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先看下面網上流傳的華東師大仲富蘭教授的短文。

  魯國攻打鄒國，鄒穆公率軍民抵抗，可鄒國軍隊一觸即潰。百姓更幸災樂禍。鄒穆公大怒，便對孟子說這些刁民實可恨，國家危難他們卻無動於衷。孟子說，豐收時你巧立名目橫徵暴斂，災年你守着滿倉糧食，卻讓百姓餓殍遍地還須唱歌讚美你，既然國家是你一個人的，它生死存亡又與百姓何干？　　

  隋煬帝亡國後，李世民翻閱煬帝的手跡，大吃一驚。於是問魏徵：煬帝講的都是堯舜之言，何以滅亡？魏徵曰：講堯舜之言，行桀紂之實，蒙蔽百姓，魚肉天下，焉有不亡之理？

  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中，英國艦隊突破虎門要塞，沿着珠江北上的時候，江兩岸聚集了數以萬計的當地居民。他們以冷漠的、十分平靜的神情觀看自己的朝廷與外夷的戰事，好似在觀看一場表演，當掛青龍黃旗的官船被擊沉清軍紛紛跳水，兩岸居民竟然發出象看馬戲看到精彩處的噓噓聲。英軍統帥巴夏里目擊此景，十分疑惑不解。然後問其買辦何以至此？買辦曰：國不知有民,民就不知有國！

  龔自珍當年大呼：“亡國滅種的大禍就要臨頭了！”其標誌就是：“官無廉官，吏無能吏，兵無勇士，軍無良將，民無良民，甚至盜無俠盜。” 當今跡是乎哉！

  北大錢理群言：高等名校培養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他們在各個顯要位置抱團取利、學術欺詐、誤國誤民、誘導國政、推高房價、做空金融、洗劫股市、內外勾結、出賣民族、魚肉百姓。北大清華復旦等，軍民皆知漢奸帶路黨多出自此。

  龔自珍的兒子龔半倫，帶領英法聯軍把圓明園洗劫一空，又做英國公使的翻譯，代表英國和恭親王談判，百般刁難。恭王怒道：“你等世受國恩，卻為虎作倀，甘做漢奸！”龔回曰：我們本是良民，上進之路被爾等堵死，還被貪官盤剝衣食不全，只得乞食外邦，今你罵我是漢奸，我卻看你是國賊。

  梁啓超曾說：“長期殘忍地壓制人民，使人民變成奴才，讓人民的脊梁已經彎曲，而在面臨外敵入侵、大亂當頭之際，又指望人民在自已面前仍彎着腰當奴才，而在外敵面前直起腰來反抗，這不是白日做夢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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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王朝末年腐敗的結局的描繪可謂觸目驚心；其實這就是歷史上專制王朝統治的必然。以上描述我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專制統治的基石在於各級官吏，特別是中下層幹部對上的忠誠，並廉潔奉公，體恤百姓，做好“父母官”；而普通百姓則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任何參政權利，只是被官吏驅使的盲從者。一旦王朝末年各級官吏普遍的貪腐，並結黨營私。這個專制政權將逐步趨於瓦解和崩潰。

  “堡壘是從內部被攻克的”。從歷史上看，無論是災荒引起的農民造反，還是諸侯相互兼併引起的中央集權名存實亡，或是外族強敵入侵；最終將中國歷史上的大王朝徹底摧毀，專制王權內部各級全體官吏的腐敗是最主要的原因。專制政權要民眾永遠做愚昧的“順民”。其實他們只是在各級官吏有效的管理統治下才如此。假如王朝各級官吏這道“大堤”年久失修，“蟻穴”遍布，早晚決堤。那時，無法有序管理的老百姓就從“順民”變成“洪水猛獸”，民族大災難必然發生。

  順便提一下“文革”。中共建國後，毛澤東想通過“軍事共產主義”搞“烏托邦”的那套思路逐漸不被他的“同志們”認同，被消極對抗。毛認為只有徹底打碎國家機器——也就是有序的各級官吏的統治管理，才能實現他的空想。然而，他和黨內激進派掀起了狂飆，全國政權自上而下的癱瘓後，“天下大亂”是肯定的，可民眾不可能找毛的方式“自己管理自己”，“天下大亂”得讓毛澤東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局面。從那時起，毛澤東其實已經徹底失敗。

  “文革”之前的中共官吏機構的運行可以說是相當有效的，經濟上官吏的腐敗也剛剛略有端倪（權力的腐敗另當別論）。毛的“文革”結束，跟着堅決不放權的鄧小平開始放手經濟，幾十年過後，一黨專制下官吏的貪腐越來越失去控制。其實這是必然的，“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嘛。

  仲富蘭教授的短文描述的絕對是中國大陸的現實狀況；那麼，該怎麼辦？是不是習王他們“關門反腐”就能解決？我認為，不但老百姓不相信，他們自己內心深處也認為治標不治本，僅僅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過我覺得，中共如此腐敗的政權仍能夠拖下去。首先，強敵入侵的情況不會發生，世界上沒有哪個大國敢於冒核戰爭的危險入侵中國大陸。第二，大陸老百姓的生活的溫飽還是有保證的，雖然生態破壞嚴重，各種污染蔓延。最有可能發生的內亂估計會出現在中共內部。但中共高層各個派系的相互鬥爭是極黑的鐵幕，老百姓通過道聽途說知道的最多是皮毛；目前看，至少內部矛盾沒有公開化。再，就世界思想潮流來說，當前的21世紀和20世紀有着很大的不同；簡言之，20世紀是各種理想主義碰撞的歲月，而21世紀盛行消費主義。

  現在海內外很多“自由派”華人認為，資本主義自由民主的制度是抑制腐敗的根本。既然如此，中國大陸也應實現多黨制的民主制度。其實我也認為這是一種很美好的理想；然而無論何種制度的實施，沒有民眾思想基礎是根本不可能自我實現的。辛亥革命之時，孫中山的理想就是在中國建立民主制度，那時響亮的口號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腐朽清王朝是被一舉推翻，可這“創立民國”——建立民主制度卻實現不了。後來孫中山也意識到這點，說要通過“軍政、訓政和憲政”三步驟來逐步改造民眾，最終使老百姓的思想認識達到實施民主制度的境界。可惜，這三步驟只是在中國的歷史上原地踏步。問題很簡單，兩千年中國民眾的思想狀況與專制制度相輔相成，中國的傳統文化就是如此，非短時間內可以改變。

  或許有人提出日本、韓國等國民主制度的實現。其實這主要是通過外部強力改變實現的。上面講了，世界上哪個民主強國能入侵掌握毀滅性核武器的中共大陸？

  那怎麼辦？我的看法是悲觀的：中國老百姓的思想認識發展到認同民主制度是個相當緩慢的過程。假如這一期間內中國發生了中共政權被推翻的內亂，隨之而建立的新政權恐怕也不會有多少民主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