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讀完高三,她考了一個不好不壞的專科學校,她本想繼續念下去,但看到後媽遲疑的眼神,爸爸不確定的搖頭,她只用了三秒就決定去賺錢,去打工,去養活自己。
十八歲,本該自信的光芒萬丈的年紀,本該驕傲的慶祝自己邁向成年,可就在那一年她獨自坐着晃晃悠悠的大巴離開了她生活的小鎮,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從此以後他的人生不會再屬於這裡。
自那以後心姑娘做過很多工作,洗碗工、撿過破爛、服務員、售貨員,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漂泊,在潮濕昏暗的地下室抹眼淚。
她說:“我覺得我這一生從未如此孤獨過,原本至少還有一個不算多溫馨卻也熟悉的家,可是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每一次入睡都帶着不安,帶着惶恐,我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這世上,大概越是孤獨的人,越能落得一身英勇無畏。
在前行的路上,她遇見過看似一夜暴富的機會,也遇見過說是可以帶給她一生幸福的人,她曾欣喜若狂,卻也曾哭得撕心裂肺。
她終於明白,成長不過是讓一切體面一些,悲傷體面一點,活着體面一些,一個人也要試着體面一些。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唾手可得的好運氣,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選擇了自己覺得做得還不錯的事情,從最低端開始做起:做一個裁縫。她記得姥姥和小姨說過母親曾是一個做衣服賣衣服的人,或許她身上也隱藏着這種天賦吧。而她也期待有一天母親會突然出現,可以穿上她親手做的衣服。至此裁剪衣服成為她的全部,耗盡了她所有的智慧,折騰了三年,吃了三年啞巴虧,老天終究沒有再辜負她的努力。
有一次心姑娘做黑車,和司機聊天說自己說起很少打黑車,怕出事。司機開玩笑說:“假如你真的出事了,今天誰也救不了你。”她淡淡地回道:“其實一直也沒人救我。”司機噎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她現在過得很好,甚至比我還要好,她工作、財務自由,她有錢卻不任性,她有能力購買喜歡卻昂貴的東西,她走過坎坷,卻愛這個殘缺的世界。她不止孝敬總會第一個選擇放棄自己的父親,更會對那些從未謀面的孩子奉獻愛心。
我們都想成為更好的自己,去勇敢地做自己,或許並不是為了成全別人的期待,只是讓自己更圓滿。只是路上,難免坎坷,那個沒有鞋的孩子,奔跑起來會更痛。
心姑娘說:“回憶那麼多不能回憶的事情,我僅記住了所有的快樂。”
這句話,讓我徹夜失眠。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但能選擇自己的前程。我們無法選擇自己出生在怎樣的家庭,卻可以選擇自己成為誰。懂得如何去生長,才有可能逆生長。
年輕的時候,我們都一樣,莽撞又誇張,跌倒的時候,受了一點傷,便大呼小叫,以為世界不肯讓步自己,其實多半都是自己站在原地悲傷,不肯努力往前跨越。所以,我們才欣賞那個走過風雨,依然義無反顧,勇氣滿滿的人,所以,我們才更欣賞那個身穿鎧甲,內心柔弱的人。
悲喜交集之後才是人生,痛過之後再哭才是生活。但願我們都能懂,但願親愛的你,也僅記住所有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