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一個人,還是群體共名
-開卷有益篇(3)-
詩壇談玄,議及老子名號的問題,是大哉一問。《道德經》已成為世界上出版最多的書籍之一,據說被各國翻譯的數量,只有聖經可比。但老子其人其名的真相,自古就是謎。
司馬遷離老子的時代不遠,但他在史記中為老子寫傳,就感嘆老子的真名說不清。後世考證老子的文章無數,只留下更多的問題。
看了一本近年出版的著作,作者站在老子是群體共名的立場,舉出的例證有說服力,擇其要點和詩友分享。
錢穆稱:老子曾被指為三人,即孔子求教的老子,周太史儋,戰國太公任,後人將三人當作一人是誤解。
史記至少提到四人:史官李耳,守藏史澹,楚國隱士老萊子,太史儋,誰是老子,司馬遷結論是說不清-“世莫知其然否”。 其他,還有伯陽,段干李,等等,都有疑問,無法統一。
這些“老子”多被稱之“老聃”,而先秦時期“聃”是大耳朵的意思,象徵長壽福相,有地位的智者都可以稱為聃。而老和李古代通用,是家族的姓氏,例如長壽的彭祖,又被稱為老彭,是老氏的祖先。 老氏由商周起世襲太史官和守藏史,因此多人被稱為老聃。 還有一個因素是,古代宗法有父子同名的“連名”習俗,老子,老聃,李耳就成了家族世代的共名。(筆者記得下鄉務農時,有個農戶為兒子起了和自己同樣的名字,當時被認為奇怪,現在想來,可能事出有因。)老子傳說享壽800年,1000年,是不是連名的原因?
還有一個《道德經》版本的因素。1973年湖南馬王堆漢墓出土《道德經》抄本,分甲,乙兩本,兩本的內容文字都有不同,名字叫《德道經》。 1993年湖北郭店楚墓出土《道德經》竹簡,分甲,乙,丙三本,文字內容也有不同。漢墓,楚墓的文本,和後世通行至今的河上公本子,文字內容也有很多不同,當然基本內容又是相通的。 據此,可以解釋為,《道德經》是老氏家族祖先始作,後代多人不斷繼續寫作,時代進化,內容便有變化。
古代的太史是天官,負責記錄天像和人事,因此最了解天人關係,司馬遷寫史記,研究天人之際來解釋古今世道變化,就是這個傳統。老子家族不但是天官,還是管理國家圖書檔案的世襲守藏史,因此通曉歷代政治和學術思想,這是他們能寫出《道德經》的一大原因。
《道德經》是歷代群體創作,老子是作者的共名,是可以理解的解釋。
老子道家思想最近藝術境界,其虛懷若谷,寄情山水自然的觀念,對中國詩歌的早期發達大有影響。 西方晚至18世紀,受到老子和其他東方哲學的影響,才開始”發現自然“的浪漫主義運動。之前的中世紀,西方文藝只有否定人世的神學主義,沒有自然美的地位。老子風行世界,因為其豐富的普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