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所說的決定,很快就有了答案。
有一天鄰居下班的時候,發現雲姨的單間有點不太一樣了,兩邊的門框邊上貼了對聯,還有眉批,門口貼着大大的一個大紅雙喜,門口的地上還有鞭炮的紅屑,雲姨穿着一套新做的衣裳,胸口戴着一朵剪紙的小紅花,頭髮也挽起來,插了一支紅色的頭簪,鞋子也是一雙絲綢的繡花鞋,雲姨笑盈盈地在門口招呼鄰居吃喜糖,喜糖都是例牌的傳統型,裡面有大白兔奶糖和龍酥糖,和一些帶殼的咸乾花生混在一起,雲姨一把一把地抓起來,熱情地招呼左鄰右里吃糖,鄰居的小孩子都來討糖吃,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雲姨從拍拖到結婚,總共經歷了四個月的時間,在那個時候,算是閃電式結婚了。單位里有些八卦的人說閒話,說得很難聽的也有,雲姨只好頂着這些壓力,裝聾作啞。過了幾天,雲姨第一次請了長假,回去客家的老家,給長輩上墳,聽說科長也跟着去了,還順帶旅遊了一番,那邊的山水還是不錯的。這就算是渡過蜜月了。
蜜月過完,房管科科長就在雲姨那裡住下來,大家都猜測科長應該趁機給雲姨換一間套房,這樣至少有個客廳,才像一個家的樣子。但是等了幾個月都沒有動靜,問起來,雲姨支支吾吾地說,他那邊已經分過房了,前妻和孩子住着呢,單位規定,女方不能分房,所以就沒有啦。雲姨心裡嘆息,想通過結婚改善一下居住環境這個小算盤,算是打錯了。
話說那個房管科的科長,每天磨洋工磨到下班,就回到雲姨的房間裡,歪在還鋪着大紅的絲綢鋪蓋的床鋪上抽煙,雲姨笑眯眯地在外面的公共廚房做飯,還哼着歌兒,大家都大跌眼鏡,感慨這個老猥瑣男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麼德,娶了雲姨這個黃花閨女,又得了雲姨十幾二十年的積蓄——這不,雲姨都花在他身上了,大方得不行,自己就能省則省得,只要他高興,花多少錢在他身上又有什麼關係呢,雲姨樂意。
生活要是一直是這樣和和美美的,該多麼地好呀。可惜俗話說得好,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不久,雲姨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