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時報》網站10月21日刊登美國前國務卿康多莉扎·賴斯的文章,題為《康多莉扎·賴斯談至今仍震撼世界的那十天》。文章摘編如下:
“事情就是在這裡發生的。”我的俄羅斯導遊斷言。那是1979年,我正讀研究生,暑期到莫斯科旅行。我是第一次前往俄羅斯,順便去趟列寧格勒(現為聖彼得堡——本網注)是必須的。“沙皇亞歷山大二世遇刺時正騎馬走在這條路上。”她說。緊接着她壓低嗓門補充道:“他是主張改革的。”
隨着這位釋放了農奴並嘗試推動國家現代化的沙皇死亡,解放俄國的希望破滅。亞歷山大二世去世後,強硬的亞歷山大三世繼位,他發動了嚴厲的鎮壓(很快被處決的人當中包括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列寧的哥哥)。這只會使該國的衝突愈發尖銳。農民沒有麵包。工人的生活苦不堪言且常常朝不保夕。軍人被迫投身第一次世界大戰,那是他們不可能打贏的戰鬥。亞歷山大三世的兒子兼繼承人尼古拉二世於1917年退位。亞歷山大·克倫斯基的議會制政府維持了不到一年。
從滴血救世主教堂穿過廣場走不了多遠就到了冬宮,就是在那裡,工人民兵組織奪取了權力,為布爾什維克革命和七十多年的蘇聯共產黨統治奠定了基礎。
《震撼世界的十天》記述了當時激動人心的場面。作者約翰·里德是美國人,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布爾什維克的同情。儘管如此,他仍從現場角度對那場革命的最關鍵階段做出了饒有興味、即便算不上不偏不倚也堪稱栩栩如生的描述。
不過,從其角度來看,里德只能講述故事的一部分。要全面了解十月革命,人們還須了解俄羅斯歷史的漫長軌跡。另外兩部著作——詹姆斯·比林頓的《畫像與斧頭》和希拉·菲茨帕特里克的《俄國革命》與《震撼世界的十天》一樣,是洞察這些事件不可或缺的指南。
《畫像與斧頭》細緻講述了俄羅斯文化史,從羅曼諾夫之前的時代跨越六個世紀直到約瑟夫·斯大林掌權時期。全書貫穿不同時間和主題——從藝術到音樂、文學、哲學、神學等,引人入勝地向讀者展現了俄羅斯的傲人遺產。廣博的知識和持久的見解使其成為俄羅斯研究的基礎讀本。事實上,這本書比其他任何一本書都更有力地激發了我的想象並推動了我研究俄羅斯和前蘇聯。
比林頓的這本書以農民家裡常供奉的兩樣東西命名,它提醒我們:俄羅斯幅員遼闊的特點幫助塑造了其特性。他寫道:“原始森林孕育了大俄羅斯文化。”因此,讓森林之民能夠重塑其生存環境的斧頭猶如一種革命象徵。
在追溯羅曼諾夫王朝最後歲月的過程中,比林頓為1917年做了鋪墊,並把列寧的革命思想融入歷史背景。早在民眾起義導致沙皇尼古拉二世退位之前就有越來越多的人感覺到老日子即將到頭了。電力在不久前來到了俄羅斯,取代了原始的柴火。當列寧結束流亡回國利用沙皇退位帶來的混亂狀態時,他抓住了這種新起點感覺,呼籲與過去完全、徹底地決裂。他滿懷發自肺腑的激情,言論滔滔不絕。
比林頓寫道,對列寧來說,“道德並非基於內心感受的‘理想主義’準則,而是基於革命而不斷變化的要求”。除此之外,讓他不同於社會主義對手的主要特徵是他的一心一意:“在空想家風起雲湧的形勢下,列寧專注於知識界在傳統上並不重視的一個艱巨目標:謀取權力。”
希拉·菲茨帕特里克的《俄國革命》在20世紀80年代首次發行,被公認為相關話題的最好書作之一。《俄國革命》是一本很薄的書,但它講述的是嚴肅歷史,基於廣泛的檔案研究。菲茨帕特里克多年來數次更新修訂增補新的材料,但她的觀點從來無須改變。
讓菲茨帕特里克的講述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她把隨後的事態發展聯繫起來,指出布爾什維克起義的動盪直到斯大林20世紀30年代的統治之後才結束。她寫道:“10月份的奪權不是布爾什維克革命的終點而是起點。”
蘇聯後來延續了70年多一點的時間。一個世紀以前就顯而易見的俄羅斯坎坷歷史至今仍塑造着它的未來。有鑑於此,我們有充分理由牢記1917年的的確確震撼了世界的那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