即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海牙仲裁庭对南海仲裁案幷没有管辖权。鉴于裁决结果对于台湾实控的太平岛等南沙岛屿也造成影响,蔡英文、马英九等台湾地区政要更在7月12日先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拒绝接受仲裁结果”,更派出军舰前往太平岛示威。一时间,彼此政见不一的各地华人又团结了起来,这对北京更是一大利好了。
域内国家的哑巴亏
相比北京对仲裁表示轻蔑,马尼拉在12日则是一片欢腾。菲律宾各大主流媒体,如《星报》、《每日问讯者报》以及《马尼拉时报》等均在头版头条刊出“中国九段线无历史根据”、“菲律宾胜诉”、“南海是我们的”等内容。在菲律宾的社交媒体上,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CHexit”(中国脱南海)等话题。
有目击者表示,在马尼拉街头有很多手举“中国滚出南海”标语,且兴奋不已的当地青年。但考虑到常设仲裁法院成立117年来总共接受过16起仲裁请求,仲裁协议执行率为0%的结局,这一胜利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对此,菲律宾外交部长已在12日发表声明,称欢迎仲裁庭的裁决,同时呼吁有关各方“保持克制与冷静”。
也就在同一天,支持菲律宾仲裁的越南也于7月12日通过外交部发表了讲话。越方称对仲裁结果表示欢迎。但是,河内方面也表示了自己的有所保留,称将就裁决内容发表声明。更在12日的讲话中,强调了自己对于南沙群岛“各种地理结构有关的法律权益”。这就意味着越南也许会欢迎否定九段线根据的部分,但不会接受裁决中否定南沙岛礁的部分。正是这一部分否定了台湾实控的太平岛,越南实控的南威岛以及菲律宾实控的中业岛的岛屿地位,将其降格为“礁”。这样一来,越南和菲律宾在南沙自行划定的“长沙县”和“卡拉延市”也就由此变得非法。这将是马尼拉和河内都不愿意接受的。
事实上,除去菲、越之外,支持菲、越南海“维权”,跟随美国在南海行动的日本也将被这一“仲裁”结果所波及。尽管包括NHK、朝日新闻乃至产经新闻的左、中、右翼媒体大多认为国际社会要求对尊重司法裁判的呼声必然会更加高涨,并猜测“中国的立场会更加不利”。不过,该裁决结果中对于“岛礁”的界定,已经让日本观察人士感到了危险。
如果面积为0.51平方公里的太平岛都被划为“礁”,那么水上面积不足10平方米的冲之鸟礁也没法继续维持岛屿的身份。日本如支持该仲裁结果,就有可能在未来根据仲裁判例丢掉该地周边的47万平方公里的专属经济区和约25.5万平方公里的外大陆架。对此,仅有《读卖新闻》谈及日本政府已展开紧急磋商,避免因此遭遇损失。
很显然,在中国不承认、不支持仲裁案的前提下,支持仲裁结果的域内及准域内国家并没有因此真正获利。有日本消息人士13日披露,称美军将在仲裁之后增派舰机进入南海,伴随着这一局面的呈现,外界倒也可以发现此案的受益方固然还有待判研,但无论如何,域内小国终究不是收益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