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詩歌與唱歌

詩歌起源於上古時期，先於文字記載，《詩經》中即有民詩、民歌，那是可想而知的。

據考古學家研究分析，說人類是先有歌唱而後才有說話。也就是說最早的語言是一種近乎歌唱的長聲，而後來逐漸變短而形成語言。所以，在有詩歌之先就應該有了民歌、民謠或是後來的一些頗具趣味的“順口溜”。由於押韻、便於朗誦和琅琅上口而招人喜愛，易被傳播，加上那些反映民俗、民風的詼諧故事而使之流傳，甚至家喻戶曉，上達權貴乃至禁闥朝廷。

民歌、民謠所使用的是最通俗的語言，方言或是白話文；而詩、詞、歌、賦所使用的則是文言文，或者是半文言文。因此詩歌被認為是一種升華了的民歌、民謠，或者是文化人用來抒發情事、描寫風花水月的一種饒有情趣、陶冶情操的“文字遊戲”，慢慢地就形成了一種能在人們頭腦中產生共鳴的普世文化。詩歌所代表的是某一時期的歷史，所反映的是某一地區的、民族的文化。因此，詩歌、民歌和民謠都有它的歷史性、局限性和娛樂性，當然，也存在着普遍的共性。比如中國古代的老百姓有這樣一首民謠，說：

“作天難作四月天，蠶要溫和麥要寒；

行人望晴農望雨，採桑女子望晴天。”

反映的是農民與其他類別的人對于晴雨天氣的不同心態。

人有喜、怒、哀、樂，月有陰、晴、圓、缺。詩歌可以描述和記載人的心理活動，包括七情六慾、家長里短、歷史典故、談情說愛、悲歡離合、婚喪嫁娶、有病、無病之呻吟等生活情景和自然風光、天體現象等等，近代人將其使用到政治、經濟和哲學；詩歌又是一種帶有哲學性質的、圓融的思維方式。詩歌所描述、記載和代表的可以是個體的，居家的，也可以是集體的，國家的，世界的，甚至是宇宙的。詩歌大多是頌揚的、讚美的、褒人的、隱喻的和抒情的；但也有批評的、揶揄的、泄憤的、貶人的甚至悲哀的。如《詩經》所言：“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之物而動，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則不能無思，既有思矣則不能無言，即有言矣則言之所不能盡，而發於咨嗟詠嘆之餘者，必有自然之音響、節奏。”“上自郊廟朝廷，而下達於鄉黨閭巷。”等等。所以，古人早已總結了詩歌的功能，說詩可言志，抒情、泄憤、表彰、謳人、自詡、詆訾、褒貶、臧否、鑒史、誇張、統一思想、鼓舞鬥志、修身養性、交流文化、嬉笑怒罵或是用於行船勞做的《川江號子》和《欸乃曲》——《ai nai》是形容搖船的櫓聲；甚至還有能夠催眠的如西方的催眠曲《La Lu Buy》!

中國的詩歌更是微言大義、片言折獄，一字千金，一脈相承，博大精深，其質量和數量在世界上都是遙遙領先，令世界各國、各族都難以望其項背。這不能不感謝中國人創造文字的偉大功績而使之成為世界語言文字中的偉大瑰寶，也因為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從未被割斷的、幾千年的積澱而成，繁若群星，璀璨無比！有文字記載的，從周朝的《詩經》開始，到楚辭、漢賦（包括駢文）、唐詩、宋詞、元曲，到後來明清時期的小說、戲劇、民歌、也包括殿體文章八股文等等，真是洋洋大觀、浩如煙海而成為中國人民最最寶貴的精神財富。詩歌之靈動，文風之飄逸，內容之豐富，意義之深遠，尤其是唐詩、宋詞，已經將詩詞水準推向了歷史的峰巔。正如明朝著名文學家王世貞所說：“文筆秦漢，詩必盛唐。”至於詞，那眾所周知的乃是兩宋，可謂登峰造極，已臻不可逾越的地步。在中國的詩歌史上，出現了許許多多著名甚至偉大的詩人。出自他們之手的許多著名詩句，華美詩文，已成為家喻戶曉、膾炙人口和千古流傳的精神食糧，並不斷地被人們謳歌、吟誦和引用，許多成語來自其中，甚至進入小學課本和商業廣告。真是百花綻放，能人輩出。

初唐四傑之首王勃生年僅二十七，常即興作詩。他雖一生坎坷，懷才不遇，卻在一首《滕王閣序》中有一留芳千古佳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膾炙人口又引用不衰。

詩歌有彼此嘲諷的功能，比如唐朝的大詩人李、杜曾經相互譏諷揶揄，令人啼笑皆非，只能搖頭嘆息。比如李白笑話杜甫瘦骨朗筋，流露一些“有失風雅的窮途潦倒之相”，便居高臨下作詩曰：

“飯顆山頭逢杜甫，頭戴笠子日卓午；借問別來太生瘦，總為前人作詩苦。”

杜甫也不甘沉默，提筆疾書，反唇相譏，揶揄回諷一首，也為人稱道，曰：

“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時尚酒家眠；天子召來不上殿，自稱臣是酒中仙。”

唐朝詩人劉禹錫有七絕一首：“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潮。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此等豪言壯語，千古絕句，真是空靈自在，宴饗後人。

幾千年詩歌的積累，使後人很難超越古人的固定格式，然而，清朝有一位叫趙翼的文人卻以一首七絕的形式發出了令人發聾振聵的聲音說：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嘩！聽趙翼所言好像要超越古人了，豈知當今之詩詞歌賦若無古人的鋪墊，又怎能承上啟下，繼往開來呢？何況今人又怎能在前人所設計的典律格式中裁剪出截然不同的、更美的服裝呢？——重複罷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人事代謝成古今，能夠繼承、古為今用和重複、發展一部分就已經很好了，還說什麼超越啊、進化啊、領什麼風騷啊？可喜的是當今國內外華人中，愛好詩歌、追隨古人的如雨後春筍，後繼有人，充滿生機。

唐朝李世民家的後代，有一位鬼才叫李賀，字長吉，乃唐皇儲孫，河南宜陽人。他的詩或五言、或七言、或長短句，皆艱澀奇險，老道渾雄；換韻用典，乃標新立異；修辭鍊字，弄巧脫俗皆獨具一格。他身居陌野，自幼習詩，背囊於驢上，早出晚歸，觀雲悟筆，搜羅見聞，打探時事，體察民情，積攢創意，抒懷繪景，譏諷針砭，迅即成詩。他懷才不遇，英年早逝，二十七歲乃夭。他的詩作自由奔放、不拘一格，能歌能唱，接近樂府與元和體，令世人、後人矚目。毛澤東詩詞中至少引用了他兩句著名的詩文如：“雄雞一唱天下白”，“天若有情天亦老”。被其他人引用最多的乃是“黑雲壓城城欲催”並且配以“山雨欲來風滿樓”句，作為一種徵兆來形容險惡的政治風波已醞釀成熟或敵人攻城已迫在眉睫，可見其詩句影響之大而作者卻鮮為人知。長吉在世雖短，卻留下了千古不朽之名句。

唐朝德宗年間有一位嶺南節度使、及第進士、為官清廉的崔護有一首人面桃花詩——《題都 城南莊》，說的是他本人當年赴長安應試，因名落孫山而借酒澆愁，酒後臨風於城南散步時，因口渴求飲而邂逅一農家少女，即上前搭訕。少女沏茶，少年啜飲並藉機攀談。讀書人“發乎情，止乎禮”，倆人雖一見鍾情卻不失風雅，只將姑娘花容月貌牢記在心。翌年再去，恰逢父女倆外出，遂寫一詩留言於門扉而去。詩曰：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少女回來見詩思人心切，以為痛失良機，俄頃抱病如罹患二陽之疾而陷入昏迷。於其父焦慮萬分之際，幸好崔護返回，見狀大呼其名，少女漸醒，二人相安，終成眷屬，郎才女貌，紅袖添香。後來崔護不但及第，且成為百姓擁戴之清官。此七言四句傳遞信息，簡潔明快，奏效極佳，傳為美談，被被後人添油加醋、添枝加葉地演繹成戲劇詩歌而代代相傳。

唐朝末期有一位著名詩人叫秦韜玉，他也有兩句常被人引用的詩句：“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表面上是同情一位為人做針線活的、寄人籬下的貧家女子，實際上是在影射懷才不遇、不得舒展的能人志士，抱怨為別人做事。然而試想，有誰能一生只為自己做事、作嫁衣裳而不為他人做事的呢？秦韜玉未經考試而及第，是因為熟諳關係學，竭盡巴結上司之能事。

南唐後主李煜皇帝沒做好，卻是一位聰明絕頂的丹青大師和令人傾倒的大詞人。他的一首填詞《浪淘沙令》以其切身體會，真真切切地描寫了他自廟堂之上而淪為階下人囚的感受。詞中道：“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另一首《虞美人》中的兩句：“雕欄玉砌今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更是在億萬人的心中產生了經久不息的共鳴，乃是中國文學和詩歌史上的熠熠生輝的典籍國寶。他的愁詩苦詞“一覽眾山小”，真是“愁到絕頂我為峰”寫出了萬古之愁，是描寫愁苦的絕響。

中國歷史上最著名教育家孔子說詩的精神為：“告諸往而知來者”。說作詩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才行。孔子要求他的弟子們把學詩當做做學問的基本修養，並說“修身要具備詩的感情，從政要把握詩的情操”。因此孔子教導他的學生們說：“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詩歌可以使人敬業樂群、以文會友、抒情言志、瀟灑倜儻、修身養性。可謂“人不學詩，近乎白痴”（恕我直言）。但是，寫歪詩、發酸文，賣弄文墨、發瀉牢騷怨氣的也大有人在。詩歌有時也會得罪人，甚至惹來殺身之禍。比方清朝有一位名叫舒位的詩人，為諷刺明末清初的一位才子陳公眉假裝不求名利的言行寫了這樣一首詩：

“裝點江山大架子，附庸風雅小名家。

功名捷徑無心走，處世虛聲盡力夸。

獺祭詩書成著作，蠅營鐘鼎潤煙霞。

翩然一隻雲中鶴，飛來飛去宰相衙。”

用詩歌鞭撻了表面上口是心非，而實際在追名逐利的偽道士。

《水滸傳》中宋江、吳用等為逼員外盧俊義造反落草而暗地裡故意貼在他家一首藏頭詩：

“蘆花盪里一扁舟，

俊傑俄從此地游；

義士若能知此理，

反躬逃難可無憂。”

內含玄機故意讓官府發現，即前來捉拿，硬是把個不情願的財主逼上了造反的梁山。

宋朝的著名詩人陶淵明和謝靈運的詩歌明白易懂，逐漸把詩歌拓展為平民化、通俗化和散文化。同時，陶詩力求娛樂於平民百姓，包括販夫走卒、鄉農村婦甚至花兒乞丐，儘量使所謂的下層人於勞動之餘都能領受陶詩的藝術小菜。陶淵明是一位廣為人知的“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隱逸詩人， 他棄官務農，激流勇退，遠走他鄉，而免遭殺身之禍。他的一首最著名的詩曰《飲酒》中用富田園詩風味的詩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和“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來表白他悠閒自得之瀟灑心態，也常常被人引用。但也有：“陶淵明窮途未潦倒，只因四斗在倉中。”之說，難怪它能夠活得如此輕鬆、瀟灑。

再有元末明初吳中四傑之一、著名詩人高啟的一首詠梅的詩堪稱詠梅詩人中之佼佼者。他在一首七律詩中這樣寫道：

“瓊枝只合在瑤台，誰向江南處處栽？

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莫莫苔。

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愁寂幾回開。”

可惜他才高命短，因文造禍，年僅39歲即被腰斬。

南宋將領、著名詩人文天祥被敵生擒，大義凜然，視死如歸，決不投降達虜而被殺頭，他有一名句，曰：“天地有正氣，於人曰浩然。”就義前曾寫道：“自古人生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動人詩句，成為後來所有為國捐軀，英勇就義的義士們犧牲前引用最多的千古名句。

清代詩人吳梅村寫過一首有關吳三桂和陳圓圓的詩叫《圓圓曲》，曰：

“妻子豈應關大計，英雄無奈是多情。

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紅妝照汗青。”

描寫的是陳圓圓為殉吳三桂的徹底失敗而自沉滇池的忠勇行為。陳圓圓是一位風月場中頗具姿色又多才多藝的風塵女子，最後被吳三桂納為妾，吳為之折衝反戈，棄明投清，正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不為江山為美人啊，遂成故事於街談巷論和茶餘飯後的談資佳話，也被編入了詩歌戲劇，被人傳頌。

還有清朝時期的林則徐，十三歲便考上了秀才，曾寫一楹聯抒發他的沖天志氣，曰：“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實乃非等閒之輩的狂狷之言。他在一首七律中曾有一：“苛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生死避趨之”的慷慨厥詞，不知感動了多少清官貧吏和志士仁人，為了民族大義與國家的利益而大義凜然、慷慨赴死！

詩詞、詩歌講究押韻、對偶、對仗、平仄韻腳、抑揚頓挫與起承轉合，律詩講求律法，若是長短句，比如宋詞，也逐漸形成了一定的格式，為了區別、區分而分門別類為古風、四言、七言、絕句、律詩以及各種詞譜和曲牌，使筆中有口，句中有眼，以詩說話，用詞達意，運筆如舌，言簡意賅；薈萃百家句法，究極歷代格式，進而形成了便於人們如法炮製和依從的固定詩詞格式，比如唐代的近體詩和宋代的填詞等。從漢代的屈原、宋玉、蘇武和李陵到魏晉時期的曹操父子以及老、莊、屈原的信徒，五言詩的奠基人阮籍和唐朝的杜甫、李白、王勃、劉禹錫、黃庭堅、韋應物、孟浩然和白居易以及怪才李賀等；從兩宋的王安石、歐陽詢、司馬光、朱熹、范成大、柳宗元、陸游、蘇東坡、歐陽修、辛棄疾、周美成、李清照到明清時期的王世貞、陳公梅、叔位、羅貫中、施耐庵、吳梅村、郭亭林以及民國之後大大小小的政治文人包括梁啓超、康有為、胡適、林語堂、郁達夫、徐志摩、魯迅、毛澤東等等。好之者和樂之者趨之若鶩，樂此不疲，騷人輩出。使中國的詩歌，內容豐富，浩如煙海，代代相傳，可見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近代、現代新體詩包括從外國翻譯過來的詩歌也是不容忽視的、日臻完美的歌詠形式。以梁啓超、胡適之、郁達夫和徐志摩、羅素、歌德、尼采、普希金、海涅、雨果、莎士比亞和哈姆雷特為代表的現代詩人都有比較突出的作品，如胡適的《夢與詩》中有名句曰：“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詩，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另有一位西方人曾在一首詩中這樣說：“你擁抱了朝陽，就無法再拒絕黃昏。”富含西方人所喜愛的哲理，令人費解但引人思考。冰心的《繁星》和余光中的《鄉愁》都有動人之筆，感人之情，給後人以啟迪。

有詩歌就有唱歌。從前叫吟詩，吟也是唱，只是聲音較輕，但也要有抑揚頓挫，如果把聲音拉長、調子提高一些就是唱了。要唱歌就要有歌詞，光會哼哼那只是某些動物的行為。歌詞的種類就太多了，但歌詞大都比較通俗易懂，講求押韻。中國古代不太重視唱歌和音樂，起初只有五個音階-宮、商、角、徵、羽，所以有“五音不全”一說。後來，在宮和徵處增加了變宮、變徵而成為七個音階，已接近西方，將來必定會超過西方。

民歌好像是與生俱來的，飽足之後，車馬之間，地壟田頭，引吭高歌，自得其樂。如山西汶水縣的民歌《膠城的山，膠城的水》中唱道：

“膠城的山來膠城的水，都叫那個膠城好風水。

膠城沒有好茶飯，只有那個莜麵烙窩窩還有那山藥蛋。

灰毛驢驢兒上山，灰毛驢驢兒下，一輩子兒也沒坐過個好車馬。……”。

歌詞簡單易學，曲調婉轉易唱，內容不過是熱愛自己的家鄉，哪怕是窮鄉僻壤，好似暇時嘮家常，娓娓道來，如訴如怨，不管你聽不聽，信不信，都是眼目前兒的那點兒事。可是那曲調卻自然婉轉，簡單易唱而又富含山西老醯子的民歌韻味。

不少俄羅斯民族歌曲都是很好聽的，比如《山楂樹》、《喀秋莎》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在四、五十年代對中國的影響巨大，迄今人有許多人包括我自己仍然愛唱。中國的好歌曲有成千上萬，我比較喜歡的包括熱情奔放的蒙古族歌曲，尤其是《敖包相會》，男女生對唱、合唱，一唱一和，很有味道：“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吆，為什麼旁邊沒有雲彩？……”還有《蒙古人》，《草原上的人們》等使漢族和其他民族都喜歡使用家裡的卡拉歐K放聲歌唱，請些愛唱的朋友自娛自樂，同時也樂人，叫“眾樂樂”。

中國從前把唱戲的叫作伶人，戲子，屬於下九流；對此，我們不得不承認西方人在唱歌方面的特長比中國要發達得早一些。中國古代不大提倡獨唱，只安排一些合唱，除非你自個兒獨自在家唱。而西方人無論是獨唱還是合唱，都有較深的造詣，加之震人心魄的銅管樂和交響樂的伴奏，更是氣勢磅礴，攝人心脾。比方意大利的歌劇中既有獨唱、對唱和重唱，也有大合唱像《卡門序曲》和《泰勒》等，最有名氣的歌唱家要數帕瓦羅蒂、多明戈和安德列 泊切尼了。他們的歌唱真是迴腸盪氣、感人肺腑，具有“穿雲裂石之力，餘音繞梁之功”。歌劇中既有單音節，也有和聲。這裡不得不提出的、尤其是著名音樂家亨德爾的《彌賽亞》和貝多芬的《歡樂頌》那磅礴的氣勢和動人的、讚美上帝的樂曲篇章，將大合唱推向了極至，是世界上無與倫比的、大合唱中的極品和最強音！

唱歌是人的本能，是不同於任何一種動物的生理特徵。正如《詩經》中所說，人是有思想的，有思想於大喜大悲時就要歌，就要唱，勞動之餘，豐收季節也要唱。試想光是工作、勞動、說話、嘮嗑、思想或者體育、家庭和夫妻生活以及玩紙牌、搓麻將，光是艱苦創業和吃喝拉撒睡而沒有詩，沒有歌的生活該是多麼枯燥、乏味！“不會唱歌，等於白活”，作為一個人來說，又是多麼的悲哀！詩歌像是生活中的潤滑劑、調味瓶，激動素或是維生素，唱歌可以抒情甚至調情，比如文革前雷振邦先生根據民歌創作的歌曲在電影《劉三姐》和《阿詩瑪》以及《冰山上的來客》中都有精彩的唱段，男來女往，一問一答，既有激情，又有挑戰和挑逗，還帶着試探，特別引人入勝，早已傳唱經年，膾炙人口，迄今為人民大眾所喜好。唱歌可以鼓舞精神，抒發鬥志，激勵幹勁。比如四川的《川江號子》，在縴夫們拉縴費力時，用川江號子去引發內力，眾皆一心，統一力度，方使船行。中國五十六個民族的歌曲加起來就是歌的海洋，也是音樂專業人才取之不完、用之不竭的創作資源與寶庫。法國的《馬賽曲》、美國的國歌《星條旗永不落》以及中國的國歌《義勇軍進行曲》和《黃河大合唱》等也都是鼓舞鬥志和鼓勵人們抒發愛國情懷的成功歌曲，讓人覺得莊嚴肅穆，可為屆時之需。有些老歌曲，流傳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彌為珍貴。

唱歌還可以使你度過難耐的歲月和孤獨的時光，讓美妙的歌曲伴隨着你而減輕你的孤獨和寂寞感。另外，唱歌不但可以使你的腹肌運動，幫助消化，擴展胸腔，增強肺氣，更能使你釋放一定數量的腎上腺素、多巴胺和儲存一定數量的內腓肽、腦腓肽等多肽，其中多巴胺被人稱為是人體興奮劑，有助於恢復工作的疲勞，增加人體的活力，使你心情舒暢，身心健康。尤其是對於中、老年人和不愛運動的婦女來說，放下心中的煩惱和憂慮，脫離閒言碎語的旋窩和攪擾，唱歌無疑是一種極好的鍛煉和休息身心的娛樂活動。少唱悲歌、哀歌，多唱讚歌、情歌、頌歌。吟詩唱詠，朗朗堂中，老當益壯，放飛童心，無論在世長短，讓自己過一個有滋有味的幸福人生！

（註：此乃應朋友之託卮作，近來做了補充和修改，不揣冒昧、粗陋和淺薄，現在就算完成了，望各位不吝品評、附議，也許還會進一步修改。多謝了！崔樹權 於 美國南加州聖地亞哥得兒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