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本周三，美国空军发出呼吁，希望逐步放弃购买一些需要几十年时间来研制的天价武器系统，转而采购那些可以迅速投入使用的高科技军备，以应对多种正在显露的威胁；此举相当于是承认了军方可能会被费用问题拖垮。

空军发布的这份战略预测报告展望了未来20年的道路，从一定程度上说，它是由迫在眉睫的预算约束所推动的。该报告还呼吁以更快的速度、更低的价格来培养飞行员，开发他们所使用的技术，此外它还警告称，目前采购战机和武器的方式太过沉重缓慢。

空军是美国科技含量最高的兵种，被空军部长德博拉·李·詹姆斯(Deborah Lee James)称为“行动号角”的这份报告，只谈及了空军可以如何适应迫在眉睫的威胁和预算约束的问题。不过，这也相当于是在对整个国防部(Defense Department)发出警告，以及整个国防部在向外界承认：随着军人薪酬及退休成本的大幅上升，如果不大幅改变军方的运作方式，美国可能很快就无力负担军事开支了。

“总之，我们必须采购和之前大不相同的装备，并采用不同的方式招募人员，”该报告的合著者戴维·W·阿尔文(David W. Allvin)少将说，“我们必须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具有创新性的、21世纪的公司。”

从1998年到2014年，每个现役军人的年度薪酬成本增加了76%，达到12.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80万元），而整体国防预算增加了42%——然而，美国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Budgetary Assessments)的资料显示，自2010年以来，不包括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上的支出，国防部的基础预算一直在下降。到目前为止，军方通过削减军人数量的方式，消化了人员成本的大幅增加，而且也设法保持昂贵的武器采购以及技术支出在总预算中的占比，和人员、维护、培训方面支出相同，大约在30%。

但是，美国军队中最大的兵种陆军，人数已经降至自二战以来的最低水平，因此国防部官员、特别是陆军官员警告说，进一步削减人数可能会导致陆军部署方面的风险增大。虽然相较于海军陆战队和陆军，空军和海军历来对科技的依赖程度较高，被广泛认为是更愿意裁员，但就连空军和海军的官员也说，他们愿意进一步减员的数量有限。

但是，良好的愿望和军费开支的现实之间仍然存在差距，空军一向聚焦在价格昂贵的大型武器上，特别是先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目前还不清楚空军对于转移这个侧重点的呼吁有多认真。毕竟，该报告是一个长期的预测，展望的是未来20年甚至更长的时期中武器开发文化的变化，因此已经开始研制的昂贵武器是不受影响的。

过去几十年中，类似的精简军队的呼吁遭到了国会议员、国防承包商和军方本身的反对；军方往往会努力维护基地、武器系统等“预算宠儿”。呼吁采用新技术来节约资金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前国防部长唐纳德·H·拉姆斯菲尔德(Donald H. Rumsfeld)就宣布过要对军方进行“转型”，让军队变得规模更小、装备更轻、行动更敏捷-——费用也更低，但是2001年的9.11恐怖袭击，以及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战争，导致他的想法被迫搁置。

比如，该报告只字未提要缩减F-35喷气式战斗机项目。F-35麻烦缠身，迄今已经开发了14年之久；上个月，在又出了一系列问题之后，该项目被暂停。这份报告也没有谈及要取消下一代远程轰炸机项目，空军正在研制的这种轰炸机造价为每架5.5亿美元，首次亮相预计要等到2025年左右。

“他们还是会购买联合攻击战斗机(Joint Strike Fighter)，”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的高级研究员托德·哈里森(Todd Harrison)说，这是指F-35战机。“他们正在承受压力，但是仍然会购买下一代轰炸机以及用于空中加油的KC-46加油机。

空军把新的重心转移称为“战略灵活性”，官员们说，可能会受此影响的空军武器系统有两种：一种是用于飞行员培训的训练机替代品，名为TX，另一种是联合监视目标攻击雷达系统（Joint Surveillance Target Attack Radar System，又称J-Stars）的下一代替代品。J-Stars是一种监视飞机，可以把地面部队的信息提供给空中和地面的指挥员。

军事分析师说，新的做法可能还会导致空间和信息项目的支出被削减，军方或许会以更加零散的方式来开展这些项目，以便在新技术出现时，可以快速加以调整适应。

“意思就是，我们负担不起华丽的大型项目了，不如我们试试另外的方法，一小步一小步地来提升能力？”德勤咨询公司(Deloitte Consulting)董事、前国防部副管理长贝丝·麦格拉思(Beth McGrath)说。“我们说，‘这就是想要的一个大家伙，’然后我们就去买着这个大家伙。但是有更好的方式来办到这一点。“

经历两次代价高昂、令人疲惫的地面战争，以及政府财政紧缩之后，空军这份报告可能显示了这样的信号：整个军方都会做出类似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