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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導彈原來叫巨龍,被毛澤東改了
送交者: 一劍破天 2016年08月17日02:58:23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圖為我國成功進行了潛艇水下發射固體燃料導彈試驗


  多年以後,王文超依然清晰記得“巨浪一號”升空的那天——天空碧藍如洗,海灣風平浪靜,忽然,一條噴火的“巨龍”躍出水面,直衝雲霄,火紅的尾焰照亮了周遭的水幕,天地燦若黎明。

  緊密傳出的飛行情況報告像鼓槌一樣敲擊着他的心:

  “導彈發射正常!”

  “頭體分離正常!”

  “彈頭命中預定海域!”

  當最後一句報告通過揚聲器傳出,指揮所、軍艦上、發射海域周圍山坡上,包括王文超在內的所有屏息凝視的戰士、軍官、研發人員長舒一口氣。既而,整個發射場陷入了一片持久的歡騰之中。

  歡樂的氣氛一直傳到數百公里之外的北京,負責導彈研製的航天工業部第二研究院(中國航天科工集團公司二院前身)里。“領導來食堂祝賀成功,大家興奮得把鐵盆鐵碗敲得咚咚響!”34年後,時任“巨浪一號”副總設計師的王文超這樣回憶。



圖為“巨浪一號”獲得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特等獎的獎狀


  那一天是1982年10月12日。我國自主研發的首枚固體潛地戰略導彈“巨浪一號”在東部遼闊的渤海海域發射成功;也是從那天起,我國成為世界上第四個能自行研製潛地導彈、第五個擁有水下發射戰略導彈能力的國家,全世界為之驚嘆。那一天也被永恆地定格在中國航天史冊上。

  然而,鮮有人知的是,從艱難起步到塵埃落定,從歷經數次失敗到最終發射成功,“巨浪一號”走過了17年的漫長歲月。


圖為“巨浪一號”的設計師們正在進行討論


  “巨浪”原本叫“巨龍”

  1970年,對於剛剛從來到北京的190名固體導彈研製人員來講,“千里寄糧票”是一段特殊而難忘的記憶。

  他們本來是七機部四院四部的科研人員,受周恩來總理指示,於1970年4月從內蒙古遷回北京,擔任一項國家機密武器的研製任務。因為事情緊急、資源有限,國家只能為這190位科研人員本人解決回京安置問題,家屬們即使勉強回京,也沒有糧票供應。對於不想兩地分居的伴侶,辦法只有一個:把糧票從千里之外的內蒙古托人寄回北京。“千里寄糧票”成了這個群體在特殊年代的特殊記憶。

  而這一切變動,起始於5年前國家啟動的一項機密研製計劃——固體戰略導彈計劃。

  1965年8月,中央專委第13次會議決定,要大力開展新型固體燃料導彈的研究工作;1966年10月,中央專委第16次會議決議,原則上同意固體燃料導彈發展規劃。這兩個決議,與當時被擱置了3年後剛剛重啟的核潛艇計劃緊密關聯。

  核潛艇計劃被再次提上日程,背後原因是劍拔弩張的國際局勢。上世紀60年代,美蘇兩國在冷戰期間進行核裝備競賽,硝煙瀰漫的局勢給成立不久的新中國造成巨大威脅。

  其實在60年代早期,我國已先後研製成功原子彈和液體地地戰略導彈,打破了超級大國的核壟斷,但液體地地戰略導彈結構複雜、隱蔽性差,戰場上反應遲緩。為了進一步提高核打擊能力,中央決定推動設備簡單、機動性強的固體戰略導彈研製。

  此外,我國雖然有了核武器,但與美蘇等大國相比,尚不具備“二次核打擊”能力,即在己方核武器基地遭到敵方打擊後,不能保留足夠的核力量實施反擊。當時來講,可靠的二次核打擊能力是防止核訛詐的有效手段,也是“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前提。

  鑑於以上兩個原因,我國決定把固體戰略導彈與核潛艇計劃配套進行,將第一枚導彈定性為可利用核潛艇發射的潛地導彈,也就是後來的“巨浪一號”。

  1967年3月27日,國防科委發文明確:“固體導彈目前應集中力量開展潛地導彈的研製。”從此,“巨浪一號”的方案論證和調研工作在七機部四院展開。

  據王文超回憶,“巨浪一號”最初的名字是“巨龍七十一號”。“毛主席認為‘龍’代表中國,萬一研製失敗,有失國家顏面,因此改‘龍’為‘浪’。”“巨浪”和“巨龍”首字母縮寫均為“JL”,一字之差不會帶來太大影響。


圖為“巨浪一號”正在進行垂直翻轉


  先當學生,後當先生

  1970年,在當時54歲的黃緯祿看來,是一個充滿變數的年份。

  這一年,他從“靠邊站”身份變成固體潛地導彈總體設計部主任,緊接着,他的工作內容也來了個大轉折:從液體導彈轉向了固體導彈,從地地導彈轉向了潛地導彈,從控制系統轉向了導彈總體。

  在上任第一天的歡迎會上,黃緯祿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大家:“我是搞導彈控制系統的,對總體我很不熟悉,請同志們把我當小學生一樣從ABC教起。”

  黃緯祿的謙和打消了總體部成員的擔憂,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大家便對這位高高瘦瘦、和藹可親的總體部主任有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與信任感。

  “先當學生,再當同學,後當先生”,是黃緯祿初入總體部大門時對自己提出的要求。他時常這樣對同事講:“主任這個職務是組織分配給我的工作,並不等於主任水平就高。你們向我介紹情況、反映意見時,我如果沒聽懂,你們不要怕麻煩,再給我講一遍,我一定虛心地學。”

  其實不光是作為總設計師的黃緯祿,對於所有參加到“巨浪一號”研製工作中的人,都要先從“學生”做起。

  我國固體戰略導彈的研製,是從零基礎起步的。在國內,我們雖然成功發射了東風一號和二號導彈,但均以液體做發動機燃料,對固體發動機借鑑意義十分有限。因此,“巨浪一號”團隊只能選擇自力更生、從頭起步。

  可喜的是,零基礎起步非但沒有擊垮科研人員的信心,反而激勵大家鼓足幹勁,完成了一項項艱難的技術攻關。

  在大橋上“投導彈”

  年長的南京人大概會記得,1970年7月的一天,落成不久的南京長江大橋迎來了一位特殊的“過路人”。

  這是一個直徑1米多,長10多米,重10來噸的龐然大物——“巨浪一號”的等比例鋼殼模型導彈。

  它是來這裡進行投放試驗的。

  眾所周知,要想獲取導彈的水下基本力學參數,全尺寸模型彈試驗不可或缺。在潛艇上進行水下發射的模型彈,在外形、尺寸、重量等方面要求與真實彈保持一致。

  時任巨浪一號副總設計師的侯世明記得,當時用戶十分擔心:“近10噸的彈體從幾十米的高空落下來,萬一砸到潛艇上,不是很危險嗎?”而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慮。

  為了驗證模型彈落水有多深,是否有砸艇的危險,就必須提前進行試驗,從試驗中得出結論,而要得到真實有效的數據,則需要一個逼真的外部試驗環境。對於當時的“巨浪一號”來講,要進行投放測試,需要一個水深30多米,高40多米的試驗場所。

  去哪裡去找這麼一個地方呢?黃緯祿靈光一現,想到了南京長江大橋。

  剛落成不久的南京長江大橋,其高度和水深完全符合當時的條件。經過多方接洽,獲得有關部門批准,“巨浪一號”模型彈在1970年夏日的一天被吊車運上了大橋。

  試驗結果是令人滿意的。通過不同投放姿態的入水試驗,測得彈體落水的深度並不會對潛艇帶來危險。

  所有人舒了一口氣。

  據了解,美國為了進行模型彈試驗,專門在近海海域搭建了一個水下發射台,而我國一是沒有合適水深的海域,二是沒有相應的搭建技術,再者更沒有雄厚的資金支持。於是,以黃緯祿為首的科研團隊經過多次論證,提出了“台、筒、艇”三步發射試驗程序。這個發射程序簡化了試驗設施,緊急叫停了原計劃用於水下發射試驗的大型陸上水池工程,直接節約了1億元人民幣。

  不光幹得成,還幹得巧,“巨浪一號”的科研團隊憑藉大膽創新的精神,攻克了一個個技術難關,為本就不富裕的新中國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

  “爸爸還能回來嗎?”

  從零基礎起步,“巨浪一號”經歷了數不清的失敗和難以想象的危險。

  “巨浪一號”最核心也是最困難的技術是固體發動機,而固體發動機的測試,充滿了難以預估的險情。1公斤固體推進劑爆炸所產生的能量,相當於1.2公斤TNT炸藥。“巨浪一號”固體發動機的測試,前前後後經歷了數百次,每次測試,控制中心都要設在距離試車台幾公里遠的地方,以躲避爆炸帶來的巨大衝擊力。

  時隔多年,時任七機部某局副總工程師的邵愛民依然能回憶起試車台牆壁上被高溫融化的水泥,以及水泥脫落後赤裸裸展現在他面前的條條鋼筋。

  在邵愛民的印象中,當年的危險發生了不止一次。令他印象最為深刻的,是1971年的一次測試。“點火之後,幾秒鐘時間裡,火焰就從前封頭噴涌而出,當時整個試驗台周圍都陷入一片火海。”

  事後,邵愛民的妻子告訴他,那天正在玩耍的女兒看到大火後,驚慌地跑去問她:“媽媽,爸爸今天還能回來嗎?”

  對於“巨浪一號”的科研人員而言,死亡的威脅固然可怕,但更讓他們難以承受的,是試驗失敗帶來的灼心痛楚。

  1982年秋,天朗氣清,谷穗飄香。

  籌備17年的“巨浪一號”將在渤海海域迎來首發。擔任核潛艇總設計師的黃旭華終於等來了這一天,他期待已久的固體潛地導彈即將成為現實。

  10月1日,經國務院、中央軍委批准,新華社向全世界發布公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將於1982年10月7日至26日,從北部海區向以北緯28度13分,東經123度53分為中心,半徑35海里的圓形海域範圍內的公海上發射運載火箭。”

  10月7日,“巨浪一號”點火發射。

  然而,這次發射卻失敗了。一級發動機點火後,導彈失去控制,迅速偏離方向,超出安全範圍,導彈自毀!

  這對所有人都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如果在禁海期限內找不出問題所在,意味着17年來承擔“巨浪一號”研製任務的109個單位的辛勞全部付諸東流。

  壓力像泰山一般壓在了人們心頭。


圖為“巨浪一號”試驗後,研發人員在宿舍區附近合影


  蛟龍出水 巨浪升空

  那次試驗一共準備了三發彈,如果失敗原因找得快,還能趕在禁海公告時間內射出第二發。沒時間調整失落的心情,科研人員投入到緊鑼密鼓的失誤排查中去。

  很快他們確定失敗是由某分離插頭提前脫落導致。接下來,他們在最短時間內找到了解決插頭脫落的方法,並採取相應措施,大大提高了分離插頭的可靠性,有效避免了類似事故的發生。

  技術問題已解決,接下來,就只等中央再次下達發射命令。他們有信心,這次一定可以把導彈成功發射出去。

  然而,經過第一次發射的失敗,上級部門對是否繼續發射顯然猶豫起來。離預定的二次發射時間越來越近,命令卻遲遲未能下達。隨着時間的推移,海上天氣狀況有可能惡化,一旦錯過最佳發射時機,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每個等待的人的內心都是焦灼的。離預定發射日期只有一天,消息終於傳來:中央在北京國防科委指揮所召開會議,決定第二發導彈按預定時間發射!

  消息很快傳到了現場指揮部,所有人都振奮起來,期待着“巨浪一號”衝出水面,飛向藍天。

  10月12日凌晨,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人們卻再也無法入睡,睜着眼等待黎明的到來。

  在朝暉的掩映下,試驗潛艇整裝出發,緩慢而平穩地駛向發射海域。

  幾小時後,伴隨着驀然躥起的巨大浪花,一條閃光的巨龍躍出海面,直沖天際。火紅的尾焰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照亮天空。幾分鐘後,發射場陷入一片歡騰。

  那天,是1982年10月12日,距離“巨浪一號”啟動研製17年。在此後的慶功會上,張愛萍將軍難抑激動心情,賦詞一首:揚威海上英豪,戰狂濤。神劍飛來,閃電破雲霄。天羅照,長空掃,勝券操。四海歡呼,一代玲瓏驕。

  那天,許久滴酒未沾的黃緯祿決定痛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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