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肉－桂魚－西餐及其他 ——從大饑荒年代毛澤東菜譜說起 長期以來，中國官方和民間流傳着一個神話般的故事：困難時期毛太祖跟全國人民“同甘共苦”，連他最喜歡的紅燒肉都不吃了。實際情況是這樣嗎？否！ 1959－1961年大饑荒時期，中國活活餓死三千多萬人。太祖心虛，知道闖了大禍，為了掩飾自己的過失和忽悠子民，宣布他要“跟全國人民同甘共苦，不吃豬肉了”。中宣部於是不遺餘力地宣傳毛的這一“德政”。的確，在一個短時間內他不吃豬肉了，但吃什麼呢？魚！太祖生於魚米之鄉，從小就喜歡吃魚，尤其是桂魚。但北京並不產桂魚，怎麼辦？當然是從南方用火車或飛機運到京城。 據報料，在大饑荒那些年，太祖還對以肉食為主的西餐發生了興趣。1961年4月26日，中南海侍駕人員會同御廚為太祖精心制定了一份西餐菜譜，包括七大西菜系列： 魚、蝦、雞、鴨、豬肉、羊肉、牛肉。魚蝦類列有：“蒸魚布丁、鐵扒桂魚、煎(炸)桂魚、軟炸桂魚、烤魚青、莫斯科紅烤魚、吉士百烤魚、烤青菜魚， 菠菜煮魚、鐵扒大蝦、烤蝦圭、蝦麵盒、炸大蝦、咖喱大蝦、罐燜大蝦、軟炸大蝦、生菜大蝦”等等。雞類包括：“黃油雞卷(雞排)、軟煎雞排、雞肉餅、雞肉 元，大王雞肉餅、雞肉絲、罐燜雞、紅燜雞、蔥頭燜雞、青菜燜雞、紙包雞、雞丁敏士，椰子雞，奶油雞”。豬肉類有：“烤豬排、烤豬腿，炸豬里脊、炸豬排、溜 豬排、法國豬排、義式奶豬”等等。至於牛羊肉，毛不是很喜歡，但也有不少品種：“羊肉串、烤羊腿、烤馬肉、白燴羊肉、煎羊排、煎羊肝、牛扒、煎牛肉、咖喱 牛肉、伏太牛肉、酸牛肉、燴牛尾……” 誰說太祖是土包子？他在食不厭精方面，決不輸於慈禧老佛爺。 至於太祖巡幸地方時，各地諸侯爭獻山珍海味、人間佳餚，那自不在話下。 民諺云：一字在嘴，好吃油湯油水。太祖天生一顆黑痣在嘴，生來就有口服。要說太祖的好吃，那是早在延安時期就出了名的。上世紀四十年代初，蘇聯派遣彼得‧弗拉基米洛夫到延安擔任塔斯社隨軍記者。弗拉基米洛夫憑藉蘇共和中共的特殊關係，對毛澤東和中共領袖們有着近距離的全方位觀察。他在後來發表的日記中，詳細描述了毛和他的同僚們如何“以窯洞為偽裝，過着奢華的生活（弗氏原話）。” 在1943年2月7日的日記中，弗拉基米洛夫是這樣描述毛的一次宴請的：“要把待客的七十道菜都一一列舉出來，是不可能的。餐前小吃和酒都很豐富。有沙拉，捲心菜，鴨子，不同燒法的肉，鮮美的海味……看，海參端上來了。毛猛然起身，小心翼翼、鄭重其事地夾起一塊海參，站着就吃。” 當天的日記還寫道：“康生的高級廚師原是中國末代皇帝、當今偽滿皇帝溥儀的廚師。”這就是在抗戰最艱苦階段毛的真實生活情景的一個片段，這與中共宣傳部門的說辭形成天壤之別。弗拉基米洛夫認為，當時延安的腐敗比國民黨在陪都重慶的腐敗還要厲害。王實味在他的文章中，對中共在延安時期的森嚴的等級制度有過詳細的敘述。王因此得罪中共，最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按說哩，像中國這樣的大國之君，即使天天吃山珍海味倒也沒甚奇怪。問題的關鍵是君王在享受錦衣玉食時，他應該治好天下，關心民生，讓普羅大眾也能安居樂業，過上好日子。中國歷史上也不乏這樣的明君。但在治理國家、關心民生這點上，說毛太祖是中國歷史上表現最糟糕的皇帝恐不為過。迄今國內外發表的大量文獻表明：由於毛推行的禍國殃民的“大躍進”和“三面紅旗”，導致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大饑荒。當時許多地方的饑民們吃盡糠麩吃野菜，吃盡野菜吃草根、樹皮、獸骨、觀音土。。。。一位作家在一篇報告文學中說：三年災難中，僅河南信陽地區就餓死近100萬人，釀成了所謂“信陽事件”。一位信陽籍的幹部回憶說，當時人餓得走不動路，出不得屋，婦女出去挎一個筐，裡面放一把鐮刀，看見剛餓死在路邊的人，便割肉拎回家。“那時，只要看見誰家的煙囪冒火，一定是在煮人肉”。這是何等不堪回首的人間慘劇啊。現在人們在談論朝鮮平民正處在饑荒之中，其實跟當年中國的大饑荒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如果說毛太祖在1960年前當大饑荒已然出現時，能夠幡然醒悟，改弦更張，回到正確的道路上，則中國仍有可能走上繁榮之道，他或許還有機會成為一代明君。可是事情的發展完全相反。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作為一代暴君的太祖，最看重的乃是他的權柄和威嚴，在這方面他絕不容許任何人置喙。於是就有了1959年廬山會議上把赤膽忠心、為民請命的彭德懷等人打成“反黨集團”的一幕。此後，“大躍進”的狂飆不但未能剎車，反而愈演愈烈，中華民族的那場慘絕人寰的災難已不可避免了。 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大躍進”徹底失敗後，太祖被迫退居幕後，而把劉少奇推到第一線收拾爛攤子。那些年，坐在中南海菊香書屋裡的毛皇在想什麼？在做什麼呢？後來的歷史告訴人們：當子民們正在飢餓線上掙扎的時候，毛皇考慮的不是怎樣救民於水火，而是在策劃如何打倒他的政敵劉少奇——他已經開始構思幾年後被稱為“文化大革命”的一場空前規模的政治浩劫。 值得指出的是，在毛太祖統治時代，即使不是大饑荒年代，黎民百姓過的日子也是很艱難的。人們不會忘記每月半斤帶骨肉、半斤油（據說遼寧省只有3兩油）的時代，不會忘記幾乎所有生活用品都要憑票購買的時代，不會忘記一家幾代人擠住在一間不大的房間的時代，也不會忘記十多年不漲一次工資的時代。這一切對現代年輕人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然而不幸的是，它卻是毛時代活生生的現實。 大饑荒時期，中南海侍駕人員看得見太祖在吃什麼，他們自己和家人吃的又是什麼，這差別也實在太大了。太祖為此告誡他們說，他的好東西都是“人民給我的待遇”，“別人沒有權利”享用。有一次太祖的管家偷偷拿了點食品回家，給在飢餓線上掙扎的孩子們吃，被發現後流放到北大荒勞動改造，從此杳無音信。這讓我想起雨果的名著《悲慘世界》裡主人公冉•阿讓的命運：只因在飢餓時偷了一塊麵包而淪為終身苦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