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葵大叫一聲：“小青別走！”

耳邊清晰聽見：“小青在此啊！”

睜開眼，杏黃裙姑娘一雙水靈靈大眼正看着自己。天山鐵漢子，鬧得個滿臉通紅。

忽聽角落一陣哈哈笑聲。只見一位大叔，紅光滿面，額頭髮亮，向這邊走來。

“大肚能容，開口便笑。江湖人稱笑哈哈。”

小青：“聶小青見過笑伯伯。”

易小葵：“原來是笑哈哈兄。小弟易小葵。”

哈哈兄：“小葵兄爽氣。人在江湖，督是兄弟。小青姑娘，表塔拘泥年齡禮節。叫笑兄就好的。”

小青施禮謝過：“望笑兄指教。”

笑兄：“剛剛沃，跋對，杭州話語你們跋大懂？剛同你講，不要拘泥年齡禮節，怎麼樣還要客氣？閒話跋沃，又講杭州話了。閒話不講了。兩位督是蠻遠的地方來的？”

小青：“小妹來自四川。慕名杭州的冬梅夏荷，還有細雨。”

笑兄一怔：“西子湖畔的夏雨荷你也曉得？咯麼，跋對，這麼看來，你是蓉城陳家門下的？”

小青吃了一驚：“什麼都瞞不過笑兄！”

笑兄轉頭：“小葵兄想是來自天山？”

小葵：“笑兄眼力太厲害了！”

笑兄：“聽小葵兄口音有點兒，有一點，像西邊的。易女俠的後人？”

小葵倒地便拜：“笑兄高人。頓首、頓首！”

笑兄：“又來的，你怎麼樣又這樣子啦？快起來講話語。”

小青和小葵都約略說了些來歷。齊齊對笑兄施禮，定要老大哥指點迷津。

笑兄先夸小青細心，沉穩。聞香品茗，點菜有度。小菜上來不急着嘗，色香味形的味，要慢慢交品。小葵聽着，臉上的小蛇又游動起來。

笑兄看在眼裡，哈哈一笑：“小葵兄明白了？悟性跋，不錯！”

小葵：“笑兄是說，一盤盤各色佳餚一下子都端出來，太急了。俺又不停的吃。菜的微妙之處錯過七八。又消化不了？”

笑兄：“就是，正是。消化不良要掛急診，跋太好吧？”

小葵：“急診是啥？”

笑兄：“跋好意思，又講杭州話語了。要發急症。老笑對平仄一點兒督不曉得的。”

小葵想起方才失態，真吃太急了。臉上血脈流動忽然加速。

小青：“小葵哥暑熱還未全退，不宜久坐。躺一會吧。”

笑兄：“杭州暑熱同四川跋，不一樣。東坡鴨蹼的辣，啊冒，也很怪異。小葵兄來自極寒之地。本來龍井鳳爪慢慢交品嘗之後，熱菜最好是先嘗立嫂魚羹的。”

小青：“立嫂魚羹？”

笑兄：“正宗立嫂魚羹，只是一個傳說。聽老人家講的。現在這裡的立嫂魚羹，大家自己想着做的。”

小青：“來時路過一家老娘舅油爆蝦。聽食客說阿立娘舅。不是那裡的立嫂？”

笑兄：“那家立嫂拿手的是西湖醋魚。又不一樣的。”

小葵：“東坡鴨蹼有何怪異？”

笑兄：“聽老人家講，東坡老兒是詩人？還是詞人？”

小葵聽了雲裡霧裡。小青接口道，好像東坡是個官，詩詞都寫的很好。

笑兄：“這個我不懂的。東坡老兒歡喜變着花樣吃。是個大吃貨。聽老人家講，他每想出一個新鮮吃法，一定還要有前面吃什麼，後面接什麼。好像寫詩，還是寫詞，要開頭，轉身，接牢。”

小青：“起承轉接？”

笑兄：“你煞喀，你厲害。可以做我師父的師父了！”小青差點笑出聲來。笑兄太會說笑了。

小青：“想是小葵哥龍井鳳爪吃的就急。還沒站穩就要轉身吃東坡鴨蹼，後面沒人接住？”

笑兄：“一點兒不錯。中了東坡老兒的怪招之後，四川陳家的雨蓮蓉效果是快的，就是太強了一點兒。小二，叫百合姑娘拿一碗小梅百合湯來。”

小二：“是，笑叔。”

小葵一聽百合姑娘，臉上神色忽紅忽白，意識迷濛。

By 笑笑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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