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趙十年真改革  遺留大愛在人間

——趙紫陽逝世十周年祭

俞梅蓀

2015年1月17日，趙紫陽十周年祭日，為防被警方堵在家中，我提前三天離家出走，為防警員打電話尋找或被定位追蹤，手機留在家中。

他活在人民心裡

1月15日傍晚，我來到富強胡同6號趙府，紫陽次子趙二軍正在書房接待獻花、獻字、獻畫者，他把我紀念紫陽的百本小冊子放在簽到桌上，桌上已有多本供人自取的小冊子。他熱情地請大夥到飯館晚餐。三位國企高管和旅美畫家從上海專程送來紫陽肖像油畫。席間，畫家講述“六四”後成了海外遊子，思念紫陽，揣摩其風骨和人格力量，傾注畫中。

紫陽軟禁期間的秘書送來字幅，敘述紫陽在家中教他打高爾夫球，常談東歐劇變形勢，向他一人“作報告”，懷念之情感染眾人。

我談電視劇《大秦帝國》觀感，秦國貧困落後，面臨亡國滅族，通過變法圖強而統一天下。每項改革，都是為了勞苦大眾而衝擊貴族集團的利益，秦孝公和商鞅面對其殊死反撲而盟誓“粉身碎骨，永不相負”，20年成就大業。中央集權封建體制延綿兩千年到了崩潰的邊緣。當年鄧胡趙執政，奮起撥亂反正，變革圖強，一路坎坷，卻被黨內逆向淘汰而痛失良機，成為國家和民族的悲劇。《大秦帝國》主題歌：“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戰！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國恨，滄海難平。天下紛擾，何得康寧，秦有銳士，誰與爭雄。”商鞅被車裂的片尾歌：“天蒼蒼，地茫茫，是誰暗夜唱秦腔，今生無緣今生別，來生老槐樹下還等你。大風起兮雲飛揚，四海縱橫本無疆，懸崖勒馬的是將，懸崖不勒馬的是王！”1984至1994年我在中南海從事立法工作十年，親歷胡趙新政的蓬勃和江李執政的倒退，此劇使我痛哭而看了十遍。來生老槐樹下我還等你——紫陽同志！

當晚，我在朋友過夜，讀着從紫陽書房取的資料，其中原四川省委書記李子元之女李穗《十周年祭》：“‘身後’在哪兒？去八寶山鞠躬；‘句號’在哪兒？去人民大會堂肅立。去或不去，豐碑不在那裡而在這裡，在去的和沒去的人心裡。還記得吧？爬山涉水，他和農民在一起；下礦進廠，他和工人在一起；走街串巷，他和市民在一起。他像普通人活，他為普通人活，他帶普通人活，活出精彩，活出滋味。所以，他活在了普通人的心裡。”

16日，我乘長途車到北京遠郊的朋友家過夜，躲過警方監控，心潮難平。

春寒料峭念紫陽

17日凌晨4時起床，朋友驅車送我到富強胡同口。7時半，我進趙府，趙家人正圍在書房前燒紙錢，紫陽之女王雁南遞給我幾疊紙錢，我激情燃燒，小心翼翼地不斷投進火中，願紫陽在天之靈安息，改革尚未成功，吾輩仍須努力。

 

圖1，7時半，書房前燒紙錢，左1王雁南。圖2，8時半，人們在紫陽像前焚香祭拜。

紫陽書房依舊清芬，牆上青衫布衣的紫陽像，笑迎天下客。屋內花香四溢，日前原副總理田紀雲送來君子蘭，原紫陽秘書白美清、李樹橋等6位身邊工作人員送的大花籃。牆上掛滿十年祭的手書條幅：

▲壯哉山河淚，鳴乎慟人寰，史冊淘不盡，功德萬代傳。（鄭板橋詩）

▲遺愛在人，遺編在心，在人在心，是念以存。——鮑彤

鮑彤釋：“遺編”是指趙紫陽回憶錄《改革歷程》，致力於社會進步。人們為同一目標的努力，是對他的繼承和紀念。他以持不同於鄧小平的意見而獲罪，人們有理由擔心：如不廢除以言定罪的制度，一切事情何從談起？徹底解決這個大問題，是對紫陽的永恆紀念。”

▲泣辜人行矣，但觀日月無輝，一國河山冬霾霧。

輟耕者焉來，孰令風雲變色，十年天地更蒼黃。——吳國光

▲詩吟黃鳥同悲百夫之特，十億良知殤胡趙；

賦作嫉邪共憤千人所指，九寰正義非李江。——振民

▲廢淹容易折腰難，唯把民生一世牽。

改革功行彪史冊，養真鐵骨薄雲天。

遺因陳說幽囚後，著述籌謀憲政前。

劍膽琴心歸去也，只留清氣在人間。——小朱

▲花開花落已十載，忽聞春風拂瀛台。

王師北渡應國祭，重訂春秋廓陰霾。——吳稼祥

8時半，陸續有人前來。吳偉捧着和軟禁中的鮑彤合送的大花籃。他說：“紫陽走了已十年，沒有墓地，沒有墓碑，他在國人心中，就是豐碑。他在中南海10年和下台16年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給國人留下政治遺產，將對中國的未來產生影響。”萬潤南托人送的花籃中的輓詩：“風雨神州祭趙公，音容笑貌記心中。當年若可如君願，今日紅朝大不同。”“六四”難屬“天安門母親”丁子霖等被警員堵在家中，托人送來花籃。

趙二軍說：“胡耀邦在‘文革十年’挨整時住在這裡，之後他出任中組部長，發動大規模地平反冤假錯案，包括為‘地富反壞分子’平反，為55萬‘右派分子’改正；他任中宣部長，發動《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思想解放的大討論。他把社會矛盾降到了最低點，都是在這裡進行的。八十年代初，他搬走了。一九八九年秋我們搬來這裡，對面是國家安全部門。”

王雁南說：“見到有人紀念父親，我感到高興，說明他做的事沒被遺忘，大家認可他的價值觀。希望前來紀念的人們不要被警方打壓。”

 

圖3，9時，王雁南答記者問。      圖4，9時半，左起吳偉獻花藍和俞梅蓀。

9時，剛進門的學者楊偉東，因去胡同口接應被警方攔住的朋友，卻一同被警員扣留，要被帶走，其妻向我求救，無奈我因自身難保而未能前去解救。之後，不斷傳來，胡同口有不少警員和警車，不少人被查身份證，被攔截，被帶走。

9時半，院子裡人潮如涌，99歲李銳被攙扶到書房，提筆寫下：“胡趙十年真改革，紫陽正氣亮千秋。”他氣喘吁吁地被扶到紫陽的椅子稍息，取出2005年1月29日香港《民報》頭版標題：“趙紫陽今舉殯”和紫陽揮手大圖。他把報紙舉在胸前，站在書房門口展示。我問：“這是為什麼？”他大聲抒懷：“唯一憂心天下事，何時憲政大開張！”

在會客室，1937年加入中共的李銳暢所欲言：“近來很多人被抓，當然不敢抓我啦，但我在香港出版的專著，竟被海關扣了。耀邦和紫陽做的許多好事，卻都被官方歸在鄧小平身上了。”他吟詞：“我沒想活到一百歲，不久將化在爐火中，何時憲法執行了，讓我靈魂消融。百歲當今相見稀，一生苦難知多少，不怕擔肩怕挨餓。‘擔肩’也指監獄，我曾坐牢八年，差點餓死，有許多右派分子高知被餓死在北大荒了。”

 

圖5，9時40分，99歲李銳坐在紫陽的椅子上展示，2005年1月29日香港《民報》為當日送別紫陽而在頭版整版刊載紫陽的功績和揮手大圖。

圖6，10時40分，李銳與趙家子女聊了一小時，起身回去。

87歲杜光（中央黨校教授，反右派運動受難者）在書房留言：“偉大的民主主義者趙紫陽同志精神不滅，浩氣長存！”

81歲蔡德誠（原《科技導刊》總編，曾因反革命罪而重刑冤獄）說：“我曾到八寶山送別紫陽，每年來獻花，以後還要來。紫陽在我心中，在百姓心中，他是難得的真正懂得百姓的領導，真正心想百姓，故名垂青史，永駐民心。”

我原在國務院辦公廳的秘書同事黃德發來手機短信：

紫陽高照映神州，赤子丹心一世留。

不肯開槍屠後代，忍將棄政作階囚。

亮節風範松雲臥，大愛情懷百姓憂。

老驥難酬馳騁志，從容偃臥傲千秋。（數日後筆者回家看到）

10時半，書房裡擠得水泄不通。92歲杜導正被攙扶到書房，奮筆疾書：“習總書記為首的黨中央以壯士斷腕的精神，進行我黨歷史上空前的反貪腐，很得人心，這使我黨我國的正氣，又上升了些，因此大家的期待也多了。我和老同志們期待習近平同志能以反貪的氣概與大無畏的精神，處理好‘六四’事件與趙紫陽同志的冤案，要穩妥處理，但必須處理！‘六四’一定要平反！一定會平反！”

杜導正答記者問：“人們對反貪一片叫好，但如不解決百姓的冤案和民生問題，難以為繼。不少人認為反貪太嚴厲，應該中止，這不對。當然，習總書記要解決的大問題成堆，步履維艱，不要着急，不要後退，不然就沒有出路，退了死路一條，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

 

圖7，11時，杜導正答記者問。圖8，右1杜導正在留言，左2杜光等人排隊留言。

拄拐杖的中年女士淚流滿面：“懷念趙紫陽時代的社會安定，沒有暴政。現在當局對百姓不公，公檢法踐踏法律而踐踏百姓。我叫趙玉敏，是天津訪民，被紅橋區法院枉法裁判，這兩年進京上訪被抓回，拘留8次，在拘留所被吊了一天兩夜，腿被打成重傷。”湖南冷水江市耐火材料廠女工賀國貞工傷致殘，去年到北京上訪，被警方抓回關押，打成重傷。遼寧營口市訪民王素娥說：“見到李銳、杜導正等前輩共產黨人堅持正義，關注民生，而看到希望。”

有幾群拿着鮮花的各地訪民在胡同口被警方帶走，數十位訪民分散而衝破封鎖進來了。面對記者，蕭姓訪民說：“紫陽如能平反，國家才能走向法治，我們冤民才有希望，紫陽在百姓心中，他的政策是正確的！”多年來，成千上萬的訪民在京流浪，求告無門，飽受警方的暴力維穩打壓和刑事處罰，血淚斑斑，苦大仇深，緬懷紫陽成了精神寄託。

 

圖9，10時10分，肖姓訪民控訴司法不公，求告無門。圖10，10時45分，富強胡同里，前來獻花的人絡繹不絕，左1陳亮每年祭日從廣州專程來獻花。

 

圖11，11時半，各地訪民接過北京市民的標語表達自己的心聲。

圖12，10時至12時，趙家院子爆滿。

中午，趙二軍請大家到胡同口的飯館就餐，坐滿三大桌，河南省滑縣趙莊的紫陽老家人用自產的《紫陽情》牌美酒招待，在座的大都不太喝酒，卻爭要酒瓶帶回作紀念。

午飯後，我出餐館到門口，被我家所屬恩濟莊派出所長和海淀分局警員攔住，我迅即退回餐館，大家震驚。二軍大哥招呼大夥一起保護我回趙府，人多勢眾，蹲守在胡同口的幾個警員沒敢動手抓我。

下午來者不斷，一位在職軍官送來其手書條幅：“安眠十年人猶在，國人無不懷念；泰然自若志不失，世人無不深諳。”他說：“當年紫陽錯了嗎？學生錯了嗎？學生暴亂了嗎？反黨了嗎？都沒有啊！學生擁護黨而要求反腐，要求民主。當時我在天安門廣場執行任務，親歷這一過程。現在軍中，我們這些50多歲的‘六四’過來人都在重要崗位，都不談‘六四’，但心裡都明白。”

民間書法人牛暖心向王雁南解說其手書“紫氣東來”，意為“紫陽從東方升起來了，‘東’又為毛澤東，‘來’又為周恩來，紫陽繼承大業而奮勇改革。”

5時，邱會作將軍的長子邱路光向紫陽像深深鞠躬，感念紫陽在邱家落難時的熱情關照，使因“林彪反黨集團案”刑滿而流落外地的邱會作得以回京治病和定居。

 

圖13，16時，牛暖心把手書送給王雁南。    圖14，17時，邱路光向紫陽像鞠躬。

最後兩位是工科大學二年級21歲男女學生，男生說從網上看到紫陽祭日而來，渴望了解這段歷史；女生在其後兩米，低頭不語，很緊張似害怕，兩人匆匆離去。

兩位官媒派來的記者采寫了對海外的簡短新聞，後未能發稿。不少境外記者前來採訪，有的被攔在胡同口，有的混在人群中進入趙府。

不少市民用手機拍照並撰文，發在微博，均未被網管刪除，得以廣泛流傳。

留言簿上寄深情

人們在書房的留言薄寫滿了對紫陽的深情（摘錄，署姓而不留名，免給其找麻煩）。

▲紫陽先生是當代中國最有遠見卓識，最有實際功勳，最有親民實踐的偉大的國家領導人。紫陽思想與日月同輝共長久。——程、宋

▲胸有方心身無媚骨，十年音邈百代型存。——高、張、馬、楊

▲黑暗中的一盞明燈，趙公千古！——於

▲紫陽伯伯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杜

▲紫陽有風骨，史上立豐碑。心中有人民，人民心中有你。——王

▲只有滌盡時俗的塵沙，才能顯出純金的可貴。儘管有人向您潑去污穢，終不忘您性情高雅如日月清輝。趙紫陽先生永垂青史。——張來自美國

▲一個國家的未來怎樣，取決於他如何面對自己的過去。因為昨天是翻不過去的！今天是我第十次來悼念總書記。——張（和參加“六四”的兒子同來）

▲蓋棺十年未定論，音容笑貌仍從容。——故鄉人劉

▲趙總理，您安息吧，我們一定會等到那一天。—北大學生李、殷

▲趙總理，您就在國人心中。——何

依法治國任重道遠

夜幕降臨，我正琢磨着出門如何躲過警員的追捕，紫陽幼子趙五軍邀我參加其親友聚餐，我乘上其友之車，駛出胡同。（後知，追捕我的警員蹲守到晚上。）

聚餐席間，一位大學教授感慨：“‘六四’至今25年啦！這四分之一世紀究竟是怎麼過來的，政治經濟就這樣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悲摧地步，官場腐敗，民怨沸騰，上級部門和研究機構都是御用的，天大的腐敗，一帶而過，沒人說真話，辦實事，不知中國向何處去？要深入研究耀邦、紫陽的治國思想，才有出路啊！”幾位紫陽在廣東的已故老部下之子，暢談父輩與紫陽的軼事，他們每年專程來獻花。

趙家送給每位來者《紫陽逝世十周年紀念》精美的卡，人們愛不釋手。封面是紫陽夫婦相片，封2是紫陽在軟禁中的思考：“我們希望在相當時期保持共產黨的執政地位，以便有領導、有準備、有秩序地在穩定狀態來完成這種過渡。至於共產黨的執政地位究竟能保持多久，這要看隨着社會的開放，政治的開放，共產黨與其他政治勢力競爭的結果。如果我們一切都很主動，一切都搞得很好，共產黨的執政地位就可以保持很久。但這不能靠《憲法》的規定來壟斷這個執政地位，而要靠自己去競爭。我想這終究是世界潮流，是不能違背的。我們自覺這樣搞，是對黨有好處，對社會有好處，對人民有好處。反之，那就對黨沒有好處，對社會沒有好處，對人民沒有好處。但只是不可能阻擋的，適者生存。孫中山先生說，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覺得現在已經到了我們應該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趙紫陽，2000年錄音，摘自《改革歷程》299頁）

晚飯後，我為撰本文而到親戚家住了兩天。19日中午回到家中。鄰居告知，16日早上7時，警員來敲我家門窗，家裡沒人，仍有一輛中巴警車和三個警員晝夜在院子裡上崗，今上午剛走。為繼續撰文，我再次出走，到朋友家住了兩天。1月21日回家，傳達室的人說，昨日下午警員還在院裡蹲守。

當年，胡趙新政，救黨救國，卻被黨內保守勢力搞下台。此後，權貴經濟和權貴法制盛行，改革開放成了惡政的招牌，鉗制輿論和言論，官商勾結，欺壓百姓，培植特權集團勢力，加強專制暴政，公然暴力“維穩”踐踏法律，任意剝奪公民的基本權利，愈演愈烈。

每年紫陽忌日，我均輾轉外地，在當日晨抵京，直奔趙府。有兩次在富強胡同被海淀分局四位國保警員中途帶到派出所拘禁至晚上，次日被警員上崗，監視居住在家中。

今年的這一天，來自政界、知識界、老家鄉親、訪民等約八百人，大大超過往年，不少人專程從外地趕來。人們暢談紫陽，痛斥時弊，互相鼓勵，展望未來。

前來紀念的民眾，在富強胡同口依然被警方盤查、阻撓、帶走。當晚，訪民短信告知，被警方帶走，關押在郊外九敬莊收容遣送所的各地訪民，傍晚都釋放了，改變以往通知當地警局來人押送回去，被關押毆打，以尋釁滋事罪而拘留、勞教、乃至判刑。警方的做法似有改善。

十年來，恰恰是警方的尋釁滋事，年年鬧喪攪局成常態，暴力剝奪公民的基本權利，擾亂社會秩序，視民如草芥而任意欺壓，為所欲為，喪盡天良，如不依法嚴厲懲罰，四中全會“全面依法治國”依舊十分遙遠。

作者，原國務院辦公廳秘書

 

悲讀《胡趙十年真改革，遺留大愛在人間》感懷

蕭家正

山中宰相亂黨國，李家公子為羽翼。十年文革一朝息，法治不弘言路塞。官貪官倒邪氣猖，市民學子悼耀邦。廣場集會群情昂，呼籲高層懲貪髒。大義凜然趙紫陽，支持民眾飭朝綱。十年國勢盡傾摧，民主政改大旗揮。無奈舊黨怕翻天，挑唆鄧氏搞政變。洶洶坦克履京城，金水橋頭滿血腥。可憐一代大學生，皇天后土泣冤魂。自號人民共和國，竟將槍口對人民！書生慷慨為國死，血薦軒轅明青史！六十年來專制黑，諛言佞語頌功德。烝民從未脫貧困，官府上下盡貪墨。君不見，資源壟斷世無公，神州處處起悲風！君不見，法官惡警助紂凶，弱黎冤訴道不通！君不見，腐吏勒索如虎狼，民怨民憤遍寰中。悠悠秦制覆亡日，痛飲黃龍奠毅雄！（2015年2月6日）

▲本文初稿3000字，原載《爭鳴》2015年2月號；現經修改補充為6000字。

 

九位讀者來信（摘要）

●92歲葉光庭（反右派運動受難者）：此文寫出了廣大人民群眾對趙紫陽的敬愛之情，令人感動；寫出了當局的專制暴虐，令人憤慨。“六四”至今25年余，人民年年呼籲為“六四”平反，但當局年年嚴厲打壓，民心失盡。日前網上曾見文，當局似有讓趙紫陽入土為安的意思，但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來，似乎還沒有這種可能。

●86歲古松：作者的根本目的是救國救民，與我們有共同理念。此文深入我的骨髓，我出身赤貧，緊跟毛共，打過美、蔣，立功入黨，海陸空都幹過，一生未受大害，生活無憂。“六四”大悟，毅然退黨。習上大位，高調反腐，仍然點不燃我熄滅的火種。毛在打土豪時，殺掉第一個無辜，就註定了他們走上了不歸路，因為它失去了道德至高點。無論什麼黨派，只要它拋棄正義，無論它如何強大，下場都一樣。胡耀邦、趙紫陽是中共的好人，值得國人懷念！他們的冤案，證明邪惡勢力必亡。趙紫陽還在我們湖北恩施還留下一段佳話，當時利川山高路險，他叫司機開快車，到利川境內，叫司機拐入另道，他深入農家，幫農民推磨，了解民生，弄清脫貧縣純屬虛假。胡耀邦來利川時召部分高知開會，聽說最高工資都只幾十元，他表示歉意。我們的責任就是還毛政六十多年的本來面目，讓後人自己去判斷選擇。我們多災多難的祖國，需要一代代，一批批志士仁人，前仆後繼，用血肉之軀，將她擁入民主大潮。黎明黑暗不久時，我不相信，中國專制是例外，它的日子比我長不了多少！

●81歲劉鳳麟（遼寧阜新市修鞋為生的清華大學反右派運動受難者）：

讀宏文，寄哀思，心潮澎湃；

憶紫陽，正氣歌，唱遍神州；

富強巷，人潮湧，流芳千古；

設關卡，展獸性，暗流環生。

作者智勇著新篇，直抒正氣斥兇殘，

紫陽浩氣垂青史，頌歌追思萬代傳。

憶往昔：痛心疾首憶當朝，毛鄧罪錯鑄鐵窂。

慘毀精英旡時日，熬磨右派血淚拋。

末路殘年落日輝，血雨腥風活如歸。

歺風臥雪尊嚴訟，千仇萬冤恨未消。

此文揭示了：煉獄裡的是是非非！“新中國”紅朝下，高尚的人、活着的人、歸仙入土的人，都要被……。讓我們歡快的迎接中華民族美好的毎一天！

●丁朗父再悼：紫陽精神永垂不朽（藏頭詩每句第一字）：

紫日西歸霞滿天

陽剛未滅怎長眠？

精靈列隊護仙骨

神韻成排搪鬼鞭

永立高風明大道

垂存亮節照華賢

不言青帝難回首

朽木能撐一百年？

 

●謝慶慶（並代為胡趙抱不平的1938年參加八路軍的已故部長父親謝文清和母親郭先逑）：泣讀，心哀。哀我民眾為憲政雖不說拋頭顱，卻仍需灑熱血！紫陽的墓碑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紫陽的墓碑是心碑！心碑除不掉！載入史冊！同時我真切地感到耀邦長存，紫陽高照！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郭曉英：趙紫陽當年在天安門廣場上對學生們講的話，尤其是那有名的兩句話，字字千斤，銘刻在每一個正直的國人心中。他的功績和離開政治舞台時的獻身精神，在我國走向現代化的歷史上留下了令人崇敬的一頁，中國的老百姓永遠銘記他的忠誠。

●方柔，舊詩抄：

中華正氣歌

奔馳坦克碾雄魂，寸寸天街留血痕；

肉體為屏誰獨立，中華正氣鑄崑崙。

曾看電視劇司馬遷感懷

終自瑩屏見大賢，一枝鐵筆日高懸；

直書當代斷腸史，今日尋呼司馬遷。

●江棋生：趙家子女製作《紫陽逝世十周年紀念卡》所選紫陽的話十分精當，向趙家子女致以我真誠的問候。作者堅持十年赴趙宅祭拜紫陽，難能可貴。

●查建國：年年逢紫陽忌日，我都被警方提前警告：不許去趙家。這倒是年年這時提醒我，噢，又到了紫陽先生的忌日了。他用其在位時英勇的最後一博，及下台後的晚年反省，成了中國民主的一個象徵而被當局忌怕。當然，他也告訴人們時侯不到，中共內少數開明，民主改革人士必悲劇的下場。（2015年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