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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這首詩被高山人朗誦很多次了,很難不留下印象。我曾說過,把這詩變成一首歌只是一步之遙,可這步究竟有多遠,沒人知道。
人人都說這是一首愛情的詩,不過,把這詩曲解為理想失落也似乎說得通,讓我試試看:
有位姑娘年輕時參加了地下工作,被叛徒出賣,逃避追捕,四處躲藏,五年後終於被捕,免不了一番虐待審問,但五年的躲藏讓她避過了最嚴峻的時刻,幾個月後簽了一張“自白書”就放出來了。
出來後朋友都不敢接近她,她只能默默地當洗碗女工度日,過去的事也不再提起,但她仍舊保持讀書作筆記的習慣,一年,十年,三十年,不覺步入花甲之年,變成了洗碗阿婆了。
忽然有一天,我送她一片VCD,這上面全是她當年愛唱的歌,什麼“膠林我們的母親”,“新加坡河”,一下子激活了她體內那睡死的活躍細胞,她跟着唱起來,聽到“曉冬”,她眼眶全濕了,終於有人在講他們的故事了,她把那幾年的逃難故事都說給我聽,我也百感交集,當年他們都是最熱心,最有理想的人,可後來的命運卻如此坎坷。
臨走時,她緊握我的手不放,似乎要說,“我還能做什麼?”,雖是第一次見面,卻好象是久別重逢。
故事講完了,看看更夫這首詩如何詮釋這個故事:
當你幽怨的歌語象月光
當月光下有晶瑩的夜露
我便象一顆蓄蕾經年的秋櫻
在你穿透黑暗的注視里
寂寞無語地開放
解釋:
聽歌時剛好是月圓的晚上,月光很亮,而且下着細雨,窗外的樹葉滿是雨滴,南洋多悲歌,故有幽怨之說。蓄蕾經年表示這些年來她未曾放棄,繼續讀書作筆記,充實自己。我在一旁註視着她聽歌的反應,顯然的,她的心花開放了。
我曾以為
我乾枯的枝葉
從此不會再綠
我曾以為
我花粉盡失的心蕊
將從此緊閉
解釋:
沒有人再提起他們,當然乾枯啦,而他們也不向人提起往事,誰要聽啊?因此把心蕊緊緊關閉。
而那蕭瑟的秋風啊
將從此輕蔑地搖我
讓我的秀髮
散落成一地白霜
解釋:得意的人會輕蔑地嘲笑他們,“幼稚,老土,笨蛋!”,那辮子散開了,變成一頭白髮。
而這異國的冬日
也會一年比一年
更加漫長
解釋:生活在一個不被認同的環境,等同異國,度日如年,而且越來越難過,所以說“一年比一年更加漫長”。
然而, 為你
我瘋狂地綻開了
誰能否認
我為今天的溫暖
已等出滿額的年輪
解釋:這個“你”是指VCD,她真的瘋狂地綻開了,她已經30多年不唱歌了,今天卻唱了起來,等了這麼多年,才聽到自己的歌,能不感到溫暖嗎?
因此
我所有枝幹的驕傲
都願在你面前匍匐
我所有花瓣的色彩
都願在你面前燃盡
解釋:因此,她把當年的所有光彩歷史都亮了出來,她把多年的珍藏都拿給我看,她的驕傲,她的光彩,她的故事全部為我展現。
我縱然被連跟拔起
也願隨你去流浪
只要給我一盆泥土
我將在你向陽的窗台
一生守望
解釋:“連根拔起”也只是辭去“洗碗阿婆”的工作,只要給她一點的事做,她就會樂此不疲的,一輩子幹下去,“向陽的窗台”是比喻光明,有意義的事業。
總結:
大概是這樣吧,藝術是需要有現實根據,也需要幻想,不然一個音符都寫不出來,希望更夫不要介意,根據首貼不能無聲的“山龜”,還是請大家欣賞星星光的朗誦,她那偶爾有點塞塞的嗓音特有魅力。
《秋櫻》
--給百合
作者:更夫 朗誦:星光
當你幽怨的歌語象月光
當月光下有晶瑩的夜露
我便象一顆蓄蕾經年的秋櫻
在你穿透黑暗的注視里
寂寞無語地開放
我曾以為
我乾枯的枝葉
從此不會再綠
我曾以為
我花粉盡失的心蕊
將從此緊閉
而那蕭瑟的秋風啊
將從此輕蔑地搖我
讓我的秀髮
散落成一地白霜
而這異國的冬日
也會一年比一年
更加漫長
然而, 為你
我瘋狂地綻開了
誰能否認
我為今天的溫暖
已等出滿額的年輪
因此
我所有枝幹的驕傲
都願在你面前匍匐
我所有花瓣的色彩
都願在你面前燃盡
我縱然被連跟拔起
也願隨你去流浪
只要給我一盆泥土
我將在你向陽的窗台
一生
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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