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古羅馬里程碑。

　　澳大利亞《對話》雜誌網站8月17日發表凱蘭·達文波特和舒什曼·馬利克的文章《破解古羅馬迷思——是否所有道路都通向羅馬?》稱，我們都知道“條條大路通羅馬”的諺語。如今這個諺語表達的意思是“有不止一種方法來達成相同的目標”。不過在歷史上，所有道路都通向羅馬這種說法是真的嗎?

　　鋪路的力量

　　道路和皇權之間有着密切的聯繫。公元前27年，羅馬皇帝奧古斯都下令修復弗拉米尼亞大道，後者是從羅馬向北通往亞得里亞海沿岸和里米尼港的主要路線。長達幾十年的內戰對半島造成了相當大的破壞。在這之後，修復意大利道路成為奧古斯都改造計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豎立在弗拉米尼亞大道上的一個拱門告訴我們，這條道路和意大利其他大多數常用道路都是皇帝“自掏腰包”修復的。

　　鋪路的費用確實不菲——除了靠近城鎮的路段，在共和國並不常見。奧古斯都和他的繼任者把大量精力放在修建道路網絡上，因為道路即意味着貿易，貿易則意味着金錢。

　　公元前20年，元老院給予奧古斯都管理意大利道路的特別權限，他在羅馬豎起了金色里程碑。金色里程碑位於古羅馬廣場的農神廟腳下，覆蓋着鍍金青銅。

　　根據古代傳記作家普魯塔克的說法，金色里程碑是“所有以羅馬為起點的羅馬道路的起點”。沒人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不過那可能是按照奧古斯都指示修復的主要道路的名稱。

　　世界的中心

　　奧古斯都熱衷於宣傳這樣一種觀點：羅馬不僅是意大利的中心，也是整個世界的中心。

　　奧古斯都的得力助手阿格里帕在他的門廊上展示了一幅世界地圖，其中包含了各個區域的距離和尺寸列表。

　　羅馬的道路網絡把整個帝國聯繫在一起。公元前3世紀中期，元老院開始豎立里程碑來指明距離，不過從公元1世紀開始，皇帝們把道路建設的功勞歸為己有，即便有些是地方長官做的。

　　今天有7000多個裡程碑保存了下來。在意大利中部，里程碑通常給出從所在位置到羅馬的距離。不過在意大利北部和南部，其他城市會充當該地區的節點。

　　奧古斯都還建立了“國家郵驛系統”——沿着主要道路修建旅館和驛站，為往來奔波者提供住宿和馬匹。這個系統只對擁有特別許可的人開放，就連權貴人物也不得濫用。皇帝會採取嚴厲措施，懲罰那些交通費超額的人。

　　皇權與道路之間的密切聯繫使得公元四世紀君士坦丁大帝在君士坦丁堡建立了自己的“新羅馬”。他在君士坦丁堡中心豎起米利安(Milion)，相當於羅馬的金色里程碑。

　　許多古羅馬旅行指南一直留存到今天，因為它們在中世紀時期被拷貝下來。這些旅行指南記錄了羅馬道路網絡沿途各個城市和地區之間的距離。公元前三世紀編纂的《安東尼旅行指南》甚至為旅行者提供了抄近路的辦法。這些文獻是羅馬獨一無二的——他們的希臘前輩並沒有編纂這樣的東西，而是更願意出版海上航行的書面敘述。

　　羅馬的道路網絡推動了新政治地理觀念的發展。在《波伊庭格地圖》中，這一點表現得最為明顯，它將羅馬放在已知世界的正中心。

　　諺語中的用法

　　自古以來，“條條大路通羅馬”就是一則諺語。12世紀法國神學家阿蘭·德·里爾編纂的《寓言書》是一個早期的例子。他在書中寫到，真心實意的人有許多種方法來到主的身邊：“多少年來，一千條道路引領人們來到羅馬，那些全心全意追隨主的人亦是如此。”

　　14世紀，英國詩人傑弗里·喬叟在他的《論星盤》裡也有着類似的用法：“不同的道路引領不同的人前往羅馬。”

　　喬叟為他兒子翻譯成英文的“事實”(conclusiouns)來自希臘語、阿拉伯語、希伯來語和拉丁語——它們在星盤上都有着同樣的結論，正如同“條條大路通羅馬”。

　　在上述兩個例子中，雖然羅馬被當成了焦點，但文中並不涉及這個城市本身。事實上，德·里爾和喬叟都不是在討論羅馬——我們現代的說法“要剝一隻貓的皮，不是只有一種方法”也同樣適用。

　　回歸羅馬

　　當這則諺語在19世紀的報紙和雜誌上開始流行起來的時候，這個城市的幽靈又回來了。羅馬作為永恆之都撥動了人們的心弦，他們讀到和聽到發生在意大利和歐洲令人激動的文物發掘工作。類似的，這則諺語在保留其寓意的同時，又重新獲得了其原先的含義——羅馬作為帝國大都市的身份。

　　譬如說在1871年7月，《每日新聞》特約記者觀看維托里奧·埃馬努埃萊二世進入羅馬，成為意大利統一後的國王。

　　這名記者寫道：“古老的諺語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今天這則諺語帶着一股奇怪的力量湧上我心頭，他究竟通過哪些不同的道路最終抵達奎里納萊山。”

　　對其他評論家來說，羅馬仍然是西方世界的精神中心。凱瑟琳·沃克在1865年為《哈潑斯雜誌》撰文，描述了她與一名德國天主教牧師從里窩那前往羅馬的旅程。(編譯/楊雪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