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致夫：海外中文媒體“謀財害命”及其亂象

科技的發展將人類送進了網絡時代，特別是海外享有充分自由的網媒環境中，人人可以是作者，甚至人人可以是媒體人！網絡交流的文明規矩就成為一個問題。作為一種必然，當準入門檻變得很低或幾乎不存在的時候，負面、醜惡和不文明現象也就有了沉渣泛起的方便土壤！從詐騙犯罪到欺凌辱罵流氓行為等各種網絡亂象層出不窮，甚至影響信息傳播質量和正常交流氛圍，也就不奇怪了。更不必說對人們文明禮貌的污染。這裡不打算涉及所有網絡亂象，僅就其中一兩個方面作一點評。

亂象之一：無異於“謀財害命”！

魯迅先生說過，浪費別人的時間，無異於謀財害命！當下，有不少華人自媒體通過YouTube、Twitter或其它大型網站平台等，發布包括新聞評論在內的各類視頻節目，這對豐富、繁榮海外華人圈媒體市場，固然是一件好事，畢竟讓受眾有了更豐富多彩的選擇，可以更好地滿足各類不同興趣者的需要。

但是，自媒體，特別是評論類視頻節目，近來出現一個普遍性問題：拖沓、廢話太多，節目毫無價值地被嚴重拉長！隨便看看那些動輒超過30、40分鐘、不少甚至超過一小時的非多人評論節目，這個問題尤其突出。這類僅僅圍繞某個新聞事件的馬拉松式評論，以稍講質量的普通新聞評論標準要求，絕大多數壓縮在10分鐘內足矣！

想起國內幾家電視台的國際新聞節目，特別是深圳電視台一檔節目，令人印象深刻。對於重大新聞事件，該節目也會邀請嘉賓進行點評。但點評部分只占幾分鐘時間，嘉賓不得不用最精煉的語言表達個人觀點。事先應該與節目組就提問內容有了溝通，提前做好了功課。嘉賓觀點的對錯另說，但每句話都是不可或缺的重點，絕不浪費觀眾時間的做法很值得稱道！這類節目畢竟不是消磨時間的肥皂劇或娛樂觀眾的脫口秀、真人秀，讓時間不充裕，僅願意花費有限時間關注、了解重大新聞事件深度解讀的受眾，去忍受那些嚴重注水的馬拉松式、個人表演性質評論，顯然是不合適的。

當然，不少唱獨角戲的非科班自媒體人，難免存在媒體經驗欠缺、即時語言表達難以簡練、思維定勢頑固等方面的客觀原因，從而導致節目水分和廢話太多。這類有較大上升空間的節目或許值得觀眾包容和原諒，不必過於苛求，以期他們日後能夠逐步改進。

而一些海外規模較大的中文媒體，如博訊、明鏡等，作為由不少科班人士組成的規模化媒體團隊，理應有更高的要求和專業水準才對！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的視頻評論節目往往也存在拖沓、水分大、廢話多、隨意為之等弊端！這就很難找到讓人忍受、原諒的客觀理由。視頻節目不同於文章，後者起碼可以一目十行，或尋找重點快速瀏覽，視頻就無法加快。由於這個原因，筆者不得不放棄一些本應感興趣的評論視頻，有些硬着頭皮看了10分鐘，依然沒有進入正題，不得不半途而廢。

公平地講，就本人有限的了解，明鏡的一些節目做得很不錯！在所有海外中文媒體中也算得上相當突出。陳小平博士作為主持人的水準就很值得稱道。他沒有一般主持人容易流於廢話太多等毛病，與採訪對象有限互動，而給採訪對象足夠發揮的空間。同時，又能對節目節奏靈活把控，不失時機地提出有深度的引導性問題，堪稱可圈可點。

多維網創辦人和前老闆、現明鏡集團創建人和老闆何頻先生也是筆者尊重、喜歡的一位媒體人。他的點點事等出境節目也都很有吸引力。但美中不足的是，這位老兄的節目也是以輕鬆、隨意、拖沓、浪費受眾時間“謀財害命”而出名。而據他在節目中透露，早就有不少觀眾給他提出了壓縮長度和精煉內容的意見，但最要命的一點是，這位仁兄的態度可歸結為8個字：虛心接受，堅決不改！理由之一是，節目拉長一些才有更好的廣告收入（玩笑）！這倒很符合其一貫哭窮的邏輯。所以，您有意見盡可提，但何頻式“謀財害命”事業還將繼續進行下去，甚至還要發揚光大！

亂象之二：無異於流氓混混！

應該明確，非科班出身的自媒體人，刻意渲染草民身份，無可厚非；為了更接地氣，遣詞造句隨意一些，包括調侃性語言，也都不是問題；就是一些不規範的網絡用語，也沒必要“歧視”。名作家、前文化部長王蒙先生這樣的真正文化人，也可以接受“屌絲”嘛！儘管他對“小鮮肉”的理解或許有偏差，斥之為低俗，無法忍受。筆者早前也曾就新華字典修訂話題專門發文討論，明確支持將很多網絡用語收錄其中。

為避免過於嚴肅、刻板和程式化語言，這類態度固然都是必要的。但是，支持網絡用語、及其它靈活文風，也不能到了沒有明確界限和底線否認程度。在中性表達中避免侮辱性詞彙，如“屁民”、“奴才”（來自歷史劇）這類看似沒什麼大問題的用詞等；在任何表達中杜絕戾氣導致的語言暴力，特別是辱罵性字眼和不堪入目的污言穢語。這理應成為所有作者和媒體人的共同界限。就在幾天前，章立凡先生曾假他人口吻幾次使用“奴才”字眼，引來郭文貴先生反唇相譏（也有誤會因素），就是一個教訓。

接受正規教育多，並不等於有文化；真有文化，也不等於有良好修養。反之亦然。郭文貴先生就是一個例子。他沒有接受多少正規的學校教育，而是從社會這所“大學”畢業的。並且，作為一位商人，長期在社會這個“大染缸”中摸爬滾打，與三教九流各個階層的人打交道。如果在他的言談中出現另類字眼，倒也不足為奇。但大家或許已注意到，在他幾乎每天進行的視頻直播和長時間的專訪中，完全不曾出現髒字。他還多次提醒觀眾和粉絲，作為起碼的文明禮貌，在評論中應該杜絕髒字和辱罵。

但令人遺憾的是，不但在各類回復、評論中存在大量語言暴力現象，如辱罵性文字和包括生殖器在內的污言穢語。在一些媒體節目和文章中也常有出格字眼。昨天，YouTube上有一篇很有力度的評論視頻：絕殺萬達！王歧山亮劍！應該說，該文言之有物，評論內容相當不俗，值得一看。但令人吃驚的是，該文充斥國罵“他媽的”、“他娘的”、“傻逼”、“狗日的”、“奶奶的”、“你他媽”、“操”等字眼不下幾十次！即使以他人口吻表達，這樣的文風以文字方式呈現，已經太出格！居然還製作成播音視頻公開播放！敢問底線何在？

近年來，“牛B”、“傻B”、“撕B”這類詞已經達到泛濫的程度，甚至在不少人心目中已經不認為這些屬髒字了。特別是使用最普遍的“牛B”這個詞，究竟可不可以用？恐怕會有較大爭議。記得，何頻先生的節目中就曾不止一次出現該詞。以本人之見，如果說，這類詞在口語中尚可接受，在文字和公共媒體上，還是力避為上！如果非要使用，“牛叉”、“傻叉”或許可以作為替代。這也是維護中文語言文字純潔性的一個方面吧。英文媒體對於採訪對象的F字眼也會採取語音屏蔽措施，應該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個借鑑。

誠然，沒人喜歡嚴格的網絡管控，崇尚自由乃人之天性，這無需理由。但自由是有前提的，就是不能侵犯或危及他人自由；自由也是有“潛規則”的，那就是人人平等；自由更是有附帶責任的，那就是維護自由賴以生存的土壤和環境！當網人家園中損害自由根基的語言暴力、戾氣、網謠等“負資產”成為一種常態甚或猖獗泛濫的時候，網人“享受”嚴格的網絡管控待遇只能成為一種自作自受的無奈選擇。否則，人們會有充分理由去“控訴”網站或主管部門不作為甚或瀆職！