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張三的討論，已有了三年的歷史，大體上有三個回合了。通過討論，我高興地發現張三的觀點有了些改變。這說明我們對民主與民本的異同的討論不但是必要的，而且是有效的。這無疑是對我將這一討論繼續進行下去的一種鼓舞。

在我們的討論中，張三開始認為他賣西方的民主貨主要是苦於他不能在中國的文化中找到他想推動的社會改革的東西。現在他竟然有興趣讀中國的封建文化的經典著作了，並且在裡面發現了些與他所說的民主相通的東西。此其進步之一；原來他將民本觀當作民本制度來批。現在看來明白了觀念與制度是兩回事，此其進步之二；在去年的六篇批民本觀的大作中，平白無故地為民本觀套上一個皇主的帽子，這次終於不見了。此其進步之四；去年的六篇大作中沒有絲毫涉及民本觀論者的原話。只是發表一些天馬行空的無稽之談。這次多少摘引了些即興的原文。作了些以自己理解為依據的，所謂批判。也可說文風上有了少許的改變，此其進步之五；本想再舉些進步的實例，因有事不得不離網，留待以後再一一列舉吧。

我在看到張三一言四篇《民本散議》之前給一位網友的一個帖子。我覺得在回答張三一言對民本觀的批評之前，也可作我對網上展開正常討論的基礎提出的一些看法。轉貼於此，作為參考。

【我記得還是中學讀書的時候，對歷史，哲學就較感興趣。在六 十年代報刊上討論一分為二，合而為一；李秀成是真投降還是 假投降；關於清官問題；關於統治者的『讓步政策』問題的文 字，讀起來精精有味。辯論初期，雙方以史實為依據，嚴謹的 邏輯辯駁真是引入入勝。當然，後期漸漸地將學術討論引向政 治批判後，則帽子多於說理，便覺乏味了。如果說在批《海瑞 罷官 》的初期多少還有些學術味的話，到批判《三家村》就是 純粹的政治批判了。可以說，從此中國再也沒有見到過象樣的 學術討論，直至今天。我是十分地企盼有天在中國能再次看到 真正的學術討論。

幾十年來，中國沒有一個自由討論的平台。人們對一些問題的 基本概念上可能也會因缺乏交流而出現歧意。這就有些象以前 由於交通的不便產生了各種方言一樣。我總覺得，網上的許多 爭議皆由此而起。其實，具體內容上的分歧遠小於表面看來的 分歧。通過平心的交流，對各自所用的一些詞的詞義作一界定， 許多問題是可以很容易地取得共同的看法的。現在有網壇的存 在，我們正可用作交流的平台，隨意地發表各自的意見，消除 因長期隔閡造成的種種誤解。我也期盼着網上也能有更多的學 術性討論的出現。

小到論壇，大到民族，人性都是相通的。有許多衝突都由缺乏 交流而起，對於老百姓而言，通過交流沒有非要用武力方可解 決的問題。民族意識的差異，我相信通過各種渠道的溝通也只 會減少，沒有擴大的理由。這也是我對世界基本上抱樂觀態度 的根據。

對中國民族思想的看法，我另貼在《民主專制》專欄，你八月 二十日給我的跟帖子那裡，請一閱。很想聽到你對此文的批 評。我很喜歡這種隨意的交流的方式。

下面我想摘取該文字中談及對於事物演化的看法的段落於此， 以期望其他網友的批評意見。

『我以為生殖器崇拜是各民族共同的最原始的思想意識。這證據便是，從現存處于氏族社會的族群看，人們有條件對人體有 所遮蓋時，第一想到的就是遮住生殖器。初始人類原沒有什麼 道德觀念，所以這遮蓋並非為了遮羞，而是因為它對於人類繁 衍生息的重要，出於避免損傷的保護。以後長期的遮蓋造成了 不可輕易示人，進而出現了羞於示人的意識。當道德觀念明確 起來後，有意識地在大眾面前顯示自己的生殖器便成為十分的 不道德了。這一過程我想大致是不會錯的。人們後來衣服越穿 越多，應該說是一種進步吧。但是，現在衣服又漸漸地變得穿 得越少越性感，越超前了。從不露三點，到露兩點，現在有些 前衛人士，更是進步到有不露三點不時髦的趨勢，更是大大的 進步。如果我們的時代又要進步到沒有羞恥觀念的話，那麼露 多少真是不必當回事的。只要不因此受傷就行。人們說社會是 螺旋式的前進，而不是簡單的重複。真也不錯。遠古的裸體是 因為生活水準的低下，如今則是因為物質享受的過於豐富。我 不知今天所說的這些話是意識的進步還是退化，由人評說便是。

某項事物的變化究竟是進步還是退化，從來是造成人間爭論不 休的根源之一。人們總是將自己喜歡的變化過程稱為進化，不 喜歡的變化過程稱為退化。客觀地說，其實事物只是不斷地演 化而已。本無所謂進化，退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