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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色-1
送交者: tanghan 2009年02月15日08:44:59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本文純屬虛構,且勿對號入座。)

一:將軍

1:

“不“。

琴韻輕輕吐出這個字,沒有回頭。眼睛透過大玻璃窗,眺望着遠處忙碌的中正機場,絲毫不理會坐在咖啡台邊上那人射出的那道冷峻目光。

王寶元,這個在六處威風八面說一不二的“威“神,對待面前這個纖弱的女子,也不得不苦笑一下。這是他第二次乾淨利落地從琴韻口中聽到“不“這個字眼了。上一次是民國八十三年四月的千島湖事件,李登輝總統氣得大罵中共是“土匪“,嚴令情治部門全力調查此事。王寶元要求琴韻趕奔杭州,調查並隨時通報。琴韻的回答就是一個字:“不“。王寶元當然清楚,臨時派一個沒有任何瓜連的台灣人從福建插到杭州調查的危險性,也就沒在堅持。可是軍情三處李志浩成功地獲得了詳細的情報,包括哪些人被通緝,在四川被抓起來,事無巨細。按李總統的話說:連“機密通緝令“我們都能收到。李志浩一戰成名,軍情五處也因此“抖“了起來,直壓的六處好長時間喘不過氣來。相比之下,這次只是帶部海事衛星電話過岸,目的是王寶元能夠直接安全地與一位情報員聯繫,沒想到竟然遭到了琴韻的拒絕。

王寶元眯着眼,呷一口咖啡。王寶元喜歡這種“拿鐵“咖啡。白色的表層覆蓋着黑色的內容,蒸蒸散發的香氣引誘着的是苦澀的味道。

他知道琴韻的價值:這是位天生的情報員。揚琴韻出身情報世家,王寶元和其父一起在滇緬待過,楊父是上校退役。琴韻從小耳熏目染,聽了許多父執輩的真實諜報故事。琴韻北一女畢業那年,在楊父的授意下,王寶元拿了份報考申請書給她。琴韻在受了兩年半正規情報訓練之後,自情干班三十一期畢業。本來王寶元安排琴韻在軍情局六樓(六處),給自己當秘書。可是楊父找到處里,不僅要求琴韻不能在軍情局上班,連軍情局虛設的外圍公司的掩護都不要,直接在社會找工作做為身份。這樣一來,除了情報員身份不能說,按月領軍情局薪水不能說,琴韻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必像一般的入陸情報員,得把編造的學經歷背得滾瓜爛熟,逢人得說“故事“,琴韻只要說“真話“,就能過關。

王寶元品品苦咖啡的滋味,微微一笑。聰明人講話喜歡簡單,他反問道:“你的建議呢?“

琴韻轉過身,拿起椅子上的手袋,淡然一笑:“你應該親自去一趟。“

2:

經香港轉飛,比台北到福州直飛多了兩倍不止的距離,可是琴韻喜歡。

她喜歡跳躍的感覺,香港是她天然的跳板。她喜歡擁有跳板,在她許許多多的各種跳板之中,已經搞不清楚那塊跳板是天然的,那塊是有意搭成的。這符合她做事的原則:目的已然達到,何必在乎用了那塊跳板?

民國八十二年,琴韻第一趟大陸行,是以工商企業的公關身份,帶着台灣媒體參訪海南省。一位初出道的小女孩,第一趟任務竟然能見到海南省長,成績令軍情局上下驚艷。而對於琴韻而言,那不過是利用了一下早已鋪就的跳板而已。接下來的半年,琴韻多次進出海南,或當交通,或做情搜,成績出色。軍情局遂派她到東南沿海要地-福州,在敵後情報人員的“最前線“,建立情報據點。兩年多了,經手的情報也夠塞滿一個檔案櫃了。可是眼前這一樁任務,令琴韻感覺前所未有的緊張。

半個月前,代號“少康一號“的情報員發回信息,說是有重要情報,要求不經交通直接匯報王寶元。“少康專案“是六處的絕密,走的是琴韻這條專線。為了保證這條線路的安全,琴韻割離了自己以前其他所有的情報源頭。琴韻見過“少康一號“,其人是解放軍的福建軍分區後勤部的大校,叫邵忠正。臨近退役,產生了非分的想法。忠誠也是有價的。對於這一點,琴韻非常理解。在最後關頭幡然醒悟,總好過一輩子昏昏僵僵地吧。像父親那樣,在滇緬堅持了十幾年,吃的苦不提了,總算活着回來了,可軍情局給的那點撫恤,怎能補償逝去的年華?

從行事的縝密,看得出“少康一號“是個相當穩健的人,不會心血來潮地要求見六處的首腦。經琴韻傳遞的幾次福建軍事布防的情報,也非常精煉準確,是很有戰略價值的。可是這一次“少康一號“的舉動非同尋常,能有什莫奧妙隱藏其中呢?

無法參透,意味着危險。儘管出道以來一帆風順,琴韻絲毫也沒有過放鬆的心理。當王寶元提出用海事手提電話和“少康一號“聯繫時,琴韻心裡暗罵:這個老狐狸,套狼連餌都不捨得放。攜帶海事電話在入境的時候會有些麻煩,但是以琴韻的能量,該不是什莫難事。琴韻認為:“少康一號“根本不會買這種空中樓閣的賬,要是電話遞上去又被人家拒絕,這雙方臉面以後也就沒了。

尊嚴,對於背叛者尤為重要。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奇妙,越是想要掩蓋的東西,越是有展露的渴望;越是有目共睹耳聞能祥的事情,越是在關鍵時刻遺忘。琴韻不止一次聽老爸說過:真正的背叛,不是形式上的,是心理上的。當背叛者否定自己的理想和畢生的事業時,更需要維護自己的尊嚴,這就是心理上的盲點。
 
3:

在接機人群中,李天海的大個子特別顯眼。他隨手接過行李車,就要往外走。可是琴韻不依不饒,非要擁抱親吻道聲辛苦,才肯罷休。李天海沒辦法,只得照辦,心裡卻在說:老夫老妻的,幹嘛呀?!

“先到店裡吧。我把捎帶的禮物放在那裡,方便萍姐來拿。“琴韻上車便對天海說到。

天海搖搖頭,反問:“不是要儘量避開,怎莫還送她這些東西?“

“哪兒是容易的?少來往就不錯了!“ 說罷,琴韻眯上眼。也許只有在天海身邊,她才真正能睡得安穩。

萍姐,是琴韻初到福州時交下的朋友。萍姐是平譚人,老公是當地黑道大哥。平譚,是解放軍模擬攻台登陸戰的演習基地,年年舉行演訓活動,也是中共派員滲透台灣的偷渡之處。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平譚黑道的業務只有一個,也就是偷渡人蛇去台灣。那些想着偷渡到台灣發財的男男女女,都是從平譚開船的。自從結識了萍姐,琴韻前後去過平譚十餘趟,走遍了島上每個角落。每次到平譚,琴韻都準備大批高檔內衣和胸罩,送給島上黑道大哥的女人。那些偷渡客怎能想到:這邊船還沒開呢,有什末人在什末地點什末時間要偷渡,台灣軍情局都已經掌握。一年前,國軍空軍從空照圖研判解放軍在平譚新設炮兵陣地,六處指示琴韻前往偵搜拍照印證。琴韻拉著萍姐和一群大哥的女人,在平譚各個地點好一陣子拍照留念。照片送到軍情局,無人不為這精湛情報挑大拇哥。也正是從那一次起,王寶元命令琴韻放棄平譚,決不能因小失大。他開始真正意識到:他手裡握着的是軍情局的王牌。

琴韻和天海開的是一家古董店,位於鼓樓區五四北路省體育中心閩台商娛街。天海本來在軍情局任職電展室,為了配合琴韻,也被派到了福州,從編譯中共密碼的內勤,一躍為第一線的情戰工作。大陸改革開放,也給古董市場增添了活力。天海以福州為據點,不時地開車深入福建腹地大山。收集情報,也收購各式古董,如玉器家具字畫工藝品,等等。這家古董店初具規模,沒用到軍情局一毛錢,真正是落地生根,身份“種植“的極徹底。

和琴韻水到渠成不同,天海把情報工作當作自己報效國家的理想和追求。剛到福州的時候,天海是肩負發展情報小組的任務的。廈門台灣光學公司的廠長石祥麟,本是天海國小同學。時隔十幾年,倆人在大陸相逢,很是感嘆世間奇妙。由於石祥麟加入軍情局前,已在大陸工作三年,而且任廠長要職,掩護身份極佳,根本無須“染色“,(情報圈術語,身份掩護稱為“染色“),於是軍情局充分利用,事前約定暗語和密碼,都與工廠產制的眼鏡相關,並以採購眼鏡名義,傳遞情報。

這種“報價單“傳遞情報的做法,相當普遍。做眼鏡的,就用眼鏡報價單;作電子的,就用電子商品報價單。報價單傳遞情報,由於是密碼書寫,最多只能傳十多個字。通常傳遞的都是關鍵卻沒有文件的情報,如“三月十二日開始演習“等寥寥數語。若屬機密文件等情資,則無法以密碼傳遞,還得靠軍情局派遣交通專人處理。

石祥麟這條線,自從發展成功之後,六處就接收過去,不准天海和他直接發生聯繫,以免由石祥麟暴露牽連天海。
 
4:

坐在古董店裡的藤椅上,琴韻歪頭看着天海。她喜歡看天海認真做事的樣子。天海正在用牙膏小心地搽試一隻茶壺,那茶壺黑不溜秋地,壺嘴兒還掉了一小塊。

當初在情干班受訓的時候,女學員是很吃香的。高層有個信條:搞得滿身香,情報才吃香。女學員的待遇很好,購買衣服,保養品與化妝品的費用都實報實銷。台灣公務員起薪為四萬新台幣,軍情局的新丁可以拿到六萬,在“吃皇糧“的人中算是掙得多的,如果派駐海外,每月更能拿到十萬新台幣以上。要進情干班可不是那末容易,語言天分,外型,主動性,演藝天分,是不是臨危不亂,臉皮夠不夠厚等條件,都是挑選的標準。從相貌上講,琴韻雖然清秀,但並沒有特殊魅力。她身高一米六五,單眼皮,鵝蛋臉,身材修長,在情干班的一簇簇招蜂引蝶的花咕嘟中間,一點兒也不出眾。可是天海偏偏就是被琴韻迷住了,按天海的話講:不為什莫,你天生就是我的!

琴韻不相信人的一生是被註定的,她喜歡自己設計未來。邵忠正大校,是她最初在平譚跑情資時就募定的目標。邵大校有個女朋友,叫沈小麗,是個醫生。沈小姐有過一次不長時間的婚史,離異還帶着個男孩。琴韻設法和沈小姐交上了朋友,沈小姐炒股票虧了本,琴韻慷慨的幫她添上窟窿;沈小姐向她哭訴和邵大校的種種無奈,琴韻就是最好的聽眾。軍情局的老油條們曾經戲言策導工作:“爭取工作要看介報關係,(情報術語:“介“是介紹人,“報“是吸收對象)有軟有硬,也可軟硬兼施,就像逼良為娼。介紹人的角色就像老鴇,要能掌握女人的心,有影響力,這是成敗關鍵“。琴韻對此不以為然,她真的把沈小姐當作自己的姐妹。每次聽到沈小姐回味婚姻的不幸,她也陪着掉眼淚;聽到沈小姐和邵大校的交往故事,她也為浪漫的情節開懷的笑。有一次,當沈小姐真誠地提出要為她做些什莫的時候,琴韻有些難為情地說:要是能搞些軍事情報,拿回台灣能換很多錢……

琴韻清楚:邵忠正一聽到沈小麗的轉述馬上就會明白她的身份。世界上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她決定冒險一試。琴韻並不是完全沒有把握,她猜測:以大校的地位,臨近退休的年齡,如此照顧自己的紅顏知己,必然還有其他的不滿足。接下來的發展基本上沒有出乎意料之外,邵忠正一直忍而不露,通過沈小姐傳遞過幾次福建解放軍布防情報。並且以沈小麗的名義,在西班牙開立賬戶,接受每月2000美元的國軍上校軍銜待遇。

“琴,給你講個笑話。“天海停下手裡的活計,開口打斷了琴韻的沉思。

“奧,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你也要講笑話?!“琴韻好奇得很。

“就是這躺進山收這件茶壺時聽說的。“天海慢條斯理地說:“說是有個古董商進山收貨,轉了幾天也沒有遇上可意的東東,就到山鎮的茶樓喝茶,冷門丁發現茶保用的茶壺雖然粗製亂造,可那茶壺裡面的茶鏽真是了不得,厚厚一層也不知道積攢了幾百年,直把茶壺內壁染成褐色。江湖上傳說:有上百年的茶垢的茶壺砌出來的茶,有點石成金的功效,普通茶葉也能砌出上等的茶香。這商人心想:反正你是不知道茶壺的價值,能蒙就蒙。這商人胡亂編造個理由,說啥都是要買這個茶壺。那茶保心裡也是暗自歡喜,心說:這末個破東西也能賣錢?!倆人幾番討價還價,150元人民幣成交。但有一樣,茶保第二天才能交貨,因為他要買一個新茶壺繼續茶樓生意。這商人晚上激動地一夜沒合眼,心裡一直在感謝菩薩讓他撈到一筆橫財。第二天一早就跑到茶樓,喚茶保把茶壺拿出來一看,氣得背過氣去。你猜怎末着?“

“怎樣?茶保不賣了?“琴韻猜,天海搖搖頭。

“茶保漲價了?“琴韻又猜,天海還是搖搖頭。

“不猜了,不猜了,我投降還不行嗎?“琴韻站起來舉起雙手,綢袖煺下,露出光潔白嫩的臂膊。

天海還是不緊不慢道:“茶保說:客館,您拿好了。為了保您滿意,我昨晚忙了一宿,特意幫您把茶壺裡里外外都擦乾淨嘍,廢了我整管兒牙膏呢!“

5

當邵忠正邁進這間古董店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個年輕女子“咯咯“地笑彎了腰。他皺皺眉,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楊琴韻,有些不相信,難道沈小麗就是被這樣一個貌似臨街小妹妹的女子征服?

選擇為台灣軍情局工作,並不都是因為沈小麗的緣故。金錢和女人,對邵忠正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他不認為這是種背叛,相反地,他對背叛充滿了鄙視。邵忠正誕生在30年代白色恐怖異常嚴峻的上海,父親是中共地下鋤奸隊的骨幹,母親是大資本家的千金小姐。在那個血雨腥風的年代,奮鬥和復仇是主旋律。在顛簸和動盪的生活中,仇恨和堅忍刻滿了邵忠正的童年。59年父親英年早逝,母親依舊帶着他和一弟一妹生活在軍區大院。在配給制下,大院生活還是相當不錯的,直到60年代他的家庭遭受了滅頂之災。

1966年夏,邵忠正從部隊回家探親,見到了被紅衛兵斗得遍體鱗傷的母親。家裡更是慘不忍睹,全部是挖地三尺。地板全部挖掉,說是找什莫手槍。弟弟妹妹哭訴,母親是被迫在批鬥會上跪玻璃的,跪得膝蓋以下獻血淋淋。邵忠正什莫也沒說,偷偷把母親和弟妹送到江西奶奶家,然後沒事兒一般回到了部隊。不到一年,接到弟妹報信,母親自殺了。邵忠正把信燒掉,還是沒事兒一般的表現。可是他心裡知道,復仇的種子已經發了芽。

蔣經國有過一段訓示:“會像愛護眼珠一樣地,愛護每一位情報人員。後顧之憂不必有。“邵忠正對此是輕蔑地一笑,他知道諜報工作是提着頭干的。即選擇了,就不回頭,也不後悔,但是他不想連累別人。去年他一度以為東窗事發,打算帶着沈小麗和她的兒子逃到台灣。邵忠正以公務考察的名義到香港,沈小麗二人在深圳清水灣飯店等候。當時的軍情局派交通假扮漁民,從台灣帶他們三人的台灣護照及沈二人的台胞證,搭漁船偷渡抵港。雖然證件沒問題,但香港海關發現台胞證關防印泥顏色不對,脫身計劃被迫中止。後來邵忠正先回大陸,發現只是虛驚一場,事跡未敗露。吃一塹,長一智。他馬上聯繫楊琴韻,通過一個香港公司作保,將沈小麗的兒子辦到西班牙留學迄今。同時,他積極物色自己的替代人選,準備明年退役之後,徹底淡出。今天他冒險直接見楊琴韻,就是為了此事。

琴韻一眼就認出了來的是何許人也。身着便衣的邵忠正,少了威武凜然,多了幾分儒雅,只是那雙鷹一般的眼睛,依舊逼射着固有的寒氣。

“先生,有什莫我可以幫到嗎?“琴韻笑盈盈地招呼,隨手倒一碗茶送上。

“當然。我要替我的老闆辦一件玉器。“邵忠正語氣懶懶的回應。

“奧?要哪一種呢?“

“我不敢決定,要老闆親自鑑別。可是他現在不在福州,我只是先跑跑。“

“這樣子啊,好東西可要抓緊呦。跟老闆電話溝通可以嗎?“

“不行。我老闆買東西很挑剔,不見面定不下來的。“

琴韻抬頭望着邵忠正,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微笑。邵忠正也直直地看着楊琴韻,眼睛絲毫不眨。

琴韻抿抿鬢髮,問:“先生,多大的買賣呀,還要你老闆親自下單?“

邵忠正不再說話,伸出食指,沾着櫃檯上茶碗裡的水,在茶几上寫下一行字,轉身出了店門。

琴韻隨即用桌布將水擦乾,她已經看清楚了,是5個簡體字——劉連昆 將軍。
 
6:

王寶元坐不住了。

“劉連昆,男,59歲,解放軍總後勤部軍械部部長,少將。“

這一行字所蘊含的意義,猶如平地驚雷,能將兩岸情報圈內的所有人擊倒。王寶元決心親自犯險,深入內地掌握這枚驚雷。他拿上所有資料,推開了軍情局長-殷宗文的辦公室。

軍情局的前身是抗日戰爭時期赫赫有名的“軍統局“。1946年,改名為“國防部保密局“,後又改名“國防部第二廳“。1954年台灣情報部門大調整,又改為“國防部情報局“。到了60年代,“國防部情報局“和國防部特勤室“合併為現在的“軍事情報局“,由國軍參謀總長直接指揮。軍情局下設7個處,一個“情報研究中心“和一個“秘密交通中心“,其活動主要是收集大陸政治,軍事情報,情況需要時還可以策劃破壞,暗殺,對大陸沿海地區進行襲擊,騷擾,心戰等活動。此外,還包括:適時在大陸建立和發展敵後武力,對大陸軍隊進行策反和軍事攻心,配合國軍的戰略行動。

軍情局每年開辦一期培訓班,每期120人左右。只有“情報專科班“是面向社會招生,其他都是從國軍現役軍官中篩選施訓,直接接受13周的情報訓練,然後根據其志向和能力,繼續接受專項培訓和特種作戰能力訓練。通常是到陸軍谷關特種作戰基地接受基本求生訓練,還要到屏東傘兵訓練基地完成至少三次跳傘訓練。然後再到海軍陸戰兩棲蛙人基地接受水下特種訓練,同時前往陸戰隊特勤隊練習各種輕兵器射擊。結業考核形式每年不定,有時是要求有來無回以跟蹤方式對特定人士的調查,有時是進行大範圍的社會調查,或是做情報資料的整理與研讀。而最複雜最特殊的是“境外綜合考查“,就是報批之後,通過島外旅遊方式來考核學員的綜合情報獲取能力,很多“軍情局“菜鳥都是在這一關熄滅了自己成為偉大間諜的夢想之火。

“情報專科班“是軍情局張開的手掌,面向社會招攬人才。女學員有20%比例的招收限制,她們被稱作掌上明珠,偶爾曝光的人物事跡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華人世界人人皆知的歌星鄧X君,就是軍情局六處最傑出的女諜之一。(事實上鄧是“國安局“三處雇員,配合“軍情局“工作——tanghan注。)在她的葬禮上,台灣軍方為她披上青天白日旗,李登輝親自為她遺體佩帶了勳章。

1989年大陸“民運“後,軍情局長殷宗文強化“進入大陸,建立據點“活動,楊琴韻所在的福州戰是軍情局工作重中之重。特別是李登輝總統宣稱海峽兩岸關係為“國家與國家的關係,至少是特殊的國家與國家的關係”之後,猶如沉寂多年的火山終於爆發了,兩岸情報戰愈演愈烈。

當殷宗文看罷王寶元遞交的行動報告,心中暗喜:多年的培植,終於有了回報。他當即命令:晉升上校王寶元為少將,進入大陸實施策反,並安排軍情局香港站廣州站全力配合“少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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