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8 第三部 徐州會戰 第六章 台兒莊真相 9

   第九節

日軍進攻順利，國軍敗退也順利。這時候日軍進攻台兒莊，企圖似乎暴露。現在運河成了戰線，徐州危險。蔣介石坐不住了，3月24日帶着小一號的諸葛亮白崇禧來到徐州視察戰線。李長官和咱們也不例外，大領導來了都要假裝積極一下，就要表現一下，趕緊跑到台兒莊後邊的車輻山車站、孫連仲第2集團軍指揮所手腳嘴巴齊動，指導一番。孫連仲也知道委員長來了，李長官一走，就把指揮所向前移動，推進到離台兒莊只有5里地的一個小村子裡。

關於3月24日蔣介石到徐州視察記載比較少，不過呢，這些領導視察的把戲咱們都明白，一般就是浮皮潦草走走過場、握握手、拍拍肩膀、鼓鼓勵、合個影兒，有點兒閒情逸緻的可以去湖邊兒喂喂海鷗，要是表現親民的話可以把手伸到戰士宿舍褥子底下摸摸潮不潮。基本上就是這些套路，大伙兒上上下下把這些都知道的不能再知道的東西、再假裝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視察完了才知道的東西重新演一遍，就算配合領導完成視察任務了。不過這次蔣介石的視察效果被狠狠打了個折扣，原因是李宗仁不配合，竟然反過來了，把委員長搞成配合李宗仁去了！根據《李宗仁回憶錄》記載，這次大領導蔣介石是這樣配合李長官的。

“台兒莊戰前一次委員長來徐視察，他就感覺徐州情勢危急，一再問我說：‘你看徐州可以守嗎？’”李長官這簡直就是胡說，蔣介石不是來布置撤退的，而是把部隊派上來了，是來督戰的，而且前幾天給湯恩伯的命令是“直趨兩下店、挽回戰局”，現在又把孫連仲調上來了，蔣委員長心裡僅僅是保衛徐州這麼簡單嗎？

李長官在第一句話就把委員長搞黑了。委員長接下來還“一再問”“可以守嗎”，煩不煩？這個委員長實在是不成器的厲害！3月24日，此時戰況已明，日軍主力轉向台棗線，徐州當面並無大兵力，湯恩伯的第20兵團在敵主力側面就位，張軫的第110師、孫連仲第2集團軍接防運河防線，這個布置要對付不到1萬日軍，實在是談不到“徐州情勢危急”。

“我說；‘請委員長放心，徐州短期內沒有問題。如果我能得到充足的補充，我可能還要打一個不大不小的勝仗！’”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哈——哈——哈——，周公瑾現世嘛！委員長你既然不太放心，那前兩天咱說的“立空前之大功”放一邊先哈，先玩兒個小點兒的哈——這雙鞋不合適，換個“不大不小的勝仗”號碼哈——。李長官戰略上是諸葛村夫，戰術上是周郎，風采無兩！

“徐州短期內沒有問題”，委員長啊委員長，實話跟你講啦，不要驚慌，一會兒半會兒鬼子是來不了滴。至於他們要來的日期嘛，李長官是不好意思在二十年後寫的回憶錄里說出來，還是俺厚着臉皮替李長官告訴委員長吧，“本來皇軍8月份之前是不準備動手的。沒想到俺這兒一撩逗，誰成想皇軍不識逗，一逗就急，一急了就動真格的了！俺還能堅持一個半月多點兒，到五月下旬咱們就一塊兒跑吧。委員長您看行不行？”

“委員長雖未多言，但是在神情上，我可看出他是將信將疑。”委員長還是很堅強的，聽到徐州早晚要失守沒有當場背過氣去。無論如何，委員長對周公瑾的話還是有些將信將疑，這會子的蔣委員長像不像要上諸葛亮草船時候的魯肅？大家都來看看、看看誰高明？是諸葛亮還是魯肅？是俺李宗仁還是他蔣介石？沒有俺“李猛仔”、就憑你蔣中正，能搞出來“台兒莊大捷”這種“不大不小的勝仗”來？笑話！

“不大不小的勝仗”“總設計師”

魯肅不相信諸葛村夫會把十萬支鵰翎箭搞來給周瑜交差，同樣地，蔣介石也不太相信李長官能搞來一個“不大不小的勝仗”，揣着一肚子互相鈎掛的問號、視察一圈就走了。委員長臨行把白崇禧留下，連同前期到的軍令部第一廳廳長劉斐等一起組成參謀二人轉，協助第5戰區指揮作戰。到了晚上，白崇禧和孫連仲過了運河，登上台兒莊火車站樓頂上，望着莊外火光點點、聽着槍聲零落，白崇禧對孫連仲說，台兒莊是整個戰區的迴旋軸，緊要萬分，答應為孫連仲請調炮兵和鐵甲車前來增援。

日軍第4中隊撤出台兒莊，城牆的防守缺口自然要被堵上，池峰城命令師附王冠五接替受傷撤下的王震團長的職務。這個時候白崇禧、孫連仲從樓頂下來，孫連仲就要求第31師反擊。

25日凌晨2時，第31師向當面1000人的日軍展開全面反擊。第186團主力向北牆外的日軍第4中隊發起反擊，第8中隊將近200鬼子已經趕到，第186團反擊失敗。第182、183團向劉家湖日軍的反擊也是毫無進展。

俺都有點兒糊塗了，這裡邊到底是咋回事兒嘛！6、7里外的劉家湖是日軍大隊所在，也是日軍的炮兵陣地，有戰車防守，要是不想狠打就算了，為啥不集中力量把北城牆外的第4、第8，這1個半中隊的日軍全解決了不好嗎？第31師1個團打不動、不會再增加1個團？俺就不信兩個團打不動這300來號鬼子？其實這正是殲滅這股敵軍的好時機！孤軍，又是半夜，利用4、5個小時還解決不了？真是嘟嘟怪事！到後來，另外2個中隊的日軍以此為依託突入城中，據險而守，第31師是想盡辦法也無法清除，給自己和友鄰部隊造成的損失巨大的不行。

俺的一種分析是第31師攻擊意識不旺，有可能就是等着湯恩伯、關麟征來解圍，“槍聲一響，我們馬上就能回援，按距離最多不出1日定可回援。貴師堅守台兒莊能堅持3日即算完成任務。”關軍長的話是言猶在耳啊，堅守啊堅守，三天就好了。

俺的另一種分析更不厚道，俺推測這次第31師所謂的全面反擊根本不存在。嘿嘿，具體的分析後文咱們再說。

第31師自己所說的進攻打不動就不打了，25日下午，白崇禧答應的炮兵來了。炮兵第7團第1營，配屬瀋陽仿德國的7.5cm野炮10門；炮兵第10團1個連，裝備15cm德制重炮2門。一到台兒莊前線，池峰城就讓開始炮戰，一氣兒打了兩個多小時，雙方炮火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炮戰結束，炮兵第7團第1營陣亡戰士3名，被擊毀野炮1門；炮兵第10團被擊毀牽引車1台。

這也是非常非常消極的啦。炮戰打了兩個多小時，這得多少炮彈？要是轟擊北城牆外的日軍第4、第8中隊好不好？讓這十多門炮轟上一陣子，再一衝，這些嘴邊上的鬼子能活了嗎？就是讓他們跑也跑不了啊。

真的是很奇怪，300個鬼子，遠離大隊6、7里地，就在城牆外邊，也沒有重武器、戰車、裝甲車支持防守，待了1天1夜，池峰城第31師竟然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