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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拜倫詩歌《驚艷》之自跋
送交者: 曹雪葵 2017年10月18日05:10:20 於 [詩詞歌賦] 發送悄悄話

為增加對比性,俺把中文譯文附到相應的英文原文下面:

She Walks in Beauty (By Baron Byron)
《驚艷》

--- 為什麼在題目里俺沒把“she walks”這兩個字譯出來?因為正文是用古詩的格調譯出,若題目譯成“她在驚艷中走來”,頗有現代漢語的味道,而譯成“來而驚艷”啥的又覺凝澀。覺得簡略為“驚艷”二字,或倒能引起讀者讀正文的好奇。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湛湛碧宇,夜星燦爛。伊人云落,俗凡驚艷。

--- 開篇這幾句俺把英文原文“打亂”再用漢語重新融合。英文原文大約可理解為:“她一出場就很驚艷,像萬里無雲掛滿繁星的夜空。”首先,用夜空比喻美女,不管這夜空多麼美麗,也不符合中文習慣,所以,俺把夜空做了她出場的背景,再乾脆用“雲落”來譯“walks”,讓她美得像下凡的天仙。雖然俗套了一點兒,但順應中文習慣。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
Meet in her aspect and her eyes:
墨深潤香,雪濃含瀲。融眸染湖,映裙飛幻。

--- 英文原文似為:“暗與明的所有最好的搭配恰合她的雙眸和身段之美。”這樣的句子如不潤色則洋味兒太濃,與漢語的古詩韻味完全對撞。咋辦?俺把“暗”比喻成“墨”,與眼睛對應(於是碧眼的洋美人變成了東方美人),把“明”比喻成“雪”,與身段對應。再以“裙”來指代“身段”,以形成“融眸”與“映裙”對仗,

Thus mellowed to that tender light
Which heaven to gaudy day denies.
噴薄光柔,天曦俏顯。

--- 這一句,英文原文跟漢語比喻的習慣相去更遠,字面上似可理解為:“從而融合了那溫柔的光芒,此光芒非媚俗的天氣得具。”很繞口不是嗎?而且原文中light和上面的bright也顯得重複。俺理解拜倫的意思反正就是強調“女子的美除了明暗搭配得好之外,還交融在一種溫柔的光芒之中”。於是,俺用晨曦來比喻這光芒,其它的“矯情”一概略去。哈哈。

One shade the more, one ray the less,
Had half impaired the nameless grace
露多一珠,淌而流姝。月蒙須臾,晦而遮霓。

--- 這句“One shade the more, one ray the less”頗有咱們漢語“多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的味道。其實shade和ray覺得還是與上面的dark和bright重複,不是嗎?說明拜倫也有點兒“理屈詞窮”了。哈哈。全句似可理解為:“增減一分都會損壞她那說不出的高貴。”還是咱們中文比喻起來得心應手啊:露珠再多一粒,花瓣就禁不住,會流下去;雲彩只要遮住月亮一瞬(“須臾”表示很短的時間,多短?俺不知道。哈哈),“霓”就會晦暗,而無光彩。“霓”是“雌虹”,“虹”是“雄虹”,都是龍。二者的配伍就是“霓虹”。

Which waves in every raven tress,
Or softly lightens o'er her face;
堆鴉曬羽,撫頸拂頎。

--- 英文這句描述的是美女的頭髮,只聽拜倫說道:“每一縷都烏黑光亮(原來拜倫筆下描述的真是東方美女誒,黑髮!),輕柔地飄拂在她的臉上。”在漢語裡,烏鴉多為貶義,如“枯藤老樹昏鴉”,唯獨在比喻頭髮時是褒義,其約定俗成的搭配是“堆鴉”。如果你想出新招說成“疊鴉、擠鴉”都不再被接受。其實“堆鴉”是指頭髮在頭頂上面編紮成“髻、鬟、鬏”等髮型的樣子,要不怎麼“堆”?可如此“tress(一縷頭髮)”就沒了着落。猜俺咋辦?俺讓那烏鴉們“曬羽”,曬羽就得伸展翅膀,於是那一縷縷的頭髮就可以“撫頸拂頎”了,呵呵。“頎”啥意思啊?是“修長”的意思。《詩經》裡有一句“碩人其頎”,就是形容齊國的大美女齊姜“身材高大”。戰國時的齊國在山東河北這一帶,說明北方女子自古就個子高大。可“高大”跟“拂”不配套啊,越高越“拂”不着啊。其實“頎”的本意肯定是頭的某個部位,大家看到右邊的“頁”字了嗎?凡某字裡面有“頁”這個偏旁,必與頭有關。俺為了押韻,只好用它了,至於它是頭的哪一部位,俺也不知道,就讓有古漢語詞典的詩友自己去查吧。

Where thoughts serenely sweet express,
How pure, how dear their dwelling-place.
玉淨如心,井甜無渾。魂棲素月,飄逸不沉。

--- 這句英文是全篇最“彎彎繞”的一句:“那寧靜地、甜蜜地萌生思緒的地方,是這麼的清純,這麼的可貴。” 問題來了:這萌生思緒的地方是哪兒?是“心”。所以英文裡“dwelling place”所指應該是“心”。俺不知道拜倫這種表達手法美在哪裡,因為俺沒生活在英文的環境裡,但俺知道這句要表達的其實就是這美女的心地純潔善良。於是下一個節目就是俺的了,什麼“玉淨啊、井水不瀾啊、魂啊”,都拿來渲染她的純潔寧靜堅貞

And on that cheek, and o'er that brow,
So soft, so calm, yet eloquent,
惕常揚柳,羞每藏桃。

--- eloquent這個字說明,該美女不僅僅soft、calm,還活潑可人。估計拜倫因為自己是詩人,喜歡抒情,所以就不大喜歡悶葫蘆似的女子吧。對應這句,俺把cheek比喻成桃,把brow比喻成柳。而eloquent為照顧句式只好放到下一行來翻譯。

The smiles that win, the tints that glow,
靨能酒醉,唇肯詩嬌。

--- tint是色彩的意思,能glow的色彩多為銀色,看前面的smile,估計拜倫在這裡是用tint比喻牙齒,笑而露齒麼。(小聲說)俺比較喜歡唇(風險比較小),於是俺譯文裡就有了“唇”。“肯詩”對應上句的eloquent,就滿足拜倫的期望,讓她也吟詩吧。哈哈。在此俺也一併翻譯一下拙句:看她的笑靨如飲美酒而醉,她喜歡因詩而啟朱唇更顯多嬌。

But tell of days in goodness spent,
A mind at peace with all below,
A heart whose love is innocent!
蘭蕙馨新,鏡水之濱。怡情吐秀,不舍純真。

--- 這三行詩描述的應該是美女平素的行至和內心世界。俺沒有具體地譯出“But tell of days in goodness spent”這句話,總腳着與咱們大漢文字表達方式有別,俺把它抽象地地融入到“蘭蕙馨新”裡面了,因為咱們中華古人常用“惠蘭”來稱讚品性端莊的女子。peace 則用鏡水來比喻,水如果不peaceful,則不會如鏡。

俺又人老話多自跋了這麼一篇,並非自滿譯得多麼精彩也。哈哈。俺英文二把刀介個大家都知道,就是把俺譯作時的心路貼上來,讓在小鷹帝國、老美、澳大利亞、新西蘭、加拿大、印度,還有巴基斯坦的說英文國家的詩友給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番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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